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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有問題的印章(三)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有問題的印章(三)

見大家都看向自己,楚琛搖了搖頭,說道:「這些印章,我認為大部分還是有問題的。」
好巧不巧的是,有一天,何利航到一位收藏家中去做客。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位收藏家居然就是真品的主人,他也在這位收藏家家中看到了那方真品。
等何利航讓人把他的那方印章帶來,和真品一對比才發現,自己的印章從表面上看還真像是原印。但若從藝術本色上來觀察,就會發現它的印文。在精氣神氣方面,比真品大為遜色。
何利航苦笑道:「是啊,那人是個老頭,他說自己要移民了,這些印章不太方便帶出去,而且到了國外,收藏也不太方便,就想要把印章給處理掉。我當時挺高興,就去了他家,覺得這些印章都不錯,就花錢買了下來,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
楚琛說道:「說起來,這方印章做的確定不錯,但這銹色卻和真品有些相差。一般來說,凡古銅印真品,銅銹多呈黑色或綠色,而且生在內里、似乎與原印長在一起。能對原印起保護作用。偽品的銅銹是作出來的,看著就不自然,而且大都一摳就掉。」
說到這,何利航頓了頓,從這此印章中挑出了幾方,接著說道:「其它的印章,我都是從一個人手裡買下來的。」
對於楚琛來說,印章的鑒定並不怎麼廢功夫,沒用多長時間他就都鑒定了一遍,至於鑒定的結果,則讓他多少有些無語。
等楚琛把有問題的印章都一一解釋了之後,何利航就有些欲哭無淚了,雖說那方不是故意作偽的印章,讓他稍加安慰,但這個結果還是讓他無比的鬱悶。
何利航笑呵呵的說道:「那是當然,畢竟元押印雖然比較多見,但要找到自己想要的姓氏,那還要靠運氣,而且這方元押印的做工還這麼精湛的就更少見了,我也是託了關係,才好不容易找到一方。」
何利航揮了揮手,雖然他對自己的東西充滿了信心,但兩人既然是好友,那在這方面就更要注意一些,不然出一次問題,就有可能影響兩人之間的友誼。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楚琛這麼年輕,眼力到底行不行呢?對此他多少有些懷疑。
「我只不過是想驗證一下自己的所學……哎!不說了!」何利航搖了搖頭,失落地長嘆了一口氣。
「一個人手裡?」黃善益聞言非常驚訝。
還好這句話簡短,楚琛的語言能力又強,到也聽懂了。隨即有些遺憾的說道:「這方印章我認為不到代。」
這方印章所用的是田黃石中最為上乘的田黃凍材質,可謂百不足一。質極通透,集田黃之六德:「細、潔、潤、膩、溫、凝」於一身。包漿亮麗色澤純正,具有十分典型的蘿蔔紋與紅筋。再加上雕工出色,這方賞心悅目可謂是賞心悅目,不可多得。
就比如說何利航這些印章中的一方何震篆刻的壽山石印章。
既然如此,那還是先讓楚琛幫忙看一看吧,別到最後又有問題,結果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再看印款。同樣都鐫刻有「次閑篆于退庵」,粗看起來兩者非常的相似,但細看起來原印那生動的氣韻和活脫的筆意是仿印所不具備的。
隨後,楚琛就接過了印章。說實在的,這種錯銀的銅質元押印,他之前也沒看到過,如果是真品的話,價值到也不菲。
見老友的模樣實在有些可憐,黃善益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幾句后說道:「你天生就沒有古玩鑒定方面的天賦,以後買東西,還是讓專家幫你掌眼吧,這點錢你又不缺。」
