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可喜，可賀
「得不到的愛情，最是難以從中走出來。」黃薏瑜笑容有些苦澀，美眸晶瑩，道：「但我不可能，也不會允許自己，去像是小說里的人物那樣，甘心情願地做一個男人三妻四妾中的一員，談不上賤不賤的，但至少，我不滿意，所以，我放下了，你呢？」
可大婚之日人多擁擠了，在平陽鄉下，是喜！
但在場任何人，又都很清楚蘇淳風己身的修為，不過是剛剛圓滿了的鍊氣之境啊。
夜，更深了。
羅同華面露無奈地說道：「蘇淳風這次，算是和山門、佛門密宗徹底對立，沒有絲毫斡旋的餘地了。」
「以蘇淳風境界修為的進度，到時候即便是你縱宗主無敵江湖二十余載，恐怕也無力再與其一戰。」羅同華毫不避諱地直言道。
再如何聰明的人，也有無法理智的情況。
河塘村村北的麥田間，對峙的雙方盡皆散去之後，那條水面凍結了的小河，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趨乾涸，詭異而神秘。
幾次入返璞境卻不留，偏偏又回身下醒神，這話要是傳出去，得有多少人震驚不已又欽佩不已？誰不想入得那距離天人境不過一線之隔的返璞地仙境，可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
時，親朋好友早已沒有了白天那麼多，但年輕人居多，大多是鬧個喜慶，也有蘇淳風那幫來自於全國各地的好友們，好奇地留下來想看看這平陽鄉下的一些婚慶民俗。一眾本家和親戚朋友們，已經紛紛幫忙往客廳和婚房裡擺好的桌子上，端上了四熱四涼四葷四素的美酒佳肴。
這番回答，有些敷衍了事，並不明確。
這，就是半聖之人。
無人知曉。
一場婚禮，因為豪富雲集，因為江湖繁盛，因為紅遍了華夏大地的影視歌三棲明星張麗飛親自做伴娘，從而見諸于全國各大娛樂新聞媒體的頭條，使得所有人都知道了，在豫州省平陽市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村莊里，有這麼一對新人，舉行了一場平凡卻又奢華的婚禮！
房間門輕輕敲響
許是為友人結婚而開心，又或是因新娘不是自己而傷感。
石林桓闔目望天，他想起了河塘村村委大院里那塊石碑，原先放置於村中十字大街西側，上面記載著村名的由來：「三國時期，曹操駐軍於此，見河流曲徑環繞，至此輾轉不去遂成塘，曹操感慨有雲：河塘水淺亦卧龍，風生水起，不次深潭……」
「返璞境，沒什麼意思。」縱仙歌道：「論戰，縱仙歌無懼返璞境的高手，也曾多次進入返璞境看過那一幅玄妙畫卷的漫長，談不上壯美，無非是更加玄奧罷了，所以縱仙歌不入返璞境。至於歸真境……我並不知曉，不敢，也無力去觸摸歸真畫卷，但遙遙看到過，那，是一副與術法修行已經截然不同的壯闊畫面。我想，待我與蘇淳風一戰之後，再去嘗試著是否能進入到歸真的境界中，一覽那幅畫卷的壯闊非凡。」
這……
有些人，能放得下。
另外三位面面相覷，這天下第一人的所思所想所為，實在是異於常人——他們不禁想到了傳聞中，縱仙歌十多年前挑戰山門術法時，亦不去講求什麼點到為止的切磋，而是傾盡全力攻勢凌厲，迫得山門應戰的高手不得已之下，也只能盡全力而戰。
兩年五戰，山門中五位高手遭受重創，其中一位傷重閉關不出，繼而離世。
馮平堯喝著茶，悠悠然說道：「我不懂你們奇門江湖那些修為境界的說法，對了，順便還得問問你們，我這樣的，算是什麼修為境界？其實……我根本不會什麼術法，也沒有和任何人斗過法。」
