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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鄭二官人要偷梁換柱

第三百三十九章 鄭二官人要偷梁換柱

這話倒不是說小初水性揚花。現代的年青人挑對象,多看幾個人才確定下來的不也多得是。
鄭二官人不讓他走,緊緊拉著他的手,盤問道:「前年楚少夫人要和你走,應該是對你也有幾分情意吧?」冬夜裡二官人的眼睛是分外關切,帶著不回答不行的表情:「那個時候,應該也有幾分喜歡你吧?」
等到兄長們回來,女兒問的兄長:「老爹又哪裡虧了錢?」兄長們悄悄告訴她:「不是虧錢,是虧了人。」無趣樓越紅火,鄭二官人越生氣。因為那樓還佔著鄭家的宅子,而且一個大子兒也不付。
兒子的困意全被嚇醒:「老爹要拉死人!」因出來時鄭誼在,兒子立即對鄭誼怒目:「大哥你,能不能有些正常主意。」
「以前公主沒有來,所以覺得這菜還能吃;自從吃過公主做的菜,發現世上一切東西都是蠟燭。」小初這樣說,十六公主好心地提醒:「是嚼蠟。」小初對她感激的一笑,再道:「我不嚼。」
小初今天伏首低頭:「是是,這裏要有公主指點,就再沒有人敢笑話。就是。」她眼珠子一轉:「怕公主不肯指點。要知道我這裏生意雖然還不壞,宅子景色也有一些,就是沒有公主在,所以蓬壁不生輝。」
身子剛退一步,鄭二官人上前一把抓住鄭誼的衣襟,惡狠狠地道:「現在要是能讓你和她成親,你還肯嗎?」
「二叔,又哪裡虧了錢?」鄭誼開了角門走過來問一聲。他和鄭二官人的女兒都問出同樣的一句話來,都是熟知鄭二官人本性的人。
把婦功批駁過的楚少夫人偶然有了這個想法,此時越想越覺得對。對面公主絕色美貌,腮邊似桃花,眼睛似明珠,鼻子似瑤柱。好一個……大廚。
楚懷賢給了小初一句:「你水漲船高,作為你的丈夫,我還是值錢的。」
鄭二官人嘆氣:「唉,這是什麼年月,老婆都是用搶的。就是女人少,也不必這樣。」說過安慰鄭誼:「老大呀,我勸你不必傷心不必難過,比著她這個樣子的,二叔再給你尋一個。」把聲音提高了:「比她還要好!」
鄭誼和鄭二的兒子一左一右抱住他:「老爹,這事兒不能幹!」
十六公主進了廚房,楚少夫人在外面陪她,帶請教她:「這個菜配什麼詩?」身後一個夥計手執著筆。
有了這件意外事情發生,小初再見到公主,把為她準備的這些美綸美絕的言語,全都悶在肚子里沒有說。
鄭二官人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楚少夫人當然有沒有跟侄子走的確實意思。
「你這是奉承我嗎?」十六公主很是懷疑,聽著渾身上下都彆扭:「以前我沒有來過,不是照開張。」小初心想,以前沒有你這樣的人天天來攪和。
「二叔,要是再有這樣的,我把她藏到別處去,讓她天天給家裡掙錢,你說對不對?」鄭誼的傷心事被勾起來,他是對著星星發獃,隨口說了一句。
這樣的問題擺在哪一個男人面前,只要他不是太笨,都應該高聲回答「是」。鄭誼也不例外,他馬上就回了話,一臉雄糾糾氣昂昂,一臉的大丈夫:「二叔,那個時候她當然是相中過我的。」
無趣樓的新菜紅紅火火,一個接一個地出來。龔苗兒每天只嘆氣:「這梅花是看的,不是用來吃的。」說著,把一個梅花湯餅再放到嘴裏去,再道:「知道梅花幾年成材幾年開花嗎?這價兒收便宜了。
深夜裡提起這個問題,鄭誼覺得這話比北風更冷,而且這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話。楚少夫人每天紅光滿面,氣色一流,鄭誼公子偶然看一回是賞心悅目的,就是回想前年的往事,他心裏要難過。
沒有人搭理他,夥計們只忙著做生意。只有坐在樓一角的鄭二官人,死死地盯著這樓上的客人,這樓上的新菜,眼睛里又要冒火。
初冬的夜晚,空氣中透著冷清和寂寥。鄭二官人在院子徘徊不肯睡去,心裏火燎火燎的想著那紅紅火火的無趣樓。
像是二叔又有了心事。
除了在鋪子里上夜的兒子,家裡還有一個兒子在。他披衣打著哈欠出來,一出門先被冷風吹得縮一下腦袋:「老爹,有大哥陪你還不行,何必半夜裡又喊我。」
遠處青山影重重,近處樓下花重重,這酒樓上人影子重重。小初走到樓欄杆處,嘆息道:「好山好宅好酒樓,獨缺一個公主這樣指點做菜的人。」突然鼻子在空氣中嗅了一嗅,十六公主也聞到了,大驚失色道:「樓下在烹筍子,山珍原本就鮮,怎麼還有肉香。」
「肯,我當然肯。」鄭誼腦子裡和小初成親倒沒有想到,主要是被鄭二官人此時的臉色嚇的。鄭二官人露出老謀深算的笑容,深深的吸一口氣:「老大,亂墳崗子上天天有死人,我們去拉一個回來,再把楚少夫人藏起來,把那死人給楚家去。」
苦讀聖賢書的鄭誼雖然文才沒有長進,對鄭二官人的孝敬之心倒是越來越多。當然這源於鄭二官人現在不騙侄子錢。
