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術士》目錄

第620章 再替你做件事!

第620章 再替你做件事!

冀華看著蘇淳風,神情淡漠地問道:「你,就是蘇淳風?」
李全友之死,在奇門江湖上並沒有引起多麼大的波瀾,以至於這則消息真如一顆石子落入了江湖中,只是濺起那麼一朵小小的水花,迅疾消失不見。
其他人,面面相覷。
他曾數次毫不掩飾的在官方會議中提出過他宏偉的構想,把奇門江湖徹底約束起來,從而確保擁有著超自然術法能力的術士們,不能在現實社會中以術法牟取利益,他認為,那會讓整個社會失去了公正公平性,尤其是,絕對要杜絕術士施術傷害或者間接傷害到尋常人的利益。總而言之,在李全友觀點中,奇門江湖術士,有一個算一個,全他媽都是些現實社會上的高度不穩定因素。正因為如此極端的態度,使得他迅速得到了官方的信任,並且委以重任——與羅同華不同,羅同華之所以能夠得到官方的重用和信任,一是他服務於社會、服務於官方的立場,是堅定不移的,而且,沒有誰比羅同華,對奇門江湖的了解更深。
「清官難斷家務事。」裴佳輕聲道:「誰也不知道當年李教授家裡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冀葉冰,我希望你相信,我絕對能夠知曉你的一舉一動,並且能夠不負任何責任,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地殺死你!」
白行庸輕輕嘆口氣,沒有說話。
倒不是為尊者諱之類的緣由,而是奇門江湖人士皆知,李全友的死,不宜討論——在和蘇淳風、羅同華的矛盾衝突當眾爆發出來之後,李全友徹底落敗,輸得乾乾淨淨,而且就連官方,也因為李全友錯誤自私的行為被曝光,以及他的失敗,從而遭受了巨大的公信力損失。如此一來,修為盡廢且半身不遂的李全友,要麼是無法承受這種打擊鬱鬱而終,要麼是被據說前去看望他的蘇淳風一番言語給活活氣死,要麼……李全友很可能是被憤怒的官方,以不能公開化的方式,給秘密處決了。
說罷,蘇淳風轉身大步往山下走去。
冀葉冰神情厭惡地撇撇嘴,道:「父親?他為我做過什麼?盡到過一個父親的責任么?再說了,我和他又不熟,誰稀罕有他這樣的一個父親啊?」
沿山層疊而上的公墓區,石碑林立。
「冰兒……」冀華有些生氣地看著女兒。
「記住他。」冀華指著蘇淳風,表情和眼神中看不出有絲毫的仇恨,更像是在例行公事般,語氣淡漠地向兒子和女兒說道:「你們的親生父親,生前敗給了他,鬱鬱而終。」
李全友的兩位徒弟,衛嚴和孔進軍表情充斥著壓抑的憤怒,走過去站在旁邊,一時無言,時而,會忍不住把目光看向那個西裝革履,神情淡漠,相貌俊朗的年輕術士——蘇淳風。
沒有鞭炮爆竹的聲音相送,人人沉默不語。
時至今日,蘇淳風心裏,對李全友還真是沒有了絲毫的恨意。但捫心自問,他知道如果從頭再來,即便是知曉李全友針對他的正當理由,蘇淳風仍會果斷地實施毫不留情的反擊。
李全友的兒子跪下,表情陰沉如水地燒著紙紮,並擰開一瓶酒澆灑到焚燒紙紮的火堆中。
這話含蓄,但旁邊幾個人都聽得明白。
其他幾個人看向蘇淳風。
「這是師父的吩咐,並不是我們怕你。」孔進軍毫無懼意地盯視著蘇淳風。
為此,李全友甚至忍著極大的不舍和內心的劇痛,在以往生活中夫妻之間並無任何矛盾嫌隙的冀華憤怒地提出如果離婚,兒女跟她姓時,李全友……答應了。
只有扎破了喉嚨的刀鋒,才能讓他知錯並悔錯,哪怕是不心甘情願,也得去改錯。
講什麼道理都是無用的!
