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 老常的補償
正因為如此，楚琛雖然聽說過老常，但從來都沒有在他那邊買過東西，就算憑著吳叔的關係，老常不敢騙他，他也不想和這種人打交道。
這時，楚琛笑著說道：「項總。我那的窯廠前一陣就恢復了7501瓷的製作工藝，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
由於民族性格的殊異、原材料的絕版、畫風的變異取捨，特別是朝代的變更，導致元青花瓷這一絕品在歷史上嘎然而止，在明清兩代連仿造都未出現，即明清兩代是沒有元青花瓷仿品的，形成一個極為特殊的近600年的空白區。
老常第二次拿過來的，也是兩個盒子，其中一個盒子裏面裝的是一塊清代康熙年制的松花石硯，算是一件珍品，價值當然也不菲。
真實情況是，我國乃至世界到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葉，還很少有人知道元青花瓷，更別說大量仿製了。當時仿製的大盤看起來似乎不錯，而且被認為能亂真。但時至今日，當人們逐漸摸清元青花瓷的本質特徵時，才發現元青花瓷是不可仿造的，沒有給後世留下可乘之機。
項發財呵呵一笑道：「人嘛，都有些得隴望蜀。而且我這人還就是喜歡毛瓷，做夢都想擁有一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實現這個夢想。」
項發財聞言有些疑惑：「我好像沒聽說過有雍正年間仿製的元青花，老常，你不會搞錯了吧？」
然後再在燒好的瓷器上施一層透明釉，再入窯高溫燒一次。至此，釉中彩瓷器便告完成。
說來也是巧，當楚琛他們的車停在老常家門口時，老常正好把一位手裡拎著東西的客人送到了門口。
第二件，是那隻著名的蕭何月下追韓信梅瓶，這隻梅瓶是出土器物，剛出土的時候，權威部門給它定的年代是明代，好在當時有人慧眼識珠，最後留在了國內。
而老常對待窮人，那就有一刀宰一刀了，許多慕名而去，本身實力卻並不雄厚的買家，都
不過，為了補償項發財，老常也只能忍痛又拿出一件器物出來。
項發財聞言冷笑道：「你的動作到是挺快的啊！」
項發財聽了楚琛所言，激動的說道：「難道這隻瓶子就是毛瓷？」
「真的？」聽了這話，項發財和段學峰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我國彩瓷原來只有釉上彩和釉下彩兩種，到了清末民初，醴陵的瓷藝家們發明了一種全新的彩瓷工藝，釉中彩，於是我國的彩瓷便有了三種。
「他們認為青花瓷器的最早燒造在明洪武年間，由於剛開始燒，技術不過關，所以青花發色或黑或灰。青花發色鮮艷明亮是在明永樂開始，鄭和的船隊運回了進口鈷料之後。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會有雍正仿製的元青花呢？」
釉中彩又叫釉下五彩，五彩只是統稱，其實不止五種色彩，嚴格意義上說，任何色彩都可以燒出來。其工藝流程的特點是先在瓷器的胚胎上施一層薄釉，入窯高溫燒后成為白瓷，然後在白瓷上用各種彩釉描繪出各種圖畫，再入窯低溫燒一次，這個程序基本上就是釉上彩瓷器的燒造過程。
它於1920年代曾出現在京城，幾個大漢把它們從廟觀里弄出來扛到琉璃廠，想換幾個錢。瓶上明明白白寫著元朝的年號。但琉璃廠所有的專家都笑了：洪武青花都燒不好，你元代的就這麼漂亮了？而且這麼大件，肯定是假的。
直到上世紀五十年代，米國的一位博士才確定了元青花瓷的存在。而我國在70年代出土了大量的元代器物，以科學的方法論證了元青花的存在。直至70年代後期，全世界才正式承認了元青花。
說完，他就告了辭，又往門外走去。
