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下套
老才信誓旦旦的說道：「如果我這件東西還是贗品，那就隨你處置。」
照著記憶仔細對比，這隻杯子上的詩文到確實應該是趙孟堅的真跡，而且從包漿和工藝特點來看，這隻杯子應該確實是南宋時期的產物。
老才雖然品性不好，不過他這人會侃，而且只要不涉及生意，平常也比較大氣，因此朋友比較多。在五六年前的一次朋友聚會，他認識了全山，兩人交流的挺投機，一來二去的，就成了朋友，後來全山也經常到老才的古玩店喝茶聊天。
聽到老才開出的價格，段寧把剛喝到嘴裏的茶都噴了出來，使勁拍了拍胸口，才喘過氣來，怒道：「八十萬，你搶錢啊！」
老才一臉苦澀的說道：「這事我真不知情啊！不然我也不會把它當成藏品收藏起來了。」
段寧沒好氣的說道：「我承認，這是趙孟堅的字跡，但你這不過是一首七言絕句而已，再說這是犀角嗎？犀角有這個模樣的嗎，我看是牛角吧！」
老才另外一隻盒子裏面的東西，是只杯子杯子的形狀遠遠看上去，好像形似刀靶，上部為舌狀體，下部為球狀體。乍看上去好像是犀角雕刻的，杯子的個頭比較小巧，估計就只有五厘米左右，杯子外表就只雕刻了一首行書的七言絕句「靈犀之角……子固」。
「這……」面對楚琛指出的兩點，老才支支吾吾的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只是讓楚琛覺得奇怪的是，這
「全山！」老才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這個子固是什麼人？」段昆好奇的問道。
趙孟堅，宋宗室，太祖十一世孫。字子固。號彝齋居士，理宗寶慶二年中進士，官至朝散大夫嚴州守。此人的行書確實在當時頗具影響力。不過和行書相比，他在畫壇的名氣。無疑要更勝一籌。
老才有些苦澀的說道：「以前吧，我覺得憑我的智商應該沒人可能忽悠的了我，沒想到，我是坐井觀天，和某些人比起來，我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小段，你知道這次我栽在誰的手裡的嗎？」
他擅水墨白描水仙、梅、蘭、竹石。其中以墨蘭、白描水仙最精，給人以「清而不凡。秀而雅淡」之感。並富收藏，能詩文。傳世作品有《白描水仙圖卷》、《歲寒三友圖》、《墨蘭圖卷》等等。
「三十萬！怎麼可能？」老才直接就拒絕道：「我告訴你們，這杯子是我真金白銀花巨資買下來的，最多打完折再便宜兩萬，總價七十萬，要的話咱們馬上成交。」
段昆搖了搖頭：「你這隻杯子的材質實在太奇怪，雖然看起來像是角質，不過肯定沒有犀牛的角是這個模樣的，天知道是什麼角，七十萬太貴了，我最多出四十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還不是被人下套了！」
聽他這麼說，段寧就有些好奇的問道：「老才，你前段時間到底遇到什麼事了，能否說來聽聽？」
另外，杯子表面還有皮膚般的紋路，這和犀角也不相同。以這些特徵來看，這杯子的材質雖然是角質類的東西，不過卻和楚琛記憶中的一些角都不一樣，這讓他實在是很困惑。
老才搖了搖頭：「你這話說的，有這個樣子的牛角嗎？而且這詩上明明指的就是犀角嘛！」
楚琛說道：「這事也不絕對。至少有相當一部分吧……」
老才一臉的欣喜，雖然有些不舍，但賣了這東西，自己前段時間欠的債也有著落了。
正當老才把東西拿出來的時候。段昆就湊到楚琛跟前，問道：「琛哥。那這個火漆印怎麼回事？」
「咱們之間的價格相差的也實在太懸殊了，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老才邊說邊把杯子重新放回盒裡。
楚琛想了一會，才點頭道：「成交！你收支票嗎？」
老才攤了攤手道：「你要這麼說，那就沒意思了，反正這隻杯子就這個價，少了我也不想賣。」
「確實沒想到！」
「收！」
老才既然喜歡騙人，當然不可能那麼容易相信全山，即使全山幫他賺了錢也一樣，不過幾年下來都是一個樣子，老才的心防哪怕再嚴實，也打開了一條縫。
「不能再便宜一點？三十萬
就像狼來了說的多了別人肯定不會再相信，老才這樣的品性，就算他再怎麼信誓旦旦，想要別人相信也是千難萬難。
段寧搖了搖頭。
全山這人主要玩的是印章，不管是青銅的還是玉器的，他都很精通，不過老才卻對印章之類的不是太懂，於是有時店裡有人來賣印章，全山就幫他的忙，而且因為全山眼力好，一次都沒出過錯，一來二去的也讓老才賺了不少錢。
