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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一品,慧眼眾生

第096章 一品,慧眼眾生

那些宦官身後,已經著人備了步攆,為首的尖著嗓子請郭曉他們上去。天色已晚,宦官們卻是不敢怠慢這些仙官,言說早有安排。
郭曉立刻作態:「既然如此,咱們就說定了!」
好在有了「慧眼眾生」的庇護之後,秦時月等人製作天街腰牌的時候,只要小心一些,就不會被上面的人發現。
因此,兩位大佬都有心控制,下邊的人自然不敢隨便傳播。
打發了殷勤的宦官和他安排的兩個婢女,郭曉關了門坐在椅子上。愣了一會兒,才緩緩地拿出那沒白堊珠。
他看向欒射的眼神之中滿是嘉許:「欒兄好謀划,那武羅死定了,天界傳承,是我們的了,哈哈哈!」
郭曉心中不屑,就憑你們這些廢柴,沒有慧根,潛力最高只有五品上,還想修行至高功法?我怕你們連看都看不懂啊。
表面上他卻露出一絲意動的神色:「天街的功法,的確讓人心動,可是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我們在這個世界,有很大的自由,只要不過多的干預這個世界,沒人會把我們怎麼樣。為什麼會這麼放鬆?就因為這個世界和若盧獄一樣,是一個固若金湯的監獄,就算沒有高手坐鎮,我們也根本逃不出去。」
將地方說給了武羅聽,武羅幾下之後抱拳一禮:「三位前輩放心,若是武羅有那一天,定不會忘了天街眾位前輩的。」
武羅在天街里多呆了一天,沒有外人,再加上秦時月已經跟他開誠布公的談過了,是以鐵匠也毫不保留的傳授了《八荒鍛造》的各種技巧。
「正是。」
只消修鍊一下,「麒麟臂」的力量便能夠透出手臂,化作一柄紋著麒麟花紋的火焰大鎚。當然了,他的麒麟臂乃是左臂,並不熟練,回去之後還要多加練習。
郭曉愕然不解:「那為何武羅沒有……」
難怪這麼多年,都沒有人找到天街所在,的確匪夷所思。
「你的潛力太過巨大,連『慧眼眾生』都看不透,我們也不知道應該給你什麼樣的修鍊功法。」秦時月有些為難。
若盧獄和一般的門派接觸不多,那些自命不凡的「青年才俊」們,自然不認識武羅。而武羅此時的名聲,因為童長老藏私,刻意控制,還沒有散撥開去。
老丈讓眾人提前離開,本來大家就不高興,又聽說他竟然要把武羅留下來,這麼明顯的偏袒,終於讓修士們再也按耐不住,頓時一起咆哮:「憑什麼!?就因為這個廢物吃了你的豆腐腦?還真沒想到,天街竟然如此市儈!」
一般情況下的妃子們就算有機會也不敢出牆,畢竟事情一旦敗露,人皇的怒火足以焚化一切。
不過,也只有在特定的時間才能夠躲過追查,除了製作天街腰牌,他們輕易不敢動用靈元。就好像之前張泰一聲吼教訓那名不知進退的修士,使用的乃是純粹肉體的力量,否則那修士早就炸體而亡了。
秦時月滿意的笑了笑。
郭曉等人愕然,再轉頭去看,原本是天街的方向,赫然矗立著一座森然宮殿。那宮殿高大無比,純用黝黑的生鐵鑄成,裡外透著一股子讓人驚悸的深寒!
