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石壁內的秘密
八嬸有點著急，伸手去拽老麻頭，但是拽了兩下沒有拽下來，青龍跑過去幫忙，這倆人一用力，只聽一聲悶響，老麻頭被拽做了兩半。
八嬸氣的咬牙切齒，但是被我和青龍一前一後扶著，從洞口裡鑽進去了。
然後她掙扎著坐起來，俯身看地上那面破碎得旗。
蘋果拽了兩下，拽不動。楊念魂這個冒失鬼，兩手抓著人皮，抬起右腳踹在牆面上，然後身子后倒。
青龍又是詫異又是驚喜：「咋了蘋果妹妹？這麼著急找我？」
我問楊碗：「你們這有多少神鳥？」
我估計是活不了了。
腿的蹬勁加上體重。轟隆一聲，連人皮帶石塊，整個拽下來。
楊碗難得的沒有替她的神鳥出頭，因為她正忙著拔刀，趁蜈蚣還沒有從石壁里鑽出來，身子不太靈活的時候，手起刀落，一下將它斬為兩段。
八嬸說：「混蛋，你還活著嗎？」
八嬸聽了這句話，情緒剛剛穩定了一點。
青龍嬉皮笑臉：「我還以為您老人家懶得管他的死活呢。」
但是身子居然被身後的蜈蚣拽住。我全身上下一陣冰涼啊。
一半仍然紋絲不動靠牆站著，另一半像是一面破碎的旗，掉落在地上。
偏偏我在這麼個當不當正不正的位置。偏偏我被蜈蚣抓住，動彈不得。
其實，不是神鳥在變，而是青龍的血液在變。
青龍摸了一把汗：「還好，咱們接著來，這次肯定沒問題了。」
不過八嬸掛著眼淚的笑沒有持
我覺得背後一陣撕裂，然後才是疼痛。
我們點了點頭，魚貫而入。
八嬸面色鐵青，一言不發，小心翼翼得清理那些石壁上的碎薄片。
青龍急忙一把接住她：「別暈，別暈，不是老麻頭。」
我說：「怎麼向前沖？前邊是牆，咱們要學穿牆術嗎？」
本以為八嬸要接著鬧騰，沒想到八嬸從地上爬起來，揮了揮胳膊：「繼續往前走。老麻頭是死是活，都不能讓賤人看笑話。」
她在人皮上找到幾個拽裂了的窟窿，又從地上發現幾個黑漆漆的倒勾。
但是，我們進入深潭的時候。火羽鳥已經很沒義氣得飛走了。
這層石壁，已經被侵蝕得太薄了。
我心說，不幸中的萬幸，不是那種五彩斑斕的蜈蚣，否則的話，我們連動都動不了，別說逃跑了。
楊碗不理會青龍的喊聲，一直手起刀落，把卡在石壁里的蜈蚣剁得稀爛。
青龍大叫：「這玩意身上的神經是環形的，哪一截都能活，你這不是殺它，是幫它繁殖後代呢。」
蘋果沒來勸架，她幾乎是我們這些人中唯一一個知道什麼是正事的人了。她讓楊念魂和黃炎扶著，走到石壁跟前，仔細研究剩下的那半個老麻頭。
八嬸緩緩睜開眼：「真的不是？我得再看
楊碗踢了一腳地上的碎石。上面赫然沾著一片片蜈蚣身上的黑色鎧甲。
我帶著哭腔喊：「救我啊。」
楊碗說：「只有一隻。神鳥行蹤不定，有時候要很多年才看到一次。但是，我們這裏的人全都認得。」
我用肉眼可以看到，石壁被她的手壓彎了。然後，一聲脆響，石壁裂成好幾塊，掉落到地上。
青龍使勁伸了伸手掌，把已經結痂的傷口又重新撐破。然後，一個血掌印一個血掌印得按在牆上。
我們等了很久，石壁上的畫面都不再動。
楊碗大怒：「你說誰是賤人？」
媽呀，我大叫一聲，加快腳步向前鑽。
楊碗有點猶豫：「神鳥這個姿勢，好像是向前沖的意思。」
青龍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從地上撿了塊大石頭，抱著石頭就往石壁上砸。石壁像是玻璃一樣，稀里嘩啦被他砸壞了很多。
剛才那張皮，沒準真是老麻頭的。這小子和現在的我一樣，也在這麼個尷尬的地方被蜈蚣拽住，然後當了蜈蚣的糧倉。
原本沖刷石壁的紅色液體像是被青龍的血液逼退了一樣。越來越淡。而石壁上那隻火羽鳥卻越來越鮮艷，最後，形成一幅昂首向天，振翅高飛的形象。
估計皮裏面的也不是草，是蜈蚣排出來的糞便。這真是一件悲慘的事，活生生被吃得只剩下一張皮，還要被當成便桶。
石壁裏面，果然像青龍所說的，是好幾層的結
青龍從斷口處掀開，指著裏面說：「八嬸你看，裏面不是肉，是草。這不是老麻頭，這就是一張皮而已。」
