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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王者之國與霸者之國

第244章 王者之國與霸者之國

田豐想著。
田豐卻是搖了搖頭,道:「只是送了一個來河東伸冤的百姓去了河東令衙門處,不是大事。」
與皇宮一樣,曹禪的大將軍府也被擴建了,畢竟曹禪的府邸實際上也等於另一個皇宮了,左右長史,主簿等重要屬官不算,光刀筆小吏,以及跑腿的小官就有上百人。這些人的辦公地點都在大將軍府。
單獨剷除呂布容易,但牽連,卻是稍微有些麻煩。曹禪摸著下巴想著。
什長心中決定,等一下必定把這事兒稟報給典韋,許褚兩位校尉,讓他們可以更加殺氣一點,更加血腥一點的守門。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如有什麼事要報官,就去河東令那裡闡明,河東令若處理不了自然會上報大將軍。若是滿天下的百姓都直接繞過郡縣,直接上報大將軍,大將軍怎麼忙的過來?」不像一些權貴府上的護衛很是跋扈,曹禪府上的護衛自有規矩,就算對方是農民漢,也不會強行架走。或是言語羞辱。
大將軍府的小吏田豐,著一襲黑色長衫,走在路上。
「軍士有禮了。」田豐抱拳還禮。
得想辦法徹底的吃下這頭老虎了,不然非得被拖垮不行。曹禪心中有些犯難的想著,這事兒說起來很簡單。
因為袁紹出生士族,他要維護豪強,士族的利益。災難,三分天災,七分人禍。災難是百姓的災難,但卻是士族,豪強的機會。百姓因為災難而無食物,無穿戴。豪強們就拿出食物,衣服買百姓們的田地。
房內三人,一人一碗,很是清淡。
但那些口碑不錯的官員,曹禪還是留了下來。
而曹禪則是完全的實幹家,該賑災的賑災,要是發現哪個地方的無良豪強,乘機收良善百姓做奴僕,輕則牢獄之災。重則當即處死。
不管現在是不是爪牙畢露,還是乖巧如貓。這些人留下來,始終是隱患。乘機除掉是必須的。
不提什長心中的憤恨,因為有田豐說願意帶他去河東府,農家漢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大約一刻鐘后,府衙的門終於打開。從裡邊走出來四個衙役。田豐這才上前,對著門前的衙役微微抱拳,轉頭看了眼身後的農家漢后,才道:「我帶著這人前來告狀,還請通報河東令士大人。」
無規矩,不成方圓。大將軍就是大將軍,高高在上。曹禪頭疼腦熱的應該是那些大事。這些瑣事事物,下邊能處理就交給下邊的人。
但是打出去的錢糧,要想靠著稅收收回來那是休想。曹禪現在期望曹仁剿滅了劉辟盤踞的最後幾個城池后,能收繳來黃巾的財富。堵住這個缺口。
不同於戲志才,郭嘉等人,田豐除了對天下局勢的敏感度,那高度的智慧。對於財政方面,也很有天賦的一個人。是一個真正的能吏。
田豐的心中轉了好幾個圈,但是田豐是小吏,沒有權利過問這些。於是問道:「你為何不去河東令那邊去為陳備伸冤,而來大將軍府?要知道這位軍士剛才說的可不是嚇唬你,再胡攪蠻纏,最輕的也是被關進大牢內幾日。」
勉強點頭道:「田先生自便。」但面色還是很難看,連什長身後的一眾士卒都不怎麼好看。堂堂大將軍府居然被人看扁了。
也不負賈詡的信任,一刻鐘后,田豐從門外走了進來。進門后,對著賈詡長長的一鞠,道:「下官有事來遲了一步,請大人責罰。」
