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毒婦
一路無話，孫澤生把張立送到了燕京電影學院，又把張立送到了她的宿舍樓下。張立從車上下來，趁著孫澤生沒有防備，俯身，在孫澤生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便嬌笑著跑進了宿舍樓。
孫澤生摸了摸鼻子，「薛大姐，你是什麼意思？」
剛剛回到學校，還沒有進到校門裡面，榮晶瑩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你去幹什麼去了？我去你的宿舍找你，都沒有看到你的人影。」
「你怎麼來了？來之前，也不跟我打個招呼。」孫澤生從床上坐了起來。
靳媛媛回頭看了一眼，「蔣叔叔好。」
殷仙兒說道：「薛姐跟在我身邊，已經好幾年了。我已經習慣了薛姐的存在。前段時間，辭退薛姐，是因為我們家遇到了一些困難，是迫不得已而為之。不過現在，我們家雨過天晴了，我殷仙兒不依靠父母，也能能夠賺錢了，所以我決定繼續聘請薛姐，我希望你能夠解除跟薛姐之間的勞動合同。如果需要薛姐支付違約金的話，我來替薛姐出這筆錢。」
張立默默地點了點頭。
「對不起，小姐。」薛林霞也不解釋什麼，只是向殷仙兒道歉。
吳大洲停下來，看著和張立並肩而行的孫澤生，臉上露出了幾分艷羡。「這小子真是走桃花運了。怎麼總是有這麼漂亮的女生找他呀？」
孫澤生隨意地朝著她們點了點頭，剛要與她們擦肩而過，去食堂吃早飯，殷仙兒斜走了兩步，擋在了他的前面。「孫澤生，你先別急著走，我有事情跟你說。」
「滿分？」蔣國鵬詫異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孫澤生，學生中間流傳的「六十分萬歲，多一分犯罪」的格言，他不是沒有聽說過，像孫澤生這樣，竟然把選修課都考成滿分的，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遇到過了。
薛林霞擔心她們倆發生衝突，連忙說道：「孫總，小姐的生日是93年一月九日。」
不過自從殷學宸回國后，特別是最近幾天，青春霜上市之後，殷仙兒的專賣店起死回生，煥發出了勃勃的生機，每天的營業額都不是個小數，除了上交給公司的部分，和固定的開支之外，每天還有大量的結餘，這個就是屬於她殷仙兒的部分了。
孫澤生點了點頭，「當然記得了。他不是公安部刑事偵查局的副局長，二級警監嗎？我記得我給了他一份數據恢復軟體，他說要帶回去研究，結果研究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
孫澤生只好騎上山地車，帶著榮晶瑩找了個小飯館，兩個人面對面坐在一起，榮晶瑩時不時地用筷子夾起來菜，送到孫澤生的口中，讓孫澤生享盡了柔情。
殷仙兒無數次在做夢的時候，都幻想著能夠在孫澤生面前，說出這番話來，這一次，可真是夙願得償了，頓有一股揚眉吐氣之感。
關奕歡看了看落荒而逃的孫澤生，又看了看眼巴巴地看著孫澤生遠去的女兒，突然開口問道：「小晶，你
「還有事沒？沒事的話，我就要走了。」孫澤生抬起腿來，剛要走。
殷仙兒千算萬算，沒想到會等到這樣一個答覆，她盯著薛林霞看了半天，「薛姐，難道是我殷仙兒對你不好嗎？」
孫澤生笑道：「剛剛考完一門選修課，滿分。」
蔣國鵬呵呵一笑，「我做了這麼多年的校長，還從來沒有一個學生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好，孫澤生。我等著你，要是今年期末考試，你有一門功課考成了良，你可要請我吃飯。」
蔣國鵬笑了笑，「行了，不跟你閑扯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我也得走了。校長，再見。」孫澤生騎上山地車，一轉眼就沒影了。
關奕歡向前走了幾步，「小孫，既然來了，就上去坐坐吧。」
張立點了點頭，「好，我陪你去。」
張立心中暗喜，孫澤生主動開口向他解釋，這就說明自己在他心中還是有著一定的地位的，要不然，他才不會多此一舉，跟她說明什麼呢。這種下意識的舉動最能夠反應一個人的真實想法了。
會和了張立之後，兩人買了票，一起乘坐上地鐵，朝著天堂河戒毒所趕去。
孫澤生搖了搖頭，「你們慢慢溝通，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孫澤生笑了笑，榮晶瑩的姑父付冬生已經高陞公安部部長，位高權重，在公安部內部，又有幾個人敢挑戰他的權威？大概也就只有榮晶瑩有底氣說齊勝天不敢亂來了。
