《春濃花嬌》目錄

第二百二十八章 這算夫妻交流不

第二百二十八章 這算夫妻交流不

廊下殘花打落無數,落紅片片中有的半沾在泥里。小初不願意讓丫頭們為難,悵然中往房中去。突然想起來荷花,以前自顧尚可,成親后極少和荷花說話。讓人喊荷花來,小初笑著剛說一句:「好久不見你。」
楚懷賢洗過進來,只著小衣敞著懷,發上還滴著水在榻上坐著。小初從裏面出來,楚懷賢沒好氣,就不理她。
把楚懷賢作弄過的小初,總不覺得這樣自己其實是喜歡的。她是為著楚懷賢沒理她。此時楚懷賢消了氣,小初悶悶睡下來。
對著這張笑靨,楚懷賢多少消了點氣。心中還有餘怒,把小初抱出自己懷裡,楚懷賢道:「你慢慢自己貧嘴吧。」他翻身睡下來。林小初被冷落這一次,自己坐了一會兒,又坐過來悄聲道:「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我怎麼了?我可沒有惹你,肯定沒有惹你。」
「你可真會胡說。」楚懷賢閉上眼:「不陪你胡說。」小初也閉上眼,無事兒突然笑上兩聲。
荷花撲通一聲跪下來,不是對以前是鄰居的小初有多敬畏,也不是對楚少夫人這頭銜尊敬如此。而是荷花自己害怕,腿一軟就跪下來。小初當然嚇一跳,聽荷花顫著嗓子道:「我什麼也沒看到。」
「我親手……」楚懷賢側過身來,惡狠狠剛說了三個字,小初先「撲哧」一笑。楚大公子重新睡下,耳邊是小初還在問:「你親手怎麼我?」
小初不忍使喚她,自己下榻取了干巾帛過來。楚少夫人難得的殷勤又來了:「我幫你擦頭髮。」楚懷賢一抬手,雖然不是粗魯,卻是格開了小初。從她手上一把扯下干巾帛,往自己肩膀上一搭,繼續不說話。
春水也只能幹瞪眼,罵了兩句叉著腰要走。荷花在身後小聲問:「玉照她,真的沒事么?」春水回身急急阻止道:「我的祖宗,不是不許再提她!」荷花想起來昨夜,眼珠子又直了:「我的媽呀,我只聽說書的說一拳打死個牛,一腳踢死個人。頭一回見到一腳踩死人的。」
有時候說實話,是沒有人肯聽的。小初帶笑,正在進入夢鄉。楚懷賢又道:「不用想,你是往外面傳話。是先傳給誰,我還真猜不出來。」小初被逗笑:「我是傳給爪哇國大茺灘的女將軍,將軍花容月貌,功夫高超,我讓她來每夜來陪我,合著伙兒嚇你。」
又是兩天過去,林小意這個耳報神總算打聽到了。一溜小跑兒來告訴姐姐,是撫著小胸脯也害怕:「姐夫打死了玉照。」小初聽到這個消息,已經不吃驚,她還想一件事情:「為什麼?」就為著自己差一點兒讓玉照傳話,和玉照三擊掌?
楚懷賢終於沒有忍住一笑,小初板起臉:「你笑什麼?你嚇老婆上了邸報,你喜歡?哦,是了。」林小初伸出一根手指側身點著楚懷賢:「原來今天生氣,為你沒有上邸報。」楚懷賢瞪眼睛:「你再指指看?」小初把手指收回來,對著楚懷賢扮個鬼臉兒:「讓你嚇我。」
回到房中去,心中終是好奇。睡了一會兒,感覺身邊有人。小初坐起來,睡意猶在綻開一個笑臉:「告訴我吧,不然我睡不著。」楚懷賢悶頭睡下來,過一會兒才道:「你和她說過什麼話。」小初回想道:「就是花開了出日頭了。」
夜裡時,小初要茶喝,楚懷賢在旁邊似閑閑說了一句:「你這樣心中多思慮,對孩子能好嗎?」小初啼笑皆非:「您又要半夜裡嚇人了,你這不是隨便說說的吧?」楚懷賢也覺得好笑。
窗外星如豆,房中燈如豆。楚懷賢突然道:「你對玉照說了什麼,現在告訴我,我不怪你。」林小初此時全無坦白的心情,扯動著嘴角笑笑:「擺布你。」楚懷賢一曬:「和她一起擺布我?你又糊弄我了。」
房外暴雨如注,小初笑語殷殷:「剛才怎麼了?」楚懷賢一句不回。小初再看夏綠,夏綠剛才是回了不讓說。她的面孔還在煞白中,就是手也有幾分顫抖。
「又不是我得罪了你?」小初為著三擊掌,有些心虛。楚懷賢才咆哮過,心中燥熱,喊夏綠:「拿我摺扇來。」夏綠送過來,是戰戰兢兢交到楚懷賢手上。對著夏綠的戰戰兢兢,小初漸笑不出來。房門外,春水和冬染才出去才進來,這兩個人出門肯定打聽過,也是煞白著一張臉進來。燈下對著小初下意識地盯一眼,立即把頭低下去。
楚懷賢靜靜地道:「話,以後不能隨便說。」
楚懷賢一字一句地聲音在耳邊傳來,還是帶著怒氣:「別再對我提什麼龔家,吳家的什麼人,你就只在這院子里走動,只吃祖母和父母親處送來的東西。我沒有經眼過的物件,全都不許靠近。」
