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馮文鎰
黑道人當即答道：「現在還只有台州府的小蝦米在那裡小打小鬧，每天玩來玩去，也就是幾千吊錢而已，寧波府即使有人去，也是沒什麼份量的人物。」
但要解決樂清縣的問題，還是非得要台州府的協助不可：「樂清縣現在缺糧食，希望高府台能先借他們幾百石糧食，更麻煩的事，今年的春耕那兩個活寶搞得一塌糊塗，秋收的時候未必還回來！」
「那府台有什麼高見？」
拿下了樂清縣之後，台州留守冼拿算是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在歐江以北只有倪廷模的部隊了，可是現在倪廷模在永嘉縣卻是處於守勢。
嚴格來說，這兩位少帥不具備管理樂清縣的能力，結果在執行中出現了許多問題，以致於樂清發生了許多騷亂，但還沒到官逼民反的程度，因此施退季率領黃太平獨立營主力與數百名鄉兵、基幹民兵進入了樂清縣之後，整個情況發生根本性的好轉。
「找你不行！」洗拿抓著頭髮說道：「缺人，缺幹部，一切都要從頭開始，現在連縣獨立連的架子都沒有搭起來，更不要說下面的鄉正、鄉兵與基幹民兵，我只能向檢點那邊求援了！」
他早同虹軍拉上了關係，事先他已經給柳暢兌換了八萬兩的銀票，而且還接濟了不少物資過去，那邊黑道人卻說道：「二少爺莫要大意，這寧波府內，能看到這一點的人家不少，人家也想著與檢點牽線搭橋！」
馮文鎰覺得這是一樁天大
馮文鎰帶著笑容說道：「這樣的行當，肯定很有趣！咱們馮家可以好好玩一玩……」
他知道在新加坡有著這樣的金融市場，但是在中國，甚至最領時代風尚的香港與上海還不存在這樣的金融市場。
「不只是寧波府，還有紹興府！」黑道人在旁邊附和道：「就看大清朝肯在肯在秋收之前下注了，現在金華府已經盡為檢點所有，只剩下了這府城空城一座，檢點這是想要圍城打援啊！」
他只要稍有動靜，就會受到虹軍從處州、金華與台州三個方面的壓力，只是接收樂清之後的大小事務忙得他腳不沾地，為此他只能向高梁材這位台州知府求助。
「錢鋪？請黑道人教導後生！」
「冼司令，這可是溫州府的事務，我台州府插手不方便吧！」
這些情況，馮文鎰已經從台州的分號那裡獲得過具體的情形，但是聽到黑道人提起，他不得不格外關注這其中的利害。
慈溪馮家是藥材起家，兼營錢鋪發跡，但是現在最賺錢的買賣卻是遍及全國的錢鋪，只是黑道人卻告訴馮文鎰不可大意：「少爺，您不可大意，電報、鐵路雖然財源滾滾，但關健是錢鋪的生意不能停！」
他們看中的是這電報器材後面的市場，要知道中國這麼一個大市場
「嗯！」馮文鎰點點頭：「說的甚是！錢業是我馮家立業之本，可不能讓檢點官辦的銀行佔了上風，黑道人可有什麼想法？」
「現在我聽說在台州，有所謂建國糧食公債，都是虹軍借購糧食所發行的公債，台州商民本來以為是一張廢紙而已，但不久之前，卻發現這些建國公債能作為抵押從銀行借到款子，所以才有人買賣公債！」
「沒錯！看來這十四萬兩銀子花得還蠻值的，至少段道台購買洋槍洋炮沒多少錢了！」
沒錯！這筆款子確確實實不是北號商人自己拿出來，而是被乘虎難下的段道台被迫從庫款里拿出來的，只是不知道這一筆墊款有多少變成了經手人的回扣，至少馮文鎰自己知道，具體經手的楊枋這人與浙江省內另一個大奸商俞斌臭味相投，都是撈回扣的行家裡手。
「幾百石糧食不成問題！」高梁材作為一府知府，這個擔待還是有的：「樂清縣還缺少什麼？你一併提出來！」
這筆賬他們算得很清楚，賣出電報器材的洋行甚至派了幾名技術人員特意乘坐運輸電報器材的貨船過來指導，只是上了岸才知道，業務還沒有開始，馮文鎰讓他們拿著一筆生活到上海玩半個月再回來等待那位中國要員的指示。
「不
