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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牛頭,陰司第一打手

第三十二章 牛頭,陰司第一打手

我推醒菜花,「來了,來了。」
我看了下手機說,「初八!」
「你他奶奶的,給老子滾,我大哥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遲早這娘們還得輪到咱!」牛頭一巴掌就將劉師公掀飛了。
「牛爺,劉判有禮了。」劉師公恭敬的彎腰拜道。
果真是初八,今天晚上,咱們哥倆有些懸了。
「哈哈,這下成了,別說劉師公,就是伢老子也認不出咱了。」菜花哈哈大笑起來。
一行快騎風一般的卷了過來,馬上之人身穿黑衣,神情凜冽肅殺,胯下寶馬,雙目血紅,沉勁勢烈。
「你不是說雞和狗陽氣重么?挑著這玩意去鬼窩,那不是找死嗎?」我說。
轎子在加油站的路邊停了下來,那些人還不停的一蹦一跳的,沒有絲毫的疲倦。
我突然想起來那日在山洞內遇到的馬怪,他藉著郭大炮的身子脅迫、姦淫女鬼,如此細想一下,劉師公與馬面早就狼狽為奸,郭大炮果然是被他利用的一個傀儡,馬面藉著他的身體,控制那些漂亮的女屍取樂、吸取陽元。
「媽了個巴子的!臭婊子,怎麼,牛爺親熱,你不樂意?」牛頭抬手扇了桃紅一巴掌,將她扔在地上,舉起鋼叉就要刺。
牛頭摸了摸下巴,「也罷,回頭再收拾這小娘們。」
我草,咋整的跟牛魔王似的。
當先那一人身材魁梧頭有二角,口鼻系有屈指大銅環,面如焦炭,毛如針氈,發如草垛,手中一把七尺鋼叉,肩披黑色長袍,胸掛紅花,好不威武。
到了晚上,遠遠就聽到了狗吠,四面八方彷彿有無數條狗都在嚎叫,緊接著,黑子衝著西北方向嗚鳴著,身上的狗毛直立,呲牙咧嘴,如臨大敵。
「秦哥,你來拌陰陽粉,我把這狗崽子處理一下。」他提著黑子的毛皮,捏住它的嘴,塞了一張黃符進去。
菜花眼中閃過一絲敬然之色,「秦哥,你越來越厲害了。」
菜花說,你西遊記看多了哪有什麼牛魔王,牛頭勇猛,馬面多智,若是馬面親自來,肯定不會用真身相見的。
我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還是有些不靠譜,就你這賊樣,劉師公一眼就能認出來。」
黑狗屎球散發著一股清涼,我感覺耳朵內潮潮的,一摸,竟然流血了,可見這牛頭之威猛。
慢慢的嗩吶聲越來越近,幾個穿著黑衣、布鞋,帶著小帽,留著辮子的年輕人,抬著一頂紅色的轎子當先進了加油站,後面跟著一群人,吹嗩吶、敲鑼打鼓的,抬禮品的,好不熱鬧。
牛頭冷哼了一聲,用手撥開劉師公,走到轎子前,就要掀帘子。
「吁!」牛頭勒住韁繩從馬上跳下來,魁梧的身子如同鐵塔一般,濃烈、寒煞的黑氣繞著身周盤旋。
「牛爺,慢著,慢著!這娘們不識趣,該死,該死,可馬爺到時候見不到人,不得怪您嗎?」劉師公手一動,將桃紅拉到了一邊。
我趕緊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尼瑪,想死了。
菜花把剩下的一點糊糊抹在了雞頭上,用紅繩綁在雞和黑狗身上,用扁擔一跳說:「秦哥,待會如果陰差來迎親了,咱們就混進隊伍中,隨時準備搶親。」
菜花說,沒錯,劉師公雖然是判官,不是公務進出陰司怕也不便,這可能就是送親、迎親的中轉站。
「等等,牛爺,這迎親的規矩你是不知道,俗話說,轎不落三亭,簾不予二現,現在掀轎不吉利,對馬爺也是不敬啊。」劉師公趕緊攔在轎子前,作揖說好話。
「都給老夫跳歡騰點,別聳拉著臉,跳起來,哎,對,跳起來。」劉師公舉著鞭子,大聲呵斥說。
菜花往地上啐了一口,「我草,你耳朵比狗耳朵還靈啊。」
桃紅茫然的望著路口,一動也不動,「拖進去啊。」劉師公不耐煩的大叫。
我拿出一個小碗,倒入半碗泡好的糯米水,加入了香灰拌勻了。
我盯著那頂轎子,緊緊的握著拳頭,想到桃紅此刻坐在轎子內,眼淚低垂,心裏就難受的慌。
「秦哥,看到沒,他就是進入陰司的城防官,秦廣王殿御前侍衛牛頭,黑白無常手下第一打手。」菜花小聲的告訴我。
