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危機和危機意識
「你好自為之。」沈重一邊退後一邊道。
沈重撿起了那幾張單子，然後看著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去抓劉克？我害怕看見他以後，忍不住一槍直接蹦了他。」
磚石已經發黑，油亮油亮的反射著光，但是我卻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岔路口的位置，我又想起了第一次和晨研露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那些東西，攔住了沈重道：「他不可能在外面的地方，找到最開始進來的你的同事，說不定就能夠找到線索。」
我眼皮狂跳。
我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周圍的環境。沈重卻忽然道：「你不能跟著我了。」
我沒有告訴沈重的是，那些蟲子，吃不了骨頭，而且，剛才我踩死那些蟲子的時候，竟然感覺到了一股堅硬，它們已經不像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被殺死了。至少不用力的話，根本踩不死它們。
依舊有警戒線，還有大量的警察守在外面。
沈重一點一點的將化驗單摺疊在一起，唇角跌落的血液打在紙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
「結果出來了，劉克逃不掉的。」沈重一字一句的話，就像是一個個重鎚，擊打在我的心上。
警服和褲子是連帶在一起，扁平的躺在地上的，人呢？
一套警服，出現在了我們前面的通道之處。
我面色蒼白的看著劉克，咬著牙道：「真的是你。」
晨研露一定不能死，我把沈重的槍，藏進了衣服裏面。我已經有了決斷，如果沈重抓不到劉克的話，我會用我自己的辦法。
不知道沈重用了什麼辦法，竟然搞到了一瓶黑狗血。
「整個學校完全搜過了，我們的目標重點在圖書館的地下室，但是現在進去了的小組，完全被中斷了聯繫，上頭正在安排另外一隊人。」猴子警察道。
可是戒指又說明了什麼？這才是劉克的本性？
「沈哥，我們沒有抓到人。」
劉克不在這裏？不可能，我繼續大喊，然後後退到了鐵門的入口。
一道巨大的疤痕，從他的左肩，往下一直到腰間。就像是一隻猙獰的蜈蚣。
沈重卻面色寒冷的拉著我的手，一步一步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跟著沈重去抓劉克不是一時熱血，劉克喜歡我，晨研露被他利用，便是他想要除掉晨研露，至於為什麼不像是殺死校長一樣動手，我猜測，如果晨研露直接死亡的
我從未聽過如此寒冷的話語，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就像是從寒冰之中一點點被擠壓出來。
我心中一驚，正要快步走過去，忽然發現了不對。
沒有聲音回答，我忍著頭皮的跳動，慢慢的靠近，晨研露竟然站在通道之中，雙目無神的看著我。
他卻舔了舔唇角，道：「我想不到他們兩個人為什麼會喜歡上你這樣一個臭丫頭，劉亞梅和白玫的味道不錯，但是卻不新鮮了，你應該還是處女吧？」
醒來的時候，竟然在一個巨大的房間之中，我想要起身，卻渾身一陣無力。
包括有兩隻強光手電筒，這種電筒能夠讓人短時間暴盲，四隻普通電筒，電池若干，地下室裏面不知道有多長，有備無患，防彈衣，我看著防彈衣，卻是猶豫了，但是咬了咬牙，還是穿在了衣服的夾層之中。
第二天，沈重把我推醒，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不應該去醫院的，我應該一直在家裡，我太自大了，阿玫卻是因為我，才受到這麼大的折磨。」沈重哽咽了，然後眼淚混雜著血液，讓他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猙獰了起來。
電話那頭，一個帶著恐懼顫抖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卻皺著眉遞給我道：「我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但是這個給你防身。」
我呼吸急促的瞪大了眼睛，我前半個月無意間看到了劉克的上半身，並沒有發現他有這樣一個傷口，而這種傷，不是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能夠形成的。
劉克卻獰笑的撲了上來。
躺在床上，我也不想動，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我看著他的臉，咬著唇，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但是沒想到他竟然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
