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為難
第三節課下課後，蘇淳風單獨出去送最後一張賀卡——給王啟民的。
蘇淳風把賀卡遞到了王啟民的面前。
王海菲一臉驚詫地看著張麗飛：「你，你胡說些什麼呀？」
李志超終於鬆了口氣，扭頭看看蘇淳風，卻發現這傢伙掉隊了。李志超趕緊剎車停下，右腳還踩在腳蹬子上，左腳支在了地上，衝著後面喊道：「淳風，快點兒啊……」不離東王莊村遠點兒，李志超無法完全放下心來。
「你啊……」王海菲不禁笑了笑，心想麗飛吃醋都吃到老師頭上了，至於嗎？
現在，王啟民心裏滿是不甘和困惑——十五六歲大的孩子們，正是好奇心強且充滿無限遐想力的時候，神秘的術法豈能誘惑不了蘇淳風呢？但現實就是，蘇淳風根本不吃這一套，而且也不給王啟民當面為他施展術法表演的機會。這般情況，委實不符合常理，但蘇淳風借口說怕父親揍他，也勉強能說得過去。
蘇淳風點頭道：「這不稀奇，他經常不來上課的。」
「拿著吧！」肖倩強塞到蘇淳風手裡，道：「老師沒有給學生回贈元旦禮物的，但老師把你當朋友，朋友之間送禮物總可以吧？」
但思來想去后，蘇淳風覺得還是不妥。
蘇淳風扭頭走了出去。
如果這般猜測屬實，那麼，他的師父是誰？
這種事情，能分享嗎？
「喂，海菲，你是不是捨不得和我一起喜歡蘇淳風啊？」張麗飛撅著嘴一臉失望地說道：「咱倆可是好朋友，你別這麼小氣好不好？」
「王老師，元旦快樂。」
「唱歌會
旁邊正在和幾位女生商討著元旦舞蹈表演的張麗飛聞聲扭過頭來，撇著嘴一臉不滿地說道：「哼，天天找蘇淳風，能有什麼事呀？」
蘇淳風根本看不起這種小小的卑劣的人物！
「那就好，今天下午和周日下午，王立秋不會堵截咱們的。」蘇淳風長嘆口氣，抬頭望著陰沉的天際，道：「王立秋這麼好面子，此次打趴下董楚亮，出盡了風頭，他肯定會把臉上那點兒小傷養好后再登場了。」
李志超愣了下，猛點頭道：「我跟你一起去！」
「討厭，你才吃醋呢！」
王海菲有些失神地坐在課桌前，一時間心思恍惚。
「你啊。」李志超搖搖頭，皺眉道：「那是因為上次在宿舍，因為招惹你所以被董楚亮暴揍之後，他覺得自己沒臉再待在班裡面，才會一直曠課逃學的。我昨晚上和今天上午都已經打聽過了……王立秋那時候私底下就撂過狠話，一定要把董楚亮給干服了！」
「老師再見。」
蘇淳風一臉尷尬地說道：「那，那我還賺了？一張賀卡才八毛錢。」
剛從女教師辦公室的小院出來，蘇淳風就見李志超正等在外面呢。
但凡教過他們的老師，一個都不能少。
「我有事要出去了，就這麼定了，你回班裡吧。」肖倩不容蘇淳風再拒絕和辯解，近乎蠻不講理地把蘇淳風給推了出去。
「趙山剛去縣城賣藕了，不在家。」蘇淳風皺眉稍作思忖，道：「你不是說，昨晚上的毆鬥中，王立秋也受了傷嗎？」
「沒事兒！」蘇
這傢伙還真沉得住氣啊？
李志超吃驚地說道：「淳風，他昨晚上已經把董楚亮給干趴下了！今天沒來學校耀武揚威，你說他能幹什麼？八成正在召集人馬，等著咱們下午放學回家的時候，在半路上攔截咱倆呢！唉，你去找趙山剛了嗎？」
李志超趕緊追了上去：「哎我說，那到底該咋辦啊？」
忐忑不安的李志超跟著蘇淳風，還有一眾同路的學生們騎著自行車，一路沒有任何意外狀況，順利地出了東王莊村。
上午，蘇淳風給絕大多數同學送了賀卡，又和同學們一起，在課間休息時間里，拿著賀卡去給老師送。
下午放學后……
蘇淳風掀開帘子走進去，順手輕輕地把門關上了——這已然是一種習慣，為的只是確保屋內的溫度。
李志超愣愣地看著蘇淳風，瞧這副模樣，貌似還有那麼點兒成竹在胸的意思。
辦公室里的肖倩長發披肩，很隨意休閑的樣子，穿著深藍色牛仔褲，黑色高跟皮鞋，白色高領毛衣，縱然是冬日里穿著較厚，也掩不住她那前凸后翹比例修長的窈窕身姿。她笑吟吟地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個藍色封皮的嶄新筆記本，遞到蘇淳風面前，道：「蘇淳風，來而不往非禮也……這是老師送給你的元旦禮物，以後要好好學習哦。」
「報告！」蘇淳風站在門口輕聲道。
「進來吧。」肖倩的聲音傳出來。
「那又怎樣？」蘇淳風笑道。
「哎，淳風！」李志剛扭過頭來趕緊迎上去，小聲道：「你發現沒？今天上
