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同床共眠
虞姐姐白了我一眼，道：「得了吧，我還不了解你，別想著再打打鬧鬧了，安安心心跟馨兒過日子吧，你幫不了我的，周忻瑾的家也在省城，他可不是欒家能夠比的，不能得罪，再說了，我也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總歸要找個歸宿，他那人，我雖然不喜歡，但也算不上討厭吧，而且，他對我是真心的！」
虞姐姐抿了口酒，輕聲道：「回家。」
我立馬問道：「你要去哪？」
到現在，我才終於知道，為什麼今天的虞姐姐突然這麼傷感，為什麼突然要借酒消愁了，原來是被逼婚了，其實，對她這年紀的女人來說，相親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她要再不找個男友，肯定會被懷疑有什麼問題。但我了解她，她壓根就不喜歡男人，叫她去跟男人在一起，那是一種折磨。
我詫異道：「這不是你的家么？」
我把陶婉馨的話刻在了心底，也深深的思考了一下人生的意義，我苦思冥想，想了一夜，最後，我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那就是，放棄這種打打殺殺的日子，把所有場子的事都交給了山鷹打理，我知道，對於這種事，山鷹比我有經驗很多。
虞姐姐聽完，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她溫和道：「嗯，馨兒這丫頭其實挺可憐的，從小沒了母親，現在能和你在一起，我也放心了！」
聽了虞姐姐這話，我也不再好說什麼，雖然為她感傷，但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祝福她，畢竟，周忻瑾確實是真心愛她，幾年的感情不是誰都能堅持的。
王老闆趁勢，已經把欒宇叔叔的產業，全部給吞併了，所以，我的勢力，也就越來越大了，再加上，我背後有人，人盡皆知，可以說，在這個城市，我已經代替了曾經的欒家，叱吒風雲，基本上都撐得上半邊天了，這種時候，我忽然又有種高處不勝的感覺，沒了對手，沒了仇人，讓我覺得，攀爬，奮鬥，都已索然寡味了。
人性的鬥爭一直在我腦海盤旋，最終，我還是想找回那一點良知，我不想成為睚眥必報的殺人狂，不想成為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無法無天的人，況且，小玥確實對我有過救命之恩，我再怎麼恨，也不能將這個事實抹去，更不能親手害死有恩於我的人。
刀子進入欒宇肉體的那瞬，小屋內立即爆發出欒宇瘋狂的哀嚎。幾近昏迷的他，都被痛醒了，痛的他
而我，為這大事也沒少操心，準備的也算充分，不為別的，就為陶婉馨說的，訂婚後，就準備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我，現在我已經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了，每天和心愛的女人待在一起，不幹點正事，確實挺難受的。
我咬了咬牙，立刻下令，命兄弟們派人把小玥，欒宇，以及欒宇的母親都給帶走。
狗蛋此刻也是一臉的嚴峻，他很認真的回復我道：「沒有，換我，也會這麼做的！」
看她這樣，我的心更痛了，我真的搞不明白，為什麼欒宇這種人，會讓小玥這樣的死心塌地，讓她不顧一切甚至犧牲自己寶貴的性命。我恨，我憤怒，但是，我卻無法在瞬間了結兩條命，即便我再恨小玥，但我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沒錯。
虞姐姐聽完，放下酒杯，用她那迷離的雙眼看著我，笑著道：「怎麼，你又想重操舊業使用暴力呀？」
而，在元旦的前一天傍晚，虞姐姐突然找上了我，說想跟我聊聊。我沒猶豫，直接去了她住的那棟小別墅，對這個地方，我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這是我在這個城市第一個安心的窩，只是，時過境遷，小別墅當初熱熱鬧鬧的，現在沒了小表妹，就虞姐姐一個人，顯得都有點冷清了。
因為，欒家從這事以後，真的算是銷聲匿跡了，欒母帶著欒宇離開了，欒宇的叔叔也撤掉了在這個城市的所有產業，沒再和我爭鬥，他心裏應該明白，失去了欒父的他，是無法和我抗衡的，欒家真就這樣知難而退了，我以後的日子，也算是恢復了平靜。