真幾把屁話多,我四下看了一眼,加油站旁邊有個小超市,是玻璃門的,拿起扁擔,左手一發力,戳了一個窟窿,伸手從裏面打開門,跟菜花躲了進去。
我說,別廢話,抓緊機會咱們就混進去。
菜花說,我也吃不透劉師公的底細,這人城府太深,封先生或許能知道。
老遠就聽到一聲雷霆大喝:「劉判官,何在!」
「秦哥,不要慌,牛頭是個急性子,他們舉行完接親的儀式就該走了,咱們得抓緊點。」菜花用力抓著我的肩膀,眼神冷靜。
劉師公的本事我是知道的,看著他像玩偶一樣被牛頭掀翻,我的心都沉到了冰窟,這一巴掌若是扇在我頭上,怕是腦殼都碎了。
菜花一想也是,到了加油站後面的壓力表、油倉附近抹了兩把污垢在我臉上來了兩下。
噗嗤,菜花看著那群傻逼轎夫,忍不住笑了出來。
菜花說,沒事,我已經封住了它們的陽氣,鬼差看不出來,到時候問了就說是劉師公準備的祭品。
菜花爬起來,睜開眼一看,「完了,出門忘看黃曆了,今天是初幾?」
「菜花,他們來了。」我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菜花會意點了點頭。
「桃紅,你一定要等著我,我一定會把你救出魔掌。」
趁著現在還有點時間,秦哥,咱們先去歇息一會兒,也不定晚上幾點才能逮到他們。
「還愣著幹嘛,趕緊上轎啊。」劉師公呵斥道。
牛頭掀起轎子,從裏面抱出女人,掀開蓋頭,狂妄的大笑起來,那張大嘴湊在新娘的臉上豬吃糠一般,咋咋的亂啃。
「嘩啦!」外面的玻璃隨著這一聲雷霆大喝,全都爆碎,我的腦子裡就像被人擂了一錘,嗡嗡的亂成一團。
我知道菜花說的沒錯,指甲刺進了肉里,心疼的滴血。
他有些慌亂的聳了聳肩,跟我一樣緊張的發抖。
我再也忍不住了,剛要衝上去,菜花一把拉住我,「秦哥,別激動,現在衝出去,咱們都得死,這牛頭馬面乃是畜生入道,粗蠻野性,你得忍,回頭逮著機會了,咱們草不死他。」
我沉聲說,別幾把廢話,先躲起來,這次可得聽我的,別衝動。
菜戶眼神一凜,往我嘴裏塞了一顆黑狗屎球:「秦哥,陰司的迎親隊伍來了,我猜來的很可能是牛頭,給他哥哥馬面接親來了。」
草你,別賣關子,初八咋了。
買了點熟食,我和菜花靠在加油站的一個角落裡歇息。
看著他堅定的目光,我努力克服內心的恐懼,咬牙站了起來,雙腿已然在發顫,「老子千萬不能慫了,別就不成桃紅,還害了兄弟。」
我聽他這麼一說,渾身冒冷汗,一個劉師公已經無敵了,這還得搭上馬面、牛頭,要想救回桃紅怕是懸了。
我順著路看了一下,月色慘白的撒在陰路上,在槐樹之間投下了斑駁的樹影,影影綽綽,陰森寒峭。
「別幾把廢話了,開草吧。」我被他說的底氣大降,有些不耐煩了。
我正想著,加油站突然就起風了,風刺骨的寒,遠傳傳來一陣轟隆雷鳴聲,如雨點般急躁。
黑子頓時安靜了下來,乖乖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菜花指著那條村道說:「七為陰,九為陽,初八為不陰不陽,吉凶難料,看到了沒,這四周都沒月光,就那條道上通明一片,看來今晚場面會比較壯觀,連月光都被陰差借走了。」
菜花拿了扁擔挑了雞狗,警惕的躲在門邊,隨時準備混進人群。
正說話之間,耳際隱約傳來一陣喜慶嗩吶聲,聲音很輕像是從天邊傳來的一般。
我說,劉師公真神奇,一個小小的判官竟能跟陰司侍衛扯上關係,他到底想幹嘛?
菜花說,這劉師公真他媽土鱉,直接做輛婚車不就得了。
幾個紙糊的轎夫把桃紅連拖帶拉拽進了轎子,劉師公這才扯著嗓子大喊:「繞道三圈,斷陽入陰,三生三滅,結冥為婚,連枝白頭……」
他懷中的女人正是桃紅,此刻她沒有任何的反抗,臉上只是無言的淌著淚,惹人心疼。
透過超市的玻璃,我看到那些抬轎的很是怪異,他們的臉黑糊糊的,每次抬腿都特別高,左一腳、右一腳,跑起來特搞笑,轎子一起一落,好不歡騰。
轎夫蹦跳抬著轎子領著嗩吶、鼓手、挑夫繞著加油站外轉悠了起來。
菜花低頭剛要點煙,我一把拍掉:「你瘋了,這是加油站,想炸死老子。」
跟菜花在一起也有段時間了,糯米水屬陰,香灰陽氣重,兩者一中和不陰不陽,在印堂和七竅抹了香灰糊,就是要蓋住自己身的陽氣,這樣不會引起鬼差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