老麻頭瞪著眼，直勾勾看著前方，一言不發。
青龍說：「真的不是老麻頭。你讓大力說說。」
我見這兩個人八成又要大打一場。急的抓耳撓腮。
裏面沒有任何聲音。我滿臉痛苦：「媽的，他們幾個走了。」
楊念魂像是一個好奇的小孩蹲在地上研究這些東西。而蘋果已經發現不對了。讓黃炎扶著猛往後退，一邊警告我們：「閃開些，青龍，青龍。」
落在我們面前的這半截在地上翻翻滾滾，根本沒有死透。
楊碗站在一旁冷哼了一聲：「我早就說過了。等那些紅色的水把這裏腐蝕掉，咱們鑽進去就行。胖女人你偏偏要阻撓，結果繞了這麼大一圈，還不是一樣？」
一切都清理乾淨了。老麻頭直直得站在我們面前，一動不動。
蘋果沒說話，青龍忽然哎呀一聲，掉頭就跑。
八嬸兩眼上翻，眼看就要暈過去。
八嬸止住眼淚說：「還好還好，嚇死我了，以為把老麻頭給撕了。」
八嬸閉著眼，滿臉痛苦：「怎麼不是他？不是他才怪。」
八嬸說：「誰看笑話誰就是賤人。」
鮮血被石壁吸進去，在裏面流淌不休，漸漸組成一個火羽鳥的形象。這讓我隱隱約約覺得，火羽鳥才是這裏的重頭戲。
我們前腳剛進去。迎面又是一隻蜈蚣。
我抬頭，看見一滴紅色的液體滴下來。
楊碗揮舞著大刀勉強招架，我們幾個一聲大喊，后隊變前隊，想從洞口鑽出去。不料剛探出半截身子去。背心上一陣刺痛。
八嬸一把拽住他：「裡邊還有人呢。」
看來這隻蜈蚣真的是被釘在石壁上的。我們剛才這麼一折騰，把它放出來了。
我有點不耐煩，問楊碗：「這是什麼意思？」
楊碗不說話，慢慢伸出手去。按在石壁上。
青龍點點頭：「沒錯沒錯。」然後他朝裏面喊：「楊碗，楊大族長，麻煩你把蜈蚣給砍了，我們好把大力給救出來。」
我分明看見人皮後面是一節黑黝黝的身子。被卡在石壁上。這玩意很面熟，我們已經見過了很多次，是那種大蜈蚣。
我大罵：「我就知道這隻鳥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一路上一直辦壞事了。」
我還要再問。石壁上的神鳥已經發生變化。
我就忙點頭：「真的不是，你看錯了。我保證。」
我現在真是欲哭無淚。八嬸和青龍蘋果站在洞外。楊碗和楊念魂還有黃炎站在洞里。
老麻頭被他們兩個拽的變成一個不規則得三角形，斷口處像是被硬生生撕裂的塑料布。
我說：「她們楊家人會假扮別人，這張皮不一定是老麻頭的。」
其實，八嬸和青龍已經在想辦法了。一個人長在使勁的拽我，另一個人正從腰裡抽出匕首。
我和青龍一人搬了一塊大石頭，繞著蜈蚣的半截身子追著
我腦門上冒出一陣冷汗：「別拽了。蜈蚣的嘴可能扎到我的背上了。再拽就把皮撕下來了。」
那蜈蚣蠢蠢欲動，從裏面探出半截身子來。我看見它的身上有幾處傷口，裏面露出白花花的肉。
我覺得剛才真是生死懸於一線。如果不是黃炎想到兩幅圖左右相反，而青龍已經按上去的三塊空板左右對稱。我們現在估計早就死了。
楊念魂和黃炎兩個在她的指揮下，把人皮裏面的雜草全都掏出來。石壁上只剩下一張鬆鬆垮垮的皮。
我聽了這話，心都涼了半截。
聽說蜘蛛吃東西的時候會先往獵物身上注入毒素，這些毒素像武俠小說里的化骨水。整個人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張皮。皮裡面包裹著消化好的液體。然後蜘蛛就像是喝果汁一樣把人給喝了。
這真是人間慘劇，怪不得老麻頭只剩下了一張皮。
楊碗已經用刀把洞口清理開了。然後對我們說：「咱們是不是從這裏鑽進去？」
楊碗這個缺德的，居然說了一句：「我們楊家人用骨化物模仿出山外人的樣貌身材。摸起來是硬邦邦的，可不是這種軟皮子。」
雖然有一部分仍然在石頭下面抽搐，但是已經不構成影響了。
楊念魂估計是早就做好了摔跤的準備。手肘彎曲，在地上撐住，滾了一滾，站起身來。把手中的人皮抖了抖：「這玩意不會是釘在牆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