所以和這種人接觸多了……
「我不會呀。」蘇淳風一臉無奈。
「你不吃醋啊？」
他對董楚亮這種人根本沒有任何好感——說白了，董楚亮和王立秋就是一丘之貉。當初在宿舍那次的衝突，若非趙山剛的影響力，董楚亮不但不會幫蘇淳風，反而肯定還會和王立秋一起得意傲慢地以欺訛住校生為樂了。而且事實上，他那天對王立秋動手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覺得王立秋當著眾人不給他面子了。
這時候，蘇淳風已然來到了肖倩的辦公室里，喊了聲報告，門很快打開了。
本想著讓蘇淳風坐下聊聊的王啟民見狀，只好先接過了賀卡，道：「好，好，也祝你元旦快樂。」
他有沒有告訴他的師父，學校里有個叫王啟民的老師要收他為徒，教他修行術法？有沒有告訴他的師父……曾經有一個長相猥瑣、穿著邋遢，名叫龔虎的老術士親自來學校找過他，並查探過有關河塘村術法害人一事？
「去那兒幹啥？」李志超詫異道。
「哦，知道了。」蘇淳風點點頭，轉身又走了出去。
辦公室門上，掛著厚厚的軍綠色棉帘子。瓦檐下方探出一截的煙筒口裡面，正在往外噴吐著濃濃的白氣。
「好了好了，我去排演節目了啊。」張麗飛轉過身蹦蹦跳跳地和幾位一起排練舞蹈的女生往教室外走去。
張麗飛湊過來，小聲道：「海菲，你看咱們肖老師，長得又漂亮，也比咱們大不了幾歲，她要是喜歡蘇淳風的話，怎麼辦呀？」
結果剛進屯兵營村
「哎，哎……」王啟民愕然，趕緊追到門口，卻還是停下了腳步，怔怔地看著蘇淳風漸漸遠去的身影。
「志超。」
如果是趙山剛那號真正為人仗義，敢打敢拼而且都懶於欺凌弱小，專挑硬茬子乾的猛主兒，蘇淳風倒是會考慮下結交。
「啊？」李志超一愣，蘇淳風已經掉頭騎著車就走。
兩人騎上車到前面一條小路口後轉彎，向東往屯兵營村騎行而去。
他本想著找到董楚亮，搬出趙山剛的大名給董楚亮壯壯膽，從而讓本就積攢著憤怒的董楚亮迅速展開對王立秋的報復行動。如此一來的話，說不得狗咬狗的情況下，董楚亮會把王立秋直接給廢了。就算廢不掉，至少也得讓王立秋怯了膽，短時間內不敢對蘇淳風和李志超輕舉妄動。
「我五音不全……」
而最讓王啟民擔心的就是，萬一蘇淳風拒絕的原因，是他已經被別的術士收做徒弟，所以才會婉拒他的誠意呢？
「必須唱。」
其實他心裏現在也有些亂糟糟的。
「啊？」蘇淳風趕緊搖頭道：「肖老師，這，這不行。」
「就是臉上蹭破點兒皮，小事兒。」李志超道。
室內，正坐在辦公桌前看書的王啟民抬起頭推了推眼鏡，驚喜道：「蘇淳風啊，快進來……」一邊應著聲，他一邊起身迎向門口。
「我……」
董楚亮嘛……
蘇淳風慢悠悠地到他身邊停下，道：「志超，我有點兒事情，要去趟屯兵營村
蘇淳風苦著臉說道：「老師，您就別讓我出洋相了。」
「好。」
門沒關，蘇淳風掀開帘子，邁步走進去，不過在進入門內一步距離的地方，就停下來站好——他知道，王啟民起身走過來是想要關門的，所以自己站在這樣一個位置上，就能夠阻擋住王啟民貌似隨意的關門行為。
這時候，蘇淳風已然遛遛達達地回到了教室中，結果剛到課桌旁，就聽王海菲說道：「肖老師讓你去她辦公室一趟。」
張麗飛歪歪腦袋，笑嘻嘻地湊到王海菲耳邊，小聲道：「我還真是吃肖倩的醋……不過蘇淳風喜歡你，我一點兒都不介意，咱們倆是好朋友呀。可蘇淳風要是敢喜歡肖倩老師，哼，被我知道了，肯定跟他沒完！」
「小促狹鬼！」肖倩給了他一個腦瓜蹦，道：「我聽李繼春老師說了，慶元旦文藝聯歡會，你沒有報名演節目，但班級里的元旦晚會，你總要表演一個吧？」
「真的啊？」肖倩笑得合不攏嘴，好像終於找到一個讓蘇淳風出糗的機會般，幸災樂禍地說道：「那你明天晚上更要唱一首了……這樣，我和班主任李老師說一聲，晚會排定的節目演出完后，有一段自由表演時間，到時候你必須唱一首！我這次可是答應李老師，參加14班的元旦晚會呢。所以蘇淳風同學，就算是你再低調，再臉皮薄，總要給肖老師我一個面子吧？咱們可是好朋友！」
「找董楚亮，有些話要對他說。」蘇淳風小聲道。
「喜歡就喜歡唄。」王海菲臉一紅，忽而也有些擔憂。
「我……」
不是什麼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