第二天，我暈暈乎乎的醒來，頭特別的痛，身體也酸，感覺跟做了一個特別長的夢一樣，很累很累，整個人都快虛脫了，本來，睜眼的那一瞬，我還是非常不清醒的，但，徹底打開了眼以後，我醒了，完全的醒了，我的腦子瞬間轟了。
如果，我親手宰了他們兩人，我今後就能暢快的活著了？我就算逃得過法律的制裁，又能過的了良心那一關？就像小玥說的，一旦我開始殺人之路，那麼今後，我指不定就會成為殺人狂魔，我會變得比現在的欒宇更不是人，那樣的話，我就滿足了？
所有的恨，所有的憋屈，我只能沖欒宇一個人發泄，不取他的命，但起碼
而虞姐姐，直接醉的趴在了桌子上，我迷迷糊糊的記得，我把喝醉的虞姐姐扶進了房間，後面的事，我就不記得了，斷片了。
很快，我和狗蛋他們，便回到了夜總會，陶婉馨正焦急的等著我，她急的一頭汗水，因為被兄弟攔著，搞得她想去地下室都沒法，見我終於回來，她立馬拉住我問道：「你真的殺了欒宇？」
虞姐姐說的對，她總歸要嫁人的，所以，我只能用酒來代替一切，互干，互祝。千言萬語，千種愁緒，都化解在這酒里。
隨即，我彎下腰，對著地上即將陷入昏迷的欒宇，大聲喊道：「欒宇，你這一輩子唯一造的福，就是讓老天給了一個愛你的母親，一個愛你的女人，是她們，讓你還能在這個世界苟活，但機會，僅此一次，從今以後，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倘若我發現你還在這個城市，我發誓，我一定要你的命，到時候誰也攔不住！」
我尷尬的撓撓頭，諂笑道：「沒有，想跟他和平聊聊，這不是想為姐姐你分擔憂愁嗎？」
這一晚，我到的時候，虞姐姐正一個人坐在餐桌上，落寞的喝著酒，其實，我挺了解她的，本身就不喜歡男人，男性朋友幾乎沒有，女性朋友又少，以前能夠陪伴她的，也只是陶婉馨那個無腦妹，現在連陶婉馨都走了，就剩下她孤孤單單了，所以她看起來總是有些落寞。為了給她增添點樂趣，這段時間，我跟陶婉馨都特意來看過她幾次。
這日以後，我的名聲在這個城市更是掀翻了天，關於我和欒家的鬥爭，關於那天夜裡的血雨腥風，其實很多人心裏都清楚，是我做的，但都沒說破而已。當然，大家更加清楚，在這場大戰中，欒家以失敗告終，並以主動退出為我吹響了勝利的號角。
不過，即使我已經退居到幕後，但誰都知道，我的地位依舊穩穩的在，畢竟，山鷹肯定會聽我的，所以，在這個城市，照樣沒人敢惹我。
這一刻，我忽然有些釋然了，我的選擇，得到了兄弟的贊同，得到了我女人的認可，或許，這就對了，冤冤相報，沒完沒了，如果我殺了人，不僅給我自己一
說完，我沒再看他，直接轉身，盯著淚如雨下的小玥，狠聲道：「小玥，不殺他，廢了他，是我最大的底線，我要他也嘗一嘗做殘疾人的滋味，我也要讓你知道，跟著一個殘疾男人過日子，是不是很有安全感，是不是依舊可以死心塌地，這就是你當初鄙視我這個殘疾人的代價。你給我記著，永遠記著，我不欠你什麼，從來就不欠你什麼，但你確實救過我的命，所以，我今天聽你的話，不殺他，但是，我們兩個，從此恩斷義絕，再無任何的關係，一點都沒有。你最好說到做到，帶上欒宇，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待在這個城市了，更不要惹我，否則，別說姓欒的了，你，我都不會心慈手軟了，聽到了嗎？」
現在的我，甚至覺得安心陪伴自己的愛人，才是更加重要更加有意義的事，而一直伴隨我的陶婉馨，也有這種感覺，她很嚴肅的跟我說，在以前，我很懦弱的時候，她是幻想著我像英雄一樣，幻想我有很多很多的兄弟，可真當我成了龍頭老大，整天打打殺殺，陶婉馨又不喜歡，又害怕了。特別是在那一晚，我那麼暴力，在欒家肆意傷人，那種狠，讓陶婉馨都害怕了，她不喜歡我那樣。她和我說，她還是喜歡純真善良的葛天。
不過，今天的虞姐姐，比起前些時候，似乎更加的落寞了，她還叫我陪她一起喝酒，我大概猜到，今晚她叫我來，或許就是，陪著她喝喝酒聊聊天，解解悶，於是，我很痛快的跟她對飲了幾杯。
幾杯下肚以後，虞姐姐突然很嚴肅的對我道：「葛天，你的變化真的挺快的，剛開始認識的你，是那麼的弱小，讓人憐憫，後來，又變的那麼的強勢與霸道，讓人捉摸不透。其實，我不喜歡太強勢的人，更不喜歡馨兒跟你過打打殺殺的日子，但現在，我看出來了，你又變了，變回了以前的葛天，那個善良的葛天，我想，這很大程度是因為馨兒吧，挺好的。聽說你明天就要和馨兒訂婚了，我知道你是個負責任的男人，但你也要記住，以後對馨兒好點，聽到沒？」
小玥有一瞬間的愣神，等她突然反應過來，她才連忙點頭。
這一晚，我們兩個，獨處在小別墅，盡情的喝著，她為
虞姐姐輕啟紅唇，無奈道：「認識，你也認識，以前在醫院見過的，我大學同學，周忻瑾！」