看著這一幕鬧劇的發生,武鑒雙眉緊皺,稍作猶豫后,大步離去。
冀華痛哭失聲,緩緩蹲下身去。
數十人從車上下來。
「如果是李全友的兒子這副模樣,我就打斷他的腿。」縱萌冷冰冰,硬梆梆地說道:「雖然,我對李全友委實沒什麼好印象,但這是兩碼事。」
衛嚴和孔進軍幾乎同時頗為擔憂和緊張地說道——他們擔心,蘇淳風會把奇門江湖和奇門術士的隱秘,告知給冀華和冀葉冰、冀葉水三人。
就在此時,蘇淳風忽然邁步,衛嚴和孔進軍同時神色一緊,盯住了蘇淳風,目光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警惕和仇恨之意。就連冀華、冀葉水也都露出了緊張忌憚的神色,原本坐在地上撒潑哭嚷的冀葉冰,更是嚇得趕緊站起來往旁邊躲避——她雖然不知道父親到底是幹什麼工作的人,但這麼多年來,她再如何愚蠢,也能猜測到父親肯定是做那種類似於特工、間諜類神秘工作的人物,所以在冀葉冰心目中委實談不上什麼親情,相反愈發記恨的父親,是魔鬼一般的存在,讓她在記恨的同時又畏懼無比,因為小說中,這類生活在黑暗世界的人都是冷酷無情鐵面無私的,而能夠害死李全友這種陰暗危險的厲害角色,想必這個看起來和她年齡差不多的帥哥……也不是什麼簡單的善茬。
下葬的儀式,也格外簡單。
很快,李全友的前妻冀華站了起來,女兒冀葉冰也迅速起身,兒子冀葉水有些不舍地緩緩起身,跟隨著母親和妹妹,一聲不響地轉身就走。
裴佳神情擔憂地上前拽住了蘇淳風的衣袖,她擔心蘇淳風再說出些過激的話,甚至是做出過激的行為來。
昌平區,望陵園。
冀葉水嘆口氣,道:「我父親,對我說過,這件事不怪你。」
青鸞宗此次派遣來的代表,是縱萌。
無人應答。
啪!
說白了也就是如此簡單的事情——倘若當年的李全友確實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對不住前妻和兒子、女兒,那麼一家三口如今能來出席他的葬禮,兒子捧他的骨灰盒,佩戴寫有孝子的袖標,就已經算仁至義盡了。而且依著李全友幾乎眾人皆知的強橫霸道性情,說不得當年還家暴來著呢。
從蘇淳風面前走過時,一家三口停下腳步。
當然,他也從來不會寬以待人。
「不知道。」
「李教授的前妻和女兒,似乎一點兒傷感的意思都沒有。」白行庸淡淡地說道,但平日里一向溫文爾雅的他,此刻卻略顯陰鷙的表情,充分流露出了他極度的不滿。
在園區管理人員的引領下,一名看上去二十八、九歲,相貌與李全友頗有幾分相像的青年,抱著骨灰盒一言不發地拾階而上。在他的旁邊,還有一位年過花甲的婦女,以及一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孩。只是除卻青年表情低沉略有悲傷之意外,那名花甲婦女的臉頰上卻並無絲毫傷痛之意,而那名女孩,神色間更是閃爍著不屑和厭惡,似乎根本不想來參加這場極其簡單低調的葬禮。
蘇淳風表情平靜,看不出絲毫的驚訝或者憤怒。
