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張清雅
徐濟道還在桌子數著錢，「一萬一千六百八十四，一萬一千六百八十五，一萬一千八百六十六，一萬……」
王進不禁感嘆——婦科診所是非多啊！
「你他媽的！蹬鼻子上臉是吧？給你面子叫你一聲球球，不歸你面子，你還不是一頭豬，不老實？再不老實，老娘回去就燉了你！把豬蹄子伸出來！！！」
「爺爺，你真好！」
「清雅，你可小心這小子啊，他可不是什麼好鳥兒，一肚子壞水兒在那憋著呢。」
聽見了吧？一萬一千八十九塊錢！
「我說你爹也真是的，怎麼就不知道送你一程，他就真的那麼忙？我下次見了他，一定要結結實實地削他一頓！」
王進提著東西走在前面，耳朵卻豎起來，聽著後面爺倆兒的談話，果然，徐濟道沒說王進的什麼好話。
夕陽下，那個戴著斗笠沉默的男人，背對著王進，背影蕭索而偉岸，神秘而充滿神韻，低沉的聲音充滿了磁性，「年輕人，你又錯了，我……兼職獸醫。」
「球球乖哦，讓叔叔幫你看一看，你很快就好了，知道嗎？」
「爺爺！爺爺！快來接我，我提不動了！」這時，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王進此時對這個聲音的人實在是太感激了，如果再晚來一會兒，估計自己就要被這個老傢伙洗腦了。
「劉姐，不要著急，我先給她把把脈吧。來球球，把手伸過來。」徐濟道沖那頭豬輕聲說道。
「呵呵，呵呵，快進來吧。」王進接過行李，招呼著女孩兒進來。
王進站在一旁看到這爺倆兒會心的微笑，突然感到心裏一陣空落落的感
旗袍女人靜靜地不說一句話，耐心等待著徐濟道說出結果……
「呵呵，謝謝你，我叫張清雅。」
「哈哈。」
「小子，你可別打我的錢的注意啊，不然，嘿嘿……」斗笠下的徐濟道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讓王進不寒而慄，打了一個哆嗦。
「哈哈，還是我乖孫女兒懂事？又漂亮又知書達理，誰要是娶到你，那他可就享福咯！哎，小雅，有沒有男朋友啊？」
「好了爺爺，爸爸不要是有事嗎？你就不要生氣了，我還給您帶了禮物呢。」
「嗯，我知道了。」
「你小子，怎麼現在才出來，快幫忙提東西！」雖然隔著斗笠，但是王進能感受到下面那張喜悅的臉龐。
王進心裏憤憤不平。
懷裡的小豬似乎並不情願，用力掙扎著，「球球乖哦，回去媽媽給你好吃的啊，來，把小手伸出來。」
張清雅？好漂亮的名字。
「徐神醫啊，你快看看我家球球吧，它都幾天不吃不喝了，都快把我給急死了！」旗袍女人大概有三十歲，看樣子應該是家裡比較有錢的那種，否則也不會給那頭豬的蹄子上串銀鐲子了。
「看來這群老傢伙們，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啊！」王進自己嘟囔了一句，同時眼睛里閃出了異樣的光芒，那是看到高手后，興奮的眼神。
旗袍女人領著兩頭小豬回去了，坐堂的桌子上，一摞百元大鈔閃閃發光，還有一隻銀鐲子……
徐濟道站起身，瀟洒地吟了一首詩，「這頭……這球球怕是得了心病了啊！
王進瞬間又坐在了地上……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好東西用不著變，只有不好的東西才會一個勁兒的折騰，你說是不？」徐濟道端著兩杯茶走過來，遞給女孩兒一杯，「嘗嘗爺爺泡的茶，這可是爺爺特意給你留著的西湖龍井，這可比你買的綠茶好多咯。」
「哈哈，好你個鬼丫頭，這都被你猜中了。沒錯，這是爺爺早起收集的露水，就是為了泡茶用的。」
「怎麼，清雅，你和這個臭小子認識？」徐濟道剛開始還矇著，後來才看明白，這個臭小子看來和自己的孫女兒認識啊。
我靠！你這老頭子好不要臉！到底誰不是好鳥兒，到底誰一肚子壞水兒？我看你不比我好到哪兒去！
「嗯，好喝，茶香凝而不散，濃而不沉，而且我看這泡茶的水也不簡單吧？」女孩兒眼睛里閃過一絲調皮。
徐濟道負手而立，垂下來的斗笠依然遮蓋著雙眼……
「這是我爺爺啊，你說我來這幹什麼？我倒水還想問你呢，你到這兒來幹什麼啊？不會是……看病的吧？」王進看到女孩兒笑了起來，不禁也尷尬地笑了兩句。
「爺爺，你討厭……」
旗袍女人輕聲安慰著小豬，奈何小豬就是不肯伸出玉手，徐濟道低著頭不說話。
三個人先停在了前院的診所裏面，進了診所，女孩兒東瞅瞅、西看看，大概是累了，坐在徐濟道看病的那張椅子上。
「好！痛快！」
「謝謝神醫，謝謝神醫！來球球，快謝謝神醫。」旗袍女人抓著豬蹄子跟徐濟道揮了一揮。
清氣縷縷，茶香漫漫，女孩兒低頭輕飲，眼睛上的睫毛忽閃忽閃似是兩把小扇子一般。
