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投效
既然要替自己這一哨親兵化個善緣，柳暢就帶著幾個親兵張羅開了，他使的石頭火鍋的辦法，到處找人化緣。
五十人當中不過是有十二把快刀和一張弓而已，軍陣上最關健的鳥槍是一把也沒有，這樣的組合拉出去參加民間械鬥都嫌寒酸，都不要說拉上去陣前廝殺。
柳暢已經想起這人就是娘娘廟出頭被群毆的那個西鄉土豪，他倒是膽氣十足，口口聲聲一個「妖人」、「妖術」，還要動員眾人破了柳暢的妖術，結果被打得豬頭一樣。
瞿傑則在替瞿振漢辯護：「振海叔有他自己的打算，你們懂得什麼！」
柳暢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當即一揮手，立時有親兵打開了房門，來的這人被打得如同豬頭，渾身哆嗦不止，一見到柳暢就跪下來了：「罪民霍虯見過柳檢點大老爺，罪民知錯，求大老爺饒過小民一家性命！」
柳暢聽到這話，終於點頭了：「起來吧，我剛好有事交給你去辦！」
孫鬍子說得很清楚：「你去投柳檢點便是！瞿振海是怎麼樣一個人，你心中也是雪亮，可是今天進了城，突然有了通天手段，這手段瞿振海絕對玩不出，肯定是那柳檢點的本領！」
五十兩白銀變成了二十兩，已經有人說怪話了：「瞿帥這就不夠意思，我聽說了，今天中午柳檢點替他拿下了幾萬兩白銀，幾千石糧食，現在怎麼連這點錢都捨不得！」
首先找到的
「嗯？」柳暢卻是換了一個說法：「好！你先起來，是誰讓你來投奔我的！」
「不過現在我手頭也很緊張，這樣，你去金縣令那裡領二十兩銀子，替兄弟們張羅張羅！」
霍虯作為一名合格的鹽販子，自然不僅僅是「拉起三五十人」那麼簡單，當即答道：「請檢點放心，小人平時為了防匪自衛，在自家穀倉放了十幾件自衛兵器，願意獻與檢點。」
至於其它零零星星的收穫，也不在少數，大豬有兩頭，雞鴨魚肉也應有盡有，現在連瞿傑都說起怪話了：「振海叔不夠意思，城裡的大戶人家才夠意思！」
正說著，那邊已經敲起房門：「是柳暢柳檢點嗎？」
孫鬍子？柳暢已經想起了那個殺了個外委把總當投名狀的大鬍子：「他倒有些見識！」
只是柳暢沒想到這人現在找上門來了，不過這人也算有些見識，柳暢當即問道：「你知錯了？」
清季的衛生條件非常惡劣，這些親兵的身上都帶著臭味，現在也笑了起來，瞿傑笑道：「從今天起，我也是體面人了！」
柳暢親自把霍虯扶起來：「倒是件大事，你既然平日能拉起三五十人，那總知道
霍虯作為西鄉土豪，確實有些見識：「小人薄有家產，聽聞檢點陣中尚缺軍餉軍食，願意毀家紓難！」
「無妨無妨！」柳暢倒是看得很開：「這是很好的開頭，我要照顧兄弟們，自然要到處都結個善緣，不必專註于瞿帥一處。」
當即有人舉起手來，幫著柳暢把糧餉分下去，每人都先分了五兩白銀，接著軍鞋和布匹也分給了兄弟們，柳暢又說道：「明天改善下生活，大伙兒好吃好喝，再做一身新衣，所以今天兄弟們給我個面子，去洗一洗！」
如果論對柳暢的了解，沒有人勝過這個孫鬍子，在來這前，孫鬍子和霍虯交過底。
他清楚得很，自己若不能在紅巾軍找到一個靠山，就憑著他在娘娘廟的那演砸的一出好戲，一家老小都別想保一個平安。
「檢點果然是神人，是孫鬍子指點罪人來投效大人。」
親兵們已經嚷嚷開了：「柳檢點給我們面子，我們也給檢點面子，你說什麼，咱們便幹什麼！」
他不著急，那邊瞿傑已經替他著急：「檢點，您不知內情啊，這霍虯是咱們樂清全縣都知名的大戶啊！」
瞿傑插嘴說道：「霍兄弟，咱們以後都是一家人，咱也就實話實說了，咱們這一哨兄弟，缺衣少食也就罷了，檢點已經替我們四處化緣弄來了衣食，可是兵器卻是大問題！」
