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誰是黃雀
二夫人臉上一白，年青的孔姨娘，貌美的孔姨娘，現在系得二老爺天天只在她房裡，張姨娘那裡也不去了。
金夫人還在看小初餘下的銀票：「這些呢，你不給？」小初陪笑：「這是祖母給驥哥兒買東西，不能亂花。」
二夫人帶著杜夫人往自己房中去坐好，這兩個人互相看著，都有苦笑。
這些人家裡，是金夫人說服不動的。以前楚少夫人也是一個，現在她出了錢，金夫人可以拿來炫耀。
杜夫人見到她面上神色不自如，心裏也有些怪自己說得太快。她忙又開口道：「咱們別說這些事了。我今天來，是想著好久和你沒有走動，咱們還是常來往的好。」
夫人們在一起，就是說家長里短的多。二夫人說到杜夫人唯一的女兒身上：「迎珠好不好，我剛才看到你女婿龔大人，他們還沒有孩子嗎？」
後院子里沒有燈火，只有星光照著腳下。進來的這個人熟門熟路的，來到金夫人的房門外。門是虛掩的，他推門而入，回身仔細地把門關緊，聽到金夫人嬌笑聲：「來了。」這個人才取下頭上的風帽，露出大國舅端正的面容來。
「她能出得起一千兩？」杜迎珠這樣說著，是不敢相信的表情，金夫人道：「那是當然。她一個丫頭出身的人都出一千兩，所以這是底價了，再少，我帶不了。」
金夫人沒有說假話，龔少夫人，的確是也在內，不過金夫人一直在猶豫，不想帶她。
媚眼如絲的金夫人重新有了笑容，低聲對大國舅道：「十幾船的漆器呢，那裡，隨你放私鹽也好，放銅鐵也好。這一次有這麼多的人出份子，肯定這船走得順暢而且不會被人查。」
龔夫人杜迎珠，也摻和一腳了。楚少夫人微笑，可見錢這個東西，
金夫人道：「你應該見過，就是原來御史杜大人家的千金。上次你要聽出份子的人，聽我說過你這口氣大的還嫌人少。」金夫人學著小初的語氣：「你當然坐在那個椅子上，是這樣說的，吏部里的夫人們都在這裏？」
他把薄紗斗篷扔在一旁的椅子上，就急忙解衣：「出了一身的汗，為見你一回，我可是費足了心思。」
金夫人雖然不相信，不過也算滿意：「還行，你這一次，還算給我顏面。」
要是小初在這裏聽到，肯定會在心裏罵金夫人的。小初對著金夫人提一句：「吏部里的夫人們都在這裏了？」其箭頭所指，就是杜迎珠。
小初取過錢給二夫人，讓她交給杜夫人：「二嬸兒，這裏面有你的一份了，你不用再拿。以後虧了，全算我的。」
而龔少夫人聽過心中更氣不忿，把自己的實情說了出來：「我成親時，也有五、六千兩銀子的嫁妝。不過我娘家出事情，我賠了好些進去。現在唉，一千兩也有，是我全部的私房。這生意，一定不虧的吧？」
鬥氣又沒有錢，而且耗費精力，是損耗的事情。
大國舅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有些話又不能現在告訴她。大國舅只能含糊其辭地道：「我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等兩年，再等上兩年，你就明白了。會有一天，我明正言順的把你納到我房裡。」
在後門上輕輕敲幾聲，就有人開門。開門的人不問，叫門的人也不說，是一閃身子進去了。
龔夫人走後，金夫人嘴角上翹，笑得極其開心。多一個人，當然多掙錢，這一條，金夫人還是明白的。
小初正要說話，金夫人
「出，我出。」小初忙道：「你一直這麼盛情，我怎麼能不出。我出一千兩銀子，就算是不賺錢，我要先感你的情才行。」
「你……」二夫人也是遲疑不決，沒有想到杜夫人頭髮也白了不少。
「她，當然好。」二夫人勉強才說出來。
來以前我讓人又打聽過，太后這話還沒有傳出京去，要是傳出了京，來京里的京官們都會買這個，自己置辦不及，也會到京里再辦。只是本錢要多，你願意，出一份子，再把少夫人也帶上，以後進京的路條，還指著她弄出來呢。」
「不是跳牆，是只跳你家的牆。」大國舅享受的撫摸著金夫人，滿足地道：「我們真笨，早想到在你家裡相會多好。」
再拉著小初道：「這話是你說過的吧。」小初點頭笑：「是的是的，我是這樣說過。我是隨便說一說，不想你真的把吏部里所有的官夫人們都拉了來。」
送走小初出去，金夫人又坐著轎子一家一家去拜客，一家一家告訴人：「楚少夫人出手大方，一給就是一千兩，你們還猶豫什麼？不必猶豫了。」
身上帶著綉並蒂蓮的荷包，打開來，裏面是幾張銀票。小初放下一張：「這張一千兩，你收著吧。」
把以前怨氣都拋開的杜夫人道：「帶上她也行。我聽宮中說太后誇一個雕著佛像的漆器紅木魚好，官員們投其所好，紛紛往宮中送漆器去。只怕漆器要漲，我想籌一筆錢做這個生意，這東西放雖然放不壞，也只能做這一回。
楚二夫人離去，小初坐在廊下繼續看星星。星河耿耿，日子悠
