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女嬰
我捂上眼：「她還是個嬰兒吶。你太喪盡天良了！」
沒想到，這句話說完后。那些遊走紛紛的人頭都停了下來，個別的蜈蚣甚至縮了回去。人頭全都端端正正得擺在地上，反反覆復重複四個字：無圖莫入。
我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女嬰，又看了看八嬸，嘆了口氣。向那道裂縫走去。
我走了兩步，覺得氣氛有點不對。我回頭，看見青龍拉著楊念魂躲在一個角落裡，神色緊張地沖我們擺手。
蘋果走過來：「咱們還是想辦法找到解毒的法子吧，然後早點回去。我還要找到陳永興，幫他解毒呢。」
青龍下意識得問了一句：「你說啥？」
楊碗冷笑一聲：「當我是吃素的嗎？」於是她想故技重施，拔起頭上銀針。但是銀針剛被拔出來不到一厘米，楊碗忽然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這輩子最討厭別人玩這套把戲了。這樣摔來摔去的，好像我童子男的身子下盤不穩似的。
八嬸怒喝：「老娘就闖了，你能怎麼樣？」
世間的人都是欺軟怕硬的。這些蜈蚣也不例外。見楊念魂不好惹，漸漸向我們幾個靠攏過來。
楊念魂說：「我早就告訴你們了。這個石卵很不同。如果仔細看的話，裏面是金黃色的。」
八嬸催促道：「前面有人在喊救命呢！你們幾個在幹什麼？」
八嬸大喜：「快進來，快跟我進來。」
楊碗的話聽得我后槽牙有點疼。
楊碗指指地上的人頭：「我能怎麼樣？你說
沒想到，那些蜈蚣居然膽子小的要命，見楊念魂走過來，紛紛逃竄。
我猛地一激靈：「是老麻頭，沒錯。」
楊念魂蹲在不遠處，正在專心致志得研究那枚石卵，她抬起頭來，面露疑惑得說：「這顆石卵和其餘的不一樣。」
我們幾個互相看了一眼，低聲說了句：「走！」
我看見那些人頭脖子下面生著一層絨毛，估計是蜈蚣的腳了。他們三五成群，搖搖擺擺得湊過來，別提有多怪異了。這也就是我們幾個吧，膽子比肚子還肥。換個別人，諸如阿進柴教授之流，恐怕早就嚇暈了。
青龍走在我後面，指著那個女嬰興奮地大叫：「她是女的！女的！」
楊念魂看了看我們，一腳跺到地上，把附近的一顆人頭踩扁，裏面流出顏色不明的液體來。
青龍把我拖回來。我們全都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把楊念魂一個女子孤零零留在那裡。這件事說出去太丟人。幸好，我不怕丟人。
那些人頭果然已經死去很久了。頭骨都已經有些脆，在楊念魂手下，簡直就像是餅乾。
地上的女嬰正步履蹣跚得向一個方向走過去。而楊碗和蘋果狀如夢遊，跟著那女嬰亦步亦趨。竟然徑自離我們而去。
我說：「怪不得這玩意會說話啊，原來成精了，你看看這舌頭，這嗓子。」
青龍長嘆了一聲：「你們能不能消停點？加一塊快八十歲了，吵吵啥？」
然後，楊念魂一腳
青龍說：「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也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你再不救我們，哥幾個就要永遠消失了。」
這句話問完，才意識到，自己是在跟一顆頭說話。
我使勁的抖腳，把他甩下來：「這東西從哪來的？剛才那些小孩不是已經全都死了嗎？」
八嬸一直向前走，手腳並用，扒拉開那些碎了的石卵。裏面的男嬰已經死了，只剩下這些石卵。
腦子裡鑽進去蜈蚣，必定是痛不欲生，他們能忍著疼，讓這些蜈蚣在腦袋裡一步步長出鼻子嘴巴。真是匪夷所思，除了匪夷所思，就是噁心，無邊的噁心。
我大罵著從地上爬起來，滿臉驚恐的發現，一個嬰兒坐在地上，抱著我的腳。
那些人頭被砸中后，就晃晃悠悠得倒在地上。然後那些蜈蚣慢吞吞得從裏面鑽出來，費力的把頭正過來，然後繼續向前走。看樣子，它們已經和人頭長在一塊了，就像是蝸牛背著房子一樣，終生都要負擔著這顆頭。
青龍說：「你分析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些人頭剛才說什麼來著？無圖莫入？楊大族長，你認識這些人嗎？」
我附和青龍：「沒錯，老師讓交作業，你自己寫，和墊著複寫紙印能一樣嗎？」
