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尋找桃花（下）
我一把接住，被桃花砸的跌倒在地。
我伸手把阿花接過去，讓它盤在我身上。這樣重走老鼠堆。老鼠們雖然嚴加戒備，但是仍然紛紛讓開路。
阿進聽這話聽得一愣：怎麼前半句很熱情，後半句像是在諷刺人？
那醫生滿腹委屈：「你連押金都不交，我怎麼給她們治病？萬一你付不起醫藥費跑了，我找誰說理去？」
我揮動手裡的石頭，看準方向，向它砸過去。不料這條蛇在半空中一分為二，然後再分為四。正好躲過石塊的擊打，四面八方沖我咬過來。
這些青蛇數量並不多，只有一百多條。敢攔路的有將近一半。而阿花已經吞了三十多條。
制服男咳嗽了一聲說：「你快點治病吧。醫藥費肯定有人給。」
楊念魂是瘋子我知道，但是平白無故怎麼會打人？
這時候桃花抬起頭來。吃力地說著什麼。只是聲音太小，太模糊。我支著耳朵停了一會，一無所獲。
難道這幾條蛇不是朋友，還有債務關係？
我的噁心還只是停留在乾嘔階段，而後面已經哇的一聲，有人吐了。我回頭，看見阿進正彎著腰，面露痛苦。
不過這些老鼠也太反常了。生命誠可貴啊。我幹什麼了要你們用生命救我。難道是對我身中鼠毒的愧疚？那你們直接給我解藥不就得了？你們不會真的把我當成一家人了吧。這可不帶這樣的啊，被你們咬一口就加入鼠族？你們發展隊員的過程也太草率了。
柴教授的話還沒說完，阿花就從汽車座椅下爬出來了。
一推門看見桃花和
青龍無所畏懼得跳到鼠堆里，幫我把桃花和八嬸扶出來。
本著多個朋友就少個敵人的原則，阿進熱情得說：「咱們都是朋友，放心不下，過來看看。」
我心中不悅：我是讓你來勸架的，不是來助拳的，這下可好。除了和這些蛇打一場，還有什麼辦法？
楊念魂說：「我帶她們來醫院的時候。桃花一直在含含糊糊得說話。」
等走到群蛇圍成的圈外的時候，阿花突然焦躁不安起來。百十來斤的身子在我身上來回遊走，有好幾次我身體不平衡差點摔倒。
我找人打聽：「看見一個美女沒有？面無表情，扶著一個昏迷的美女和一個昏迷的大娘來的。」
柴教授說：「那條蛇又凶又重，帶它幹什麼嘛。」
老鼠們終於咬死了所有的蛇。個別的還吃了幾口解恨。
楊念魂坐在凳子上。面無表情。
到了醫院，發現裏面亂成一團。不少醫生、護士還有保安都躺在地上呻吟。看樣子是胳膊腿被人扭得脫臼了。
我沖他們喊：「蛇中諸葛阿花在此。你們看在它面子上就回去吧。」
我叫苦連天：「阿花，看見親戚也不帶這樣的啊。你先別忙著認親，先把桃花弄出來啊。」
這一路上走得很順利。就在我快要接近桃花的時候，草叢裡一陣異動。猛地竄出來一條青色毒蛇。
我正這麼絮絮叨叨得往前走。蛇堆里又跳出來幾條蛇。吐著信子向我游過來。
這人的身子可是
阿花伸出舌頭，衝著阿進虛舔了一番，等把他嚇得連連後退，這才直著身子向我爬過來。
楊念魂說：「他們不給治病，我只好用一些手段。」
老鼠們簡直是把自己送到青蛇的嘴邊上了。那些蛇也不含糊，既然你主動捨身喂我，我就張大嘴一口把你吞了。
阿花一步一步向前走，只要有蛇敢攔著，無一例外得一口吞了。
現在，如果我打不飛這條青蛇，桃花非得哭腫了眼不可。
青龍自來熟，摟著阿進說：「哥們動作挺快啊。我們還沒完工你就趕到了。」
不料這幾條蛇說了一會閑話，紛紛支起身子來，蛇頭高昂，上身筆直。我見蛇見得多了，知道這是攻擊開始的信號。
他指的瘋子正是楊念魂。
我問明了急診室在哪，飛奔過去。
阿進臉色漲紅，卻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也就這麼幾分鐘的工夫。那幾條小蛇已經全被阿花給吃了。
這時候見內訌結束，阿花把桃花和八嬸兩人弄出來。老鼠們也不氣惱。仍然把那些青蛇團團圍住。老鼠們越逼越近，青蛇堆越縮越小。
阿進看見剛才自己座位下藏著這麼一條大花蛇，不禁嚇得臉都白了。
我沖他們喊：「別廢話了。我的阿花帶來沒？讓它跟這些蛇交涉交涉。」
初步的診斷結果出來了。桃花和八嬸是累暈的。掛了
眼看阿花距離桃花已經只有一步之遙。最內圈的青蛇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好像這裏就是它們的陣地。要想從這裏過去，除非殺了它們。