原本準備一刀了結自己的小玥，這時也陷入了獃滯狀態，她知道，我終究還是留手了，她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不停的落淚，滿臉的憂傷。叉他役圾。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虞姐姐，連笑都是那麼的苦楚，感覺她絕美的容顏總摻雜著淡淡的憂傷，眼神也有些黯然，我盯著她，帶點莫名地問道：「虞姐姐，你怎麼了？我們訂婚你應該高興呀，怎麼你看起來好像有點發愁呀？」
陶婉馨連忙回道：「才不是呢，我還真怕你殺人了，我不想你這樣，即使欒宇那混蛋再壞，也應該由法律來治他，你沒必要為了他而去殺人，而去犯下一輩子都無法磨滅的大罪！那樣會給你留下心理陰影的！」
所以，我又忍不住問道：「那男的是誰，你以前認識的么？」
我連忙的點點頭，說道：「放心吧，虞姐姐，我很專一的，我保證會讓她幸福一輩子！」
虞姐姐淡然道：「我家在省城，我爸媽那！」
但，小玥的叫聲顯然沒有起到阻止作用。我的刀，以勢不可擋的迅猛之力，直接刺向了欒宇的大腿，在最後一刻，我還是決定。留他一條命。廢他一條腿。
所以，光就為了這，我幹勁都十足了，早早把一切準備妥當，該買的都買好了。
我輕笑了下，摟著這個雖然頑皮胡鬧但心底卻是十分善良的陶婉馨。
這一刀，凝聚了我對欒宇所有的怒火，所有的恩怨，這。也是我對他所有惡行的一種極致的發泄，我幾乎使勁了全部的力氣，朝他一刀劈了下去，伴著尖刀的下落，是小玥瘋狂的大喊：「不要！！！」
我聽完，快崩潰的心，也得到了點緩和，頓了頓，我才道：「走吧！」
當然，啞巴，狗蛋，賤哥好幾個人，也選擇跟著我，恢復自由，他們也厭倦了那種喊打喊殺的生活。反正，我有錢了，可以任性，聘他們當私人保鏢，完全不是問題，有他們在身邊，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意外發生。
我一聽，呆了，對這個名字，我還是有點熟悉的，我記得，他是一個對虞姐姐追求了好多年的頑固份子，人還不算
在這之後的一個多月，我的生活都是充滿陽光，既平淡，又幸福，我在地窖被逼出的陰暗的心，也漸漸的恢復了，我的性格也恢復了開朗，無憂無慮。到了元旦前幾天，我和陶婉馨，都開始商量著終身大事了，可能是我太優秀了，陶婉馨怕我被別人搶走，所以一定要我在元旦那天，去她家裡提親。
現在的陶父，對我的看法也徹底改觀了，已經完全能夠接受我了，所以，我們訂婚，也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但既然陶婉馨想早點訂，我就滿足她，畢竟，在我心裏，她早就是我一輩子的女人！
因為，我發現，我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並且，我懷裡還抱著一個皮膚絲滑的女人，她，不是陶婉馨，而是，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的虞姐姐……
所以，我又忍不住問道：「那男的是誰，你認識的么？」
虞姐姐又露出了一個笑，有點苦的笑，道：「我是羡慕馨兒，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我卻不行，過的總是身不由己，小天，我明天可能要走了，趕不上你們的訂婚，別怪姐姐，你對馨兒好點就成。」
就在元旦的前兩天，陶婉馨先行回了家，等待著我，元旦日去她家浪漫的提親。
說實話，虞姐姐一直在這個城市的時候，我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現在突然聽說她要走了，我才感覺有些不舍，我輕輕的品了口酒，然後問她道：「為什麼這麼著急走？」
我看著陶婉馨，苦笑道：「沒有，我是不是太仁慈了？」
而我，選擇恢復自由生活，過和平的日子，做普通的人，沒事和陶婉馨去大學上上課，有空和陶婉馨逛逛街，這種快活平常的日子，或許才是我曾經最嚮往的。
等這些人都離開以後，我血紅的眼，終於還是落下了痛苦的淚，這是一種不一樣的疼痛，讓人接受不了的難受，痛徹心扉般的感覺。
虞姐姐也再喝了口酒，道：「馨兒都訂婚了，我年紀這麼大了，更沒法拖了，家裡已經下了死命令，明天必須趕過去，雙方家長要見面了！」
緩了許久，我才輕輕轉頭，問我旁邊的狗蛋，道：「我是不是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