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搶小鬼（1）
浩浩媽突然就換了臉，抬頭就朝著度奶奶呲牙罵道：「我兒子沒死！你滾一邊去！我兒子沒死！快點送他去醫院啊！你們這些人，都沒有一點人性的嗎？梁軍！去開車啊！去上海！飛機……飛機……我們還能趕上的。」
魏華住院的這段日子里，堂弟除了劍三和LOL之外就是研究書籍了。他在很使勁地找出能平安放出那鏡子里小鬼的方法。
我點點頭，看著他就這麼跑開了。度奶奶馬上就問道：「金子啊。幹嘛呢？浩浩是不是……不吉利啊……」
前面幾個小鬼都沒有成為他的好搭檔。他說：「姐，說不定我這輩子的搭檔就是你了。到時候，你成了小鬼，我煉化了你，我們兩總有一天能橫掃大半個中國的。」
度奶奶看著堂弟那麼謹慎的樣子，愣了一下，也不敢亂說話了，就說道：「聽大門的保安說是六七點吧。就剛才浩浩爸回來換衣服，說是要去送孩子了。」
老師的話剛挺，就聽到了那邊有著尖銳的聲音驚叫，和著悶悶的聲音。我看了過去，就看到浩浩已經被壓在了電動車下。
我是看著一個孩子跟著媽媽出了那圍欄之後就朝著媽媽停在一旁的電動車走去。幼兒園老師，就喊了一句：「浩浩媽，周一來的時候，記得教伙食費。你浩浩的是四百二十六塊。」
這個當然只是敷衍大家的。這其中的原因，我也明白。浩浩去過人民醫院。魏華很有可能
如果貿然打碎鏡子，那小鬼也許就出來了。也許他就消失了。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他不敢動手的。
第二天，就在小花園聽度奶奶彙報這件事了。說是送去了人民醫院，到人民醫院之後，孩子都已經不會哭了，還在抽搐。人民醫院開了單子，說也是盡人事了。後來直接用120轉到工人醫院。工人醫院也是同樣的意見。盡人事而已，孩子過不了幾天的。要不就轉去上海兒童醫院。因為孩子這次是顱骨骨折，腦震蕩，腦子受損了。甚至在工人醫院的一個醫生都說，這個孩子救回來也是個白痴了。還不如放棄了，再要一個。弄得浩浩媽媽跟發瘋似的在醫院里罵。
玩笑還是要開的，日子還是要過的。但是這種難得的平靜日子還是被一個媽媽的哭聲打破了。
我就笑了：「還大半中國呢。小心中國氣象局027還是什麼的來調查你。」
這樣夭折的孩子，我們這裡是不能停靈的。一天之內要馬上下葬的。而且這件事也沒有什麼糾紛，還是早點讓孩子走了吧。如果是在農村，也就是隨便在山嶺上挖個坑的事。在這裏，家長都愛孩子，多少給辦了喪事的。
堂弟是咬著油條，突然就僵住了動作，道：「今早走的？幾點？」
「能有什麼變啊。好好超度不就行了。」我的聲音還是帶著濃濃的哭音。
有個老頭給報了浩浩的生日，也許他記得很清楚吧，說得很肯定的樣子。我又翻了那個時間。果然，純陰的。
有些事情，法律沒有辦法制裁，但是上天會制裁的。佛家說萬事都有因果。我想那些做了壞事的人，應該沒有一個能逃出上天的制裁的吧。
浩浩爸爸跪在他們的面前，也在哭，也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我心中總感覺不安，一個孩子，出了那麼多血，應該挺嚴重的吧。
電動車扶起來之後，露出了車子下的浩浩。幾秒鐘前還活潑可愛的小孩子，現在已經是滿頭滿臉的血了。
堂弟兩口三口就塞了油條，拿著豆漿就說道：「我去看著。他去過人民醫院的，怕有事呢。」
事件就發生在那幼兒園的圍欄前。幼兒園的圍欄是那種一米二不鏽鋼柵欄。家長可以直接看到裏面的孩子在做什麼。
一時間，好幾個人跑了過去，浩浩媽過去的時候，已經有近的男家長把電動車扶起來了。
我趕緊轉過幸福的臉，聽著那邊有人說，是看到孩子爬上電動車，電動車倒下來就這麼不湊巧地砸了孩子。有不少孩子被這麼砸過，但是一般都傷得不重，但是浩浩這滿頭血真是嚇人啊
我扯出一個笑：「沒事，就是這樣的超度什麼的多個步驟罷了。讓零子去跟著，也是同一小區的關心嘛。」
我想著，當初下手在那孩子囟門上打針的應該就是這個媽媽了。所以她是必須死的。
「不準動我浩浩！不準動！誰都不準動！送浩浩去醫院啊！梁軍！快點送浩浩去醫院啊！我們去上海！飛機就要起飛了！你愣著幹什麼？不準動我浩浩！走開！……」
