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逆流
這是虹軍歷史上前所末有的勝利，而這樣的勝利也讓張斯桂充滿了信心：「我們可以嘗試一下登陸！」
原本趙起是既有軍隊又有地盤的小軍閥，現在部隊少了一半，地盤也沒了，他心底自然有些怨恨，去找于村這個自己的老朋友，哪料想于村的屁股已經站在柳暢這邊，反覆勸說他要保留下來的三百人也裁去了，不然就誤了前程。
趙起不信這個，他已經派人到處聯絡舊部，即使不能保留下建制，也得把實力保存下來，只是方方面面對於他都有糊弄，不肯真賣力氣，因此他很有一種英雄氣短的感覺，就在這海灘長嘆短嘆。
這樣場面，許多老兵已經在十幾年的鴉片戰爭見識過一回，他們大聲叫道：「這些紅賊與英夷一般可怕，我們打不過的，打不過的！」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誰都沒想到張斯桂居然投了柳暢，結果就是葛五爺去玉環雖然收容了一些葛家舊部，但是當葉娘子帶著勝利之師返回玉環的時候，葛五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趙起是個響噹噹的人物，飛雲江南北數百里都傳頌著他的名字，到了閩北只要報出他的名字，都能混到幾頓飯。
而那些已經被重創的戰船，只能帶著衝天的火光在原地停留著，有些乾脆已經棄船而走了！
溫州府。平陽縣。
他看著遠方密密麻麻的炮台、營壘，已經看出了無數的弱點。
「沒錯！就是平陽縣！」葛孟晉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浙閩洋麵赫赫有名的葛孟晉葛五爺，只是今年葛五爺在台州與布興有海戰失利而被俘去，布興有當時想利用葛五威脅葉娘子，因此對俘虜葛五的事秘而不宣。
而無論是調防處州，還是南下閩北，現在虹軍都用不著趙起，即使用得上，趙起在閩北的潛勢力也在上一次入閩中被連根拔起了。
更要命的是，除了部隊被裁撤之外，葉娘子也把平南縣的行政權力給接收過來，這個平南縣是個新縣，是瞿振漢為了安撫趙起而從平陽分割出來的縣，但是現在虹軍講求軍政統一，這個設立沒幾個月的平南縣又重新被裁撤後歸入平陽縣。
這是一句實話，葉娘子的改編雖然是強行推行下去了，但是裁撤的舊紅巾軍數量頗大，與趙起有著同樣遭遇的人可不在少數，只是趙起以往懼事，不敢聯絡他們。
「你好大的膽子！」趙起名動飛江南北，倒是幾分真材實料：「溫州已經是柳絕戶的地盤，你讓不怕我背後捅你一刀！」
他們的心理土崩瓦解之後，整個戰船的隊形也變得支離破碎，有些戰船已經張起帆來朝著外海使命駛去，企圖從虹軍的火
葉凝冰並不清楚張斯桂心底發出的感嘆，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孩子現在已經到了一陣風都能吹倒的程度，但是只要這炮聲不停息，他就是整個寶順輪的靈魂，是不可戰勝的勝利女神。
葛孟晉把外衣一脫，露出自己滿是胸毛的上半身，倒是顯得十足的精明幹練：「不為別的，就為我們一起插柳絕戶一刀！」
只是他還沒嘆完氣，那邊已經有人說道：「趙大哥有所圖謀，何必在此長嘆短嘆，何不揭桿而起？他柳絕戶又不是三頭六臂的人物，照樣是欺軟怕硬！」
除了虹軍的歡呼之外，葉凝冰整個人就失去了力量，她手裡的酒罈子掉了下去，整個人就坐在地上，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但是很快水兵們已經將她扔上了天空。
這個說法讓趙起頗為心動，但是審時度勢，他又覺得自己本錢太小，現在才一千一百人，加上自己在平陽縣內的潛勢力，也不過是兩三千人而已，這點實力如何能對抗柳絕戶這等強賊。
葛孟晉大笑起來：「趙起趙爺您若是那般小人的話，我絕不敢來，現在確實要干一樁大買賣了，只要趙爺應了，這平陽縣就是您鐵打的江山！」