當然,這指的是真品,而且其著錄于《丁丑劫餘印存》之中。何利航買的那方印章,冷眼一看。尺寸、形態與原印幾乎沒有差異,於是便以為是印譜中的那件真品,就興高采烈的買了下來。
「這是應該的。」
黃善益怕何利航的急性子會引起什麼誤會,連忙說道:「老何,你先聽聽楚老師的意見。」
「由於有這種情況,因此,如今流行的舊元押印之中,有不少就是這麼偽造的。可能,您的這方元押印也是如此。」
「其實,除了這幾方印章之外……」
見此情形。何利航心神一緊,難道這方印章有問題?應該不太可能吧。這可是我精心挑選的,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在事實清楚的情況下,何利航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不過,他對此也有點疑惑,說道:「楚老師,有個問題想問您一下,我對印章的鑒定也有些心得,我能夠從這方印章上感覺到一些老舊氣息,這是怎麼回事?」
黃善益笑著點了點頭,他欣賞了一會手中的印章,覺得非常喜歡。正當他準備對何利航表示感謝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那方吳昌碩的田黃印章他同樣也非常喜歡,結果卻有問題,從而讓自己的情緒來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何震為明代的篆刻名家,和文彭齊明,他篆刻的作品純樸清新,遒勁蒼潤,素以流利、雋逸、典雅、古樸而聞名。時人譽稱「近代名手,海內第一」。
「大部分都是我自己挑選的……」
仔細觀察下來,印章的做工確實非常精湛,錯銀的工藝也符合元代的特徵。但看到銅秀的時候,楚琛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說著。楚琛就把戴著手套的左手伸了出來,大家一看,果然手套上沾上了一些淅淅瀝瀝的銅銹,而這在真品上是不太可能發生的。
「隨後,老闆就去找作偽者,讓他按照買主的姓氏偽造一方元押印。偽印製成后,老闆交給買主,說費了九牛一二虎之力才從別人手裡買到一方。買主信以為真,感激不盡。於是,老闆賣了個好價錢,作偽者也有利可賺。」
何利航聽了這話目瞪口呆的驚呼道:「什麼?有問題?還大部分?!
正好箱子里有一方真品銅印,接下來,他就用一些小的試驗,進行了對比。大家發現,果然有些細微的差別。
不過,何利航的這方偽印的製作並非十分拙劣,這一點,從所用的材質上就能看得出來,雖然比原作要差一點,但也不得不說是珍品田黃。
想雖然這麼想,因為這個變故,他心裏也開始打起了鼓,等楚琛鑒定完了,他緊張的連普通話都不用了,就問道:「怎麼樣?」
明清以來的一些藝術大家的篆刻作品代表了我國篆刻藝術的最高成就,具有極高的美學價值和欣賞價值。他們的治印與名人書法、繪畫作品一樣,也是收藏家的珍品。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逐漸散失的名家篆刻作品愈是身價倍增,不可多得。
「另外,像您這方印章的情況其實並不少見,在當時的雒陽、泉城等地,常有古印出土,收藏古印的人大多在這些地區尋求收買。於是,作偽者便利用這個機會,照古印的式樣、尺寸、文字製造,然後按銅器、玉器的作偽方法,使之變為古舊,造成了許多人上當受騙。」
黃善益好奇的把印章翻過來一看,有些驚訝的說道:「居然還是我的姓氏,找起來應該不那麼容易吧?」
楚琛點頭道:「您的感覺沒錯,這方印章確實有些老舊的氣息,至於原因,則是因為它是清末民初時期偽造的,傳到現在也有將近百年的時間了,有老舊氣息也很正常。」
「何先生,這些印章都是您挑選的嗎?」