但想進門一步,卻也休想。這是大將軍府規矩總是有的。
這農民漢已經來這裏三次了,說自己是解良縣人,有要事稟報。已經被護衛趕走兩次了,所謂事不過三,什長決定若是再不走,就準備關進大牢,讓他清醒清醒。
因為呂布的性子又驕狂了起來。收繳了白波軍的財物,糧食,以及有了幾座城池,作為根據地后。請不動了。
河東令,跟以前的洛陽令一個樣。掌管河東治所,安邑縣。安邑縣城也就是先走的都城了。
「小的,小的鄉下人,只知道告狀找最大的大人才好辦,小的不敢尋天子,只能尋大將軍。」這農家漢子說出了一番讓人啼笑皆非的理論,頓了頓,農家漢又憨憨的看了眼那什長,道:「這位軍士雖然冷了點,但是很有禮貌,不打小的。不強行趕小的走,小的以為只要央求幾次就能進入直接面見大將軍。至於別的衙門,既然大將軍都能面見,為什麼還要去找河東令啊?」
二人的行為方式,完全不一樣。
出神間,田豐已經走到了將軍府的門前了。
但沒幾天黃河決口,陳備被沖走。捐軀了。曹禪還下令表彰,以太守的禮儀葬之,厚待陳備的妻子。
田豐做了十個月時間的刀筆小吏,已經很是融入了大將軍府的生活。雖然曹禪並未對他進行提拔,甚至連住的地方也不是河東內的權貴士族雲集的地方,而是在普通百姓那邊。只有一棟小小的宅院。
做了近十月的小吏,田豐對工作很是上手,一份份下邊上來的公文,他與另外三個小吏看了眼后,再左長史賈詡閱覽,挑選出相對重要的公文交給曹禪處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田豐還很悠哉的站在衙門外,等著府衙開門。到是那農家漢有些焦躁,但看了眼田豐,又不敢過問。
這雨水要是還不停,沒準整個河東郡都被淹沒了。
但這人居然要為陳備伸冤?
賈詡伸手接過,心下有些驚異,看了田豐一眼。隨即,才拿到手上看著。河東令的司職比較重要,有直接向他這個大將軍府左長史上書的權利。
什長立刻被氣樂了,原來是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他們這些護衛禮貌好點,規矩多點,就被人看成軟柿子了。
但對於賑災卻是束手束腳。不敢妄動。
如果拿這個做喻,曹禪與袁紹的區別,就是王者之國,與霸者之國的區別。霸者之國能爭霸一方,但王者之國,卻潛力無限。
心下認為,站在大將軍府外好好的,幹嘛要換個地方,在這裏等。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田豐也忍不住搖著頭,對於這農家漢的作為頗為不滿,就因為大將軍府門前的護衛規矩多點,看著好欺負點。他就賴著不走了。
田豐這麼說,倒是熄滅了什長上去把這農民漢抓住,收押幾天的念頭。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實在是戰爭太平凡了,曹仁目前在爭奪汝南,差不多快要剿滅黃巾,收復汝南了。得了好些個精壯,屯田啊什麼的都在汝南進行了。官員也派遣了。
汝南還算小戰爭了,北方白波軍才是大的戰爭。十個月來,孫堅陳到雖然儘力,但是這仗卻越來越不好打了。
堂堂正正,坦坦蕩蕩的。
大將軍府,左長史獨立的辦公院落內。
幫忙處理瑣碎事務。
同樣的,以田豐睿智的目光,很快的就看出了曹禪與袁紹的根本性不同,並不是那用兵,並不是那權謀,也並不是那性格,性情。
在什長的強勢之下,這農民漢畏畏縮縮的想走又不甘心,眼神閃爍。什長漸漸不耐,想要趕走。