「呵呵！」葛五決定把自己的殺手鐧拿出來：「咱們三路人
趙起當即問道：「是哪一路？」
這裏緊鄰著福建省，可以說是整個虹軍戰事的最前線，只是負責駐守這裏的不是別人，就是于村的前東主，紅錢會的會首趙起是也。
布興有老於算計，在這種情況下決定一魚二吃，一方面引誘葉娘子去寧波火併寶順輪，一方面派葛五到玉環島收容舊部，抄了柳暢的後路。
可是現在葛五這麼一說，趙起就有些心動了，現在在溫州被遣散的紅巾軍至少有數千人之間，只有一部分人被補入鄉兵與基幹民兵，大部分人無處安身。
即使加上這些贈品，趙起仍然心中無底，整個溫州府的紅巾軍兵力達一萬有餘，雖然已經分出一部分進入處州府與福建省內，但是剩下的部隊解決起他這麼一個大營來，似乎不成問題。
事實上，趙起聽說到改編中將出現兩個營的「支隊」時，以為那是自己的歸宿，哪料想葉娘子只給他一個大營的編製，兩千人裁得只剩下了八百五十人而已。
葉娘子也是個能下狠手的人物，她直接就命令追殺葛五，死要見屍，生也要見屍，若不是葛五在船隊有些舊部，險些就失陷在玉環島上了。
一想到葉娘子的反目無情，葛孟晉心底就炸開了：「莫提那個賤人，趙起爺，我今天找你是想
這次改編，他這個非紅巾軍的嫡系吃虧最大，他原本有兩千人的實力，只要登高一呼，又能在平陽縣召集出兩三千兄弟來，本來想著不管怎麼樣，一個旅長沒有，至少也有一個團長吧。
戰鬥勝利了！
……
「平陽縣？」這個地名讓趙起心動起來，他本來就是平陽縣的地頭蛇，前次得了平南縣已經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一樁事，若是能把平陽縣都拿下來，那豈不是一樁絕好的美事。
一想到這個，趙起已經決定考慮一下再說：「五爺，咱們平陽縣被遣散的老紅巾軍就有一兩千人之多，但是光是這點力量還不夠，我一起事，就是截斷入閩紅賊的歸路，到時候就是兩面夾擊的程度！」
只是最後改編不管是葉娘子還是老紅巾軍，都不把他這個紅錢會的旁枝放在眼裡，以前瞿振漢用得著他趙起，可是現在虹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趙起只是一個普通的豪強而已，怎麼可能比虹軍的老幹部升得更快。
哪料想這其中就出了大變故，葉娘子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投了柳暢，並從柳暢這裏弄到了紫薇星號這艘大號紅單船，把整個船隊的人心安撫下來。
但是葛五有自己的說法：「趙大哥擔心我們三路本錢太小，那沒事，我這次來，是帶了布興有布爺的禮物過來，洋槍一百五十桿，洋炮十六尊，鉛子火藥一大過，有這份禮物，難道趙大哥還怕嗎！」
這讓趙起心底就潛伏
「什麼大事？」趙起雖然對柳暢已經有些不滿，但是讓他與柳暢對抗，又沒有這個勇氣：「你連自己的家事都擺不開，找我幹什麼！」
「誰？」趙起被人說中了自己的心事，當即喝道：「胡說些八道？是你，葛五爺，連你姘頭都不肯包疪你，你還有膽來這裏！」
「何況此次改編，那賤人狠心毒計，不知道裁了多少紅巾舊部，現在都等著趙爺您登高一呼，現在溫州紅賊的主力或是入閩，或是調處州，您現在不起事，將來一定後悔！」
戰場上的清軍戰船已經支撐不住了，他們只看到了一艘艘戰船不是被擊沉就是被重創失去了戰鬥力，許多穿著號衣的清軍水手在水面拚死地掙扎著，而他們發射的炮彈竟是如此絕望，轟到寶順輪上的炮彈幾乎都被彈了回來。
「至於南路，就是趙起趙大哥您在平陽這一路，到時候三路一齊發動，必能讓柳絕戶首尾不能呼應，大事可成！」
但是現在趙起卻是望著這海水，輕輕地長嘆了一聲：「我趙某人，居然局限於此！」
他們原本不同意出海與虹軍水師絕一死戰，是上司逼著他們出海來與虹軍作拚死一戰，企圖第一時間重創虹軍水師，但是事實證明，他們根本不是寶順輪與紫薇星號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