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攻寨
早知道就不派他們出去，有他們守在寨牆上，怎麼也能多守幾個時辰，接著更壞的消息傳來了，寨外的紅巾賊把池建功的首級懸了起來，接著把繳獲的印信、旗幟、服裝都亮出來了，大聲喊叫：「你們已是死路一條，池建功的七百清妖已經被我們盡數殲滅……」
柳暢心領神會：「我這邊也有大量新兵，正好操練一番。」
柳暢還有著更一步的算計：「何況這磐石寨大大小小几十門火炮，聽說還有五千斤的大炮，要想拿下總得費大力氣不可。」
瞿振山親自拿過一把長槍：「等會我親自帶隊衝上去！凡是姓瞿的，一個也不許退，都給我們沖！」
天亮了。
柳暢寬慰地點點頭：「看來瞿振山下本錢了，也好……」
許多兵勇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臉色都白，石都司用刀背到處砍人，一再宣稱：「那是紅巾賊在造謠，池協鎮赫赫戰功，戎馬幾十年，怎麼可能收拾不了些小毛賊，想必現在已經攻至縣城了……」
徐鳳飛的聲音也低了下去，只是話裡帶著嘲諷的味道：「是啊，振海把他兄弟的兵都從虹橋調來了，再不弄點戰果出來，他這張臉真不知道往哪擺。」
槍炮聲不絕於耳，硝煙瀰漫，只是雙方都躲在掩體后開火，倒
瞿振漢連連點頭：「振山，做哥的可是把整個中營放在你的手上了，明天可一定要給哥哥我長臉！」
雖然沒拿下了磐石寨，但是瞿振山卻是在瞿振漢面前說了實話：「若是裏面真只有四五百清妖，明天拿下絕沒有問題！」
「哥哥，你放心便是！」瞿振山比瞿振漢年輕幾歲，但也是草莽中的英雄人物，他眼光銳利：「我哪怕活著拿不下磐石寨，我死也死在磐石寨裏面。」
這一夜磐石寨內都是惶惶不安，石都司沒想到樂清協的潰兵那麼不中用，三百七八十名戰兵出去才一個時辰都不到就全軍覆沒。
雙方都沒有後退的餘地，只能死戰在一起，在寨牆上瞿振山大聲叫道：「守在上面，我親自上來了！」
徐鳳飛和柳暢站在陣前注視著磐石寨，瞿振山倒也不是庸材，已經趕製了不少攻城器具出來。
瞿振漢總算放寬了心，又對著柳暢和徐鳳飛：「左營這一仗打得好，斷了清妖一隻手，明天就先休戰一日，替振山壓陣。」
瞿振漢的兄弟叫瞿振山，起義之後瞿振漢派
雙方的傷亡越來越大，徐鳳飛也看得驚心動魄：「幸虧不是我們來攻寨！」
到現在瞿振山那邊的傷亡已經近百了，先後增援了三次還是被擠在寨牆上，如果讓他的左營來攻，估計早就退下來了，還是瞿振漢自己的子弟兵肯拚命。
徐鳳飛貼著柳暢的耳朵說道：「昨夜石得功派了死士出寨，中營死傷了十來個弟兄，才殺敗了這隊清妖。」
只是他出再高的賞格，最後只招募了十七個死士，趁著夜色綰牆而下，過了不多時，傳來了好一陣廝殺聲，最後又沉寂下去了，最後只有兩個死士逃了回來。
瞿振漢還是有點不放心：「振山，你給我盯緊了，打下了磐石鎮，裏面不管有什麼金山銀山，都有你的一份。」
瞿振山站在一個土堆後面，對著幾十個信得過的弟兄說道：「咱們瞿家的江山，得由我們瞿家人來打，大哥把磐石寨託付給我，我就是死也得登上磐石寨，咱不能給咱瞿家丟臉。」
在時不時打來的彈丸下，這隊紅巾軍傷亡不小，一下子
柳暢點點頭說道：「磐石寨是個硬骨頭，恐怕不死傷些弟兄是拿不下來的，幸好不是你我來攻。」