雖是午後,因外面天黑,房中點了燈。燈暈兒搖搖,照出來小初面上的關切。楚懷賢心頭火起,確切來說,應該是剛才余怒未息。一把握住小初手腕子,低聲有力地道:「你要再同我玩花樣兒,你就等著!」楚懷賢憤怒無比:「你有孩子了,不是以前!」
「撲通」又是一聲,荷花又嚇跪下了,春水對著她目瞪口呆,這個人太笨了。楚少夫人再次碰了一個無趣,對荷花把笑臉綻得甜甜的:「你去忙吧。」荷花象得了赦令,傻笑著:「好。」拔腿就出去了。
小初有了丫頭們魂不附體的面色作先兆,又有楚懷賢剛才冷淡也是心理準備,對於自己追問下,楚大公子又突然發作,倒不是太吃驚。她掙了掙自己的手腕,對楚懷賢道:「你少用些力氣。」楚懷賢把小初拉到自己懷裡,鬆開手轉而放在她頭頸后。小初感受到頸後手掌傳來熾熱,還有著一些壓力。
「不許說!聽到沒!」春水交待過往前面來。前面也是兩個媽媽在交頭接耳:「知道嗎?說玉照吐了一夜的血……」春水回來,只覺得身上發冷。見榻上楚少夫人還在沉思。春水真的很想勸勸她,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不知道又扯上幾個人。
如此絮絮叨叨,楚懷賢不能安睡,索性也和小初胡扯八道:「你不喜歡關在家裡,你喜歡日子熱鬧。把你幽閉了,你喜歡靜,那黑屋子裡靜悄悄,你能睡得香。」小初眨眼睛:「給盞油燈不?隔三差五給本時新的新書看看行嗎?要是沒有新書,邸報,對了,是看邸報的。」楚懷賢繃著臉,忍著不對著林小初笑。小初見他不回話,又用腳輕踢了楚懷賢,嬌俏地道:「最近的邸報上是什麼?楚大公子不睡嚇老婆。」
小初對著春水笑笑,低下頭悶聲不響。林小初要是還能說出來別的話,她此時算是心理過硬的。春水還不放心,拿著個唾盒權當一件事出來。到後面找到荷花,劈臉罵道:「真是無用,少夫人沒有疑心,也被你弄得起了疑心。」荷花傻嘿嘿的陪笑:「我向來不會說話,小初也從來知道。啊,是少夫人,是少夫人。」
「要是玉照有什麼,是我說了什麼呢?」小初還是把這話問出來。她可以感受到楚懷賢對她的關懷和關切,但是這也與受刺激不無原因。小初是肯定不相信玉照偷東西。楚懷賢聽到小初的話,人震動一下。抬起臉來,滿面陰霾。小初趕快擺手:「不是我,我只是隨便說說。」這樣的表情,小初覺得後面的暴風雨,自己承受不了。
「啪」地一聲,是楚懷賢把手裡的摺扇往桌子上一放,站起來敞開的衣帶飄飄著就往外面去。外面是暴雨,小初在身後不滿:「你才是息夫人,你不理人。」然後也站起來往房中去:「我也不理你。」
「芍藥花打了好些骨朵,明天開了,那花蕊是沒有經過你眼中的。」楚懷賢生氣,小初反而俏皮起來。對著楚懷賢的怒氣,林小初笑嘻嘻:「還有每天招來的蜂蝶,今天飛來的,可未必是昨天見過的。這些,你也擋著不成?」
楚少夫人弄了一個沒趣,身邊春水陪笑:「玉照她真的沒什麼,早上洒掃的媽媽還看到她,說是去給夫人拿什麼。」小初給春水一個笑臉:「那就好。」再對荷花一個笑臉:「你起來,我不是問她。」荷花愚笨,大鬆一口氣起來,春水悄悄鬆一口氣。楚少夫人和氣地再問道:「公子交待了你們什麼?」
「就這些。」楚懷賢不無嘲弄:「這院子里這麼些人,還有小意陪著你。你每天和她說花開了出日頭了說得不能丟開。」小初嘻笑一下,用腳輕踢了楚懷賢:「告訴我,她怎麼了?你把她怎麼了?」
第二天楚懷賢出去,小初問小意:「昨天看到什麼?」小意搖頭:「下雨的天氣睡覺最好,我睡了。」小初有些乾瞪眼:「怎麼你也沒有看到?」小小耳報神不知道,丫頭們一問起來就躲躲閃閃說沒事。小初往外面來,站了一會兒沒有看到香生,身後三幾個丫頭反倒招來了:「還是房裡去吧。」
小初對於這種只瞞著自己的氣氛極是反感,她再次逼問楚懷賢:「你把她怎麼了?你不告訴我,等我見到她,自己會問。」楚懷賢「霍」地抬起眼眸,也是逼視小初。這眼光把小初弄得一愣,不伏地道:「要是問出來與我有關,你找我好了。」小初賭氣把身子一扭。
楚懷賢回來,和昨天一樣不說話,偶然看了小初一眼,小初又覺得骨頭縫裡都被他颳了一下。林小初也不想說話,她思慮的很多。如果玉照死了,小初會以為和三擊掌有關係。在楚懷賢面上看不到端睨,小初這一夜也無話。
楚懷賢悶悶不樂:「我只對你說,我是認真的。」不說認真的還好,說了是認真的,小初更來了勁兒,往楚懷賢身邊再坐一坐,用輕鬆不放在心上的語調問道:「怎麼個認真法,你先說給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