霍虯又給柳暢跪下了：「檢點說得太客氣，小人得罪了檢點，罪該萬死，還望檢點看在小人腿腳還算利索，饒了小人！」
「沒別的意思，這五十兩白銀請你務必給兄弟們喝口茶！」
霍虯的額頭已經全都是血，他仍是跪在地上：「請檢點大人收留。」
說著，柳暢已經把這把長槍的外觀詳細比劃了一般。
白銀之外，物資上的收穫就更豐裕，光大米就有近二十石，大家腳上都換了一雙新鞋，腰間還扯了幾尺新布，除了給自己制一身新衣之外，還夠給家裡娃娃扯件新衣。
瞿傑這一哨人手上的快刀、短弓，和霍虯這十九件利器一比，幾乎可以說是破銅爛鐵，連柳暢的眼睛都亮了：「霍虯兄弟，你這下可是幫了柳某大忙！」
他見柳暢有些心動，繼續說道：「小人能替檢點老爺辦些事，只要檢點大人交代下來，那怕再苦再難，小人拼了命去辦便是！」
霍虯渾身重擔盡去，登時輕鬆，卻是給柳暢連磕三個響頭：「罪民謝過檢點老爺的功德，請檢點老爺交代罪民該辦的事體。」
怎麼叫夠意思，柳暢開
「哪裡話，哪裡話！」柳暢又問道：「有了你相助，對我來說簡直是如虎添翼，我且問你，能不能再搞些兵器來，尤其是鳥槍、火藥、鉛子，尤為緊要！」
只是打開了霍虯的穀倉才知道，霍虯這廝所圖的絕不是什麼防匪自衛，穀倉里藏了整整十九件兵器，都是開了鋒的利器，比綠營的制式兵器還要好。
「柳檢點，我這裏沒什麼能幫忙的，每個兄弟一雙軍鞋出得起的！」
「您不收我這五石是看不起兄弟，一定得收下！」
才這麼一會功夫，柳暢光白銀就收穫了四百多兩，分到每一個人頭上，差不多有八兩多，平時大伙兒拼死拼活一個月，也就是兩三兩白銀而已。
霍虯也是親眼看過柳暢手上的神跡，深以為然，平時他與瞿振漢都是相提並論的豪強，可是今天紅巾軍的種種手段，讓他有耳目一新之感，他就下了決心來投柳暢。
「小民不但薄有家產，而且還做點私鹽生意，平時能拉起三五十人！」霍虯已經把自己的底給露出來了：「我這次來，就是一心一意來投檢點！」
柳暢沉吟道：「你有何功？」
等回了這哨人駐紮的臨時兵營，柳暢已經問道：「誰懂得記賬？誰會記賬？幫我把銀子分下去再說！」
柳暢大喜：「鐵匠鋪？我且問你，能否
今天中午，瞿振漢剛剛通過柳暢的關係徵集了上萬兩白兩和海載斗量的物資，只是這些糧餉現在還沒有完全到位，他又是個鄉下的小土豪：「柳檢點此話說得甚是，是瞿某虧待了兄弟們！」
柳暢搖頭道：「這事你應當找瞿帥去談，我只是瞿帥座下一閑人，管不到這事！」
霍虯應道：「小人在鄉下還藏了幾桿鳥槍，因為軍國利器，不敢帶入城來，若是快刀長槍，小人在城內辦有鐵匠鋪，這十九件兵器都是小人的鐵匠鋪私下打造的。」
「誰讓你來投我的？」柳暢問的是這一句：「說吧！」
「柳檢點太客氣了，您這等貴人上門，小號怎麼敢回絕，別的沒有，這布是現成的，給您多扯幾尺布給兄弟們做一身衣裳！」
霍虯在青石板把頭磕得如同搗蒜一般：「罪民知錯了，罪民知錯了，罪民不應當沖犯檢點大老爺神威，現下罪民只求將功贖罪，求大老爺饒過小民一家性命！」
他不但從瞿振漢這裏拿了二十兩白銀，接下去到處找人化緣，倪廷模也給了十兩白銀，金佩銓以樂清知縣的名義給半石大米，接著就是找樂清縣城的富戶募捐。
才轉了小半個時辰，親兵們已經連連稱奇，柳檢點的面子果然夠大了。
霍虯這等大戶願意投效，那拿出的家產沒有四五百兩也有兩三百兩，這樣天大的好處怎麼能讓出去，他恨不得替柳暢作主：「檢點，您千萬別錯失良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