他正琢磨著,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也是心神失守,否則肯定會感覺到有人靠近他的房間。
山峰孤兀,倒更像是一塊巨大的岩石聳立在地面上,除它之外,周圍都是一片平地。只是遠處依舊是一片迷濛看不清楚。
進了屋子,一股豆渣味撲面而來,老丈隨手丟過來一隻石凳,自己也坐下了。
秦時月眼睛一亮:「讓我想想啊……」他們來到這個世界時間太長了,長到自己都有些既不清楚了。當年剛來的時候,可能只是一株幼苗的靈芝,只怕此時也能結出芝果了。
郭曉心頭一轉,這一次來天街的修士,未來只怕都是修真界的棟樑之才,再過上百年時間,就會成為各自門派的支柱人物。這可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啊。雖然對抗天街實屬不智。但是這件事情有自己帶頭出面,可以進一步讓這些人潛意識中認可自己的領導地位,還是很划算的。
……
郭曉其實有自己的心思,他明白武羅應該不會為了天街的事情報復這些人,不過是幾句口角罷了,更何況吃虧的本就是這些人,武羅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閉嘴!」一旁的老者終於忍不住了,陰沉著臉低聲喝道。
郭曉看了看欒射:「欒兄的意思是等武羅出來,跟他道歉賠罪?」
「就是,憑什麼對那個廢物那麼好?」眾人一片吵鬧。
武羅不敢貪多:「這次來天界,收穫已經很大了。」雖然真正想找的東西沒找到。
欒射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間,急的要跳腳:「我的郭兄啊,賠禮道歉?你真以為這事兒賠禮道歉就能了解?要我說,富貴險中求,大道要拼搶。武羅從天街出來,必定帶著天街珍貴功法,咱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將他殺了,功法大傢伙每人一份,將來能修鍊到什麼境界,就看個人的造化了,不知郭兄意下如何?」
秦時月中正平和,看這武羅道:「若盧獄之中從來不曾有人逃出去,固若金湯甚至連高手坐鎮都不必。這個世界又何嘗不是如此?」
就像煉製法寶必須要有鼎爐,要有三昧真火一樣,鍛造首先要有鐵鎚和火焰。這兩者,武羅的「麒麟臂」都能辦到。
高手有高手的氣度,不會跟欒射他們這些小角色計較,但是恐怕也沒有哪位高手,能容忍別人恩將仇報吧?
「我們不能干預這個世界,只要稍有異動,就會被上面的那些人察覺。所以大家不能使用法力,前面那枚天命神符,乃是前輩們拼了性命找回來的,為此,我們損失了十九個人。這麼大的代價,只為了能夠給我們自己留下一線希望。」
但是天街眾人顯然不在此列,跟天子借了一塊地方,在皇宮之中開了一條冷僻的小街道,這是何等霸氣?!
欒射出自一個依附在龍虎山下的門派,本身乃是九宮宮廷級別的修士,也算是一位人傑了。這一次在天街,嘲笑武羅最厲害的幾個人之中,就有他一個。
上了步輦,抬著步攆的都是些御林軍的精銳,健步如飛,沒多久就出了皇宮,將眾人安置在皇宮外不遠處的一座雅緻宅院內。
大周人皇是個小心眼,生怕這些手段無窮的仙官留在自己的皇宮內,隨便使個什麼手段,便將自己的某個深宮寂寞的妃子勾搭上了床。
武羅大吃一驚:「囚犯?可是前輩你們……」
鐵匠浸淫此道不知道多少年了,他對於這法門的理解,講述出來武羅受用無窮。而那書畫坊的老儒,也給武羅詳細了講了一下「蚩尤魔文」。
而武羅也有一個驚喜的發現,那就是《八荒鍛造》幾乎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老丈三人領著武羅從一條小路轉到了那座山峰背後。
武羅當然知道其中的兇險,秦時月口中的「上面的人」明顯高於這個世界一個等級。自己將來就算是能夠遨遊天外,也只是新嫩一枚,剛一出去就幫助牢中重犯逃脫,那些人可不會對他心慈手軟。
鐵匠上前,領著那些大不甘心的修士們離去。眾人一步三回頭,看向武羅的目光之中,赤裸裸的都是嫉妒。
那欒射猛的站起來:「郭兄,看你也是一條漢子,殺伐決斷的事情豈可如此扭扭捏捏?我不妨告訴你,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已經加入了。我來告知郭兄一聲,乃是想分郭兄一份好處,你若是不敢,我們這麼多人還殺不了一個武羅?」
高高的紅牆彷彿延伸到了大地的盡頭,牆頭上是青色的瓦檐。幾名衣著古怪的凡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面前,看到他們,立刻匍匐拜倒,分明是男人,卻聲音尖細:「恭迎仙官法駕!」
他有心求武羅,將來若是能夠打破這一方世界,遨遊天外,請照顧他們一下,但是武羅沒有拿他們的好處,自然也就沒有這個義務。他身為前輩,卻是開不了這個口。
正門之上,一塊生鐵匾額,上面四個大字:借天一隅。
他心中悔恨無邊,不住咒罵自己:你個蠢貨,你知不知道你到底錯過了什麼啊!