沈重搖頭，決定先離開，調集更多的人手之後再進來。
結果沈重竟然把手機帶走了。
手機旁邊沒有屍體，也沒有空蕩的警服。
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三次進入這裏，每一次就算是有危險，但是都是我旁邊的人出事，從來沒有波及到我。我咬著牙，捂著胸口的位置。
這就是一個真正的刑
劉克獰笑著捏住了我的下顎，我面色蒼白的看著他。
「整個城區的監控，被同一時間調動起來，昨天，劉克離開這裏之後，就進入了我們的視線之中。現在，你們的大學已經被完全封鎖了起來。」
圖書館內，一片狼藉，書櫃已經被搬到牆角的位置。地下室的入口，正對著我和沈重兩人，黑洞洞的洞口，就像是無盡的深淵。
我不甘的推開了他的手，面色難看的道：「還有地下室，你難道忘記了地下室的東西？」
我有些後悔做偵探了，很多事情，不去想的時候，覺得他們很好，但是一旦打開了線頭，所有的可疑點，都會全部擺放在你的眼前。
手銬，電棍，甚至還有幾個小小的鐵指環。
沈重面色也是變了。
我面色難看的往後退，我已經想到了後面還會出現什麼了。
我面色蒼白的看著沈重，一臉倔強。
「晨研露呢。」我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
沈重的腳步忽然加快了起來，我緊緊的跟上。
沈重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轉身就往外大步走去。我胡亂的穿上了鞋子，腳步蹣跚的跟在他身後小跑追上。
槍身冰冷的觸感讓我身上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所有的死人，都會以模型的形式，被放在通道裏面。
我有些理解原因，但是我有自己的辦法，所以，我沒有答應和沈重離開。
但是如果我離開的話，沈重恐怕沒有看到劉克，就會被這些蟲子吃的骨頭都不剩了吧。我忽然想到，然後告訴了沈重。
沈重沉默的遞給了我一把手槍。
這些普通警察辦簡單的案子可以，但是對於真的刑事案件重犯，便需要沈重等人了。
沈重沉默的開著車，然後不斷的撥打電話，但是都沒有一個人能夠接通。
是白玫，一絲不掛的白玫，身上全部是可怖的血洞，面目猙獰的看著我。頭髮零散的搭在肩膀上，後背。
我皺眉不解，沈重微眯著眼道：「他不會出來，你沒有發現么。他們到這裏都死了。但是我們兩人卻還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
沈重的話，就像是當頭棒喝。
我剛想要說話，但是眼前忽然一黑，最後
我咬著牙搖頭，道：「我要進去。」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我的心底升起。
他點了點頭，我們需要的裝備，被猴子送了進來。
我一把推開他手上的單子，蜷縮在床頭，渾身顫抖：「憑化驗單，你就能夠證明劉克是兇手？」
房間裏面全部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透明罐子，我面色蒼白的看著裏面泡著的東西。
我看著他的模樣，忍不住就想笑出來，但是想起白玫死的慘狀，還有其它人，話就被堵在了胸口。
「劉克是兇手。」我無力的蜷縮在一起，校長一直到白玫，幾個人的屍體從我的腦中不斷的略過，還有被利用的晨研露。
有蟑螂，有那些蟲子，還有幾隻小狗，更多的，是我根本沒有見到出現過的生物。
沈重當頭打著電筒，走進了地下室入口。我小心的握著黑狗血，跟在他的身後。
我大聲的喊劉克的名字，但是剩下的只有迴音。
沈重點頭，然後我們繼續往前走去。
我想起來了白玫死的前一天晚上的聲音，最開始還以為是沈重，聯想到剛才他說的話，還有白玫死前最後對我說的話，我面色蒼白的想到，劉克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威脅了白玫，先是佔據了她的身體，最後還是殺了她。
劉克被逼了進來，應該會躲在裏面，然後操控著那些生物，也有可能直接離開。
我不敢想了，沈重卻忽然對我道：「你在外面，他們都是我的哥們，除非他們被殺了，否則你不會有危險的。」
看清楚第二個模型的模樣的時候，整個人都感覺沉了下去。
天色陰沉的就像是變成了鉛塊，隨時會砸落下來。
「你殺了他。」我想要去奪他手上的槍，劉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後猛的貼近我的身體，我被他身上一股濃烈的福爾馬林的味道嗆的差點沒有吐出來。
那個像是猴子一樣的乾瘦刑警有些面色難看的告訴了沈重的情況。我發現，他們好像不知道沈重要過來，那個電話，應該是進入地下室的人打的，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打？最後的那一聲慘叫，凄厲的不似人聲。然後電話被中斷。
