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鑄炮
一想到要把十三萬斤的東西運回磐石寨去，大家都頭痛起來，這銅錢扔在瑞安那是白白飛走了，可是要運輸十三萬的銅錢回磐石寨，這得多大的運輸能力。
可是一萬五千貫銅錢，這個數量已經算得柳暢頭皮發麻了。
在這個時代，青銅火炮可以說是性能最好的火炮，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都是如此，鋼炮取代青銅火炮的位置還要再等一二十年，只是銅炮太貴，特別是對於缺乏銅資源，又以銅幣作為主要貨幣的中國來說，更是一件極其奢侈的事。
雲天縱告訴柳暢：「不是，是清點貪官財物出了點麻煩。」
只是說到，突然有人說道：「檢點還要肅清瑞安縣城內的清妖，想必短時間趕不到平陽縣城增援紅巾義兵了，那紅巾義兵的一萬兩白銀可以不必付了。」
「有炮還怕拖不走！我們磐石哨出人就是！」孫鬍子是綠營出身，對火炮十分熟悉：「我們接下去要北進，可以築一批行營炮、大將軍炮，打石彈把城牆轟開就是……」
「不是不是！」雲天縱連忙告訴柳暢，楠溪連沒有什麼問題：「我們楠溪哨都是江湖的好漢子，絕不會見了幾兩銀子忘了道義，是這一次清點出大量的制錢。」
只是進城之前得了一個好消息，盤谷孫家不但在安義堡樹了一半的黃旗，甚至還準備了一萬兩銀子的勞軍費，這才讓他的臉色好了許多。
「是的！這麼多銅錢，我們根本沒法子運走！這可是一大筆錢。」
一說到鑄銅炮，雲天縱就一拍大腿：「我怎麼沒想到這一節，好主意！好主意！」
在楊善人府，龍槍營就曾經繳獲過二三十貫銅錢，那時侯嫌重就全部丟棄了，但是現在可不是二三十貫的小數字，是一萬五千貫，而且聽雲天縱的語氣，似乎還在不斷增加之中。
鑄造的火炮都算是輕炮，當然也有一些五六百公斤的火炮，在滿清炮兵的序列算是重炮了：「只要拉上十來門，別說是瑞安這樣的縣城，便是府城都能用炮彈轟開了！」
「鑄炮！鑄銅炮！」柳暢已經想到了：「咱們大鑄銅炮！」
「那也行！不能讓這一萬五千貫爛在這裏，就是鑄不成銅炮，給兄弟發犒賞也行！」柳暢已經下了決心：「鑄炮的事，天縱你全權去辦，要抽調什麼人，要用多少錢，我都放心！」
一萬五千貫？柳暢起初沒數字概念，但是很快他在心底進行了一下計算：「一萬五千貫！」
運黃金白銀簡單，一斤十六兩，一萬兩也就是六七百斤，幾匹騾子幾輛大車都能載走了，再不行就用步兵挑擔子。
「檢點，有什麼主意？」雲天縱問道：「有什麼辦法！」
正說著，那
「把那艘小米艇調來，我們走海路！」霍虯首先提出這麼一個方案：「小米艇號稱能載一千五百石，實際怎麼也能運個幾百石吧。」
「太多了！」雲天縱很無奈地一揮雙手：「初步統計，有一萬五千多貫！太多了，而且隨著清點的進行，估計還在不斷增加。」
「炮隊帶得走不？」瞿傑倒是提出這個問題：「雖然現在他們人比炮多。」
紅巾軍現在在城外有五六千部隊，城內的龍槍營不過千人，但就實際戰力來說，佔據了縣城的龍槍營並不遜色多少，而且打急了柳暢還可以將城內的團練重新武裝起來，因此瞿振漢始終下不了火併的決心，只是想早點進城。
只是這城內的地皮被你搶先刮過一遍，瞿振漢不由暗生悶氣，但是在柳暢的話里挑不出什麼毛病來：「那好，這次打下了瑞安縣城，大半個溫州府便是咱們的，給柳將軍記一個首功。」
「有人手腳不幹凈？」柳暢首先想到這一點：「開了瑞安城，大家都很高興，就從輕發落。」
「時間不等人啊！」孫鬍子反對他的提案：「我覺得還是找錢鋪兌換成白銀為好，我看到本地有好些個錢鋪做這個買賣。」
「有什麼麻煩？」柳暢心平心和地對雲天縱說道：「是不是要調兵？」
「就是想調小米艇，咱們也沒有水手能把他駛出海來！」瞿傑說道：「或者可以請葛五爺幫忙！」