是以,從「慧眼眾生」,到麻街嶺的斗轉星移陣法,天界囚徒付出了三十一條性命。這些人,隨便一個拉出來,都能縱橫整個修真界,但是僅僅做了這些事情,就被一種更加強大的力量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
朱清江也是一個心思,這麼好的女婿,自然要自己獨佔。現在看來,已經有了一個谷牧青跟女兒爭奪,可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郭曉再看看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立刻明白了:自己竟然在皇宮之中,那高高長長的紅牆,可不正是宮牆嗎。眼前這些人,也不算是男人,乃是宦官。身後就是天街,只不過用了一些修真手段,開闢了獨立的空間而已。
武羅口稱前輩,一一見禮。
若沒有武羅,他才是這一次天街之行最大的受益者。
欒射立刻道:「他越是前途遠大,對我等越是兇險啊!」
實際上也是看郭曉那些人不順眼,借故刁難罷了。
郭曉失魂落魄,本以為精明算計一場,到頭來才發現自己十足十的一個蠢貨!一品下的法寶又能如何?能跟一個絕頂符師相比嗎!自己這一次如果跟武羅患難與共,將來武羅發達,憑藉一個絕頂符師的幫助,龍虎山說不定能夠一躍成為九大天門第一!自己也有可能穩定龍虎山掌教的位子啊……
也正是因此,天街所需要的一切,都必須用金銀和外界購買,天街本來關押的就是囚犯,這些人雖然強悍,卻未必有什麼高手氣概,再加上活的時間太長了,總有些古怪性情,才會表現出來這麼「市儈」。
「若盧獄……」一邊的老者顧星河感嘆:「咱們來的時候若盧獄就存在了吧?」
老丈看了一眼眾人的反應,暗自嘆了口氣,拂袖道:「派個人,把這些傢伙送出去。武羅,你跟我們來吧。」
武羅將來若是真的成了最頂尖的符師,要殺自己只怕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郭曉隱約明白了自己選錯了,這麼說來,武羅很有可能成為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符師!
尷尬了片刻,武羅忽然心中一動:眼前這三人就是寶藏啊,自己怎麼能忽略了呢。他看了看三人,笑道:「三位前輩可知道什麼天材地寶生長的地方?」
這一趟天街之行,可以說是收穫頗豐。
他們一進來,就有人張羅著酒宴,只是郭曉等人無心飲酒,面色冷淡的各自回房。
包括郭曉在內,所有的修士目瞪口呆,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愣了半天,大家一齊轉頭在去看武羅,眼神都不一樣了。
周泰果然沒有太多心機,隨口道:「是啊,那個時候若盧獄還沒被人發現呢,這都多少年了……」
老丈無奈搖頭,又對武羅道:「我姓秦,秦時月。這個老好人老頭叫顧星河,那個莽撞的傢伙叫張泰。」
他殺心大起,他一直是這幫人的首領,卻沒想到剛從天街出來,欒射就私下裡串聯,竟然背著他達成了共識,這個欒射,絕不能留。
事實上欒射也就是這樣的人,他們四方派依附在龍虎山下,也算是二等門派。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欒射的態度一向是拉攏討好對自己有利的人,打壓那些廢物。
看到他答應了,欒射大喜,郭曉乃是九大天門的弟子,本身實力強悍,背景更是重要,就算是將來出了什麼事情,有這樣一個帶頭大哥頂著,他們也不會有什麼事情。
中年漢子怒喝道:「一群蠢貨,你們以為沒有蓮花便是不入品?一個人就算是再蠢身上也有潛力可挖。無論如何也會有蓮花出現,哪怕是半朵、哪怕是只有一片蓮瓣!」
卻沒想到這一回在天街看走了眼,誰都以為是廢物的武羅,竟然是眾人之中潛力最高的,比郭曉還要高出好幾個檔次。
老丈先沒有跟武羅說話,而是朝向中年漢子:「你非要點破武羅的潛力,剛才那些人的表現你也看到了吧,這對武羅將來,乃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武羅算了一下,他們是在仙人消失之後來的,不知道也很正常。
天街外,還有一群宦官等候著,看到武羅出來,立刻便是一陣阿諛奉承,然後抬著武羅出了皇宮。
「咱們在天街,對那小子極盡嘲諷,他必定懷恨在心,若是將來他潛龍升天,想起今日之事,還能不報復打壓?」
「這個世界為什麼沒有仙人?一個監獄怎麼會有仙人存在?」
「啊!」
鐵匠將郭曉等人送到了天街口,就是兩天之前他們出現的地方,然後揮揮手,轉身去了。郭曉等人正在納悶,眼前忽然起了大霧,當鐵匠矮小卻強壯的身軀融進那濃霧之中的時候,郭曉等人轉過臉去,卻看到身旁的景物大變。
