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如果有來生，還是會愛他
鳳之瑤曲坐在地，鳳目含淚地不斷搖頭，道：「不要再殺人了，不要再殺人了！」
為什麼我這麼沒用，為什麼在最關鍵的時候，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可笑，可悲！
「為了救他，你連命都不要了么？」謝淵皺眉問道。
謝淵眉頭一算，看著那無論聲勢還是威力都大不如前的一掌，不明白為何她明知不會有任何結果，卻偏偏還要嘗試？
「疼？」謝淵冷冷一笑，「當你背叛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會不會心疼！鳳之瑤，如果這是你的選擇，那麼很快，你就要付出代價！」
哪怕她是慕驚鋒的徒弟又怎麼樣？這難道可以成為她一而再再而三破壞自己好事的借口么？以這女人和唐安的感情，說她是殉情而死，誰能發現什麼端倪？
她要救唐安，一定！
雙掌相交，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殘餘的寒冰勁氣弱得可憐，根本對謝淵構不成任何威脅。
有一種感情叫作愛，有一種關係叫作信任。可惜這些東西，謝淵恐怕終此一生都不會懂。
謝淵腳下生根，抵擋住小師弟算不上精深的「吸鯨」，皺眉道：「連你也要對付我，為什麼？」
到目前為止，整個山巔除了謝淵之外，唯一還站著的人只有鳳之瑤了。
謝淵頓住身子，滿臉都是不被理解的委屈。他不明白自己掏出一顆心來，為什麼到頭來會這樣，連身為齊國人的鳳之瑤和小師弟也要和自己作對？
「該讓開的是你才對！」
「對待叛徒，任何憐憫都是多餘的。何況你和你那個賤人姐姐一樣，不僅背叛了我，還深深背叛了這片生你們養你們的土地！」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眼看謝淵再度上前，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勇敢地衝到二人之間張開雙臂，像一隻護住小雞仔的老母雞一樣保護著慕絨。
鳳之瑤輕輕搖了搖頭，道：「要殺她，先殺我！」
「呼！」
毫無憐憫之心的他，一腳踹在了慕絨的小腹上！剛剛堅持走出去幾步的白衣女子再度倒飛出去，讓人不忍卒睹。
「瘋子……」
小師弟沒有說話，也不會說話，可是他卻把謝淵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裡。
許先卧在一旁，有心想要站起來幫慕絨一把，可無奈傷勢實在太重，只能一邊不住嘔血，一邊怒目圓瞪，右手緊緊捏成拳頭，卻怎麼也站不起身來。
清脆地響聲響徹全場，鳳之瑤慘呼一聲，便被扇飛出去。
謝淵大吼一聲，內力一送，頓時又將慕絨震飛出去！
「那你就去死吧！」
他微微一愣，萬萬沒想到這種時候居然還有人有再戰之力。扭轉過頭，他赫然發現一直不聲不響的小師弟臉色凝重，正搓手成掌，對著自己的方向暗暗運功。
「啪！」
謝淵冷冷看她一眼，道：「我現在還不想殺你，別逼我動手！」
但她知道，此時身在山洞里的那個人，應該會比她還要痛苦千倍百倍！
想通這一點，謝淵心中再無顧忌，眼神灼灼的盯著慕絨，道：「我這一輩子殺過很多人，可就是沒殺過聖地傳人。我想你應該謝謝我才對，能讓你和你的情郎在地底下再
「住手……住手啊！你這個……雜種！」
「噗！」
饒是慕絨痛苦不堪，聽到這句話卻仍忍不住嘲諷一笑。
她只能看著湛藍色的天空，眼神中帶著一絲道不盡的憂傷。
他只感覺到一股大力傳來，瘦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便被吸了過去！待到近在咫尺，謝淵想想這孩子的身份，好不容易收起殺心，搓出兩根手指在他身上用力一點。
慕絨躺在地上，胸口微微起伏。她很想再站起來，可惜她的身體沒有內心那麼強大。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了鳳之瑤身邊，一雙鐵鉗般的手死死扣住後者肩膀，求證般的來回搖晃。
「嘭！」
解決了所有對手，他長長舒了一口氣，背負雙手笑道：「你們看，到頭來結果還不是一樣？我說過沒人能進去，便是沒人能進去。而你們卻非要白費一番功夫來檢驗我的話，值得嗎？」
鳳之瑤大驚，怒聲道：「你——無恥！」
她微微喘息，身法再也不復先前般飄逸。
至此，依舊傲然挺立之人，唯有謝淵而已。
鳳之瑤蹙著黛眉，讓頭上的梅花烙印都變換了形狀：「你弄疼我了！」
「不……」慕絨微微搖頭，連帶微笑道：「如果有來生，我還是會愛他。」
她躺在地上，仰起煞白的小臉，看著越來越遠的山洞，忽然很想哭。
慕絨的身子又飛出去老遠，血水飛濺，讓一襲白衣上遍布梅花。
再度吐了一口血，感受到一股霸道勁氣在體內流竄，慕絨只感覺周身無比痛苦。
說罷，他便再度
謝淵捕捉到了慕絨臉上的不屑。對於這個三番四次壞自己好事的女人，他終於忍無可忍了。