他之所以說天國，是因為他有個師兄沈真人，在天國甚得寵幸，他過去投效師兄反而受了一肚子氣，因此他憤而從金陵出走入浙，投效了馮家，非得一展胸中帝王術絕學，成就一番事業不可。
幾千吊錢，事實上這並不是一個小數字，要知道，普通中小城市的典鋪、錢鋪一天加起來的業務量，也未必有幾千吊錢而已，但是在黑道人的眼裡，這確實不算是什麼大數字。
他是慈溪馮家的嫡次孫，可以說是年少多金，風度翩翩，是整個寧波府無數人心中乘龍快婿的最佳人選，只是他從小到大，也因為這一重身份顯得有些驕氣：「就這麼一艘二手蒸汽船，北號商人居然出了十四萬銀子？天知道這裏面有多少回扣！」
「可是我聽說了，軍校第一期的畢業生，得下個月才能正式畢業啊，這樂清縣的事可不能等到一個月了！」
為了一個樂清縣專門設置一個溫州府那確實沒有必要，除非柳暢想專門安置人，那邊高梁材也答應下來了：「樂清縣的情況聽說很差？」
現在台州已經形成了極小規模的地下公債市場，許多人急著用錢，就把公債拿出來變賣，只是價格不高，一般情況只是票麵價格的兩成半到四成左右，因為打敗了饒廷選，一度漲到了四成二，但很快又跌回四成以下。
……
這
「玉環縣也不是溫州府的地盤，現在接收過來，就這麼一個樂清縣，暫時由台州府來管理是最合適不過的！」
寶順輪佔用的資金太多，以致於現在段光清手上的現款不多，購買洋槍洋炮，增募布興有的廣勇，這些事都受到了很大約束，因此馮文鎰才在這裏幸災樂禍：「今年秋收之前，恐怕柳檢點已經取了寧波府！」
就在布興有與布良帶的不遠處，一身白衣的馮文鎰也在看著這一艘寶順輪。
「可是這一回，他們別想勝過我了！」馮文鎰少年氣盛，對黑道人說道：「我這次可是親自下了南洋，去了新加坡，才購買到檢點所需要的電報機、電報桿與電報線，只要檢點一入寧波府，就可以移交給他了！」
十四萬兩銀子，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即便以馮家在海內號稱富甲天下的家底，拿出這麼多現金也會相當吃力，他旁邊的黑道人卻是說了一句：「二少爺，這錢可不是北號商人自己出的，是段道台從庫款里墊支！」
黑道人當即得意起來：「現在我聽說虹軍也辦了官辦的錢鋪，不對，應當是官錢局那個性質，名叫銀行，發行公債，又有抵押借款，可以說是既有錢鋪之實，又較錢鋪業務寬廣得多，因此我們馮家不可大
「這樣的話，我們馮家應當去玩一玩！」馮文鎰已經想清楚了：「黑道人，麻煩你替我準備幾張庄票，我到台州要立即兌開！」
根據黑道人在台州府實地觀察的情形，這公債的高低買賣，與虹軍的戰事大有關係，虹軍在前線獲勝，則是公債大漲，若是虹軍受了挫折，或是沒有戰捷消息傳來，登時就有許多人大事賣出公債，公債立即暴跌。
「就不知道是江南大營還是王部堂肯送肉包子上門打狗！」馮文鎰看得很清楚：「不過檢點若是能拿下了寧紹兩府，咱們馮家就可以翻身了！」
當時洋人還出了高價，結果馮文鎰露了一點底，說自己是受中國某位要員之請來購買電報器材，結果幾家洋行都立即把價格降下來，只有不算高的利潤。
「不是很差，是糟透，都是瞿振漢那兩個活寶兒子，不過還好，施退季一過去，整個樂清就安撫下去了！」
對於馮家來說，他們完全不需要象鄉下小地主那樣，拿著幾百斤重的制錢、幾百張小額公債跑到臨海城的交易市場來辛辛苦苦地進行兌換，他們只要備上幾張庄票，就能拿到幾千幾萬吊錢的巨額現金。
「寧波錢業、商號，可有入這行當的？」
黑道人繼續說道：「雖然舊了些，可好歹也是一條蒸汽火輪，恐怕現在天國連一艘蒸汽火輪都沒有吧？」
「這是西洋人的法子啊！」馮文鎰當即說道：「那柳暢就不管一管，若是公債暴跌，對虹軍大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