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北疆少帥
第二百零二章 追擊
這些民夫好不容易止住想要嘔吐的感覺，開始搬運屍體，把蒙兀人的屍體集中起來。到了後來，這些民夫已經麻木了，對於這些殘破的屍體根本就沒有什麼感覺了。
一些士卒開始在尋找自己人的屍體，這道命令也是宇文峰親自下的。剛剛雖然是大勝，但是戰場總歸是戰場，總會有人送命的。
後面的餓狼軍終於也來到了戰場上，但是隨即就是一陣嘔吐的聲音。戰場的情景太過噁心。被近距離戰死的蒙兀人，全身都分了家。傷口都是血淋淋的，還在流血。稍微遠距離一點，被濺出的碎石和鐵屑傷到的人，更慘。
牛二見到這十個人渾身是血，就明白了不少，開口誇讚道：「好，好，好。」
何松也不掩飾，驕傲的點點頭。牛二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開口問道：「派人去收攏部隊沒有？」
聽到了牛二的命令，他周圍的一百余騎，立下一部分護衛牛二，其餘的都死四散開來。追擊的時候，部隊已經完全亂了，現在一般都是以營為單位在追擊。餓狼軍兵沒有被巨大的勝利沖昏了頭。他們牢記開戰前的命令，不管戰場形式多麼有利，一定要保持營制的編製。
見狀，宇文峰也只有讓人罷手。但是說這話的時候，宇文峰的眼角，不知覺的已經留下了淚。這些兒郎。毫不猶豫的為自己的命令，卻廝殺，不惜賠上了自己的性命。但是在他們的臉上，看不到意思的後悔，也看不到一絲的害怕。
同時，餓狼軍的屍體也被清理了出來。雖然和不遠處蒙兀人的屍體相比，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但是，每抬出一具自己人的屍體，宇文峰就心疼一分。
宇文峰現在也沒有時間和這些民夫糾纏，對於這些民夫，如果不聽話，宇文峰會毫不猶豫的舉起自己手中的屠刀。宇文峰明白，現在不是顧及所謂的狗屁名聲的時候，逃命才是最重要的。
牛二年紀比較大，自然也是比較穩重的，雖然知道何松不是孟浪的人，但是還是要開口問下。牛二的資格擺在哪，從小就是何松的教官，雖然現在大家都是騎尉，但是何松從來就沒有把自己和牛二擺在同一水品線上。
聽到牛二的問話，何松沒有覺得任何的不妥，點點頭，開口說道：「人已經派出去了。」
「去，聯繫部隊，讓他們停下來，我們在這裏集合。」牛二開口命令道。
到了近處，他們才發現。剛
宇文峰現在的心情無疑是激動的，但是還有一絲擔憂。東西是他鼓搗出來的，可以說是開啟了一個新的作戰時代。擔憂的卻是，不知道這樣的後果，到底是好是壞。
蒙兀騎驚慌失措，但是他們後面的餓狼軍卻沒有如此。相反，這些餓狼軍正在奮力的搏殺。已經嚇破膽子的人蒙兀騎已經再抵抗的勇氣，都只是想不顧一切的逃離這個地方。所以，後面的餓狼軍追殺的格外的愜意。
厚重的倒地聲，終於讓周圍的人反應了過來。顧不上濃郁的血腥味，急忙的把這些人攙扶起來。牛二這個時候也是急忙的趕了過去。
留下的餓狼軍和民夫全部都在場，但是都沒有說話。宇文峰一個人站在最前面，就這麼默默的看著前面的一具又一具屍體。
要害被傷到了，還好一點，當場就死了。沒有傷到要害的蒙兀人，就只有在原地的不斷的哀嚎。嘔吐過後的餓狼軍，很快就恢復了常態。見到沒有死透的蒙兀人，這些恢復過來的餓狼軍都是雙眼發光。嗷嗷的衝上去，也顧不上噁心，直接砍下蒙兀人的頭顱。
宇文峰這個命令，是為了盡量的避免傷亡。如果亂下去，以隊為單位，極有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這些逃竄的蒙兀騎，當中並不缺一個或者兩個瘋子。如果見到後面追擊的人少了，說不定就會發瘋，轉過身來。這些蒙兀騎的單兵作戰能力，不是吹的。
牛二見到人都四散開來以後，便掙扎著下馬，然後慢慢的走著，活動著手腕，然後望向了遠方。蒙兀騎逃竄捲起的煙塵越來越遠。
偶爾還有一兩個沒有死透的蒙兀人發出殺豬一般的較嚎叫，宇文峰就這麼靜靜呆在原地，感受著這一切。這是一個新時代的開端，熱兵器終於在這片戰場上嶄露頭角。
何松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對著這十個漢子誇讚了幾句之後，便對著牛二說道：「該回去了。」
牛二也漸漸的發現了這個現象，但是牛二卻沒有要下令要停止的意思。過了大約一個時辰，距離已經一點一點的拉開了。想到宇文峰之前的命令，牛二便停下馬，
聽言，牛二和何松急忙退到了後面。前面的位置永遠都只屬於宇文峰一個人。等到屍體搬運完了，宇文峰比了個手勢，一個親衛急忙拿著火把跑到了宇文峰的面前，把火把遞給了宇文峰，那個親衛便退了回去。