「不是不是！」老常連連擺手道：「不是真正的元青花，而是雍正年間仿製的。」
看到其中一隻盒子里的東西，楚琛就笑道：「老常到也挺能耐的，居然能搞到釉中彩的花卉瓶。」
項發財發現老常的所作所為果然和段學峰說的一樣，不過他也不想和老常啰嗦，就冷臉問道：「真的假的？」
項發財聞言興奮的開始摩拳擦掌，說道：「不但有興趣，我還準備買上幾套！」
說起來很容易，但幾次燒造時溫度的掌握非常重要，溫度過高或過低，升溫過快或過緩，都可能使整窯瓷器報廢。因此，這種工藝只有極少數人掌握，產量也很少，而且到了抗戰開始時，工藝已經失傳，其存活時間大約三十年左右。
老常和趙學義一樣，都是京城古玩行中，有名的掮客，不過在老常眼裡就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富人，一種是窮人。所謂富人就是能夠經常從對方身上賺到不少利益的，反之就是窮人。
老常呵呵一笑道：「說實在的，我以前也以為，清代沒有仿製過元青花，不過我的這件東西的特徵，憑我二十多年的經驗，可以肯定它是雍正時期的，不信的話，您幾位可以看一看。」
雖然聽到東西是真品，項發財很是高興，但片刻后，他嘆了口氣道：「哎！可惜不是毛瓷。」
楚琛微微一笑：「前幾天我從瓷都帶回了幾套，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一會可以一起去我的店裡看一看。」
而當時的人們之所以會這麼認為，是因為元青花瓷的工藝特徵只堅持到明早期，明宣德后便無蹤影了。
楚琛笑了笑，看到老常又拿著東西走了回來，就表示先解決眼前的事情，瓷器的事情一會再說。
楚琛也搖了搖頭道：「元青花是沒有明
項發財看到老常，肚子里的那股怒火就升騰而起，不過他並沒有當場就發作，直到老常把眾人領進了客廳，他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老常，我今天來的目的。想必你應該知道了吧，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就說說你打算怎麼辦？」
老常連連作揖道：「項總，我真的沒錢了。有錢我肯定二話不說，立馬就把錢還您。要不這樣吧。我這還有幾樣東西，加起來的價值要比那支如意高一些。您覺得可以的話，就給您了，如何？」
四人喝了一會茶，老常就小心翼翼的捧著兩隻盒子走了進來，把盒子放到桌上后，把盒蓋打開后，老常就滿臉堆笑的說道：「您幾位先看看這兩件東西，我去拿剩下的。」
老常看上去五六十歲。長得一副憨厚像，如果不清楚他的為人。根本想不到，這傢伙狡猾的像頭老狐狸。
「都怪自家那娘們。又不是生離死別，偏要跑到娘家去看什麼親戚啊！」老常有些憤恨的想道。
在我國，很多瓷器都有仿品，五大名窯、歷代官窯，都有仿品。明仿宋，清仿宋明，民國仿宋明清。但事有例外，那就是元青花。箇中原因，就像楚琛說的那樣，當時所有的人都認為元代不可能燒制出漂亮的青花瓷器。
老常訕訕一笑道：「項總，我現在大部分的錢都換成米元了，根本沒錢還您啊。」
「這怎麼可能。」楚琛搖了搖頭，笑道：「咱先不說醴陵毛瓷中沒有這種器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它應該是清末時期的作品。也算比較難得了。當然，是真是假。也得看過之後才知道。」
「項總，您放一百個心，東西肯定包您滿意！您幾位先喝口茶，我去去就來……」
關於這，還有兩個例子，一個是元青花的標準器，現藏大維德博物館的元青花龍
老常一邊打開盒子，邊介紹道：「項總，這是我前段時間買到的一隻元青花纏枝牡丹紋罐……」
段學峰笑道：「得了吧。是真品就不錯了，如果真是毛瓷還能輪到你？」