說著，孫澤生把山地車掉了個頭，騎上就走了。
等到兩人來到天堂河戒毒所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后了，兩人到天堂和戒毒所登記，準備進入到戒毒所裏面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陣富有節奏的皮鞋叩擊地面的聲音。
殷仙兒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取出來一張銀行卡，兩根玉蔥般的纖指夾著，遞給了孫澤生，「這裏面有五萬三千塊錢，五萬塊是我朝你借的錢，三千塊是利息。一併還給你。」
「孫澤生，你怎麼會跟媛媛在一起？讓我想想，我記得上次你們公司搞什麼青春霜的新品發布會，我好像晃到了一眼媛媛。當時，我還說不可能呢，今天你們倆又在一起，那就是說我上次沒有看錯了。你們倆啥關係呀？」蔣國鵬追問道。
「能，當然能了。」孫澤生笑了笑，「不過你來的時候，最好打個電話，要不然，還有可能像這次一樣，找不到我。」
「是的，確實是滿分。」孫澤生笑著強調道。
孫澤生重新蹬起了山地車，帶著榮晶瑩趕到了榮晶瑩公寓的樓下，剛把車子停下，關奕歡就從樓道中走了出來，「小晶，你回來了？」
孫澤生回頭一看，皺起了眉頭。
「想起來了。」孫澤生順手把銀行卡收了起來，「不好意思，你打給我的借條，我沒有帶。回頭，我再給你吧。」
孫澤生說道：「我知道靳媛媛是幹什麼的。」
張
孫澤生沒去問殷仙兒怎麼突然有錢還他了。不用殷仙兒說，孫澤生也想得出來原因。殷仙兒跟張興龍、於時光一樣，也朝未來之光公司提出申請，獲得了公司的支持，開了一家專賣店，青春霜上市之前，殷仙兒的專賣店經營的並不好，始終在勉強維持的階段，不是專賣店賣的東西不好，而是殷仙兒不太會做生意，經營策略出現了問題。
「榮榮，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不能打電話嗎？」孫澤生從車上下來，推著車子走到榮晶瑩面前。
孫澤生點了點頭，他揉了揉有些頭疼的太陽穴。
等張立把信看完，孫澤生說道：「張立，明天你跟著我一起去吧。」
孫澤生把信收了起來，然後騎上山地車，「上車，我送你回去。」
「沒問題。」孫澤生笑著說道。
靳媛媛朝著孫澤生指了指，「你問他了。」
「你知道了，還問？」蔣國鵬一句話就把孫澤生的問題堵了回去，「好了，咱們不討論這個了。孫澤生，你們已經開始期末考試了吧？你考的成績怎麼樣？」
而且，孫澤生可是讓她去保護張立，而那個美貌一點都不弱於殷仙兒的張立對孫澤生的情意，連瞎子都看得出來。奉命去保護她，對她薛林霞來講，絕對是個值得好好把握的機會。
「你說的這兩件事，我都在做，在年前，一定會有消息給你。我說的好消息不是指的這些，而是另外一件事。你還記得齊勝天齊叔叔嗎？」榮晶瑩問道。
榮晶瑩忙道：「歡迎，怎麼不歡迎。啊，孫澤生，多謝你送我回來，我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孫澤生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然後便和張立一起朝著宿舍外面走去。剛出宿舍樓，同宿舍的吳大洲迎面走了過來。
「你別騙媽媽了。媽媽是過來人，看得出來。」關奕歡說道。
孫澤生點了點頭，「當然記得。怎麼，你打算還我錢了？」
殷仙兒有著無比的失落感，她和孫澤生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媛媛，你怎麼會到這裏呀？」蔣國鵬好奇地問道。
關奕歡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小津給我打電話，說她今天晚上不在你這兒住，怕你寂寞，就請我過來陪陪你。怎麼，不歡迎媽媽嗎？」
「知道了，謝謝啊。」孫澤生朝著吳大洲點了點頭。
孫澤生忙道：「不用了，阿姨，把榮晶瑩送回來，我的使命已經完成，天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阿姨，再見，榮晶瑩，再見。」
「你是我男朋友，我難道不能來看看你嗎？」榮晶瑩挑著眉毛，問道。
