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白玫的死
白玫有些慌張的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眼皮有些發沉，好睏，怎麼會這麼困，睡夢之中，我彷彿又聽到了白玫的哭泣，還有掙扎時候的嘶吼，最後則是無力的呻吟。
意識開始模糊，我握緊的雙拳慢慢的鬆開，手上白玫的信封，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信紙接觸地面的聲音輕微而又響亮。
「我會殺了他，我一定會讓他痛不欲生的死去。」沈重一字一句的說到，聲音冷的讓我忍不住開始發抖起來。
老警察緊緊的看著我的雙眼，刀子一般的目光彷彿要將我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全部摳出來，皮膚已經完全麻木了，我只剩下了一絲絲的模糊意識，低聲呢喃著我不知道。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白玫低聲吶吶道：「是啊，沈重也喜歡他的職業，但是我每天都會不停的擔心他，害怕他有意外。」
「沒事，夫妻之間的情話，你可千萬不要偷看噢。」
白玫搖了搖頭，笑了笑道：「沒事，夫妻之間的情話，借用下你的手，你可不要偷看噢。」
白玫死了，而且死的無比凄慘——
我驚恐的看著他的動作，他沒有表情的把書墊在了我的肚子上，我拚命的掙扎著。
「白玫死亡的時候，你在那裡？」老警察微垂著眼襝，手上執著筆，然後聲音好像很微弱的說到。
我忽然想起來剛才告訴了老警察的話，然後立刻追問道：「你家裡有監控，還有白玫讓我給你的一封信。」
「不可能是劉克，不可能是晨研露。」
我難以想象剛死去了妻子的沈重竟然能夠這麼快的恢復理智，這讓我心底有了深深的寒意。他已經不是沈重了，白色玫瑰花叢之中的沈重，已經死
沈重抱著一具赤裸的屍體，跪在地上痛哭哀嚎著，我清晰的看到，屍體之上，不知道有多少個指頭大小的血洞，鮮血已經流盡，屍體也變得蒼白無比。一大片血色的玫瑰，鋪在地面，然後衍生出一條玫瑰鋪成的小路，一直從樓道，然後接到我的房間門口。
微黃的燈光，在一聲咔嚓的響聲之後亮起，我艱難的抬起了頭，沈重，正麻木的抽著一根香煙，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顫抖的看著腳下的血紅色的玫瑰，它們綿延的鋪成了一條小路，在樓道的中間。
「為什麼！」我不甘的瞪著沈重的臉。
「你不會有事情了，他逃不掉，而且，他和你有著巨大的關係。剛才對你動刑，是給他看的。」沈重繼續冷聲道。
現在什麼時候了？
我面色蒼白的看著白玫的屍體，一步一步走了下去，眼淚從眼角不由自主的滑落了下來。
「真的不是我。」我已經快要哭了出來。
我咬了咬唇，搖了搖頭道：「我在睡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坐在警察總署，我是記憶中以來第一次坐上了老虎凳。
眼前看見的一切，讓我整個人都差點崩潰了。
沒想到沈重聽完之後，面色一下子更加的蒼白，就像是一個死人一樣。
那個人和我有巨大的關係？我脫口而出道：「不可能。」
他低下了頭，手上的力氣放鬆了一些，我無力的癱倒在地面上，壓住了一片玫瑰，乾嘔著呼吸著。
沒想到上面只寫了四個字。
血腥伴隨著玫瑰的香氣，讓我心中又是難過又是噁心。
我皺著眉，點了點頭，白玫轉身進廚房
沈重點了點頭，掐滅了眼，走到了我的身旁，滿臉的胡茬，血紅的雙眼，眼角還有一道道淚痕。嘴唇乾裂，甚至有紅色的血液流出。
冰中，還有一團怒火，將要燃燒爆炸的怒火，我不敢想象，現在沈重憤怒到了什麼程度。哀大莫過心死，那摯愛的人，被虐殺，那心會變成什麼樣子？
沈重沒有說話，我發現，他的手上，捏著一張白色的紙。
嘴角一絲忽然有些發咸，還有腥味。
他把那張白色的信紙遞給了我，我強忍著腹部的鑽心疼痛，接過來。
這是一個黑暗的小屋子，屋裡空空蕩蕩，只有兩張凳子，一個黑色鐵桌。
忽然，沈重抬起了頭，他的眼睛竟然是血紅色的，無數的血絲看起來就像是魔鬼，他抱著白玫的屍體，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然後以一個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一下子扣住了我的喉嚨。
白玫的聲音又再我的耳中響起，沈重收回了信紙，冷冷的說到：「信封信紙都被化驗了，上面有一種新型的藥物，你是因為吸入了那個藥物，才會昏迷的。」這是法醫的檢驗結果。
沈重急促的呼吸著，瞪著我的眼睛血絲越來越多，我的呼吸漸漸開始艱難起來，漲紅了臉，肺部的空氣一點一點擠壓，而沈重還在繼續用力，我的脖子，馬上就要被擰斷了。
沈重眯著眼說道：「你記不記得我說過的話，我家在哪裡？」
這一下，我真的震驚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追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顫抖的說到：「不是我。」