武羅眉頭一皺:「前輩的意思是……」
可是面對仙官就沒有這些顧忌了,人皇也拿人家沒辦法,還能趁機逃脫這個牢籠,只怕仙官們不勾搭,那些妃子們都會主動地湊上去。
這不是舉手之勞就能幫忙的事情,武羅也十分猶豫。
一品天命神符「慧眼眾生」能夠挑選出有能力修鍊到最高深的境界,突破這個世界的桎梏,飛向天外的修士。天街囚徒們帶來的許多修行法門,可以通過「慧眼眾生」傳給適合修鍊的人。
若不是像扶龍庭的那些散修,有門有派的修士絕不會跟天家扯上關係。皇室關乎天下大運,一旦牽扯其中,就再難脫身,好似融進了一個大漩渦。看上去好處不少,實際上處處掣肘。散修們是沒有辦法,才選這一條路的。
憑藉著這枚白堊珠,他就能順利成為九大天門青年一代的領軍人物。可是偏偏出了武羅,郭曉說不嫉妒,那是扯淡。
武羅從天街里出來的時候,發現這裏居然是大周皇宮也是意外。
打定了主意,郭曉上前一步,抱拳道:「前輩,我等一同進入天街,自然應該一同出去,況且,武羅的潛力究竟如何大家都看到了,就算前輩寬厚,有心照顧,他也不會有什麼太高的成就啊。」
當這些人真正修鍊有成,能夠打破這方世界,衝出天外,他們也就有了一線逃走的希望。
人力有窮盡,未必是活個幾千年的老王八就一定比幾百年的精明。將智力、潛力開發到極限,也不過是百多年的時光就能辦到。再往後,便是純粹的經驗累積。再活的長了,自然也有人豁然看開,返璞歸真,好像小孩一樣的性子。實際上是人家真的不在乎了。
秦時月點頭:「難怪那些小子不認識你。」
武羅心中一跳:若盧獄還沒被發現!這幫人到底活了多大年紀了?!
中年漢子撇了撇嘴:「看那些傢伙的小人嘴臉,我就心理來氣。」
天街,就是跟天子借了一塊地方,開了一條街道啊!
當下,欒射便將他們的計劃說了一遍。郭曉聽了之後倒吸一口涼氣,這等布置,就算是自己只怕也難逃一死。
三人一合計,最後找出了五處天材地寶的生長地。因為時間太長,很可能其中的幾處已經被人發現,所以多湊了幾處。
欒射進來禮節不缺,很恭敬的和郭曉見禮之後,才說道:「不知郭兄對那個武羅有何看法?」
欒射也是大笑,卻不知郭曉心中對他更是忌憚,已經下定決心,這次將他一起除去!
宮殿正門緊閉,兩扇大門澆了鐵水焊死。
後面有一座石屋,門前就是石磨,顯然是老丈的住處,屋檐下還堆著成袋的豆子。怎麼看,這都是一個農戶之家的住處,而不是絕世高手潛修之地。
這卻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以欒射的眼光,也只能看到這些了。
秦時月苦笑一下:「你們看到天街眾人高高在上,只怕沒人能夠想到,實際上我們也是一群囚犯。」
一邊的張泰插嘴:「鐵匠的鍛造手段這個世界上已經失傳了,不過他的傳承也是來自這個世界,假由他手再傳給你,也算是一種回歸。當不會損耗你的機緣,你不必擔心。」
天街雖然在皇宮之中,但一應用度並不有皇室提供,全部自給自足,這似乎是一個規則,他們不願意皇室干預天街。免得欠下人情,將來要還不回去。
一邊的老者笑呵呵勸解:「已經這樣了,就算了吧。他就是那脾氣,這麼多年了,改不了嘍。」
秦時月看了看武羅,問道:「聽說你是若盧獄的人?」
郭曉心中一動,表面上卻依舊是平靜:「這是怎麼說的?」
武羅點頭。
中年漢子陰森道:「那不是不入品,是因為他的潛力,連天命神符也無法評定,他的潛力,比你們所有的人加起來,還要高!」
武羅又旁敲側擊的問了些這個世界當年仙人為何消失的事情,想要打探一下那鳳眼神文,可惜秦時月他們也不知道。
錯過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郭曉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
打開門,外面站著一個相熟的修士,郭曉一笑,將那人請了進來:「原來是欒射兄。快快請進。」
郭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道:「前途不可限量。」
秦老丈道:「其實叫你留下來,也沒有什麼好處能給你的,只是有些事情要說與你聽。」
可俗話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受過武羅大恩,武羅雖然不記得他了,保不準哪一天從別的渠道知道了,那個時候回過頭來再看,郭曉在天街之中的作為,就是恩將仇報了。
秦時月絮絮叨叨的說著,關於這個世界,一個令人震驚的真相展現在武羅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