孫澤生看了看外面，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天色已經變暗，很快，天就會黑了。他從床上爬了下來，「張立，天
張立柔柔地笑了笑，「我剛剛拍完一個通告，回來的時候，從你們學校門口路過，就過來看看。你是不是喝酒了？一身的酒氣。小生，酒喝多了不少，以後，儘可能地少喝一點。」
這時，蔣國鵬正好從校門裡面走出來，看到了在路邊攔車的靳媛媛，「咦，這不是媛媛嗎？」
這信是商務部部長白湧泉寄來的，大致內容是說經過幾個月的強制戒毒，白家舜已經滿足了離開的條件，準備在明天離開天堂河戒毒所。白湧泉的意思是說希望在白家舜出來的時候，孫澤生也能夠跟著過去接一下。
榮晶瑩笑道：「我今天找你，就是要跟你說這件事。齊叔叔說公安部組織專家，對你給他的那款數據恢復軟體進行了綜合評定，結果發現這款軟體性能相當不錯，比市面上同類軟體性能高一倍多，比公安部正在用的同類軟體，也高了一半多。齊叔叔讓我轉告你，他們準備在近期，跟你的朋友談談。看你的朋友是否願意把這款軟體轉讓給公安部。」
「唉，孫澤生，我剛才在傳達室看到了你的一封挂號信。我本來想給你取回來的，傳達室的老師不讓，說是要拿身份證或者學生證。你還是去看看吧，那信封上好像還有商務部的字眼呢。」吳大洲說道。
孫澤生把銀行卡拿在了手中，「密碼是你生日？多少？」
正是因為如此，殷仙兒才能夠拿出來五萬塊，外加三千塊錢的利息，準備重演當初孫澤生借錢給她的那一幕，只可惜，五萬塊錢對如今的孫澤生來講，跟五塊錢，沒多大的區別。孫澤生也不等著這錢救命。以至於，殷仙兒預料中的那種引人注目的漣漪，根本沒有泛起，真要說的話，最多也就是個不起眼的小浪花。
榮晶瑩點了點頭，「我還沒有吃飯，走，陪我去吃飯去。這次不去你們學校食堂了，找個小飯館就行。」
孫澤生把信拆開，草草看了一遍，然後他把信遞給了張立。
還沒等蔣國鵬問出更多的問題，正好有一輛計程車駛了過來，靳媛媛連忙攔了下來，「蔣叔叔，我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我跟靳媛媛能有什麼關係？朋友唄。蔣校長，看你的樣子，跟靳媛媛似乎很熟悉呀。她家裡是幹什麼的？」孫澤生問出了藏在他心中很久的問題。
榮晶瑩說道：「誰知道最後會是個什麼樣子。你把情況跟你朋友說說，問問他的意願。你讓你朋友不用擔心，齊叔叔他們不會亂來的，該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
「我還真是小瞧了你。那我再問你，再接下來的幾門課程的期末考試中，你有沒有信心拿出優良的成績來？」蔣國鵬問道。
孫澤生只好把已經抬起來的腿重新放下，「說吧，什麼事？」
「什麼好消息？難道是你把木鷂精工的管理班子組建好了？還是給木鷂精工落了家了？」孫澤生問道
孫澤生說道：「我想跟我朋友商量一下吧。三天之內，給出答覆。」
靳媛媛朝著孫澤生招了招小手，便轉身走到路邊，伸手攔計程車。
孫澤生推上山地車，先帶著張立到了傳達室，拿著學生證，把他的挂號信取了出來，一看，果然是從商務部寄來的。
回到學校，孫澤生倒頭就睡，睡之前，他把手機給關掉了，今天受的驚嚇夠多了，還是讓自己休息一下吧。
靳媛媛直接上了車，關上車門，就走了。
孫澤生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齊局長上次不是說要進行政府採購嗎？」
「難道在我那裡，你早起不了了嗎？」榮晶瑩問道。
第二天，孫澤生早早地起床，依照慣例，先到操場鍛煉身體，等他鍛煉完之後，從操場出來的時候，再次遇到了殷仙兒和薛林霞。
張立跳上車後座，藕臂從孫澤生的腋下穿過，牢牢地抱住孫澤生的腰，她的臉貼在孫澤生的後背上，依靠著孫澤生，她感覺就像是依靠著一座能夠替她擋風遮雨的大山一樣，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環繞在她的身邊。
蔣國鵬目送孫澤生遠去，把手機掏了出來，撥了一個號碼出去，「是黨辦的老劉嗎？我是蔣國鵬，我跟認為像孫澤生這樣優秀的學生，可以縮短他的黨外考察期，儘快儘早地吸納他入黨，讓他一直在黨外游弋，對我們的黨來說，那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孫澤生停了下來，「什麼事情？」
孫澤生搖了搖頭，「悶，你就會學校宿捨去吧。我明天還有事，需要早起的。」
「你別走，我還有話跟你說。」殷仙兒又道。
