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仙魂一曲，知音難覓
「成仙？成仙？可這世上，真的有仙嗎？如果有，在哪裡？」眼睛悄然閉上，紫菱的內心，震撼的無以復加。
吳姨見得陳思然回來休息，高興的合不攏嘴，忙的沏了兩杯茶杯過來，讓出空間給陳思然和紫菱談話。
陳思然輕輕點頭，眸中多了幾分失落之意，紫菱一看便知果然如此，同時也是被好奇之心，她問道：「不知是否可以給我看看。」
叫紫菱的少女微微一笑，說道：「我已經過來一個小時了，你都沒有注意到我。」
「江楓？」紫菱從未聽過這個名字，覺得有點尋常，說道：「我可以見見他嗎？」
「江楓？就是送給你《仙魂曲》的江楓？」紫菱一時間也是懵了，沒想到事情會這麼湊巧。
陳思然有想過，如果可能的話，她將盡自己最大的可能給江楓提供一些幫助，讓江楓出國也好，幫江楓解決現在的麻煩也好，可是，燕京這邊的麻煩，也比她想象中的更嚴峻，那不是她所能插手的。
紫菱便是拿起那份琴譜看了起來，粗看名字有點奇怪，居然是叫《仙魂曲》，她暗嘆好大的口氣，難道這一曲琴，能夠令仙人都為之銷魂不成？
一如陳思然產生了諸般聯想一般，在琴音響起的那一刻，她的腦海之中，也無可避免的產生了無數的遐想，那些遐想，甚至在某一程度上，顛覆了她的人生觀。
陳思然不知道紫菱為什麼會這麼問，因為她知道因為身份的緣故，紫菱並不是一個喜歡盤根究底的人，相反，紫菱一直有是超脫世俗的存在，若不是她在小時候，因為機緣巧合認識了紫菱的話，她根本就沒資格認識這樣身份的人。
她決定趁著江楓不在燕京的這段時間，好好的努力，爭取能夠流暢完美的彈奏下這曲琴譜，到時候等到江楓回來，她就彈奏給江楓聽，也算是不辜負了江楓的一份美意。
江楓並不是一個殘忍的人，也不是一個心術不正的人，相反，和江楓漸漸熟悉之後，她還一度被江楓的為人處世
她的演奏，不過才進行了十分之一不到，而且以她的領悟能力，也不過是領悟到這份《仙魂曲》的十之三四而已，雖是如此，但也是有著深深的後繼無力之感，不然也不會琴弦綳斷。
紫菱不好意思的將那人的模樣描述了一遍，陳思然一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讓紫菱再說一遍，確定自己沒聽錯，才失聲說道：「不好，那人是江楓，紫菱姐姐，你肯定是弄錯了，他肯定不會是壞人。」
紫菱替她說道：「其實你什麼事情都沒有，只是太用心了，人一旦太過於沉迷某一樣事物，就會容易泄去了精氣神，我看你現在很累，應該回去睡上一覺。」
「不行，我要去一趟長白山。」陳思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不管江楓是為什麼去的長白山，但江楓被紫菱給打傷了，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陳思然急促地說道：「如果你沒說錯我也沒聽錯的話，那人肯定就是江楓，只是他怎麼會去長白山，還被你打傷了。」
吳姨還是有點不太放心，但也知道陳思然表面柔婉，實則極有主見，性子剛烈而倔強，絕不同於她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柔弱。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陳思然回想起在涼亭之內聽到的那一聲嘆息，此時只覺那嘆息，是那般的幽怨。
陳思然搖搖頭，說道：「我不能睡的。」
陳思然柔聲說道：「不會的，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吳姨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陳思然從來不知道，一曲琴曲，竟然會有這麼多的變化，各種各樣的變化，又化作千萬種變化，交織在一起，層層相扣，永無止境。
假山流水，亭台水榭，庭院中央的水池內，幾尾錦鯉甩尾游弋，時不時浮出水面，冒幾個金黃色的小泡泡。
陳思然微微一愣，轉而回過頭去，這才發現，涼亭之內，不知何時，多了一道人影，那人影著一襲紫色長裙，如
漸漸的，陳思然的眼角，有兩行晶瑩的清淚，緩緩滑落。
輕吸了口氣，陳思然讓自己保持絕對的清醒，靜心去領悟那《仙魂曲》的萬般變化，手指再度撫著琴弦，靜心彈奏起來。