與絕大多數村裡結婚時鬧洞房那種實在是不堪的情形所不同，蘇淳風的洞房，鬧得相當有節制，歡笑聲不斷，卻絕無一絲粗鄙野蠻的行為。用李志超的話說那就是：「別扯淡什麼狗屁鄉下習俗，以前留下的那些鬧洞房形式應該叫做惡俗，那時候是因為以前窮，窮鄉僻壤的也沒啥娛樂活
「嗯，薏瑜，快進來……」張麗飛臉頰微有些醉紅地請黃薏瑜進了房間。
「不希望。」羅同華嘆了口氣，道：「但你與他一戰，可以更加明確地向山門、佛門密宗提個醒，讓他們清楚蘇淳風當前的實力，從而迫使他們放棄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我想，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蘇淳風對於官方，對於奇門江湖，太重要了。」
一眾奇門江湖上的新秀們一邊作勢搶著吃菜喝酒，一邊頗有默契地相視而笑。
掃炕的習俗之後，王海菲的親姐姐王海燕和姐夫趙山剛夫婦，抱著一對幾個月大會爬了的龍鳳兒女，放到了新婚的床上。
「這樣就好。」馮平堯笑眯眯地說道：「古往今來，任何勢力之間最為穩妥的局面，便是微妙的平衡，看似緊張實則相安無事，因為一旦平衡被打破，就是兩敗俱傷的結果，誰也承受不起。」
羅同華有些驚詫地看著縱仙歌，道：「縱宗主，你的修為是不是，已經邁入返璞之境了？」
諸多人跑到了外面客廳里，還有一部分人則留在了婚房的餐桌內。
但對於羅同華、縱仙歌、石林桓這樣的術法頂尖高手來講，已經夠了，無需講述太多。
然而這就是縱仙歌。
「我一直都愛著淳風，他也知道。」穿著西裝頗有些女強人風範的黃薏瑜，一手攬懷，一手舉杯輕輕搖晃，目光有些迷離地望著窗外的夜景，道：「你也是，你也知道，不是嗎？」
它就算是窮成了仙，也不敢住在蘇淳風的家裡啊。
幾人轉過身來，目視漸行漸遠的世外中人。
外地的朋友們也早就得知了這一出搶盤的規矩，那就是大家一起和新郎新娘搶著把菜食酒肉吃完，寓意
「麗飛，還沒有休息吧？」
縱仙歌縱聲大笑，格外開懷——這，才是他縱仙歌早已看好並值得他不惜天下第一人的顏面，當眾主動提前約戰的那個後輩蘇淳風！就憑今日蘇淳風此番態度，放眼天下，誰還能比蘇淳風，更適合與他縱仙歌一決高下？誰，還能比蘇淳風更有資格，在他縱仙歌之後登頂江湖一覽眾山小？又或是，踏縱仙歌之名更上一層樓？
「能與縱仙歌對決的，世間唯有蘇淳風，因為他，修行詭術！」縱仙歌極為自負而強勢地說道。似乎，就連坐在他對面的那位半聖馮平堯，都不夠資格與他一戰。
蘇淳風與紅塵世俗外的強大勢力之間，就此隔閡再難解，徹底站在了敵對的立場上。
然而事到如今，曾經有過且保持了或長或短的那些或甜或苦的想法，不論願意與否，都該放下了。
婚禮的喜慶氛圍並沒有因為白天一場場的喜宴結束而結束，反而走向了婚禮喜慶的高潮——村委大院里的戲台上，從省里請來的歌舞團可勁兒地為鄉親們獻上了精彩的節目，張麗飛更是親自登台演唱了她的那首經典《愈合了傷》，而因為在外演出所以沒能及時趕上婚禮現場，直到傍晚才匆匆趕到的海虹樂隊主唱張展飛，也親自登台彈著吉它一展歌喉，引得那些歌舞團的演員們和村裡的鄉親們，都在台下紛紛索要簽名。
「我感應得到，所以不能讓那遮天蔽日委實嚇人的氣機影響到村子里的平民老百姓。」馮平堯道：「你們鬥法，哪怕是生死相向，是你們的事情，我這個老頭子膽小，也不想村裡的生活受到影響，更不能眼瞅著蘇淳風大婚，這麼晴朗的日子里忽然間陰雲密布打雷閃電，那不應景。」
外面客廳里新婆婆陳秀蘭喊道：「搶盤咯……」
這天晚上。
原因無它，今天在河塘村村北的農田中，蘇淳風隔空傳音示威表態，無論話語里無
已是深夜十一點多，關了門卻罕有未熄燈的金茗茶館二樓的雅室中，天下無敵二十余載，今日更是強硬對峙山門、佛門兩派高手，敢於睥睨眾敵的縱仙歌，神情平靜地坐在茶桌旁，輕抿茶水。