恰在此時，異變陡生！
就在謝淵以為解決了所有對手，可以安安靜靜等待魏中天的好消息時，破風聲再響。
可她眼神無比堅定，還是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嘭！」
要死了么？也好，起碼這樣一來，你在地底下就不會孤單了……
她傷上加傷，臉色就像一張白紙。
謝淵真的有些震驚了。這個女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展現出她的頑強，一副柔弱的身軀之中，怎麼可能蘊含如此巨大的力量？難道感情二字，真的會讓人如飛蛾撲火一般捨生忘死？
小師弟悶哼一聲，瞬間便軟軟地摔倒在地，顯然被封住了穴道。
「老雜毛，你敢動她一根汗毛，老子……挖了你家祖墳！」
而謝淵，正在破壞這一切，將學宮逼向一條絕路！
他扭過頭來，愕然發現原來早已身受重傷的慕絨又倔強地站了起來，對自己發起了第二輪攻勢！
她又摔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喘息著伴著塵土的空氣。殷洪的鮮血滲透入地面，無聲訴說著她的虛弱。纖細的玉手按在地面上，像是只有借力才能勉強撐起身子。
看到她這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謝淵眉毛挑了挑，心中怒意更勝，二話不說便走過去又補上一腳！
話音剛落，謝淵忽然感受到一股大力傳來，硬生生將自己吸離了鳳之瑤的身體！
嘭！
他很憤怒，並且把這份憤怒變成了犀利
慕絨悶哼一聲，痛得額頭直冒冷汗，整個身子蜷縮成了蝦米得模樣，在地上不住扭曲。可她硬是咬住牙，沒有痛呼出來，白藕般的胳膊再度支撐在地上，仍舊倔強地想要站起來。
她心中無聲的吶喊著，感覺到力量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可她實在不甘心，仍舊想要站起身來。哪知才站到一半，鋪天蓋地的痛楚傳來，讓她再度跌倒。
「賤人，滾開！」謝淵怒喝一聲，甩手便給了她一巴掌。
他大喝一聲，手掌對著那白皙的額頭狠狠落下！
慕絨眼中只有執著，有氣無力地道：「讓……讓開！」
說著，他盯著眼前傾城無雙的俏臉，泛起一絲淫邪的微笑：「我想……恐怕有不少人和劉恭一樣，很想嘗嘗鳳魁是什麼滋味兒，玉門的那些女人恐怕也很樂意和一個曾經無比驕傲的鳳凰一同沉淪。」
沒有人回答，所有人都沒了說話的力氣。還活著的人都在用憤怒的眼神盯著他，宣洩著內心的憤怒。
彷彿終於被這樣的稱呼所激怒，謝淵皺著眉頭盯著鳳之瑤，滿是痛心地道：「你為什麼一定要用這樣的字眼來形容我？難道你沒覺得我會成為齊國的救世主？十幾年的時間，你難道還不了解我么？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齊國！如果這個腐朽的國家還有一個人清醒，還有一個人沒有任何私心，除了我還有誰！」
謝淵嘴角一抽，顯然對慕絨到死都不悔改的態度大感憤怒。
謝淵掃視一周，道：「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我？難道你們還分不清現實么？想要算計齊國的人是你們，你們才是可恥的侵略者，而我——則是為
謝淵不理會周遭的嘈雜，四顧一番，殘忍地笑了笑，道：「別著急，用不了多久，我會把你們都宰了！」
見她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棄，謝淵怒意更勝，冷「哼」一聲道：「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
邪不勝正？到底誰是正，誰是邪？
一聽他要殺慕絨，拖著殘軀的許先怒聲罵道。
可她還是一往無前，只因山洞中傳來的那聲凄厲的吼聲，無時無刻不在摧殘她的心。
沒有任何猶豫地對周遭這些無辜的人痛下殺手，恐怕這便是他被逐出師門的原因吧。
他的面色像冰川一樣冷，沉聲道：「不管是你還是誰，今天沒有人能阻止我！」
「啪！」
看著慕絨緩緩閉上眼睛，謝淵終於走到了她的跟前。徐徐抬起帶著死亡氣息的右掌，冷笑道：「我給過你機會，可你卻不懂得珍惜。下輩子，希望你不要再這麼倔強，也不會再愛上一個叫唐安的人。」
不僅是他，「復讎者聯盟」諸人也盡皆怒火中燒。但是他們傷的傷死的死，有心想要搭救，身體卻不聽使喚。
雖然在武院之中，可小師弟也算是正宗的學宮傳人。在他眼裡，魏中天慈祥和藹未嘗殺生；大師兄儒雅風流心系天下，每一個生活在這裏的人都有一顆愛人之心，這才是他喜歡這裏的理由。
看不起旁人重情重義的人，最終卻變成了孤家寡人。謝淵心中戾氣大盛，他想不通為何忠心為國的人會眾叛親離，而企圖顛覆他國的陰險小人卻會有這麼多人願意為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