鎚子又落了下來，我悶哼了一聲，噗嗤吐出一大口鮮血，意識將要昏迷之前，口齒不清的吐出了兩個詞
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然後打了個圓場，說道：「沈重很厲害，我有直覺，罪犯都會怕他的。」
我躺在床上，看著手中的信封，猶豫著要不要打開，沈重和白玫之間的情話？為什麼不在床第之間說，還要由我這個外人轉手？淡淡的玫瑰香氣飄進了我的鼻翼。
沈重搖了搖頭，道：「沒有不可能的事情，我會殺了他，他太自大。」沈重一邊說著，一大笑的離開了房間。
小心，霍米。
老警察冷冷的看著我，然後高高舉起了鎚子，猛然間落了下來，我只感到腹部一陣鑽心的疼痛，肝腸寸斷。
電流的刺痛讓我的精神完全緊繃起來。
時間過的很快，晚上白玫叫我吃飯，我明顯看到她的眼圈周圍有些紅腫。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監控么？
而且，他的話，讓我更加的震驚和恐懼。
但是白玫聽到這句話后，明顯面色蒼白了很多，我注意到了她的異常，想要追問，但是白玫卻不說話了，而是低頭吃飯。
我近距離的看見了白玫的臉，眉頭微皺，嘴角緊緊的抿住一起，身上的血洞在我的眼中慢慢的放大，我不敢想象她死前經歷了多麼大的痛苦，地上的紅色玫瑰，還透著一絲白色花瓣，竟然都是被她的鮮血所染紅的。
但是，在案子破開之前，你不可能離開這裏了。
「你是因為這個才哭？」我追問道。
「霍米，你們做偵探，也一樣危險吧？」白玫忽然開口道。
信……監控……
眼淚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老警察一步一步的走到我的身前，然後手上取了一本一指厚的書，另一隻手上不知道從那裡拿出了一個扁頭的小鎚子。
我的面色瞬間
我猛的一把推開了房門，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撲鼻而入，我差點沒有嘔吐出來。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卻是躺在一個黑暗狹小的房間之中，冷硬的床板，刺激著我的皮膚，腹部的鑽心疼痛讓我整個人都痙攣蜷縮在了一起。
鐵屋裡面的陰冷氣息，一下子就將我整個人，完全淹沒。
我猛的抬起頭，手上還拿著白玫的那封信。
我拚命的甩著頭，顫抖的蜷縮在一起，縮在了木板床靠牆角的位置，就像是一個精神病院的瘋子一般低聲呢喃。
我回房間的時候，白玫忽然塞給我一張信封，然後咬著牙告訴我，等沈重回來的時候，交給他。
我的心臟怦怦直跳起來，然後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在了電腦之上，忽然升起了一股查看一下沈重和白玫過去生活的念頭。
老警察沒有停止，鎚子又揮了起來，我瞪大了雙眼，看著他的動作，忽然響起了白玫給我的那封信，還有它們家裡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控，剛要開口說話。
我愣愣的看著小臂粗細的鋼筋后，沈重蕭瑟的背影，他的大笑聲，是又多麼的凄厲？哀莫大於心死？人未死，心又怎麼能死。
煙霧進入了我的鼻翼，我被二手煙嗆的連續的咳嗽著，牽動了腹部的傷口，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是被一陣驚天動地的如同野獸的嘶吼一般的聲音吵醒的。
我乾笑了兩聲，聳了聳肩，道：「我喜歡這個職業。」
我坐在老虎凳上，前面是一個頭髮已經花白的老警察。
落在我的耳中，也落在了沈重的心底。
我現在才開始仔細的打量著
沈重的哭喊聲傳進了我的耳中，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恐懼的感覺，快步的跑到樓道口上。
我沒有掙扎，或許我已經忘記了掙扎，沈重的悲哀，還有痛苦瀰漫在他的眼中，身體周圍。
這場談話，以不愉快而告中。但是我總覺得白玫好像是要告訴我什麼，卻欲言又止。
我的呼吸立刻就凝固了起來，攝像頭的紅點，閃亮著，我下意識的回過頭，看著房間的另外一處位置，正對著攝像頭的方向。那裡，赫然也有一個監控器。
嘭的一聲震天響，老警察一掌拍在鐵桌上，猛然站起身來，皮膚上的電流暮然加大，就像是有無數的針尖一下子扎進了我的皮膚之中，我凄厲的慘叫道：「我不知道，我真的在睡覺。」眼淚還有恐懼侵蝕著我的內心，白玫就死在了洋房之中，夜裡，我竟然沒有半點反應。恐怕說出來，誰也不會相信的。
「沒事，夫妻之間的情話，你可千萬不要偷看噢。」
沈重捏著信封，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脫了下來，然後將白玫的身體緊緊的裹在一起，我顫抖的看著他的動作，一句話都沒有敢說出來。
沈重冷的就像是一塊冰，堅冰，不，是萬年寒冰。
嬌嫩的容顏上，顯得格外的楚楚動人。
沈重的心，就像是被扔進了一個絞肉機器裏面，不斷的來回切割，然後變成肉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