這些蒙兀人的屍體自然是要集中起來的焚燒的，宇文峰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對於一種新的事物，接受起來的確會有難度的，宇文峰恰好就是要利用這點。
牛二皺著眉頭，朝著發出聲響的方向望去。慢慢的，馬蹄聲漸漸的大了起來。很快，十個身影便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牛二心裏清楚，追擊的時候是按照營制的編製，現在只回來十個，意味著這個營的其他人全部都戰死。
見狀，牛二和何松沒有再開口。但是兩人心卻都同時搖著頭，這些年輕的士卒還不知道現在餓狼軍的處境，還在期盼著打完仗回去領賞，然後……兩人都是迅速清醒了過來，讓自己不再想後面的事情。兩人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眼中都是苦澀。
這些死去的餓狼軍，大多數臉上都是一臉怒斥狀，極少數，臉上還露出了笑意。這些民夫在太屍體的時候，想要把他們手中的兵器取下，但是卻發現，根本取不下來。雖然這些人已經死了，但是手還是死死的握住了手中的兵器。
能留下的全屍的，是被餓狼軍的騎軍喲哦那個刀殺死的。至於，沒有全屍的，全是被炸死的。手臂、雙腿、頭、身子，到處都是，到處都是血淋淋的。
牛二呵斥道：「圍過來幹什麼了，都散一邊去。」
過了很久，見到沒有人再回來的時候，牛二剛剛下令集合。但是這個時候，「噠噠噠噠噠」，一陣輕微的馬蹄聲響起。
對於，眼前的戰況，宇文峰是十分的滿意的。還留在原地的嚴陣以待的餓狼軍心裏卻不是滋味，看見前面的弟兄正在奮力的搏殺，他們卻在原地沒有動靜。很多人暗自發誓，這仗下來，一定要拚命的學習馬術，要不然下次還是只有留在原地乾瞪眼。
這一刻，騎軍的集結地已經安靜了下來。只聽的到這十幾騎胯下戰馬扣地的聲音，十騎在馬上，腰桿的打的筆直。濃郁的血腥味，讓靠近他們的人想要作嘔。
後面的民夫很快就來到了戰場，但是見到眼前的一幕，全都是嘔吐了起來。但
「魂兮歸來。」後面餓狼軍士卒齊聲的附和著……
戰場到處都是忙碌的人，三三兩兩。但是沒得餓狼軍士卒的臉上都是洋溢著笑容，至於民夫們，現在對於餓狼軍還沒有歸屬感，自然是沒有什麼感覺的。
但是隨即牛二就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把手縮了回來。姜武吭都吭沒有吭一聲，只是皺著眉頭而已，見狀，牛二更加的歡喜。
正在追擊的何松這個時候，也察覺到了戰場上的變化，所以果斷的下令停止了追擊。由於他們都是半吊子的騎軍，所以位置自然是比較靠後的。
宇文峰縱馬來到了剛剛的戰場，一股濃郁的火藥味撲鼻而來。無主的戰馬正在不遠處嘶鳴，遠處還有沒有吹散的白煙。地上都是坑坑窪窪的，飛濺的石頭和鐵屑散落一地。地上，蒙兀人的屍體到處都是，但是大部分都是沒有全屍。
餓狼軍的騎軍畢竟胯下只有一匹戰馬，這些逃竄的蒙兀騎很多人都是一人雙馬或者三馬。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後，這些蒙兀騎也反應了過來，在快速的行進中，馬力換著戰馬。這樣一來一往，距離就慢慢的拉開。
正在他們說話這段功夫，已經有人慢慢的朝著這邊聚集。這些以營為單位的騎軍，三三兩兩都在說著什麼，每個人臉上都是充滿的興奮。這些年輕的戰士，個個臉上染著鮮血，但是卻沒有隨意的擦拭，彷彿這是他們戰績的證明一般。
宇文峰覺得肩上的擔子更加的重，現在宇文峰心中所想，就是怎麼才能把更多的人帶出這個險境。這條路，宇文峰知道很艱辛的，一路上會死很多人，但是宇文峰卻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宇文峰接過親衛遞過來的火把，上前幾步，默默的看著地上躺著的屍體。這一刻，宇文峰的背影，在後面人的眼裡，是這麼的偉岸。
姜武虛弱的回答道：「大人，是……是我。」
後面的追兵沒有親自見過這些秘密武器，自然是不知道厲害的。這些在戰場上縱橫多年的蒙兀人一定會認為，逃回去的戰士，是為了減少自己的罪過而憑空捏造出來的。現在把屍體集中起來焚燒，正是毀滅證據，到時候秘密武器還能起到作用，讓蒙兀人狠狠的吃一次虧。
牛二也是點點頭，讓人好生照顧這十個漢子以後，便走了出去，
餓狼軍的騎軍雖然剛剛經過一天的酣戰，但是現在，都是站直了自己的身體，生怕自己褻瀆了這個莊嚴的時刻。後面民夫們，也沉侵在這種嚴肅的氣氛下，不敢造次。
