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山頂隧道
農村娃兒重義氣，在葉家村住的這幾個月，我也受了這種熏陶，腦子一熱，拉著大仙說：「咱們一起去！」
但我和大仙不同。
至於為什麼要帶上大仙？
「童子尿屬陽，但我一個人尿不了那麼多！」
不知什麼緣故，山上的鬼影消失了，葉子虎右手握著殺豬刀，腰間別著青銅酒杯，左手伸向後頭，讓我們兩個娃娃抓住他的手。
「叔，我們下去看看？說不定奶奶跟葉爺爺在下面呢？」
一會就沒了聲息。
我想起師傅和我說過，葉老太太被十世鬼胎寄生了一輩子，雖然救了過來，不過也沒兩年好活，心裏不忍看她這樣，再加上葉老頭平日待我不錯，我便拍著胸脯道：「奶奶放心好了，我一定把爺爺帶回來！」
可最終還是熬不過我們，因為我陳述了一個事實，我是我師傅的徒弟。
土屋中很熱，葉子虎拿起青銅酒杯的瞬間卻打了個哆嗦。
「酒杯上陰氣太重。」我說。
我和大仙湊了過去，只見葉子虎在黑暗中把屋內的床板一扣，掀開床板，便從地下摸出個什麼玩意。
葉子虎一屁股跌到在地上：「嚇死老子了！」
回了大仙家，葉老頭的老伴，葉老太太竟然顫巍巍靠在門前。
我白他一眼，心說，你這滿嘴髒話的樣子真是欠抽。
大仙媽不放心，扯著葉子虎的袖子擔憂道：「虎子，你……」
葉老太太和大仙媽死活不同意。
他們雙目毫無焦點，嘴巴時不時長大發出無聲的呼喊，他們不遠處驚人也站著一個鬼影！
這時候傳來輕微的聲響，緊接著是大仙的聲音：「你們看，下邊有個洞！」
被這些光芒照到，人就忍不住頭暈目眩。
正好村裡有個屠戶，大仙媽借來殺豬刀，又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幾個用紅布製成的護身符遞給我和大仙，隨後葉子虎便帶我們上了山。
我們跟了進去，藉著手電筒的燈光，第一次把整間土屋看清楚。
轉眼到了山頂的土屋邊。
葉子虎也有些不情願
葉子虎遲疑，咬牙把青銅酒杯遞給我們：「那你們在上面等著！」說著翻開木板，端著殺豬刀挑了下去。
大仙拍我的肩膀，比了個手勢，小聲說：「不到長城非好漢！老子也下去！」
葉子虎拿酒杯比劃了一下，杯底和最小的橢圓吻合，酒杯就是放在這裏的。
「找到了！」葉子虎壓低聲音說道。
「大媽，您放心，我一定把大爺給帶回來！」葉子虎拉著葉老太太的手保證。
我們躲在一邊，大仙脫下汗衫，我們撒了泡尿上去，葉子虎皺眉接過被尿浸濕的汗衫，在我的指示下，老遠扔到了正焦急原地打著轉的大仙媽頭上。
「找到酒杯的時候就覺得下面有些古怪！」葉子虎說，拿過大仙手上的手電筒，往地上一照。
只見泥土地上，一塊方正木板嵌在地面上，木板上有拉環，應該可以拉開。
大仙媽連忙將她扶起。
「老子打你人！」葉子虎扭頭一看怒了，大仙冒冒失失把木板掀開了。
說句老實話，我也沒想到那麼多，只是在這時候本能的覺得葉子虎比我預想中的更加精明，腦子完全不像他的身材一樣滿是橫肉。
葉子虎脫了汗衫，露出一身肥膘，他用汗津津的汗衫把酒杯包好，低聲道：「兩個小屁孩，還是少點生活經驗，張大年打死西裝男畏罪自殺后，章子就把這間屋裡的東西全倒騰光了，這酒杯一看就是值錢貨，以我對章子的了解，他走之前會放過這個酒杯？而且土屋多年無人居住，為什麼就這隻酒杯上乾淨的跟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反常即為妖！小傢伙學著點！」
我一慌，青銅酒杯還在我手上，大仙沒有保命的東西，一個人下去不是太危險了，腦子一熱，也跟著跳了下去！
