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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一馬當先不歸路

第276章 一馬當先不歸路

玄武這時微微笑了笑,撤去了頂著他咽喉的矛尖。
可憐的「清風」在堅持了一會兒以後,再也支撐不住,頓覺眼前一黑,前腿一跪,身子徑直向前滑去。
「清風」也算實是難得一見的良駒,竟然象是聽懂了主人的話一般,拼了命地向前跑去,很快和「西風烈」拉開了一個身位。
巴克什這下老實了,眼睜睜地看著毫無懼色的玄武拉著他來到自己的大隊人馬面前停住。
此時另外的兩把飛刀,它再也沒能躲過去,一把打在它的后臀,一把打在左肩。
玄武看了他一眼,顯然對他的骨氣還比較讚賞。
他急忙抬頭一看,只見玄武勒馬立在了他的面前,從頭盔后透過兩道冷冷的目光,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玄武卻仍是不慌不忙,他也看出來巴克什座下的這匹戰馬是匹罕見的良駒。本來除了想活捉巴克什以外,他還想把這匹馬也活捉了,好送給李成梁。
「他怎麼會到了這兒?」
巴克什「哼」了一聲,喉嚨處的劇痛確實讓他忍不住想大叫起來。
這個人,一定是玄武無疑!
「清風」大痛,從來也見過沒主人這樣,不由得大叫一聲,兩個前蹄高高躍起,差點兒把巴克什掀下馬來。
玄武象沒事人一樣,好象這些銳利無比的刀槍箭弩根本不算什麼,都只是小孩兒的玩具一樣。
就在這個當口兒,玄武雙腳一磕馬肚子,「西風烈」長嘶一聲,如同流星一般向前狂奔。
這人是個漢人?他會是誰呢?
後面的一圈人則舉起了強弓強弩,紛紛對準了玄武的腦袋。
非常精瘦,兩個眼睛露著象蛇一樣的寒光。
「玄武」為龜、蛇。龜甲擅守,是為盾;蛇信擅攻,是為矛。
不光作為女真勇士的顏面全失,而且作為統軍之將,竟然束手被擒,還被作為威脅全軍的法碼,這要是說出去,以後就不用混了,走到哪兒都會被別人戳脊梁骨兒。
被他們認出來,主要是因為自己的一矛一盾,這說明已經由人身崇拜轉向了實物崇拜,看來以後這一矛一盾也得收起來才行。
「雲豹軍」領頭的幾個校官一下愣住了,繼而有人竊笑了起來:「這個玄武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他難道不知道再往前跑是斷崖么?」
人總是被聲名所累,不堪重負。
「西風烈」畢竟剛剛順服玄武,相互還處於磨合期,而且平時並沒有得到很好的餵養,這會兒雖然傾盡了力量,但仍然沒有發揮出所有的水平,只和「清風」跑了一個平手。
這一下非常要命,「清風」一聲悶哼,僅僅靠著頑強的毅力在咬牙堅持。
他剛想伸開雙臂招呼士兵們來救自己,卻感覺到下巴上一涼,一枝鋒利的長矛尖頂住了自己的咽喉。
「一擁而上也不一定行啊!他現在生擒了將軍,咱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啊!」
這一下,它頓時感覺步履逐漸沉重起來。
玄武斜眼看了一下,發現後面還有人在蠢蠢欲動,於是輕輕向前一送矛尖,抵緊了巴克什的喉嚨,輕輕地他說了一句:「你怎麼也得吱一聲吧,也得讓你們士兵們知道你還活著啊。要不然他們怎麼知道你是死貓還是活耗子?」
可是,他怎麼會和王杲攪到了一起,難怪是王杲和李成梁有勾結?
「這誰知道啊?不過,要論單打獨鬥,咱們誰也不是他的對手。一會兒要想制服他,必須一擁而上才行!」
這人應該不是女真人,看上去象個漢人。
不過,玄武可不是軟心腸兒。
這一聲如同在靜寂的湖裡扔下了一塊石頭,傳遞如水波蕩漾,頓時泛濫開去。
當然,他也沒有那種勇氣大叫一聲:「你們別管我!撕碎了他!為我報仇!」
不過從另一角度看或許是件好事,至少能讓這些人產生強烈的畏懼感。
身上的巴克什還在兀自慶幸,坐在馬上的他,明顯感覺到了玄武這三把飛刀疾射而出的呼嘯聲。
「雲豹軍」們眼見自己的將軍發出哀嚎,大為震動,急忙紛紛後退。
「我的寶貝兒!快跑吧,再慢一會兒咱們就成了別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比我扎你這一下要痛苦得許多!」「清風」的前蹄剛一落下,他就急忙用手輕撫它的脖子,算是為剛才這一狠手作了解釋。
一矛一盾!