「我……」我也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了。這種男人，怎麼可能理解當媽媽的心情呢？
據說那小鬼是一個道士弄進去的。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小鬼自己也記不住了。只會說很久很久以前。
周五的時候，很多家長來接孩子放學了，我抱著寶寶在那幼兒園門口看著那哥哥姐姐，也給她做個入學的心理教育。
我捂著自己的口鼻，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這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來安慰她了。在一旁，浩浩奶奶突然就這麼昏倒了。人群里一陣慌亂。
我站在圍觀的人群中，禁不住眼淚就落了下來。一個媽媽，那麼突然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如果是我，我應該也會瘋掉吧。
我們走到那大廳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圍著了。應該是最早得到消息的親戚吧。
去到殯儀館那邊的時候，
那個早上，跳廣場舞的老太太們都沒有跳，打太極的老頭，也都沒有打。大家都在說著昨晚的事情。
純陰的小男孩啊！「純陰的。」我說道，「純陰生，純陰死。」
好幾個晚上，堂弟都會在陽台請那小鬼吃雞蛋。這就是在賄賂人家呢。就希望以後放出來之後，那小鬼不會急著去投胎，能跟著他一段時間。養小鬼這種事，堂弟很熱衷啊。
可是大半年後的清明，還是聽說那家人出事了。是李叔的小徒弟在和我們喝酒是時候說的。他說那家的女人死了。清明的時候，他們兒子回來。他並不知道那孩子的事情，就這麼糊裡糊塗的折了那柳樹一根小枝條回家。他媽媽當晚就拿著那枝條出門了。剛出門就被一個喝醉的人開車撞了。
堂弟是開我的車子過去的。到了中午的時候，小區里就組織人去送小浩浩了。幸福正在睡午覺我就跟著他們的車子過去了。
堂弟朝我走了過來，他站在我身後，壓低著聲音說道：「你跟著哭什麼啊？」
那幼兒園就在小區一進來的那棟樓，租了那裡的一整排的車庫啊，雜貨房啊什麼的。重新裝修了。成了一間間的大教室，面前的一大塊空地也圈起來做操場了。這種佔著小區公共步行道的事，如果是自家做的話，肯定是要被說的，可是這是幼兒園，誰家沒個孩子啊。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的。所以也
度奶奶也是過來送孩子的。她先上去說道：「浩浩媽，浩浩已經走了，讓浩浩走吧。」
在圈子的中央，浩浩媽，還穿著昨天的那條紅色裙子，上面還有著已經發黑的血跡。一頭蓬亂的頭髮，發黑的臉，看的出來她一直沒有休息。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媽媽怎麼能睡得著呢？她抱著浩浩，就坐在那遺體告別床下，警惕地看著四周的人，衝著那人群中，已經換了一身白衣黑褲的浩浩爸爸喊著：「梁軍！去開車過來啊！我們要送浩浩去上海！賣房子了，賣了，我們就有錢帶浩浩去上海了！……」
堂弟問她走的時間，我也想到了，我趕緊拿出了手機，翻找了今天的八字。純陰啊！我問道：「浩浩生日是什麼時候啊？」
三歲，現在的陰年，三年前，如果是按虛歲算的話，那也是陰年啊。
他們家找了李叔去，李叔說是那柳樹弄的，問那孩子為什麼要去折柳樹回來。孩子也說不出原因了。喪事就這麼辦了。
「那單位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呢。怎麼我們這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沒有看到他們來啊。」
我們小區很大，二十幾棟樓呢。這裏很多孩子，開了一個大幼兒園都放不完的，還有一些孩子要出去上別的幼兒園。
浩浩爸爸也趕到了，決定送上海去。到處打電話借錢和聯繫機票什麼的。可是就在今早上，要去機場了，在給浩浩做準備的時候，浩浩就走了。她才三歲啊。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