石都司大聲叫道：「擋住紅巾賊這波突擊，我賞兩千兩，我開兩千兩的賞格！」
他又對旁邊的葛孟晉說道：「五爺！明天總攻的時候，也麻煩您的船隊幫忙，這剩下兩千五百兩的賞格，我都準備好了。」
只是他自己內心深處卻是確認了池建功的援軍已經覆滅，現在他只能儘力多守幾個時辰：「今夜給我招募三十死士，帶著短予潛入賊營，一定要趁賊兵立足未穩，殺一個痛快……」
正如柳暢預計得那樣，瞿振漢立即派了自己兄弟瞿振山帶隊試探攻了一次，雙方槍炮齊放，各自傷了數人，石都司親自帶隊在寨牆督戰才壓住陣腳。
磐山寨扼制著甌江出海口，因此駐軍雖然不多，但是卻裝備了不少岸防炮，雖然大部分火炮的炮口對準了江口，想要調轉炮口是一件很困難，但也不是徐鳳飛和柳暢幾門劈山炮所能壓制的，何況這磐石寨雖然駐兵不多，但是工事卻是極為堅固，要拿下總得付出相當代價不可。
葛孟晉這位海上大豪當即給瞿振漢打了保票：「沒問題，
磐石寨拿下了！
瞿振漢聽說了徐鳳飛和柳暢聯手了伏擊出援的四百兵勇，一戰而勝，盡數全殲，現在磐石寨內只有四五百兵勇駐守，立即命令中營加速前進。
柳暢的龍槍、楠溪兩哨已經起床操練，現在不用柳暢督促，老兵們和軍官們已經起了表率作用，炮隊和奮勇隊也起了床了。
磐石寨雖然名為寨，但實際卻是座小城，光牆垛都有一千多個，只是寨內守兵只有四百多兵勇，加上兩三百名石都司強征來的老弱。
雙方就在寨牆上廝殺起來，短兵相接，當即把這一段寨牆都用鮮血染紅。
瞿振山已經大聲叫道：「沖！沖！都給我沖！」
雙方都是齊放槍炮，大小炮連同抬槍、鳥槍一齊開火，不多時從江面上也傳來了炮聲，那是葛五爺的船隊開始轟擊了。
整個中營一千三百四人都發出的呼嘯，一面面的黃旗揮動，成百上千裹著紅頭巾的戰士吼叫著向前沖，架著梯子就朝著磐石寨衝去。
「殺啊！」瞿振山已經督促著部下開始攻寨了。
宗族的力量，有些時候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這些瞿氏子弟一齊說道：「說得，這打的是咱們瞿家的江山，誰
瞿振山的子弟兵確實賣力，他們又死傷了十來人，卻是佔住了這一段寨牆，還在死命地往上沖，只是石得功也發狠了，督促了兵勇壓了過來：「三千兩賞格，三千兩賞格！」
徐鳳飛也很聰明：「那我們只要把磐石寨圍得緊緊，一個人也不放出去就行了，這藤牌大槍的戰法還得請檢點細心傳授一番。」
到了傍晚時分，整個磐石寨已經被圍得水泄不亂，一面面黃色的旗幟都被樹了起來，從寨內朝外望去，到處都是裹著四尺紅頭巾的紅巾軍，他們提著刀槍盾牌，時不時發出一聲聲歡呼聲。
躲到垛牆後面的清兵也在軍官的督促重新露頭，使勁地往下扔著金汁、磚石，又把梯子往外推，又讓紅巾軍死傷了八九人，只是現在紅巾軍已經竄上了寨牆。
柳暢的本錢更小，而且他這二百六七十人都是寶貴的種子，不能浪費在這種攻艱戰鬥上：「就看瞿振山肯不肯下本錢了！」
寨牆上的清軍兵勇一口氣被打倒了七八人，其餘的人都躲在牆垛後面去了，這時候瞿振漢手一揮，幾十名紅巾軍就架著梯子就沖了過去。
戰場上仍是槍炮聲不絕，只是西面寨牆對面的紅巾賊突然多了百來條鳥槍、抬槍，對準著了寨牆上一陣猛射，接著幾門火炮都同時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