此瓶高40厘米左右，造型優美，廣直口，頸部膨出，折肩后腹部向內斜收，極具韻律美感。外壁以釉下五彩裝飾，主題紋飾繪折枝牡丹、葡萄、石榴，色彩素雅，猶如一幅中國傳統水墨畫。同時兼用西洋畫的透視法，兼寫實于寫意於一體，具有較強的立體感。
「什麼？元青花？」聽到這裏，項發財不由驚呼了一聲。而楚琛他們也都面面相覷，這老常不會傻了吧，居然會用元青花來補償項發財？
而在這種情況下，老常居然說，他有一件雍正年間仿製的元青花，楚琛可以肯定，老常的那件東西不是贗品就是他搞錯了。
最後，這對象耳瓶落到了大維德的手上，人們都認為他「傻子」、「打了眼」。連他本人一開始也不敢把它們擺出來展覽，放在倉庫里當作交了學費。
項發財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行了，行了！快去拿東西吧，但如果東西我不滿意，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另外，瓶子的底部書有青花「大清宣統二年湘南瓷業公司」楷書款。
老常信誓旦旦的說道：「都這時候了，我還騙您幹嘛？如果東西不對，我隨您處置，肯定不會有一絲怨言！」
後來，國家才動員了所有的技術力量攻關恢復了此種工藝，生產出著名的醴陵毛瓷。
說起來，這三隻盒子里的東西的價值相加起來，和老常買那支如意所用的錢已經差不多了，就算差也差不了多少。
此瓶無論在製作工藝，還是繪畫風格上，均呈現了典型的醴陵瓷風格，集胎質美、釉色美、工藝美、器形美、彩飾美於一體。再加上湘南瓷業公司於1918年即毀於戰火，可以說，這隻宣統二年（1910年）的醴陵瓷是件難得的珍品
項發財聞言有些失望，不過他馬上就調整好了情緒。請楚琛幫忙辨別一下東西的真偽。
楚琛回道：「釉中彩又叫釉下五彩，另外，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醴陵毛瓷，想必項總您應該不會陌生吧？」
老常對待富人的策略，就是放長線釣大魚，只要對方能夠一直在他那買東西，除了保真之外，他在價格方面也會打一定的折扣。當然，折扣也不會大到哪去，但就憑他的伶牙俐齒，就算只有一點折扣，買家也覺得物有所值。
剛才老常拿過來的另一隻盒子裏面，裝的是一塊重十公斤左右的和闐白玉，當然，這可不是用青海玉冒充的，而是一塊正宗的和田白玉籽料，以現在的市場行情而言，這塊籽料價值不菲。
楚琛仔細觀察過後。點了點頭道：「確實是真品。」
他看到楚琛等人前來。微微一怔，隨後連忙笑容滿面的跟大家打了聲招呼。雖然他表現的很自然，不過楚琛還是看到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其中包含著可惜、失望、鬱悶等等。
說這話的時候，他心裏暗道了一聲「晦氣」，怎麼這胖子居然馬上就找人鑒定，要是再晚上一兩天，他就跑到國外去了。現在的話，除了要賠償損失，還得額外意思一下，不然這胖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段學峰也連連點頭表示同意，就算這隻是現代的仿品，憑瓷器的名稱，收藏價值肯定不會低，而且不提收藏價值，跟別人說，家裡用的是這種瓷器，那也特有面子。
項發財伸過頭去看了看，隨後有些疑惑的問道：「楚老師，釉中彩是什麼釉色，我以前沒聽過嘛。」
聽老常說的這麼信誓旦旦，大家也覺得奇怪，於是等老常打開了盒子后，他們就向盒子里看了過去，裏面放著的，是一隻青花魚藻紋折沿盤。這隻盤子製作的相當精美，非常像是一件官窯生產的精品瓷器……
老常的家也是座獨門小院，位於潘家園附近，走路的話也只要十多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