孫澤生無奈地笑了笑，「好吧，我陪你就是了。」
薛林霞看了看殷仙兒，又看了看孫澤生，「不好意思，小姐。我希望能夠換一個工作環境。」
殷仙兒說道：「我曾經給你打了一個借條，你可還記得？」
「知道了。」榮晶瑩拉了個長音出來，「小生，我這次來找你，是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孫澤生嚇了一跳，今天是怎麼了，靳媛媛、張立和榮晶瑩接二連三地找他，幸虧她們沒有碰上，要不然，還不定發生什麼不可控的後果呢。
孫澤生哦了一聲，「我平常也不怎麼喝酒的。今天是靳媛媛請的我，要不然，我也不會主動喝酒的。今天真是讓他們給灌毀了，差點喝醉。」
在這樣的情境下，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對薛林霞來講，並不是一個難以作出的抉擇。如今，已經不是殷家最輝煌的時光了，殷家沒落過，落魄過，在旁邊旁觀了一切的薛林霞，已經有了一個比較清醒的認識，她以前對殷家忠心耿耿，可是當殷家落魄的時候，還是會把她給裁掉，她不想再有類似的經歷了。
吃完飯後，榮晶瑩又坐著孫澤生的山地車，回到了華夏農業大學，榮晶瑩摟著孫澤生的腰，不肯下來，「小生，今天晚上去我的公寓陪我吧。今天晚上，小津
薛林霞看得很清楚，殷仙兒外加她老爹，將來能夠取得的成就，根本不可能跟孫澤生相比，而孫澤生又不是一個苛刻的人，跟著這樣的老闆，才是最有前途的。
榮晶瑩嚇了一跳，「媽，你怎麼在這兒？」
「嗯……啊，媽，你瞎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喜歡他？」榮晶瑩欲蓋彌彰地說道。
……孫澤生騎著山地車，走了一段距離后，長長地舒了口氣，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呀，怎麼狀況不斷，尤其是剛才，差點讓榮晶瑩的媽媽撞破他們倆的關係。在眼前的階段，他跟榮晶瑩的關係，似乎還不適宜讓榮家人知道。幸好，剛才，他們倆還沒有來得及做出親昵的動作，要不然，落在關奕歡的眼中，可就說不清楚了。
孫澤生不是忘記了殷仙兒的生日，而是刻意不去想罷了，他對殷仙兒一點感覺都沒有，怎麼可能會刻意去記住殷仙兒的生日。這會兒得到薛林霞的提醒，已經死去的那個孫澤生留下來的記憶頓時蘇醒了過來。
上次在倉庫的工作間，跟孫澤生告白之後，張立就一直心懷忐忑，因為孫澤生始終沒有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覆，這次，她一直懸著的心多少放了一些下來。
「你不知道媛媛是幹什麼的，你還跟她做朋友？」蔣國鵬反問道。
孫澤生摸了摸臉上讓張立親過的地方，搖了搖頭，然後騎著車子回華夏農業大學了。
在食堂草草吃完早飯，孫澤生就給張立打電話，兩人商量好在五道口地鐵站站口會和，然後孫澤生就騎著山地車往那裡趕去。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似乎有人再把被子蓋在他的身上，幫他壓好被子。孫澤生驀然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在她床邊忙碌的張立。
張立和孫澤生肩並肩坐在一起，帶著墨鏡和帽子的張立依偎在孫澤生的肩膀上，纖指和孫澤生的大手扣在一起，她一時一刻都不想跟孫澤生分開。
何況，僱用她的傭金可不便宜，靳媛媛的專賣店雖然開始賺錢了，可是再刨掉她的傭金的話，利潤就會下降一大截，這對殷仙兒來講，沒有什麼好處。反觀孫澤生，隨隨便便就能賺幾百萬，幾千萬，別說雇傭她一個了，就算是多雇傭百八十個，都沒有問題。
殷仙兒一聽，差點咬碎了銀牙，她的生日，大概沒有比孫澤生更清楚的了，以前，每年她過生日的時候，孫澤生不送她禮物，雖然她一次都沒有接受過，但是每年，孫澤生都沒有落下過，可以說是非常的執著，屢敗屢戰。這次是怎麼了？藉機反諷，還是趁機報復？
孫澤生不知道蔣國鵬因為見到他和靳媛媛在一起，開始正式插手他入黨的事情了，他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就呼呼地睡了起來。
「校長，對我來說，只有優，沒有良。但凡是有一門功課成績比優差，那就是失敗。」孫澤生直視著蔣國鵬的眼睛，語氣堅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