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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鼠臉人

第四十七章 鼠臉人

楊念魂隨著我的喊聲,手上發力。與此同時,我的肩膀斜斜的撞在牆面上。
我聽得驚異不已,顫抖著指著那個人:「你這個變態,無冤無仇,在她身上……你……」
我正在思索原因。鼠臉人突然回過頭來,對我說:「程大力,你身上也被我種了蠱。不想被蟲子吃成一張皮的話,就老實點。」
我猛地一起身,從地上蹦起來,肩膀使勁磕在他下巴上。
那人點了點頭:「他很重要,照顧好他。你去交代一下咱們手底下的人,別再誤打誤撞傷了他。」
我早就聽見棺材中的響動。待幾寸長的大釘子都被起出來之後,砰地一聲,棺材蓋飛出去。阿花從裏面一躍而出。
那個人抬起頭來,目光銳利如刀。看得我身體猛地一顫,倒退了一步。
我助跑跑向那片牆,大喝一聲:「開!」
這句話如同五雷轟頂,我呆立在地,腦袋裡只有一個聲音迴響:「你麻痹……」
躺在地上看四周。周很黑,只是在地上隨意得點著幾支蠟燭,約約能看見四面牆壁。看來,我們依然沒有出去。我漸漸能明白我現在所處的環境。
別的年輕人在一旁看著,哈哈得笑。青龍過來一把拉住我:「行了行了,那會那小姑娘早和那個老狐狸從車上逃出來了。黃毛就是喜歡裝逼,脫褲子放屁玩個大場面。」
鼠臉人在小黃毛他們過來的時候就退到暗影中去了,這時候擺了擺手,把青龍叫過去說:「你和這小子一塊回去找姓柴的,進荒山,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我踹了他一腳:「桃花呢?你把她弄哪去了?麻痹的,你還划火柴點汽車。桃花要是有事我宰了你。」
青龍領著我們走到一截樓梯前,一馬當先上去了。樓梯越爬越窄,最後完全像是在水桶中行走。
我又在心裏暗罵了一聲。
我有些詫異:「你認識我?」
我這時候簡直聰明得像阿凡提:「難道你也想找到荒山?」
他面對楊念魂,說:「你讓我找的好苦。」
那個人圍著她轉圈。他駝著腰,抬起臉來打量楊念魂,笑著說:「我不想殺你了。你也看見了,我這裏集中了世界上最好的生物學家,可他們的水平只不過是換頭換腦而已,純粹形似不能神似。我要你跟著姓柴的去荒山,幫我拿回一樣東西。能讓我恢復正常的東西。我恢復正常了,你身上的蟲子也就正常了。放心,離開那間屋子,那些蟲子沒那麼活蹦亂跳的。剛才只是讓它們成活罷了。不過,如果你們再笨點,它們可能就要破體而出了。」
青龍點頭答應了。
小黃毛疼的倒栽下去,捂著嘴在地上打滾。
聲音在空曠的山壁中四處迴響。
她是走出來的,但是走了沒兩步,就一跤跌到,摔在我旁邊。
然後,我被門吐出來,倒在外面的地上。楊念魂比我瘦比我軟,跟著我出來了。
青龍領著我和楊念魂往外走。一路上穿過許多燈火通明的實驗室。裏面有許多成品與半成品。
楊念魂看著他,一言不發。
火柴盒上有一個巨大的機器,在我們逃出來后,漸漸發出轟鳴,好像是已經開動了。而那扇門,也緩緩合上。
他的背駝得厲害,上身與下身幾乎呈四十五度角。
我下意識得小聲說道:「老鼠……」
那人點了點頭。
那個裂縫就被我們越推越大。我不由自主被氣流帶著向門縫處擠過去。門縫尚小,我被卡在上面。身後的氣體涌動,像是有幾個大漢在推我。我只覺得肋骨欲斷,身體都變形了。
楊念魂面無表情:「找到我就是為了給我種蠱?讓我幫你養那些蟲子?你讓我們進那幾間屋子,就是為了讓我看看我將來的下場嗎?」
格子衫小黃毛走過來:「這條蛇太猛了,不放到棺材里都制不住……」
一個人無聲無息得從暗處走過來。敬了一個禮。
那個長得像老鼠的人遞給青龍一個箱子:「這條蛇最好三天後再撤繃帶。不然皮肉沒長好,貿然纏這小子,沒準被綳斷了。這是幾支麻醉。實在不行了再用。這兩天先用繩子湊合湊合。」
我試著坐起來,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我氣喘吁吁:「我得適應適應這裏的氣壓。」
青龍答應了,說:「剛才已經囑咐過了。小黃毛他們那天是出手重了點,不過,幸好他沒什麼事。」
這時候的阿花幾乎全身被繃帶纏著,在地上費力得扭動,想爬過來,不過,效果不是很明顯。很顯然,那段白紗布影響了它彎曲爬行。
我問楊念魂:「是不是那玩意管著氣壓?」
青龍說:「我只知道他周歲之後的事。您讓我查過。」
青龍見我看它,得意的說:「那是我哥們。受傷后高錐位截癱。老大把他的腦子取出來,讓它和一隻大蝎子融合。現在行走自如,完全不著痕迹。這是我們這最成功的東西了。不過,老大說,距他的要求還差很遠。」
但是四處張望,馬上把我驚呆了:這是一處墳地!我們剛從一座墳墓里爬出來!