我一邊往後逃一邊感嘆：你們家阿花已經和我熟的像是一家人了，你們怎麼還是這麼不識相呢？製造機會讓我的死對頭老鼠救了我，真是親者痛，仇者快啊。
不過這時候也顧不得想這些五年計劃、十年計劃、百年計劃了。我先把桃花救出來再說。
幾條小蛇不屑一顧。
阿花一接近我。那些老鼠就紛紛扭過頭來。大又飛蛾撲火的意思。
阿花對這種小老鼠是不屑一顧的，但是現在漫山遍野都是，不禁也有些遲疑。
沒想到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順利得多。那些青蛇根本不敢攻擊阿花。或許怕了它的體型，或者畏懼它的智商，或者憚於它的輩分。
看它們那架勢，百分之百是沖我來的，而且目的絕不友好。
老鼠們像波浪，一波接著一波，起起伏伏得前進。
我走過去問她：「你為什麼打人？」
還沒等我站起來，阿花又捲住另外一人，也向我拋來。
我看它越來越鼓的身子，心想：這些青蛇打得好算盤啊，不會是要撐死阿花吧。
阿花從我身上跳下來，把那幾條蛇擋在我身前。它們互相吐著信子，你來我往得接觸。看它們煞有介事的樣子，像極了偶遇朋友之後的拉家常。
那醫生顯然很信得過制服男，急匆匆拿葯去了。
我正
現在的情況是，桃花想逃出來，但是被老鼠包圍。我想救桃花，但是被蛇攻擊。但是如果我滅蛇救桃花，桃花就會被老鼠咬。死局，一盤死局。
我一聲歡呼，向阿花走去。
除了阿進恭維了兩聲，我們全都盯著土坡下的草地。
剛才阿花和群蛇內訌的時候，老鼠們都歪著頭，饒有興緻得旁觀。
而那蛇堆已經越縮越小，幾百條蛇漸漸縮成一個大蛇球。每一個角度，每一個位置都有蛇頭露在外面。只要有接近的老鼠，無論來自何方，都免不了被吞的命運。
難怪，這位愛乾淨的小夥子是被阿花舔過的。
阿花可能是吃得有點撐了。根本沒跟它們廢話。直接一卷，把桃花從最中心卷出來，然後拋給我。
當時，我想起來長在老鼠背上的祖師爺。想起地下室里的鼠面人。心中突然一陣惶恐。老鼠們這個排場，顯然有把我納入族譜的意思。可是……我是地地道道的人啊。
這些老鼠楞得像鐵鎚。只管一波接一波得涌過去。很快，老鼠海就淹沒了大蛇球。蛇球在鼠海中起起伏伏。如果你仔細看，就會發現，每一個露在外面的蛇頭都在努力得吞食。但是蛇不是無底洞，總有吃飽的時候。漸漸地，蛇球越來越小，越來越散。
楊念魂把阿花還有八嬸送去醫院，我們也打算回去，可沒走兩步，就被身後一幅奇景驚得目瞪口呆。
我們見事情解決，也就乘車離開，趕往桃花、八嬸所在的醫院。一路上免不了唏噓不已。
我這時候揮拳在外
八嬸早就暈過去了，根本聽不見我說話。
我說：「我好想也聽見過，不過沒聽清。」
青龍也很熱情的說：「對啊，對啊。咱倆臭味相投，正好狼狽為奸。」
但是我並沒有被咬住。因為有七八隻老鼠同時跳起來。向蛇頭方向咬過去。說是咬過去，其實不如說是湊過去。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想當年第一次見桃花的時候，也是有這麼一條蛇攻擊我。當時我揮動鐵簸箕把它擊飛，還招來了桃花的白眼。
楊念魂說：「我聽清楚了。她說的是『蛇奴，快逃』。」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阿花已經大嘴一張，把其中一條蛇吞進去了半個。剩下的蛇尾在它嘴邊上來回搖晃，看得我一陣陣犯噁心。
地上那人邊喊痛邊罵：「就是那三個娘們打得我，她們在急診室。」
那醫生看見我身後的制服男，撲通一聲癱倒在地上，大哭：「同志，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這個瘋子打人。」
我心中一片驚恐，完了完了，驕兵必敗啊。誰能想到這條青蛇是四條小青蛇纏繞而成的。這也太狡猾了。
等大戰結束，地上一片狼藉。那些老鼠又恢復了畏畏縮縮的神態，警惕的看了看山坡上的我們。一溜煙四面八方逃竄走了。
柴教授在一旁發酸：「大自然的力量啊。看到這麼宏大的場面，我突然覺得人類開發自然、利用自然。都是摸老虎屁股。大自然不屑於搭理我們，我們倒以為自己多麼了不得了。」
阿花完成任務之後，迅速的逃離戰圈，拿尾巴蹭了蹭我，示意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