楚琛說道:「這就好比有人臨習古帖,他並不是想冒充真跡,但寫的東西確與名跡水平相當,這叫『法古而非充古』。有的人臨摹名人印章,意在私椒,與蓄意作偽不能相提並論。但如果這類作品混雜于名印之中,也不免以假亂真,讓我們鑒定的時候感到棘手,比如說這方印章……」
明清和近現代治印大家之名而仿製出的印章,多為石印,也有玉質、銅質。如有的模仿名家原作,製作出與原印幾欲相同的印章,就像之前何利航買到的那方印章那樣。有的利用舊料,仿名人的治印風格,冒充名家之作。
這些偽印不僅在仿製原作的印文和款式上下了功夫,而且大都將印石鍛燒作舊,以充古意。鑒別這樣的印章,主要是看它是否有名家的那種神氣。
「就像您的這方印章。這銅銹看著挺真,但稍稍一動。就掉下來了,大家請看……」
楚琛接著說道:「除了這點之外,偽品的氧化或被蝕情況,與真品在分量和質變所產生的化學成分及聲音均不盡相同,這也是判斷的依據……」
聽黃善益把自己的稱年糗事說了出來,何利航也不禁老臉一紅,隨即,他就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這都是兩年前的舊事了,經過這兩年的潛心研究,我的眼力哪還算得上破?你看看這些明清時期的印章,有哪方是假的,你到是指出來啊!」
聽了楚琛的介紹,大家全都覺得自己漲了見識的同時,也都感嘆奸商和作偽者的無孔不入。
「不過,有些酷似名家手制的印章並不都是他人有意偽造的。」
前年的時候,何利航獨自一人買了一方趙之琛刻田黃凍石方章,邊款為「次閑篆于退庵」。印文為「伯魯翰墨」。
趙之琛為清代人士,字次閑。號獻父、穆生、寶月山人。其工書畫篆刻,山水師黃子久、倪雲林。蕭疏幽淡,花卉竹石有明人氣息。喜寫佛像。為各地居士、叢林所寶。為「西泠八家」之一。近代六十名家之一。
因為這方印章,何利航對楚琛的鑒定水平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認同,於是接下來就連忙讓楚琛幫忙看看其它的印章。
「怎麼可能呢!」何利航對楚琛給出的結果深表懷疑,表情也顯得有些陰沉。
何利航聞言穩了穩心神,強擠著笑容,說道:「楚老師,還要麻煩你說一下原因啊!」
想到這,他就笑著說道:「老何,不介意我給楚老師看看吧?」
而正是因為如此,明清名家的印章被被他人仿製的情況可以說是比比皆是,其中有不少是文彭、何震和浙派諸家的作品,在市場上可以說幾乎遍地都是,這種情說大概與他們的名頭大和距今年代較早有關。
他有些抓狂地說道:「怎麼會這樣的!我都仔細觀察過無數次了,怎麼還會出錯!這應該不可能啊!」
雖然這個現實對何利航來說可能有些殘酷,但楚琛還是接著點頭確認,並把其中的一些問題解釋了一遍。
楚琛點評這方印章時,說道:「這方印從印文和印款上看均顯得軟弱、板滯而無生氣。印石也是後人用火鍛而作的舊,印石用火鍛過一般就磨不掉了。這些都露出了偽裝的破綻……」
「親兄弟明算帳,這是應該的!」
「那時的古玩商銷售古印贗品還有一套手段和辦法。比如有人到古玩店對老闆講,他想買一方與自己姓氏相同的元押印。老闆便跟他說,現在還沒有,我留心給您找,有了就通知您。」
這時,黃善益問道:「老何,有件事情我覺得挺奇怪,這才幾天時間,你怎麼搞到這麼多印章的?」
如此種種,如果不仔細分辨,完全一可以亂真,由此也可看出製造偽印者具有挖空心思的高明,何利航在這種仿作上打了眼,到也不是太冤。
當時,何利航還不知道自己的仿品,見到那件真品就覺得非常奇怪。便詢問了一下。收藏家一聽還有這種事情,覺得非常奇怪,自己的印章已經經過幾位專家的鑒定了,應該不假。難道這方印章還有孿生兄弟?這顯然不太可能。
黃善益攤了攤手,笑道:「我又不是專家,這種問題,你應該問楚老師。」
何利航剛點了點頭,黃善益就一臉無語的說道:「我說老何,就你這破眼力,居然敢自己挑選?你忘記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