這農家漢受寵若驚,與大將軍府門前的護衛相比,這衙役還要和善些。早知道就死皮賴臉的呆在將軍府了。
免得再被人看不起。
而是實幹家以及空口家的區別。曹禪並不像袁紹那樣會做表面工作,比如哪地方有了災情,袁紹就會下令府上的用度減半之類的命令。以示自己對災情的關心。
這陳備的口碑就不錯。只是前日有消息傳來陳備因為使得百姓安泰,而住在了黃河邊上。
曹禪穿著便服,去了頭上的冠。伏卧在雪玉的大腿上,雪玉把手搭在曹禪的太陽穴上,緩緩的按摩著。
因為田豐是穩妥的人。
小吏的生涯,讓田豐褪去了菱角,整個人變得圓滑了許多。性情不似當初那般剛硬了。
曹禪已經有眉目了,就是令其驕狂。狂的無以復加了。再一個冷箭,就能把呂布拿下。但是曹禪還想牽連一下,把王允,士孫瑞這些人也給收拾掉算了。
「小的,……小的替解良縣令陳大人鳴冤。」田豐的撫慰,讓這農家漢的膽子壯實了一些,鼓起勇氣道。
就因為曹禪出身草根,勢力建立在實力上的,所以才敢大刀闊斧的賑災。
掃了一眼,賈詡的面色比較凝重。隨即,起身走了出去。
田豐上前一步,攔下了那什長,溫和的問這農家漢道:「你有何事?」
正努力的把頭上的小傘遮住身體。但細細的毛毛雨還是大濕了他的衣襟。
只是河東令也處理不了,田豐到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現在處處河水泛濫,希望這事兒不要太麻煩吧。
這就是曹禪與袁紹的根本性區別。誰勝誰敗不一定,但曹禪的勝算無疑大一些,時間越長,曹禪的勝算就越大。
河東令士奉也是曹禪府上任過小吏,隨後被曹禪提拔起來的。說是心腹也不為過。處理事務自然帶著大將軍府的風範,很是精明能幹的一個人。
可憐,可恨。
今日時日尚早,還沒有升堂。差一點點。田豐是有規矩的人,他不會因為自己的職權,而做一些越權的事情。
「田先生。」為首的那個什長,對著田豐彎腰抱拳道。
「何事?」賈詡關切的問了聲,頓了頓又道:「如有要事,可請個假。」
換而言之就是很少有遲到的時候。但今天卻遲到了。
但田豐過的比較滿足,比在袁紹那邊用計,設計。但卻不被採納,最終把他自己都搭進去要好許多了。
卧房內。
這農民漢一陣畏懼,畏畏縮縮的,但又不敢走,希冀的看著什長。
因此府衙也是相當的宏偉。
官職比縣令稍高,但職權卻大。掌管都城,何等風光。
伸什麼冤,為什麼伸冤?
田豐在一旁看了半天,見這農家漢穿著粗布短衫,腳上穿著破草鞋,草鞋上邊還沾染著濃濃的泥巴。
但曹禪還是覺得腦門疼,錢。說起來有點可笑,作用曹城,有糜竺這樣的大商人周轉的他。幾乎收颳了洛陽財富,以及收繳了河東衛氏驚人財富的他,居然缺錢花了。
「先生稍等。」田豐雖然穿著樸素,但頭戴冠,氣勢不凡,衙役不敢怠慢,立刻抱拳回禮,隨即入門去稟報了。
田豐心中一動,最近黃河水暴漲,河東,河內的各個地方,都因為曹禪的命令不敢怠慢,賑災的賑災。加寬河道的加寬河道。
姜子牙曾言,王者之國,使民富;霸者之國,使士富;僅存之國,使大夫富;無道之國,使國家富。
「我就不了。你帶著他進去就是了。」田豐舉拳還禮,洒脫離開。他是大將軍府刀筆小吏,司職還是比較重要的一位,這麼一耽擱恐怕已經遲到了。
解良縣令陳備,是曹禪都河東以前就存在的官員。
大約處理了半個時辰,賈詡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就使人去廚房招呼一聲,弄了些米粥來。