一串炮仗般的大喝讓那頭豬……哦，不，讓球球徹底安靜下來，眼神變得溫柔了起來，深處了玉手，放在了灰色的墊布上。
所有的女神到了床上都是一塊臭肉，所有的君子都會跪倒在女人的胯下，所有的神醫都會愛上——人民幣。
王進坐在徐老頭兒的對面，單手撐著下巴看他數錢。
「王進！你個兔崽子，快來給老子提東西！」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華夏國，只有孫輩的才叫爺爺吧？那這個女孩兒……
王進看到了一副罪惡的嘴臉……
情事常難隨豬願，且看明月幾回圓。」
這老東西還有這大嗓門？我還以為他就會壓著聲音扮酷呢。「哎，來了。」
「哦，不用謝，是個男人都會這麼做的。」王進在漂亮女孩兒面前一向都是如此正義凜然。
「噗嗤」王進忍不住差點兒要笑出來，使勁兒捂著嘴才把這笑憋了回去，那頂斗笠朝著王進的方向轉了過來，王進頓時感覺一雙冰冷的眼神透過斗笠射了過來。
轉眼間，已經到了傍晚，夜色已經悄悄地入侵了大地，天際變的不那麼亮了，夕陽已經成了杏黃色。
……
「嘿，你好，公車上的事情還沒有謝你呢，謝謝你。」女孩兒走到王進面前，手裡端著一杯茶。
王進統計了一下，徐濟道今天下午接待了四位病人，總共賣出了化妝品一套，小豬一頭，還是一隻公的，保暖內衣一套，你說大夏天的怎麼就賣給人家保暖內衣呢，還有一件電動足療腳盆，總共他
王進忽然想到了剛才門外的喊聲——爺爺？
「徐神醫！徐神醫！」門外又是一個女人的叫聲，聲音雖然不像剛才那個胖女人殺豬一般的慘烈，但是卻別有一番凄厲的意境。
「喲！劉姐啊！快請進！」徐濟道彷彿又看見了一把鈔票正朝他款款走來，不禁喜形於色。
一個穿著大紅旗袍，扭著腰肢的女人走了進來，而那身後赫然跟著一頭豬，不知是公是母。這白白的豬和那大紅旗袍形成鮮明對比，看上去倒真像是一個嫁人，一個為嫁人的當下酒菜。
好身手啊！看著跑向門口的徐濟道，王進心裏暗暗讚歎。剛才那一萬塊錢完全是散落在桌子上的，而那徐老頭兒卻僅僅一把就全部收在了自己的口袋裡，這一手空掏手著實不簡單啊！
「爺爺，你這裏還是一點兒沒變啊。」
好不容易小豬安靜了下來，徐濟道抓緊時間把脈……
王進正要接過徐老頭兒手裡的東西，聽到旁邊的一個女孩兒在對自己說話，抬頭一看，樂了，「怎麼是你啊？你到這來幹什麼……嗯？」
王進坐在那梨花木椅子上，聽著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依舊是那身略微皺褶的青色長衫，仍然是那頂遮住雙眼的斗笠，不變的一雙老北京布鞋，漆紅色的坐堂桌子上，徐濟道俯著身子，嘴裏喃喃自語，「一千一，一千二，一千三……」
這老傢伙也太能扯了吧！一頭豬……還能相思！！！
我的爸爸媽媽又在哪裡呢？
王進再次吐血，「你……你……你難道……」
依然是遮住眼睛的斗笠，高深莫測，天機難尋
「徐神醫，您需要什麼，只管說！」
「哈哈哈！」
「心病還需心藥醫，這個還是有些難度的啊！」徐濟道故作為難，眼睛卻盯著那頭豬蹄子上的銀鐲子瞄了幾眼。
「唉！」徐濟道放下了豬的玉手，嘆了一口氣，看樣子，他已經知道這頭豬，究竟得了什麼病了。
「哎！來了，我的乖孫女兒喲！可把爺爺想死了！」徐濟道一把把桌子上的錢收入到自己口袋裡，鼓鼓囊囊的口袋裡裝的全部都是錢哪！
「談不上認識，就是見過一面，然後他幫了我一把，還……」女孩兒拉著徐濟道邊走邊說，把自己在車上的事情告訴了徐濟道。
「一萬一千八十九塊錢！」
那頭豬……哦，不對，球球睜著迷離的小眼睛看著徐濟道，似乎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麼病……
「那該怎麼呀？」聽到這個消息，旗袍女人的眼淚瞬間湧出了眼眶，「徐神醫，你一定要救球球啊！無論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徐神醫，球球她……到底怎麼樣了？」旗袍女人的眼睛里滿是著急，似乎眼前的這頭豬就是她的全部了。
「不是心臟病，而是……相思鬱結之症。」
嗯？我靠！難道這北京城現在流行拿豬當寵物？
「嘿，是你？」
是家人吧。
「心病？難道是心臟病？」旗袍女人驚恐地睜大了雙眼。
「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不必如此，回去后，讓他們兩個住在一起，球球的病過兩天就好了。」
「好嘞，來，把東西給我吧！」
「嗯，這才乖嘛。木啊！」旗袍女人一口親在了那頭豬的額頭上，弄的小豬噌噌地非要親那女人一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