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渡江
不過現在卻讓卓大林和瑞春都振奮起來：「鎮台說得甚是。」
石雲慶迫不及待地做好了準備：「檢點，我們這就渡江過去，殺一個痛快！」
對於自己要和這麼一個瑞婆婆搭夥，葉炳忠也是搖頭之極，他不得不把七分的力氣應付這位知府大人：「府台，你我都是署理官，我是瑞安協副將署理溫州鎮總兵，你是調署溫州知府，要把這個『署理』二字去掉，就看這次能不能拿下磐石寨了，俗話說富貴險中求，咱們搏對就是大一場富貴。」
整齊的隊伍列隊開出了磐石寨，對外面宣稱他們是出去販運私鹽，但是藉著晚霞，他們已經走了七八里路，已經饒到了江岸上。
事實上除了七八十人隨時能拉出來，還有幾十精壯，加上附近歸楊善人節制的二三百土勇，打成了僵持絕對是大麻煩。
夜風徐徐吹來，卻燃起了石雲慶心頭的勃勃野心。
人家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看來確實有些本領，不過石雲慶也不拘束。
這時
柳暢告訴他：「等的就是這一刻，不管是什麼人，一天中警覺性最差就是這天將亮的黎明前夕，我們等到那時候殺入楊宅，正好恰到好處。」
自己固然是受制於這位柳檢點，可是這位柳檢點同樣受制於瞿振漢那個鄉下腐乳販子。
柳暢手下這一百二十人當中，跑過海當過水手的為數不少，不多時已經有人自告奮勇上去操縱，在江里轉了一個來回，然後報告柳暢：「檢點，這小米艇不錯，很不錯！」
瑞春總是應了幾聲，但是還是有幾分猶豫，這個時代的八旗出不了什麼人才，因此葉炳忠萬般無奈之下又吩咐了一句卓大林：「卓游擊，這一次府台的安危就託付給你了，一定要保府台大人萬無一失，切切不可出半點差錯。」
瑞春平時被同僚稱為「瑞佛」、「瑞菩薩」，但是背地都稱為「瑞婆婆」，他聽了葉炳忠這番話，不但沒下了決心，反而更猶豫了：「鎮台，前次池副將領七百戰兵過江，堅持不到一日就告全軍盡沒，我們這次渡江也不過一千五百人而已，萬一再遇到紅寇大隊，豈不是危險之極……」
方今亂世方起，風起雲湧，誰又能笑到最後？
……
這一番恐嚇，總算把大家的心擰成了一條繩，瑞春下了決心：「本府這一回便聽鎮台的，親自過江破了磐石寨！」
石雲慶又問了一句：「那為什麼把兄弟拖出去在野地中凍上大半個晚上，磐石寨里的熱被窩多好啊。」
「能開！」下面的反應很熱烈：「便是杭州城都能開！」
不過柳暢回答他：「足夠了，有我這一百二十號好兄弟，哪裡打不開？兄弟們，你們告訴我，溫州府城能不能開？」
葉炳忠又恐嚇了一句：「我等若是拿不下磐
柳暢把一切布置妥當，旁邊的雲天縱也好奇地問了一句：「檢點，三更天吃過夜宵渡江，萬一出了什麼延誤，豈不是天亮了，那可要壞事！」
石雲慶點點頭，這位柳檢點果然是沙場老手，若是從熱被窩拖出去，直接拉到江南去，雖然有冷風一吹，但大家的弦未必能繃緊了，只有現在這種法子才能讓部隊的狀態保持著最佳狀態。
「現在不走？」石雲慶有點不明白：「不一鼓作氣殺過去。」
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湯在這個寒冷的冬季讓人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為了犒賞這次開楊宅的兄弟們，柳暢特地殺了兩支山羊，提前吃了晚餐的兄弟們都是贊好連連。
卓大林這位右營游擊是他在瑞安協副將任上的老人，聽了這話就應了下來，葉炳忠又說道：「卓游擊，瑞府台，我這一輩子
柳暢很有大將之風：「不著急不著急，先讓隊伍睡上一覺，等到三更天我們吃過夜宵再渡江。」
柳暢吩咐了一聲：「讓大家再補個覺，三更天起來吃個夜宵，吃完夜宵再渡江！時間完全來得及。」
現在出征的隊伍已經用過了餐，列成了整齊的方陣，看著一個個面色肅穆的官兵，看著他們如山般的氣勢，還有長槍如林，石雲慶慶幸自己找對了人，但還是有點放心不下：「檢點，這一百人夠了嗎？楊宅可有七八十人能隨時拉出來。」
這實際算是一艘小米艇，按照綠營水師兵制上面能搭載四十名水兵，不過現在只需要把兵員運過去，擠上一百二十人絕對沒有什麼問題。
「好！」柳暢告訴石雲慶：「接下去就是用到你那條米艇的時候。」
署理以現代的術語
瑞春這般婆婆媽媽，葉炳忠行伍出身，早就看不下去：「府台，想那麼多幹什麼，咱們這次集結了一千五百精兵，其中還有王制台從福州派來的五百精兵，有什麼可怕的。」
石雲慶已經把藏在一個小河灣里的一艘小艇找了出來：「檢點，這艘米艇是先父親自督造的，原來想兼職做些海上生意，所以能載一千五百石。」
「我們是去殺人放火開楊宅的，不是去請客吃飯。」柳暢告訴他們：「現在在野營，但是誰都不敢失了警覺之心，就是睡覺也把弦繃緊了，以這個狀態殺到楊宅最好不過了。」
他竟是望著江水輕輕唱了起來：「伍員在頭上換儒巾，喬裝改扮往東行。臨潼會曾舉鼎，我在萬馬營中顯奇能。時來雙掛明輔印，運退時衰在荒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