「你不會花?」冀葉水怒道:「別再裝下去了!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就是我和媽。小冰,我忍你很久了,我們是相依為命長大的,我和媽都太寵著你,把你寵壞了,你除了錢,還會認識誰啊?你從我這裏,從你嫂子那裡,拿過多少次錢了?我是不想讓媽傷心,所以從來不告訴媽媽,你嫂子只是因為勸你找份工作,花錢要節省些,你就跟你嫂子大吵大鬧,在我面前告狀說你嫂子欺負你、不給你錢花了……小冰,這些我都能忍!誰讓你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呢?可是今天,在這樣的場合下,你當著外人的面,你讓咱媽,還有你哥哥我,還有死了的他!丟人啊!」
理念上的衝突,是無法避免,不可調和的。
李全友的女兒,則是倔強且厭惡地不想跪下,直到哥哥抬頭冷厲地瞪視了她一眼,這才嘟著嘴滿臉不情願地跪了下去,卻是梗著脖子一臉的不耐煩之色,也絲毫不去在意旁邊那些陌生人神色間的鄙夷和憤怒,反而愈顯自以為是地抖動著肩膀晃著腦袋。
眾人皆面露訝異之色。
清官難斷家務事。
葬禮的儀式、流程都極為精簡化,沒有什麼開場的悼詞,也罕見的沒有哭泣聲——事實上,李全友死後幾日的時間里,根本就沒有辦什麼喪事,通知家屬后,也只有李全友的兩個徒弟到場,按照奇門江湖的規矩停屍五日,第六日火化,第七日下葬。也就是在今日下葬,李全友的前妻才帶著兩個孩子來了。
但見蘇淳風抬手一指冀葉冰,神色冰冷,語氣冷冽地說道:「李全友的女兒,品行太差了,是你們嬌慣的,也是李全友沒能盡到教養女兒的責任,所以無所謂被你們多些記恨的我,就替九泉之下的他,管教下女兒吧。如果以後,她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改不掉這樣的品行,或者改得不夠徹底,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掉她。」
站在旁邊的裴佳趕緊上前扶著冀華,輕聲勸慰。
「冰兒,你越來越不像話了。」冀華閉上眼,眼角滲出了兩串晶瑩的淚滴,道:「我們一家三口,你從小到大的生活費、學費,都是你父親給予的,我對你說過很多次,他很愛你們,只是他有他的苦衷,你怎麼就……」
這,是一個嚴以律己到苛刻地步的人。
一片肅穆的沉靜。
蘇淳風擺擺手,道:「我知道你們不會報復我,對此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更不會害怕。我與李全友之間,談不上誰是誰非。當然,我不會奢望你們不記恨我。」說到這裏,蘇淳風看向瑟瑟發抖還在哽咽著,偷瞄他的冀葉冰,道:「既然如此,也不妨讓你們再對我多一些恨意,無所謂了……」
站在最外圍的蘇淳風,神情淡漠地注視著這一幕。
正式進入官方,開始了監督監控、管理奇門江湖的工作之後,李全友很有自知之明地意識到,自己對奇門江湖的態度過於強硬,但他又不想更改自己的執政理念,更不想放棄自己的抱負和理想,所以為了避免為家人引來禍端,他很乾脆而決絕地與妻子冀華離婚,並且把一雙兒女的撫養權,全都給了冀華。
蘇淳風、縱萌、白行庸、裴佳、單蓁蓁、袁郎、劉悅走在人群的最後面。
蘇淳風點點頭,道:「你們現在都恨我,對吧?」
十幾年來。
其實對於李全友的前妻、子女,蘇淳風已然從羅同華那裡得知了一些簡單的概況——十五年前,當奇門江湖的萌芽逐漸在社會上嶄露頭角時,在奇門江湖上已顯崢嶸,鐵血正義怒殺兩名為非作歹術士的李全友應召,加入了官方的特殊部門,負責監控、監督、研究奇門江湖的發展及現狀,並且負責協助官方,制定策略和針對一些事件的處理方式。
一勞永逸!