這當中軍銜最高的校官叫噶盧岱,他臨時擔當起了主將的角色,只見他揮了揮手:「不管那麼多,反正他現在跑的是一條死路!咱們現在追上去,先想辦法把巴克什將軍救下來再說!」
可是,真的在這種情況下大叫,也太丟人了!
也不知道是誰在隊伍里說了一聲:「他是玄武!」
想到這兒,他快速把盾牌交到右手,左手在懷裡一摸,快速打出了三把飛刀。
巴克什驚異不已,剛睜開眼睛,就感覺胸襟被人抓住了,猛地一拉,愣是生生把他的身體拔地而起,拉到了馬上。
擋在他們正前方的「雲豹軍」,不得不向左右兩邊閃出一條通道來。
他哪裡知道,玄武這是為了活捉他,飛刀只射向了馬,如果是射向他,哪裡還容得他有命在。
不可能啊!要說和李成梁的關係好,應該數少首領努爾哈赤和他的關係最好,二者還有師徒之誼,甚至很多人都懷疑他與李成梁有勾結。
此刻的巴克什,仍在哀嚎不止,這一聲拖音,如同一頭待宰的豬一樣悲鳴不絕。
可是這會兒明顯是不行了,眼見著敵人的大部隊越來越近,只有先把這匹馬擊倒,才能活捉巴克什。
「玄武!他是戰神——玄武!難怪這麼厲害,居然敢生擒將軍!」
裏面的一圈人舉起了彎刀和長槍,齊聲叫了一聲:「把將軍放了,饒你不死!」
這些竊竊私語就象瘟疫一樣散開,在所有「雲豹軍」士兵的心裏蒙上了一道恐懼的陰影。稍微膽小怕事一些的士兵,已經悄悄在往後躲了。
他突然想起來一個在女真軍中盛行的傳說,這人莫不是大明軍中的「戰神」——玄武?
人,總是惜命的!
只見他猛地將矛尖扎向了巴克什的大腿根處,痛得巴克什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嚎叫:「啊!」
「好!」幾名校官發了一聲喊,帶著三千「雲鵬軍」大呼小叫地追上前去,有些人還裝模作樣地揮起了套馬杆兒。當然他們也知道,這沒什麼什麼大用,也不敢真的套玄武,不過作作樣子還是可以的,至少不能讓士氣低落下去。
怎麼可能會是王杲呢?可是如果他們沒有勾結,玄武為什麼會在這兒?
玄武此時已經跑出了他們的包圍圈,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大叫了一聲:「啾!」繼續催動「西風烈」加速向前跑去!
於是,他拼了一骨子狠勁兒,硬是沒叫出聲來。
大家頓時不太敢動了。
玄武顯然是聽到了這些議論,這年頭「明星」也不好當。雖然已經找了一個大得不大再大的頭盔遮掩住了臉,可是還是被人認了出來。
這時候,三千「雲豹軍」已經離得很近了,快馬狂奔揚起了大量的沙塵。
剛剛止住翻滾勢頭的巴克什,好容易爬了起來,腦子還完全是眩暈的,眼睛里儘是星星,剛才好象還在磕在了一塊石頭上,感覺脖子后發緊,一股一股的鮮血往外冒。
飛刀呼嘯而過,沒有扎中它的腦門,打在了它的左下巴上。因為速度很快,直接盡根而沒。
玄武縱馬向前,臉上毫無懼色,好象正走在去赴一場盛宴的路上。
沒等他想明白,玄武已經一把將他的臉推了過去,又用矛尖頂住了他的喉嚨,然後一言不發地向前衝去。
只見他大叫一聲,左手抓起巴克什的后領:「有種的上來,我立馬戳死他!」
巴克什是愛馬之人,他也知道這匹寶馬肯定受不了這個,但事出緊急,如果再慢一點兒,就會腦袋搬家了,所以他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雙手死死抓住韁繩,雙腿緊緊貼緊馬背,總算是沒有摔下來。
這一下大出巴克什的意料,他拚命地提拉韁繩,可是根本沒有用,「清風」的腦袋一著地,一下就把他掀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
巴克什這下終於算是近距離地看到了這位神秘親兵的模樣。
這個人他沒見過,只知道他曾經讓第一勇士阿諾托屢戰屢敗,而且敗得心服口服。聽說他的兵器就是一矛一盾。
「你……」他剛說出一個字,就感覺到這枝長矛越頂越緊,已經把鎖骨處頂出了血,當即不敢再說話,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雲豹軍」們一見自己的將軍被生擒,當時就急了,所有人嘴裏大聲「嗚呀嗚呀」的叫著,一下子就把玄武團團圍住。
「是啊!聽說阿諾托元帥都不是他的對手呢!」
「雲豹軍」的青年軍們還從來沒有遭遇到這樣的情況,自成立以來,從來都是他們欺負別人,這還是頭一回被別人欺負,而且是三千人被對方一個人欺負。
第一把飛刀直奔「清風」的腦門而去,這匹寶馬確實機靈,下意識地向右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