葉子虎做著手勢，我和大仙看了半天沒看明白他在比劃什麼，倒是大仙媽最先反應過來，取下頭上沾滿尿的
我扭頭看到大仙這貨一臉崇拜的望著他老爸，心說，出息！
葉老太太慌了神，一屁股跌到在地。
在山上走了一陣，別說大仙奶奶和葉老頭，連個屁都沒見著。
「我上去把他們拍醒？」葉子虎拍了拍別再腰上的酒杯，「有了這個鬼影不敢靠近，到時候不是一叫就醒了？」
葉子虎回頭狠狠瞪他一眼：「說個雞巴髒話！看老子回去不收拾你！」他又說，「你們把我腰帶抓著，怕就眼睛閉起來，我怎麼走你們怎麼走！」
木板上和青銅酒杯一樣一塵不染。
「小師傅，把酒杯放回去看看？」葉子虎問我。
我湊近看了看，木板就是普通的木板，長款一米，木板正中央還雕著一個橢圓的圖案，橢圓的圖案內還有另一個更小的橢圓——就像一隻眼睛似的。
大仙怯怯點頭。
葉子虎搖頭：「不知道。」
「叔！我也去！」我大聲說，「有什麼事，我也能幫上一點忙的！」
這就是大人與小孩的區別了，葉子虎好歹是當爹的人，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葉老太太搖搖頭：「從昨天就沒見到了。」我心想，師傅到底幹什麼去了？怎麼現在還不回來？
大仙哪甘示弱：「紅軍不畏遠征難！老子也去！」
大仙和我拿著手電筒亂照，與其說著是個洞口，倒不如說是一條礦道一樣的玩意。
大仙媽被童子尿一浸，只見她渾身一哆嗦，本來毫無焦點的眼睛恢復了神采，她左右看了一眼，看到我們的時候便想出聲，卻被葉子虎制止。
原來葉老頭跟葉老太太一直在家裡等我，可我直到中午都沒有回去，葉老頭急切來到葉子虎家，正好看到我們一行人從屋裡奔出去的一幕。
葉子虎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漢子，身上橫肉一抖，就大跨步向前。
葉子虎點點頭，沉聲道：「小師傅還是挺厲害的，有什麼辦法把陰氣破解了嗎？」
大夥最終被說服，葉
大仙和我拿著手電筒四下亂照，照到一片灌木與雜草。
「真他娘的邪門！」他罵道。
我搖頭，拿不定注意。
「這是什麼？」大仙好奇長大眼睛。
我知道這並不是物理現象上的冷，而是酒杯上的陰氣引起的。
大仙靠過來，說：「這是啥？」
我搖搖頭，說：「叔叔，辦法是肯定有的……可我不敢。」我這是大實話，我再蠢，再怎麼年幼，也知道如果真是酒杯鎮住外面的鬼影，那麼這個酒杯上有陰氣就是好事。
「我們現在就去救媽！」大仙臉頰漲的通紅。
葉子虎一巴掌把他扇了個踉蹌：「你跟著舔個雞巴亂！」到底是他老爸，大仙毫無抵抗之力，只得躲在一邊。
我靈覺強，也沒有感受到這塊木板有什麼不同。
胖魚等人受驚也不輕，但還稍微強點，大仙媽扶起葉子虎快速往村裡趕去。
大仙這個一米七的傢伙沒出息的躲在他身後，終於再也忍不住冒了臟口：「老子才不怕你們！」
「我們出去找找。」葉子虎說，他似乎不願意在這裏多待。
葉子虎鄭重點頭。
「對啊，說不定奶奶在下面！」
「叔，您別！」我吞了口唾沫，拉住葉子虎，「萬一你叫醒他們的時候，他們被嚇掉了魂怎麼辦？不能急的，看我的。」
由於太黑，看不清楚，葉子虎帶著我們又回到了窗邊。
我死死盯著酒杯不放，心中還是有些不確信：「叔叔，你怎麼知道外邊那些鬼是怕這個？」
我這才完全看清了它的樣子。
我們都不敢把山上的事情說出來，怕葉老太太擔心，大仙卻是個二愣子，他支支吾吾說道：「山上那麼危險……」
沒等我反應過來，大仙就跳了下去。
我也痛心疾首，山上的東西本來就奇怪，大仙這樣冒失，天知道會惹什麼麻煩。
我順著葉子虎的手指方向看去，月光下，大仙媽還有叫胖魚的那四個漢子正焦急在原地繞著圈。