「我不知道。」紫菱默然，她那天在峽谷中採藥，也是無意間和江楓遇上，並不知道江楓是誰，她從未殺過人，覺得自己有可能殺了江楓之後，心裏一直過意不去。
五分鐘之後，陳思然和紫菱回到了房間，關於剛才的事情，二人都是隻字未提。
陳思然根本就沒有發覺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在看清楚來人的模樣之後，嘴裏即刻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起了身來，驚訝無比地說道：「紫菱姐姐，你怎麼來了。」
原來，這才是《仙魂曲》的真諦，江楓沒有騙她，但江楓也不屑於向任何人解釋，因為任何解釋，都是褻瀆。
「可是小姐，你這樣會把自己累垮的。」叫吳姨的中年女傭擔憂的說道。
什麼都不能做，陳思然卻是並不想就這樣閑下來，她覺得自己應該還可以做一些事情，於是她就找出了江楓在生日宴會上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也就是《仙魂曲》的琴譜。
陳思然沒有察覺到吳姨是什麼時候離開了，她並不覺得有多累，要說累的話，那麼，大概也應該是所謂的心累吧。
陳思然說道：「是我的一個朋友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僅是十來分鐘之後，「錚」的一聲脆響，紫菱的手指飛速彈開，一根琴弦隨之斷裂，紫菱低頭，怔怔的看著那根斷裂的琴弦，再看看自己被割破的手指，一時間竟是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詭異之感。
……
「可以的，姐姐你琴棋書畫樣樣精擅，或許指點一番，可以給我一些啟發也不一定。」陳思然說道。
儘管她已經用自己最大的心血去彈奏這一
要不是因為這樣的性格，也不至於因為要彈奏好一曲琴譜，如此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了。
和風自遠方吹來，吹皺了池水，吹折了枝葉，亦吹亂了，亭中人兒的發梢。
也就不再打擾，將早餐放在一旁，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這不由讓陳思然多少有些泄氣，她覺得自己真是太笨了，辜負了江楓的一片好心。
陳思然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我是太著迷了，不，我是太……」說到這裏，陳思然都是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從那一次和紀言在江家門口見過一面之後，陳思然就得到消息，江楓失蹤了，她一開始還不清楚失蹤是一個什麼概念，後來聽葉青璇說起一些事情，又是傳出秦家和李家的事情，才知曉江楓是闖下了大禍。
「小姐，你已經在這裏坐了一個晚上了，吃點東西然後去回房間休息一會吧。」中年女傭關切的說道。
從涼亭通往後院的一條青石小路上，一道人影快速走了過來，這是一個中年女傭，手中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早點。
稍稍一猶豫，陳思然說道：「他叫江楓。」
換而言之，是那個將《仙魂曲》送給陳思然當生日禮物的人，並沒有和陳思然解釋過這些，不然以陳思然的聰慧絕倫，決然不至於彈奏的這麼糟糕。
陳思然這時也不覺得有多麼害怕了，撲哧一笑說道：「那他到底長什麼樣子，你怎麼會覺得不像是壞人呢？」
陳思然聲音微微有些發澀，說道：「估計是見不到了，他已經離開了燕京，我一直在試圖聯繫他，但怎麼都聯繫不上，或許，他不會再回來了。」
陳思然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嘴裏說著好，一顆心卻在此時，早已飛到了長白山！
紫菱喝著茶，沉默了一小會，輕聲說道：「發生了點事情，我的心境有點亂，剛好路過燕京，就想著來看看你。」
紫菱心中愈發愧疚，隱隱意識
但紫菱還是問道：「思然，你能告訴我，是誰送給你的嗎？」
「吳姨，我沒事，你不用管我，去忙你的吧。」陳思然輕聲說道。