另一些士卒則是開始收攏戰場上無主的戰馬，無疑，這些戰馬將成為餓狼軍的代步工具。失去主人的戰馬，還算是溫順，已經沒有了剛剛受驚的模樣。
但是宇文峰沒有下命令，所以這些士卒還是沉得住氣，在原地沒有動作。見到前面差不多了，宇文峰下令道：「分散前進。」
但是現在回去卻不一樣，整支隊伍行進的速度並不快。所以騎軍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也許，這些笑容是因為自己還活著而發出的，也許這些笑容是為剛剛那場酣暢淋漓的勝利而發出的。
宇文峰點點頭，並沒有打了勝仗的喜悅，淡淡的開口說道：「我們送兄弟們一程。」
他身後的人也是驅趕周圍的人群，等到牛二見到這十個人的時候，他們已經清醒了過來。剛剛只是脫力而已，現在正有人小口小口的喂水給他們喝。
已經到了騎軍，開始下馬，活動著身體，個個都像個驕傲的公雞一樣。後面陸陸續續的有騎軍朝著這邊集結。越是晚到了，就表示他們是在追擊的第一線，殺的蒙兀人也是最多的。
牛二也是點點頭，然後笑著說道：「剛剛那個蒙兀人的主將是你殺死的吧？」
這些，剛剛追擊完的餓狼軍是不知道的。現在他們滿腦子都還處於興奮的狀態，朝著自己的同伴吹噓著自己的英勇。
「大人，我們回來了。」牛二開口說道。
這個時候，十個人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擦拭乾凈。牛二驚醒的對著領頭的那人說道：「姜武，居然是你……」
說完，便帶著身後的幾十騎先去了剛剛的戰場。剛剛交戰的地方，現在已經看不見什麼人了。蒙兀騎已經向後逃竄了一段距離，而餓狼軍的騎軍正在拚命的追趕，雙方都是已經遠離的剛剛交戰的地方。
「魂兮，歸來。」宇文峰大聲的吼道。
宇文峰愣著在了原地，他身後的幾十騎親衛卻沒有愣著，而是把默默的守護在宇文峰的周圍。他們臉色警惕，手一直放在刀柄上，生怕不知
牛二現在很累，但是他知道前面的逃竄的蒙兀人更累，所以還是咬緊了牙關，拚命的衝上前去。經過一段時間的追逐，餓狼軍就顯得有點後繼無力了。
隨著一些新屍體的加入，宇文峰也漸漸的回過神來。牛二和何松下令，所有的騎軍都是下馬，慢慢的加入到沉默的隊伍之中。
等到他們回去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在場的餓狼軍都有一個感覺，今天，過的好過漫長。今天，經歷的事情，比他們之前一輩子的經歷還要豐富。
牛二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好樣的！」
慢慢的，蒙兀人的好似體越堆越高，順著這些屍體，鮮血不斷的流淌。很快，堆積蒙兀人屍體下面的草地，已經被染紅。
很快，宇文峰便自嘲的笑了笑。他現在還處於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境地，哪來的閑工夫卻管其他。想通之後，宇文峰便催動著戰馬，往前面走去。
深吸一口氣，宇文峰把火把扔進了屍體中。「滋滋滋……」火苗很快就竄起，接著就是「啪啪啪」的聲響，顯示燃燒的正旺盛。
牛二正在努力的催動胯下的戰馬，朝著前面的逃竄的蒙兀騎追去。追上了，就是順勢的一刀，這樣的事情，在追擊的路上隨處可見。
但是，另一邊，餓狼軍的屍體，卻那麼靜靜的躺在原地。牛二和何松見狀，也不啰嗦，急忙下令把收集到的自己人的屍體抬了過去。
這下，正好和牛二相遇。見到牛二，何松也是停下了馬。然後下馬，臉上洋溢著笑容，開口說道：「這仗打的痛快。」
迎接他們的不是熱湯熱水，舒適的帳篷，而是一場告別意識。遠處，蒙兀人的屍體，已經在燃燒了起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人肉的味道。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追擊戰，蒙兀人現在根本就沒有勇氣，停下馬，轉身迎敵。餓狼軍的騎軍們殺的正歡，很多人身上全是敵人的鮮血，連胯下的戰馬也變成了紅色。但那是他們卻好像沒有感覺，仍然拚命的催動胯下的戰馬。
餓狼軍中是沒有多餘的兵器的，戰場的這些兵器將會分法給民夫。宇文峰現在不擔心這些民夫，上次晚上，已經把挑頭的人殺個一乾二淨。剩下的，今天見識到了餓狼軍的軍威，給他們兩個膽子，也不會有其他的想法。
突然，第一個領頭的騎軍從馬上掉了下來。後來的九騎好像商量好了一樣，全部都是從馬上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