我們站在土屋門內，木門
藉著月光，只見是一隻青銅酒杯，酒杯上刻著花紋，意外的一塵不染，即便光線不足，也可以看出這隻酒杯不是凡物。
木床板被掀開，青銅酒杯就是在床板下被找到的。
大仙一個勁的撇嘴：「沒種！」
「蔣娃子！你不能丟下我！我奶奶還在山上！」大仙扯著嗓子喊，「而且你這是背叛革命友誼，你知道嗎？」
好在沒事情發生。
「邪門，邪門！真是冷的可以。」即便用汗衫把酒杯裹了一層，葉子虎還是一個勁的喊冷。
葉子虎回頭一巴掌朝著大仙後腦勺扇去：「嘴巴乾淨點！你和人家蔣娃子學學好嗎？」
因為我明顯感受到了它上邊鋪面而來的陰氣。
殺豬刀宰殺無數生靈，上面煞氣重，山上的鬼影應該能被鎮一鎮。
胖魚等人也要跟上，卻被喝退：「你們就在家等著，如果我晚上回不來，你們白天再跟天師一起來找我！」說完，他猶豫了一會，又說：「算了，怕天師明天也不回來，你們連夜請幾個道士來！」
葉子虎甩開大仙媽的手：「你在家把小虎看好，別讓這個小兔崽子到處惹麻煩就行了！我正好再進山尋一趟咱媽，順便把葉大爺也找回來！」
葉子虎踹開土屋門，自言自語：「還是覺得這間土屋有點怪！」
我和大仙想閉眼又不敢閉眼——不閉眼這鬼影看的瘮人，閉眼又怕它衝上來。
和葉子虎說的一樣，土屋中啥值錢的都沒，就剩一張木床板。
如果師傅在這，肯定也會和他做出一樣的選擇，不去冒沒有必要的險。
大仙缺根筋，把山上的事情竹筒倒豆子倒了出來。
老太太臉色擔憂，急切道：「蔣娃子！可找到你了！」她又看了一眼我們，眸子中閃過一絲疑問：「你家老太太呢？還有我家老頭子呢？！」
葉子虎大手一揮，腰間揣著用汗衫包著的酒杯，把我們護在身後小心推開大門。
大仙先頭用舌尖血破過一次鬼打牆，說明這些鬼影還是有
小心開了大門，外面那隻鬼影突然轉頭。
我趴在胖魚背上心有餘悸，其實我早嚇的不行，全身都使不上勁，只不過那時候有葉子虎一直撐在我和大仙身前，現在葉子虎也倒下，我和大仙便失去了靠山。
葉子虎連忙把木板又蓋了回去。
或許是那個青銅酒杯真的起了作用，那鬼影遠遠看著我們，死活不能靠近，只能不斷發出意義不明的低嚎，恍惚間我彷彿聽到這些低嚎變成了人聲。
大仙似乎也有這種感覺，他轉頭驚愕看著我：「我好像聽到了我媽的聲音，老子操……」
「娘的……」大仙忍不住罵道。
我們一面吃著大仙媽準備的乾糧，一面往山上走去。
葉子虎指著前邊說：「就在那，小師傅你看該怎麼辦？」
胖魚等人也背起我和大仙快步跟了上去。
胖魚那四個壯漢也驚醒過來，見到遠處散發著幽光的鬼影，雙腿忍不住打著哆嗦。
下山之後，身後的鬼影並沒有跟來，而是消失不見。
我把柴刀奪了下來，搜腸刮肚想了半天，說：「去借把殺豬刀！」
它們是一團霧蒙蒙的光，看不真切，只是隱約能看到這些光當中有個纖細的黑影，和蛇一般，這個黑影的頂端，有隱約的光芒射出。
一個成人說的話，自然比我這個小屁孩說的話又說服力。
我們一行人沒說話，迅速下了山。
葉老太太一聽，急了，連忙拉住他：「小虎，告訴奶奶發生什麼了？」
「大仙和我來，叔你幫忙看著鬼影，別讓他們靠近。」
我和大仙連忙點頭，其實我們都怕的不行。
葉子虎揣著青銅酒杯又準備回山上。
我們一路小心摸到了山腳下，那鬼影也跟著追來，但隔著十幾米不敢靠近。
我把手電筒往下照，洞口一米見方，對葉子虎來說極窄，內里卻另有乾坤，葉子虎摔了個踉蹌，抬頭朝我們比了個手勢讓我們小心，便一矮身鑽進去。
「糟糕！」葉子虎大手拍了拍腦門子，「天師回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