「清官難斷家務事。」蘇淳風淡淡說道。
沒有哭泣聲。
冀葉冰怔了怔之後,跺腳哭泣著嚷叫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媽媽給我零用錢花,我哪兒知道是他給的錢,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才不會花……」
上午十一點多。
卻見蘇淳風仍舊是一副冷淡消沉的模樣,似乎根本沒有聽到白行庸、裴佳剛才的對話。其實,他只是不便,也懶於去針對這種無解的問題,發表個人的觀點。兩世為人的他,再清楚不過白行庸和裴佳之間看似簡單的對話,所流露出的不同觀點之間的衝突了。無非是大男子主義和大女子主義的對撞,這些觀念性的問題太扯皮,爭不出個是非結果來。
李全友的女兒冀葉冰極為不耐煩地說道:「行了媽,別再無事生非了,趕緊走吧。」
再者說了,李全友聲名盡毀,奇門江湖中人誰願意去提他,莫說本來就厭惡他對待奇門江湖極為強硬的江湖人士,就連先前為了利益追隨他的那些江湖人士,也無不對其深惡痛絕——真他媽笨蛋,明明是權勢在手,偏偏在和蘇淳風這個年輕後輩的鬥爭中失敗,害得我們也在江湖上顏面掃地損失慘重。
如果蘇淳風敢於在這種場合下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來,那麼羅同華會毫不猶豫地出手阻止,並重創教訓蘇淳風——術法修為越來越高,隱隱然有突破並觸摸到了醒神境界的羅同華,在這一點上,自信心十足。
「我怎麼啦,你這樣說我……嗚嗚嗚……」冀葉冰乾脆坐到地上痛哭失聲,一邊嚷嚷著叫屈。
有時候,對於一些明知是錯偏偏自以為是肆無忌憚的惡人……
而因為個人理念以及地位權勢,與李全友明裡暗裡爭鬥了多年的羅同華,在李全友去世之後,私下與蘇淳風交談時,也頗為惋惜和欽佩地替李全友向蘇淳風解釋:「李全友針對你的行為,不可否認必然有私心,但更主要的原因,還是他認為你的存在,會破壞官方對奇門江湖多年運作打下的良好基礎,更會阻攔官方一步步掌控奇門江湖的進程。」
這一日。
「是我。」蘇淳風點點頭。
冀葉冰駭得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無比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褲襠里,熱流湧出。
蘇淳風想到的,是與李全友的家境狀況頗為相似的王啟民。倘若王啟民意外身亡,他的前妻和兩個女兒,會怎樣呢?
旁邊縱萌等人神情複雜。
所有人瞠目結舌。
最讓人感到欽佩,以至於忌憚害怕的是……李全友就連兩個徒弟平時孝敬他的錢,都分文不取。
「小冰。」冀葉水表情陰沉地厲聲呵斥道:「媽沒說要讓你為父親報仇,只是要讓你知道這些事情,死去的這個人,無論他有多麼大的過錯,但他是我,是你的父親!」
「衛嚴、孔進軍是吧?」蘇淳風走到兩人面前,主動伸手,與稍顯猶豫和排斥、警惕的二人握了握手,繼而扭頭看向冀華和冀葉冰、冀葉水一家三口,冷冷地說道:「他們知道李全友,還有我們,是幹什麼的嗎?」
李全友手握重權,但兩袖清風,心性耿直強硬,從未有收受過一分錢的賄賂,而且個人生活簡單到令人瞠目的地步——他連屬於自己的家都沒有,住單位宿舍,吃食堂飯菜,前些年部門精簡機構時食堂取消,他就按照最低的報銷水平,在外面固定的餐館里吃飯,就連出差在外地,他也一直都保持最低的消費水準。而他的工資,除了少部分的零用之外,幾乎都按月打給了前妻冀華和子女。
白行庸輕哼了一聲,顯然對裴佳這般勸解的話語,有所不滿,卻也懶得去爭執什麼。
一場簡單,卻無比肅穆的葬禮。
「師父不讓說。」
他們當然知道師父李全友之死,蘇淳風是罪魁禍首。但他們同樣知道,也被師父叮囑過,不要想著找蘇淳風報仇,因為他們兩者之間的衝突,是無可避免,也談不上誰是誰非的,所以師父說,這就像是公平的一場鬥法,輸贏都要坦然接受。