「什麼？怎麼可能是他？」聽到對方的名字，段寧目瞪口呆，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此時，段寧怒斥道：「老才，你真是個混蛋，我剛才都給你說過不要敷衍我，你看看你又做了什麼！」
見此，段昆也不為所動，能出四十萬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再多他也拿不出來，另外劉思哲和段寧也覺得太貴。
「誰知道趙孟堅寫的，是不是就是這隻杯子？」段寧撇了撇嘴。
楚琛讓其他人先看，最後才把杯子拿到手中。
「噗！咳咳！」
段昆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啊！這麼容易的話，那不是很多迴流的東西都可能是贗品嘍？」
老才現在確實比較缺錢，聞言沉吟了一會，隨後說道：「這樣吧，就剛才說的價，再少兩萬，六十八萬，再少我肯定不會賣了。」
老才笑道：「怎麼樣，你沒想到吧！」
此時雖然他知道這隻碗確實是件贗品，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是說有火漆
段寧看了看眾人，楚琛他們對此都沒意見，于就他就開口道：「行，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如果你再拿件贗品出來。那我可真不會客氣了。」
楚琛接著說道：「想必老才你應該知道，回青在與石子青配合使用時，回青料的比例若稍高，則青花便呈色濃艷紅紫，若石子青用多了，呈色便灰藍。但你看看這青花的發現，濃艷是濃艷了，但怎麼還帶灰色調？」
老纔此時也吃到了以前種下的惡果，連忙說道：「別別別！這事我真的不知情，要不這樣吧，我這還有一件東西，如果你們看上的話，在成交價上再打九折，你看行不行？」
老才一臉無辜的說道：「我怎麼就搶錢了，這可是趙孟堅的真跡，又是件犀角雕，而且一會還要打個九折，不過才七十二萬，這個價格很合理，好不好！」
再加上幾年下來，金山為他賺的錢，沒有一百萬也有七八十萬，老才哪還會懷疑他？於是，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愈發的密切了。而且金山的眼力也確實厲害，於是只要遇到印章的方面問題，老才都會打電話讓金山幫忙掌眼。
老才苦笑道：「可不是嗎，記得我第一次接觸，到我被他騙了錢，已經有五六年了……」
此時，楚琛抬起頭來，開口道：「六十萬，怎麼樣？」
接下來，雙方馬上籤了協議，老才拿著剛到手的支票，感嘆道：「這下總算可以鬆口氣了！」
段寧長長的吐了口氣，看到楚琛等人疑惑的樣子，就解釋道：「這個全山是一位收藏印章的藏友，看上去四十多歲，眼力挺高，而且為人也很和氣，以前我在杜甫草堂那邊擺攤的時候就遇到過他，後來送仙橋開業了，他也是這裏的常客了。」
「八十萬！」老才笑眯眯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老才笑著說道：「這人是南宋的畫家趙孟堅的字，他一手行書非常的出色。我已經查過了，這上面刻的確實是他的筆跡。」
楚琛笑著說道：「火漆印又怎麼了？這東西就是用來判斷是否屬於禁止出境的文物而已，不信的話，你哪天帶件不怎麼重要的贗品出國，等回國的時候，送去報個關，保證也能給它蓋個火漆印！」
就這樣，一月三號那天，又有人拿著東西過來了，而且賣家老才也有些印象，這人專門做一些暗地裡的勾當，賣的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帶灰色調不說，居然還有淡淡的暈散效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帶暈散的是萬曆青花後來使用的浙料，而且色調也是頗具沉靜感，現在出現在這裏，不也同樣是不倫不類嗎？」
「信你才怪！好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段寧氣的直接下了逐客令。
段昆驚訝的說道：「不是吧，那這麼說來的話，那他不是在這好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