終於,牆面出現一條小縫,我們只覺得大量的氣流涌過,颳得耳朵生疼。
可是他已經不再理我。
我們兩個互相攙扶著坐起來。遠處忽然想起一陣稀稀落落的掌聲。聲音沙啞:「果然好本事,恭喜二位,逃出生天。」隨後,一個人緩緩走出來。在燭光中漸漸露出模樣。
楊念魂不搭理我。我只好試著把蟲子拖到火上。蟲子表皮上一層油,剛一近火就轟轟得燒起來。這些蟲子整天在水裡泡著,身上的水分也不少,所以火燒得始終不旺。不過我也沒打算靠它們取暖,能燒著就不錯了。
我大罵:「無恥,用這個要挾別人。」
楊念魂點點頭:「幸好,它不是一直工作的。」
那人指著我問:「你知道他是誰嗎?」
那人轉過頭來:「你還年輕,萬事要懂得克制。你以為我能苟延殘喘這麼多年,都是靠運氣嗎?」
他的耳朵顯然很靈敏,滿腹心事得說:「不錯,就是老鼠。我已經很久沒有出來過了。雖然是這裏的主人,但是這裏的人大多沒見過我的摸樣。我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苟延殘喘,只是因為心中還有一件事放不下……」
我的心頓時咯噔一下。
三個房間的蟲子怎麼也得幾十條。我燒了沒有四十分鐘也有半小時。眼看最後一條蟲子將盡。
「青龍!」這人大突然大喝一聲。
可是,青龍指揮著幾個年輕人抬過一具棺材來。
那個人目光飄忽:「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也是啊,二十年了,也是時候重新開始這一切了。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那半面牆緩緩移動,發出刺耳的噪音,沒想到牆面動了,裂縫卻沒有出現。原來,這半面牆像是一把鑰匙,我們能看見的是鑰匙柄,真正的鑰匙卻嚴絲合縫得插在另一半牆裡面。我們繼續推,牆面上漸漸露出包裹著的膠皮來。
這事也太過驚悚。但是青龍和楊念魂完全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我只好跟上。
我大聲問他:「你到底是誰?桃花他們怎麼樣了?你是這裏的頭頭,你知不知道你的手下幹了些什麼?」
青龍又說:「這小子半夜有發瘋的毛病。昨天小黃毛他們差點死在他手上。幸好我得到消息,讓人帶著麻醉槍趕過去。」
曾經襲擊我和楊念魂的大蝎子在其中往來穿梭。不知道在做什麼。
青龍沖我笑了笑:「放心,棺材只是個工具。」
好容易到頂了,青龍掀開桶蓋,四處張望了一下,爬上去,然後把我和楊念魂一個個拉上來。
剛才那幾間小屋子,就像是黏在一塊的火柴盒。而這些火柴盒又被放在一個大鞋盒子里。我和楊念魂剛從火柴盒裡逃出來。現在,正躺在鞋盒裡。
抬棺的四個人里就有昨天的格子衫小黃毛。他拿著鎚子把棺材上的釘子一個個起出來。
那人若有所思得點了點頭:「把他那條臭蛇還給他吧。總用麻醉劑別給麻醉傻了。」
我站在久違的地面上,心情舒暢的呼吸了一口氣。
我心中一陣高興:「阿花沒死,我又能見到它了。」
那個人輕蔑得瞥了我一眼:「無冤無仇?我變成現在這模樣,全是拜他們楊家所賜。不過……我以為楊家的人都死絕了,原來還留了一個。哼哼,要抓你可真是費了不少工夫。姓柴的志大才疏,找人倒是一把好手。這些年我派人跟著他,倒是找到不少老熟人……」
我跑過去,深情地撫摸阿花。摸得我自己都覺得有些肉麻。阿花費力的抬起頭來,芯子一吞一吐想舔我的臉。
我心想:「這鼠臉人對我不錯啊。親自交代手下別傷了我。我打了小黃毛他也不管……」
那個人突然有哈哈大笑,一張怪異的臉突然流露出莫名的情緒:「我不認識你?我怎麼會不認識你?哈哈,哈哈……」
這個人的身體已經扭曲。臉部已經變形。雙頰消瘦,鼻嘴突出。雖然他肯定用剃鬚刀剃過,但是青色的鬍子茬還是若隱若現,布滿整個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