「哼，我可不對你夫人低頭。」金夫人聽過，立即來了這一句。大國舅好笑：「你放心，讓她一邊兒獃著去。」
等晚上客人散了，二夫人來見小初：「她要說京里現在辦的就是大宗兒的漆器，為著宮裡喜歡。」
「你聽我說對你慢慢說……」金夫人如數家珍，把出份子的夫人們一個一個說出來。小初聽著忽然問道：「龔夫人？哪個龔夫人？」
「是啊是啊，我也這樣想。」二夫人說著，對杜夫人開始八卦：「官夫人那小蹄子，現在巴上我們家的少夫人，幾次到家裡來，都裝著看不到我。大哥如今水漲船高，我要是有點子，治她一下子。」
金夫人見到她，可就沒有那麼客氣，當著她的面換衣服，再道：「不怕你惱，你這錢太少。知道楚少夫人出多少嗎？一出手就是一千兩，你這二、三百兩的事情，我不帶。」
沒過兩天，金夫人請小初過府看她新買的游魚。清風徐來中，問小初：「這幾天你考慮得如何？街上不少鋪子原先不賣，現在也會備上幾件漆器木魚和佛像來貨賣。你還能等？這生意全是我的，我帶你一份兒也不白帶，以後酒樓這樣的生意，你得拉我一把。」
哪壺為開提哪壺。就算龔大人為杜家做再多，杜夫人也不願意提起他。見二夫人說起來，杜夫人覺得是諷刺，心裏生氣地道：「迎珠沒有孩子，迎珠都不願意看到他。他有孩子，龔大人有妾。」
跑了一下午回家，家裡有客在等著。龔夫人杜迎珠候著金夫人，是對金夫人笑臉相迎：「我等你足有一個時辰，我雖然出的份子少，你不肯帶我不成？」
杜夫
「又有哪些人出份了？」大國舅仰靠在木盆邊上，在水中極是暇意地問金夫人。水中，泛著蘭花香。
「你放心，我做事情，幾時虧過。」金夫人還是不想帶龔夫人的意思。龔夫人咬咬牙，就差跺腳了：「行，一千兩，我明天送來。」
後來二夫人因為賣官的事情也失了意，她也少見人。
大國舅欣賞地看著金夫人月光下的胴體，安慰她道：「再有人盯著我，我還從牆上跳出去就是。」金夫人撲哧一笑：「你學武藝，原來是為著跳牆。」
金夫人手舉著燭火，照亮房中擺著的一盆水后，才把紅燭吹熄扔了。兩個人，共赴鴛盆。
「我也這樣想，你看我家少夫人，她自己有個生意，還時常問我，有什麼事情帶上她一把。」二夫人演得形象，不過也是真入了戲，撇著嘴道：「我哪有什麼事情能帶她，要是能帶上她，倒是一個有錢的主兒。」
金夫人嬌媚地纏在他身上，嬌聲道：「楚少夫人出了一千兩銀子，還有吏部里龔夫人出了一千兩。」
「你……」杜夫人遲疑著沒有問出來。
以前她們兩個人最好，後來杜大人失意，二夫人這人嘴巴上不饒人，又時時會得意，杜夫人怕見她又不能不溥衍她。
杜夫人搖頭：「我現在老了，沒有這樣和人鬥氣的心思了。我這一次來找你，也是太傅大人現在是京里灼手可熱的人。二夫人呀。」杜夫人長長的嘆一口氣：「你我多掙錢才是正經事。」
「也沒有所有。」金夫人驕傲：「就是在京里的，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官夫人們，都在這裏了。她們也一樣要生活，要錢用。」
「你那醋罈子老婆，今天再跟著你吧。」金夫人嬌滴滴：「上次有幾個人在門外
這兩個人做生意，私下裡也運明令禁止私人買賣的鹽和銅鐵。
二夫人答應下來，說自己也出一份子。
入夜以後，金夫人家的後門口兒，來了一個人。這麼熱的天，這個人披著一件有風帽的薄紗斗篷，臉被風帽遮住，是看不到面容。
紅紗為衣，半遮半露的金夫人從房中走出來，手裡舉著一根紅燭一一吹熄了別的燭火，只有手中一根紅燭亮時，金夫人把身上的紗衣慢慢扯了下來，走到衣服也解得差不多的大國舅身前痴痴的道：「我感你的情。」
「美人兒，還是在你家裡會著更安心，最多我出來進來小心。」大國舅攔腰抱起金夫人往房中去。
今天這一次，互相看兩個人都老了不少。而且感覺上，像是多少年才見一回。
淡淡月色下，金夫人幽幽撫在大國舅的胸膛上：「我只要你時時地來，怕我老了，你就不來了。」
丫頭們送上茶來，二夫人爽快一下：「好久不見，原以為你好，不想你也老了。」以前常覺得是女諸葛的杜夫人，也見老態。
「龔家是楚家的狗，有她沒她都沒什麼，倒是楚少夫人你拉下水來，是大功一件。」大國舅含笑誇獎：「做的好。先給她甜頭兒嘗一嘗，等她陷進來。我把無趣樓雙手送給你。」
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也沒有忘記說話。
金夫人緊追不放：「那這一次的呢？你出不出份子？」小初一臉的好奇：「現在都是哪些人出過份子？你再說一回我聽聽。」
小初裝腔作勢還在嘆氣：「只是入了一份股，真的不是我的。」
二夫人後悔失言的時候，杜夫人生硬地問出來：「你最近房裡熱鬧，加上二老爺足夠一桌子牌。你要孩子，孔姨娘年青，還能生幾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