「恨,但不會去報復你。」衛嚴低聲道。
冀葉水忍不住一巴掌扇在了妹妹的臉上,怒道:「你太虛榮了,這麼多年來,我們家的生活條件,比上不足,比下總有餘!我從來不覺得自己過得比別人差,而且我和母親一直最為疼愛你,寵著你,好吃的都留給你,給你買最好的玩具,買名牌服裝,送你上昂貴的私立學校,你要買什麼,母親自己幾年都捨不得買件新衣服,把錢省下來給你花,你,你現在怎麼能當眾這樣說母親?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兩年的花銷越來越大……」冀葉水一指墓碑,瞪著眼睛說道:「他,這個沒有盡到一個父親責任的男人,一個好強又要面子的男人,厚著臉皮收下了我給他的錢!然後轉而把錢給了咱媽,讓咱媽給你花!從我畢業開始工作,賺取到第一筆工資的時候,我也因為恨他,跟他賭氣,所以給他錢,告訴他我不想欠他的,我會一點點還給他,他不要!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道歉!可他為了你,放棄了他的自尊,厚著臉皮拿了自己兒子的錢,然後給女兒!」
這是在京城地區較為有名的一個公墓區,此地春夏時綠意郁蔥,秋季楓葉艷紅欲滴,冬季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公墓四周群山環繞,若封似閉,層巒疊嶂,有「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龍,右白虎」之勢,風水上可謂緊鄰龍脈之地,暗合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之說,山川合聚,藏風得水,龍脈氣魄渾然天成。
身為負責奇門江湖的官方特殊機構一把手的武鑒,也親自前來參与此次葬禮了。
另外還有羅同華、白行庸、蘇淳風、裴佳、單蓁蓁,以及京城奇門江湖的代表人物宋賀、宋慈文父子,熊永平、熊炎父子,以及唐凌震和長子,那位曾被縱萌打斷腿的幼子唐越,沒有前來。另外,奇門江湖上各大宗門流派、世家,也都派遣了代表前來。雖然整個奇門江湖,如今對於李全友都沒什麼好印象,但傳統觀念極強的奇門江湖人士們,還是要走走這個形式過場,人死為大,人去仇消。況且,官方再如何失信于奇門江湖,可到底還是官方,或許以後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鬆對奇門江湖的約束管制,但誰敢真的去和官方對著干硬來?照樣彈指間讓你灰飛煙滅。
此時,卻成了一場鬧劇。
李全友是一個有著極大的抱負和頗為理想化的人物,並且天資聰穎,眼光長遠,只是因為兒時的諸多經歷,導致他在針對奇門江湖上的宗門流派、世家……總的來說,是針對所有奇門術士,他都有些過度偏激的厭惡和憎恨。
晴空萬里,西北郊起伏的山巒上卧雪晶瑩,分外美麗。
所以李全友這一死,奇門江湖上沒有放鞭炮慶祝的人士,他就該慶幸感激著含笑九泉了。
十幾輛轎車,一輛載著骨灰盒的黑色麵包車,緩緩駛來,停在了墓區下方的小路上。
直到兩名相差也就兩三歲,都在三十歲左右的青年,雙目泛紅悲慟之色明顯地將骨灰盒安防完畢,填土掩埋,正了墓碑之後,王啟民的前妻才象徵性地蹲在墓碑前,望著墓碑上李全友掛著淡淡笑容的遺像,搖搖頭,點了幾張燒紙,一邊輕聲道:「給你們的父親,燒點兒紙紮吧。」
羅同華微微眯縫雙目。
「算了吧!」冀葉冰揮著手嚷道:「那點兒錢夠幹什麼用?媽,如果你當初改嫁,再不濟家裡也能多一份收入,我和我哥的生活條件會更好一些,可是你呢?就為了這樣一個拋棄了你,拋棄了我和我哥的男人,要守一輩子活寡……你傻,你是真愛,可你不能把我還有我哥都給坑了啊!從小到大,別人家的孩子過的是什麼生活?我和我哥又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