「哦。」賈詡聞言訝異了一下,但他的生性有些寡淡,並不願意多加深入,指著自己左側的位置道:「今日錢糧出入甚多,還請快快核算吧。」
感受著一絲冰涼,田豐皺著眉頭看了眼陰暗的天空,心中也跟著有些陰暗。正值夏季,黃河水暴漲,最近有很多黃河附近的縣城被淹沒。
賈詡有些奇怪的看著堂下空余的一個位置,那是田豐的位置。田豐與另一個小吏是他的左膀右臂。
但也有些地方,恐怕曹禪也觸及不到。隱瞞災情,或是與當地豪強勾結,趕著兼并土地勾當的肯定也有。
因此,田豐對最近河東一帶的災情,很是了解。一封封加急的公文如雪花般的飄來,大將軍一聲令下賑災。整個大將軍府全力在運轉,加派人手,調撥兵丁去救濟百姓。調運糧食,衣物等給百姓。但這些都是人力,人力有窮時。唯有天力無窮。這雨水要是停下來,一切好說。
不擴建也不行。
不過,民之見識短淺。田豐也不願意計較,嘆了口氣,對著什長道:「軍士勿要與這小民一般見識,我帶他去河東令那邊去吧。」
才十個月,金山銀山差不多被他用光了。
正當田豐收起了小傘,走入大將軍府的時候。門外忽然一個人闖了進來,此人一身粗布短衫,面貌粗獷,皮膚黝黑,一副農民漢的架勢。
四個字,土地兼并。豪強大族都是這樣兼并起來的,要是風水好,收成好,哪家的百姓願意把命根子般的田地給豪強?
田豐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剛才賈詡的反應也是一絲不落的看在眼中。心下卻是古井無波,有人居然為捐軀了的陳備含冤。這事兒,肯定是不小的。
雖然畏縮,但還是依稀能看出來委屈。
目送了田豐離開后,那衙役並沒有因此而沉下面容,依舊溫和的對那農家漢道:「有什麼冤屈,進來說吧。」
田豐認為,為人處事就應該是這樣的。
門前,守門的護衛對田豐已經很熟了,氣勢,在大將軍府中的小吏中,最屬田豐有氣勢。一個有氣勢的人,總吸引人的目光一些。十月的進進出出,更是讓守衛們記住了田豐。
片刻后,那進門通報的衙役返回了出來。看了眼那農家漢,對著田豐行禮道:「先生要一起進去嗎?」
「諾。」田豐聞言,坐在了位置上,開始忙活了起來。
「站住。」守門的什長,眉頭一皺,大喝道,什長身邊的九個士卒立刻圍攏了上來。森寒的長矛,指著這漢子。
要是把冤情早些報給了河東令,沒準早就已經處理了。
賈詡問了下另一個小吏,這小吏卻也不知道田豐在何處。可能有要事吧。賈詡心中想著,倒也沒多少惱怒。
曹禪在這十月的時間內,不斷的從各地招募有名望的寒門士子,或是士族人,在府上任小吏。在觀察,以及考核后,下放了不少人進入地方做縣令。在河東,河內地界內大換血。
田豐也回報了。他辦事勤勤懇懇,天天來的最早,走的最晚。有這麼個副手在,賈詡要清閑不知道多少。
因為曹禪的原因,賈詡對田豐另眼相看,一般都是當副手用的。凡事多仰重。另一個小吏幾乎被完全架空。
尤其現在河東地界,黃河水泛濫。賑災什麼的,更耗費糧食。
忽然,有一個小吏從外邊闖入。手上拿著一卷文書。「大人,這是河東令讓呈上來的。」府上各種小吏有上百,這人就是跑腿的。
天孔有些陰暗,飄著綿綿的小雨花。
孫堅,陳到獨木難支。因此,剿滅白波軍被無限期的延後,但錢糧卻還是得源源不斷的送往河東。
如果他是那種人的話,他完全可以把這農家漢帶到曹禪的身前去,直接讓曹禪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