楊碗搖搖頭：「這些人不是我們楊家人。哼哼，外人也敢擅闖禁地？死不足惜。」
我說：「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這聲音嘶啞難聽，像是柴建功家的八哥。
我撅著屁股在地上撿，撿完一把就遞給青龍。對於他的工作，我真是羡慕的緊，我說：「青龍，能不能讓我玩玩？」
青龍搖搖頭：「符不符合要求，咱們先得弄清楚一件事。這張圖是當地圖用的，還是當信物用的。如果當信物，咱們這個可就不行了。」
蘋果指了指青龍的背包：「這些人說，無圖莫入，應該指的就是楊謝仇背上的圖。咱們把那塊拓本帶在身上，應該算是符合要求了。」
一直德高望重的八嬸現在簡直是我們幾個中最沒有素質的了，她看了楊碗一眼，滿臉嫌惡：「嚇暈了還是裝暈了？什麼玩意，呸！」
隨著八嬸的扒拉。我發現這面牆裂了一道大縫，從地面上，一直延伸到極高處。兩根鐵鏈嵌在裏面，現在鬆鬆垮垮得垂在地上。看來是剛才那隻蜈蚣被楊碗刺中，一番折騰，把這面牆給拽裂了。
我點點頭：「這麼一大幫人，也就蘋果最清醒了。」
楊念魂蹲下去，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對我們說：「我看，那石卵的外殼，已經進入她身子里了。」
看來楊念魂說的不錯，心無雜念，則百毒不侵。剛才我只顧著躲開那一擊，心中再沒有別的想法，所以手腳靈活。這時候看見滿地的五彩蜈蚣，頓時手腳癱軟。
楊念魂這才站起來，沖我們走過來。
我剛邁了一步，突然腳脖子被什麼東西攥住，撲
蘋果身虛力弱，掙扎著爬過去，幫楊碗把銀針塞了回去。
我看到裏面空空如也的，並沒有腦子。只有一隻蜈蚣。只不過，這隻蜈蚣和以前見到的那些又有些不同。
一時間群魔亂舞，這些聲音像是咒語一樣聽的人直起雞皮疙瘩。
楊念魂抬腳向一隻蜈蚣踩上去。沒想到，那顆已經死掉很久的人頭突然開口說話：「無圖莫入。」
它也具有了人的樣貌，但是我注意到，它甚至長出了人的舌頭，人的喉嚨和聲帶……
那些聲音停了。耳朵里靜悄悄的，但是我覺得我有點幻聽了，我總覺得還有一個人頭，藏在什麼地方，但是肯定就在我們附近，乾枯的嘴巴仍然在一張一合，低聲念叨著：「無圖莫入。」
青龍一邊扔石頭一邊催我：「程大力，你能不能快點？蜈蚣要爬過來了，你這石頭供應不上啊。」
我左顧右盼：「那個石卵呢？」
楊念魂撥了撥那一團爛肉：「難道這吃蜈蚣，沒有吧人頭裡的東西全都吃光？不對，這些好像是蜈蚣身體的一部分，奇怪，它怎麼會長成這樣？」
楊念魂蹲下去。也不嫌臟，直接拿手揭開一塊頭蓋骨。
青龍急的手忙腳亂在地上找石頭，然後開始遠遠地砸那些頂著人頭的蜈蚣。
這時候，楊碗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醒的。她也沒有解釋剛才為什麼突然暈倒，只是看了看地上那一灘灘的碎肉：「這些人不簡單。他們
八嬸把楊念魂拉起來：「別管她了，咱們趕快走吧。剛才的聲音好像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青龍罵了一聲，隨後鄭重其事得說：「你別忘了，剛才咱們看見的，全都是男嬰。那些估計就是黃炎之類的廢品。但是這個不同，這個是女嬰，和楊家人一模一樣。」
這次是黃炎。看來，他們兩個都在某個地方遇到危險了。
我正要說話。這時候，又是一聲傳過來：「救命啊……」
那些人頭滿地亂竄，楊念魂看也不看，總是一腳踢出去，或者把那些蜈蚣踩扁。看來，遇見楊念魂之後，這些蜈蚣也不過爾爾。
楊念魂想了想，又把其餘的人頭全都拆開。情況大致差不多。
青龍幾乎要跳腳大罵了：「玩個屁。現在都死到臨頭了，老子在廟會上玩了多少年的套圈扔皮球，才有今天的水準。哎哎哎，楊念魂，你看什麼呢？幫幫忙啊。」
楊碗針鋒相對：「不弄清楚這個身材矮小的人，恐怕會有危險。」說著，楊碗就彎下腰去拉這個嬰兒。手剛剛碰到她的身子，突然縮回來。看著我們說：「她的身子是硬的，難道……」
我們幾個正在討論地圖的作用，忽然聽見一聲低呼：「救命啊。」
我有點放鬆了，這些蜈蚣雖然模樣怪異，而且能讓人手腳癱瘓，但是至少行動遲緩，只要我們機靈點，很有可能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