張麗飛深吸了一口氣，笑道：「是的。」
只因為，返璞境沒什麼意思——他縱仙歌，要麼入返璞便挑戰破關一氣入歸真，要麼，還是喜歡醒神的境界，在對戰鬥法時的酣暢淋漓。
「馮老先生。」縱仙歌忽而開口道：「依您來看，蘇淳風現在的修為，是何等境界？」
村委會大院里。
「魔門封印事畢之後吧。」縱仙歌笑了笑。
張麗飛笑著點點頭，有些緊張。
越多越好！
二十多公裡外的金州縣城。
在婚慶主持帶動親朋們的起鬨聲中，新郎新娘擁抱在一起，輕輕一吻。
莫說沒有窮鬼，就算是有……
呼啦啦……
這也是習俗，名曰「童子滾炕」。
一言畢。
「非傾力一戰，又何必戰？」縱仙歌反問道。
縱仙歌斷然否決，道：「我若與蘇淳風一戰，必傾力而為之，無論誰最終落敗，代價都不小，所以現在時機不到。」
這個寒冬的日子，不太冷。
三位伴娘，鬼使神差般地相互對視一眼，發現她們每個人那一雙美麗的眸子里，都盈滿了淚珠，然後三人都有些心虛般避開了對方的視線，卻又覺得不妥，便相視而笑，各有所思。
鐵卦仙坐于內室木桌前，右手食指蘸水做卦，許久后自言自語道：「河塘村卧龍既起，便要幹了。」
「為什麼非得與蘇淳風一戰？」
「當然。」張麗飛毫不猶豫地說道，但順著眼角滑落的淚滴，卻讓她的態度顯得有些勉強。
其實在座者，內心裡對此幾乎都已經有了大抵的判斷。
羅同華看向縱仙歌，微笑道：「縱宗主，由此看來，你和蘇淳風當年的約戰，如今可行了。」
「你希望我現在就和蘇淳風一
各人只知自己的心思。
一眾哥們兒全都跟著起鬨。
羅同華不解，卻無奈。
縱仙歌做到了，卻不屑。
當洞房裡熱熱鬧鬧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平陽市華盛大酒店的張麗飛，端著一杯紅酒站在窗前，望著深夜十一點多，已然安靜了許多的平陽市夜景，心思如潮，難以平伏。
「這又何必？」石林桓開口勸道。
「魔門開啟是要事，在重新封印魔門之前，山門和佛門不敢輕舉妄動的。」石林桓神色恬淡地說道：「而且，即便是封印魔門之後，山門和佛門密宗，也要考慮剷除詭術傳承者所要付出的代價，尤其是，面對蘇淳風的強硬態勢，以及蘇淳風身後的絕對實力，山門和佛門密宗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他們恐怕難以承受。」
吉祥如意，來年添子添福。
有些感情，卻難以割捨。
遠處。
張麗飛收回心神，走過去把房門打開。
沒有誰會覺他在吹牛，他太狂妄。
蘇淳風本家及街坊鄰裡間的幾個嫂子，把擠得滿滿當當的洞房裡那群年輕人，給轟出去一部分，然後笑呵呵地拿著掃炕的笤帚，開始掃床，一邊開開心心地念叨著：「掃一掃炕邊，幸福日子過不完；掃一掃炕尾，來年孩子生一對；掃一掃炕頭，閨女小子往下流……」
蘇淳風和王海菲擠在人群中，笑得格外幸福、喜悅——這次的婚禮幾乎無可挑剔，唯一大概有些缺陷的，便是這婚房，是家裡的老宅從新裝修過，只是面積太小，顯得太擁擠。
華盛大酒店是金州縣華盛集團旗下的產業，如今黃薏瑜是華盛大酒店的總經理。她走到陽台前，看著藤几上放著紅酒和酒杯，微笑著為自己倒上一杯，輕輕和張麗飛碰杯，然後抿了一口，道：「我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淳風和海菲已經結婚，有些話，就不必再藏在心裏，說出來好點兒。」
「那麼，您是如何做到隔斷我與佛門、山門對峙時氣機的碰撞，不至於擴散呢？」縱仙歌微笑問道。
熱熱鬧鬧的洞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