這一時期的錢莊票號資本額很小，連當時只收容資本雄厚業者的上海錢莊同業行會，其資本額的門檻也不過是五百兩而已，這些超過五百兩資本的錢莊被認為大錢莊，能在同業內部提供通存通兌，而上海的大多數錢鋪甚至連這五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更不要提瑞安這等小縣城的錢鋪了。
沒錯，這確實是一大筆錢，雖然這個時代銀貴銀賤，一兩銀能兌換一千數百文錢，但是一萬五千貫銅錢怎麼也能值個一萬兩白銀左右。
大家都知道他說的不合適是什麼意思，隻眼見想不出一個好主意的時候，柳暢卻是靈機一動：「有了！」
「不缺不缺！」霍虯倒是順著柳暢的意思往下說：「綠營瑞安協里便有築炮的匠人，泥模什麼也一應俱全！」
雖然已經做好了分家的一切準備，但是柳暢把禮數作齊了，他給瞿振漢行過了大禮：「柳暢見過大帥，昨天見到城門洞開，戰機難得，即率龍槍一營沖入瑞安縣城，經過一夜激戰攻克縣城，擊斃擊傷清妖數百名，俘虜一千有奇，現在仍在肅清殘敵中！一旦肅清殘敵，立即退出瑞安縣城。」
柳暢抬眼一望，就是昨天見過那跟在瞿振漢身邊的英武漢子，虎背熊腰，他朝著平陽紅錢義兵的
柳暢拒絕紅巾軍大部隊進城的借口是仍在肅清殘敵中，瞿振漢也沒發作，只是詢問：「區區幾名清妖殘敵，何必這般興師動眾。」
「制錢？」柳暢有點好奇：「制錢怎麼了？」
「不好辦！」霍虯提出反對意見：「這麼多銅錢送到葛五爺的船上，不合適！」
柳暢奪得先機，獨佔了瑞安城，甚至拒絕紅巾軍的大部隊進城，瞿振漢氣得吃不下早飯，中飯也是草草吃了一點，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帶著紅巾軍將領集體進城來。
現在繳獲的銅錢，都是康熙發行的大錢，一貫錢，也就是一千文錢是四千四百克，也就是將近九斤重，當然接下去戰時發行的咸豐通寶輕得多，一貫錢只有五斤重，但是要到今年才正式發行，而現在繳獲的一萬五千貫銅錢差不多是十三萬斤。
「欠我銀子的是紅錢義兵，不是你于先生，我也不向你討要，也不讓你為難，反正昆陽鎮離這裏不過一江之隔，我讓龍槍營拖上幾門炮過去討要便是。」
孫鬍子又把他的建議重新提出來：「咱們還可以找錢鋪兌換成白銀，能兌換多少是多少！」
「短則三五日，長則八九日，必能將全城肅清。」柳暢的說話很有藝術性：「請瞿帥放心，龍槍營對城內秋毫無犯。」
如果不把這一萬五千貫銅錢運走，就等於上萬兩白銀白白飛走了，可是要運走一萬五千貫，這可是超出了龍槍營的能
「只是我們缺匠人？」柳暢猶豫了一下：「也缺築炮的器材！」
只是細細估算了一下，柳暢發現一萬五千貫銅錢除去付給工匠的雙倍工錢和築炮的其它成本之外，居然至少還能鑄造出兩百門銅炮。
即使是美國，他們許多火炮原本是用青銅鑄成，但在南北戰爭爆發之後改用鑄鐵來鑄造，原因很簡單，鐵炮的成本只是青銅火炮的五分之一而已。
除此之外還鑄造了一些野戰火炮，實際上這些火炮的性能與先進的西洋火炮性能差去甚遠，但是奢侈到敗家的行為讓他們對清軍火炮有著絕對的優勢：「全是銅炮，便是巡撫大人的標營都沒有這麼豪華！」
現在柳暢的龍槍營加上新收編的輔助部隊，也不過是千人級別的規模，想必是不能一次性拖走兩百門銅炮，因此柳暢很快想到了建議：「讓金湯哨和牛刀哨分批過來拖炮，咱們慢慢拖，至少也得拖幾十門銅炮回去！」
「炮隊一直缺合用的炮，這次出來只拖了四門劈山炮出來！」孫鬍子也是非常贊同：「築一批銅炮絕對行，兩百多斤到五六百斤的都築一批出來！」
雖然築銅炮是一件奢侈到敗家的事，但是手上有多餘運不走的銅錢，為什麼不廢物利用，大家一時間興緻都高起來了。
就算能徵發來足夠的挑夫，一個挑夫能挑一百斤的擔子，那也得一千三百個挑夫，還既得管這一千三百個挑夫的吃喝拉撒，又得防備挑夫擔著銅錢直接跑了，最後還得擔心這一路上的種種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