伴隨著紫菱如蔥白般的手指如跳舞一般在琴弦上跳動，陳思然一開始是驚訝，然後是震撼，最後是徹底的沉陷其中，久久難以自拔。
紫菱第三次暗嘆，這是卻是覺得可惜了，能夠送這樣一份禮物給陳思然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的人，就算是一個普通的人，也肯定得到過一些奇遇。
陳思然的心神，追隨著琴音一起顫動著，她的腦海中，閃過各種各樣的畫面，纏綿悱惻的愛情、長生的追求、成仙的嚮往、不羈的靈魂、不死的強者之心……
如此，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陳思然終究是輕聲嘆了口氣，伴隨著她的這聲嘆息，身後，也是傳來了一聲幽幽的嘆息的聲音。
但接著往下看去之後，紫菱就是震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美眸睜大，決然是不敢置信之意，她失聲問道：「思然，這份琴譜，是誰給你的？」
紫菱就是不再多問，她拿著《仙魂曲》看了一會，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坐在了陳思然剛才的位置上，雙手撫摸上琴弦。
陳思然對江楓做了什麼事情並不關心，她現在唯一所關心的就是江楓的安全，因為在她看來，不管江楓做什麼事情，都應該是有理由的。
「生日禮物，居然是一份生日禮物？」紫菱又是暗嘆一聲好大的手筆，竟然會有人拿這種東西當生日禮物隨隨便便送出去，難道那人是不知道這份琴譜有著什麼樣的精妙之處嗎？
想著此點，陳思然輕聲嘆了口氣。
「殺人？」陳思然美眸睜圓，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嚇了一跳，然後才說道：「紫菱姐姐，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可你從來不欺負人的，如果
「紫菱姐姐，你這次怎麼會來燕京？說起來，我們已經有三四年時間沒見過了。」陳思然這時問道。
「錚錚……錚錚……」的琴音，自她手指間如淙淙流水一般的流瀉而出，似金戈鐵馬，似絕頂寒風，又似情人之間的溫柔呢喃。
紫菱又是沉默了一小會，才澀然地說道：「思然，我好像殺人了。」
她練習《仙魂曲》多日，從來不知道《仙魂曲》可以這樣的彈奏，和紫菱相比較起來，她簡直是在玩小孩子過家家，可以說是不過才摸到門檻。
吳姨不知道那份琴譜，對陳思然來說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特殊意義，卻也清楚陳思然這麼做，自然是有這麼做的目的。
那是多麼不羈和驕傲的一個男人啊，可是，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陳思然瞬間懵了，怎麼都沒想到，才剛剛知道一些關於《仙魂曲》的真諦，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心在剎那間就亂了。
紫菱苦笑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壞人，因為我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壞人，或者說連他是不是死了我都不知道。因為他殺了五個人，還要殺我的小黑，我才和他動手的，我當時也沒想過要殺他，只是覺得他太可惡了，就想教訓他一頓，後來他跑了，我還追了一段路，卻是沒有追上。」
稍稍一想，紫菱就是覺得有這種可能，因為她剛才聽陳思然彈奏了一個多小時，陳思然始終是曲不成曲，調不成調，零零散散的一些散音，雖然並不缺乏美感，依舊足以引人入勝，但顯然是並未領悟《仙魂曲》的精髓所在，甚至連其中百分之十的意境都無法表達出來。
「是因為這曲琴譜嗎？」紫菱疑惑的問道。
儘管，她連江楓是否還能回來都不知道，但打從心底，陳思然並不願意放棄，這是她最後的一份寄託了。
陳思然卻是對周圍的一切都恍然不覺，她安安靜靜的靜坐在水池中央的涼亭內，纖長細嫩的手指，時而輕柔緩慢，時而如疾風驟雨，按照放置在一旁的曲譜，悉心彈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