晚上小初面有得色地告訴楚懷賢:「知道鹽水清筍起的什麼名字嗎?叫破俗。」楚懷賢只一想就明白了:「公主和你在一起。」小初搖著腦袋:「多好的一個廚子,不用白不用。」楚少夫人滿意地嘆一口氣:「梁王出對聯,公主出手藝,你那幅字,像是越來越不值錢。」
公主嚇得不行:「我就說他不會做。某書里是這樣說的……」小初一把拉起她的手往樓下去:「快,幫個忙吧。」
這時候才回魂的鄭誼結結巴巴:「是二叔……」鄭二官人笑眯眯:「這主意是我的。」他悠然自得地往外面走:「今兒晚上正好,這街上巡夜的人我也認識,咱們到城門去,候著早上一開門,咱們就去拉人。拉回來先擺在離那裡最近的相熟人家過一個白天,到天黑……」
再找一個理由出來:「就是我不是官,我沒有把她搶到手。」
樓下聽到樓板聲響,見兩個美人兒衝下來,直奔廚房而去。
兩個人再見是在無趣樓上。十六公主面前擺著幾樣子菜,她來的事情,就是挑剔挑剔再挑剔。一面挑剔一面對小初貶低:「你這個合伙人找的不好,這手藝差的,這還能入口?」
「你就沒有聽過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廚房裡傳出來十六公主的嬌音,夥計趕快記,小初覺得這一句才叫俗,她這不學無術的人都知道。再問道:「還有沒有?」十六公主一氣說了十幾個,夥計一氣記下來。捧給庄管事的看:「少夫人要換新菜單。」
「啊!……」鄭誼張口結舌,就此呆在那裡腦子裡一片空白。鄭二官人說過,極是滿意的放開鄭誼的衣襟,雙手輕拍一拍,突然亮開嗓門兒:「人呢,兒子們,快起來,老爹有話說。」
他孤獨地默默地回家去,看身影就是寂寥的。女兒開門,喊一聲:「老爹。」鄭二官人垂頭喪氣進來,女兒也不敢問他,反正他這樣,就是又虧了錢。
「空空,這是個什麼菜?」庄管事的很是納悶,夥計做一個敲擊的姿勢,嘴裏發著音:「空空,猜猜這是什麼?」庄管事的差一點兒要跌倒,也俏皮一句:「今兒有風,吹起來沙沙響,怎麼不叫沙沙。」
房中立即寂靜,十六公主身後還有幾個服侍的人,大家都不敢說話。房中終於有了說話聲時,是十六公主先開了口,她擺一擺塗著蔻丹的尖尖手指:「都出去。」
十六公主回去發覺有些上當,鬧了兩天的脾氣,小初上門請了兩回,十六公主也覺得自己是個大度的人,又跑去了。
小初一動不動等她說完,乾脆地說了一句:「公主也來出個份子,你看如何?」十六公主愣了一下,再想了一下,突然道:「全歸我,賣給我吧。」小初忍無可忍脫口說了一句:「我丈夫你要不要?」
鄭二官人眼角里有了淚花花,拉著侄子的手嗓子里也有些哭腔:「老大呀,你前年拐楚少夫人走,應該先對我說一聲才是。要是二叔幫你籌劃,一定不會讓人發覺。」
「老大,要是她死了,楚家還會要她嗎?」鄭二官人目光閃爍,對著鄭誼狠狠地看著。鄭誼面上露出一絲歡笑,這笑剛出來就沒了,變成哭喪著臉:「二叔,我真的要睡覺了。」再和鄭二官人沒完沒了地談小初,鄭誼快頂不住了。
鄭誼想走開了,覺得自己來勸二叔勸錯了,他笑嘻嘻道:「二叔,我突然想睡了,你睡不著,繼續在風裡走吧。就是少走一會兒,風吹多了要生病,生病花錢你又要心疼好幾天。」
等到人都出去,十六公主是得意的:「我要是去回父皇,你還有命嗎?」小初遲疑著:「那公主的名聲還會好嗎?」
「我才不是天天要來。」十六公主被說破心事,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覺得這裏菜做得這麼差,還敢天天開門,我來等著看有沒有人笑。」
鄭二官人眼睛發亮,招手讓兒子走到身邊來。左邊是他,右邊是鄭誼,二官人神秘低聲:「老大拿鐵鍬,兒子你套車,咱們趕晚上去,先拉一個在家裡。我白天聽人說,今天有一個女人死在那裡,不知道讓多少人看了去。那個女人,聽說不胖也不瘦,不高也不矮……」
清冷北風中,鄭二官人是把手搓來搓去。他不是覺得冷,是覺得心裏有火在燒,手無處放,就得做點兒什麼。
鄭誼難免傷心難免難過:「二叔,還有嗎?」鄭二官人愣在那裡,這樣刁鑽拿著人家燒毀的東西賣出高價兒來,把運貨的河道堵上,把別人家鋪子佔著不給錢,還拿著人家的古董給自己當擺設的人,像是不大容易再找出來一個。
小初皮笑肉不笑的過來:「不給風進來。」庄管事的一見她趕快訴苦:「你這是胡鬧,正經叫竹筍燒肉就算了。叫什麼空空肉。」
「那我問你,雲南米線為什麼叫過橋?」小初一句話把庄管事的問倒,庄管事的往後面退幾步:「橋上吃的,所以叫過橋。」
鄭誼再一次從書中發頭昏出來,也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他的宅子臨著鄭二官人的,能聽到月下鄭二官人的低嘆。
十六公主臉一板,又想不出話來反駁小初。知道自言正在想著挽回的小初見機忙道:「公主出份子,不是可以天天在這裏。」
鄭二官人聽過,再沉思一下。突然一蹦多高:「有主意了!」鄭誼嚇了一跳,出其不意地險些跌倒,驚愕地看著鄭二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