他應該沒死。死了的話，劉克達不到目地，反倒是白白暴露了自己。
我快速的穿衣服，沈重攔住了我。
我整
我有些顫抖的看著盡頭的通道，那裡，又出現了一個人影。
我驚恐的看著劉克，想到了他想要做什麼，但是下顎的劇痛和渾身的無力感覺，讓我沒有辦法反抗。
「你為什麼來。」回過頭，劉克陰晴不定的看著我。
晨研露的頭上，竟然沒有傷口。我微眯著眼，把首飾盒放進兜里，取出了電棍，慢慢的靠近。
「他、他、啊……」一聲尖銳的嘶吼之後，電話裏面忽然出現了一陣亂音。
滴答滴答的落水聲，迴音久久不絕，我注意的看著頭頂，尋找我上次漏下的那些暗門。
劉克手上把玩著一把精巧的黑色手槍，還有一個粉色的首飾盒，面色卻是飄忽不定。
但是就在閉眼的前一刻，我看著劉克的上半身。
我絕望的想要閉上眼睛，枉我最開始還以為劉克真的喜歡我，還想要來暗殺他，沒想到現在卻落得這個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
沈重給我的槍裏面，有五發子彈，劉克不會殺我，我卻要救晨研露。
我們來到了圖書館的門前。
我的心，沉了下去。
劉克是什麼意思？晨研露的模型，難道他已經殺死了晨研露。
忽然，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被嚇得打了一個哆嗦，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了我的耳中。
我背上的冷汗又冒了出來，輕聲的喚道：「劉克？」
我慌亂的合上了蓋子，想要給劉克打電話叫他回來，下意識的不去想沈重說的話。
沈重面色鐵青的對著電話那頭大喊道：「你們不會去搜么！」
之後，我才得知，劉亞梅竟然也是被侮辱之後，虐殺的，沈重讓重案組處理的屍體，警署的人，到最後才得到通知。
很快就走進了當時我和劉亞梅發現的那個鐵門之中，安靜的地道裏面我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一路上，手電筒的光芒下，我第一次完全看清了通道的模樣。
猴子警察想要阻攔，沈重卻直接把槍口對在了他的頭上。
沈重皺眉想要分析，我面色難看的告訴他：「人已經沒有了。」然後，我把上次和黃微微進入這裏的事情告訴了沈重。沈重眯起了眼，沉默的往下走。
他鬆開了我的下顎，我連吐他唾沫的機會都沒有，他卻已經脫下了上衣。
我取出了懷中的那個小小的首飾盒，然後開始
打著手電筒，我繞過了第一個模型，往後走去。
難道是劉克逼著他給沈重打電話，然後……
我和沈重沒有第一時間進入地下室，上一次我和劉亞梅進去，就吃足了沒有裝備的苦頭，劉亞梅命丟在了裏面，我的責任很大。
我整顆心都沉了下去，有些顫抖的說道：「他是不是把地下室的東西放出來了。」
劉克戲謔道：「或許吧。」
走了一段路之後，我們又看到了幾套警服，不用去揭開，沈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手機。沈重撿了起來，放到了包里。
那這個時候，晨研露豈不是被劉克抓走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到了學校的時候，那裡已經拉上了大片的警戒線，沈重的車子被攔了下來。
然後，他遞給了我四張化驗單。
走著走著，忽然，遠處的通道之處出現了一個人影。
劉克的樣貌，在我的心底，已經變成了一團墨團。我緊緊的捂著胸口的那個裝著戒指的粉色盒子。
沈重看著我的動作，有些皺眉，剛要說話，我搖了搖頭，指了指牆壁和外面的人。
「她先是被人凌辱，然後虐殺。」一滴滴鮮血，從沈重的嘴角滴落。他把牙齒，咬進了嘴唇之中。
對講耳機，紐扣大小，粘在了我的耳朵內側，沈重同樣也帶了一個。
果然，這個也是模型，塑膠模型。
打開盒子，一枚八爪的鑽戒，在病房的燈光之下，閃爍著點點的光芒。
沈重面色難看的去用電筒撥動警服，卻有幾隻小小的透明的蟲子迅速的從衣服裏面爬出來，我面色一陣蒼白，立刻上前，用力的踩死了那幾隻蟲子。
應該不是針對我的，而是那些能夠進入這裏的警察。
劉克卻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沈重更加是表現到了極致，嗅到自己不能夠處理的危險的氣息的時候，立刻就要退下。如果他死了，就見不到兇手伏法，也就不能夠給白玫報仇。
裝備該裝進衣服的放衣服，別在腰間的別腰間。我沒有警服，玫那麼多口袋，但是好在我的外套的口袋足夠大，警棍小巧，電筒也不大，竟然全部裝了進去。
他面色凝重的看著手機，然後按下了接聽。
我點了點頭，然後打著手電筒，繼續往下走去。
沈重眼睛裏面卻出現了一絲血絲，死死的看著我道：「你知道阿玫是怎麼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