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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棋譜

第二百四十六章 棋譜

青龍剛開始的時候還想要制止楊念魂。但是眼看著每一個箭頭都被當成棋子,安安穩穩畫在棋盤上,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我心煩氣躁得找了一會,始終沒有找到阿花。只有一直來回踱步,用鞋底踢踏地面。
老麻頭站起來,捶著腰說:「這麼說,咱們是在棋子上了?」
老麻頭嘿嘿一笑,指著八嬸說:「年輕的時候她天天堵在我們家門口罵,我又不敢出門,只好每天研究這個。」
鐵蛋閉上眼,兩手捂著耳朵。直挺挺貼在地上。然後,開始兩腳蹬地,慢慢轉圈。最後,在某一個方向停了下來。
我們幾個人躲在人俑後面。使勁的瞪著前方。
楊念魂緊了緊衣服,抓著衣襟:「麻痹,你們要幹嘛?」
青龍倒是挺高興:「看來咱們猜的沒錯。王天驕果然帶著桃花到這裏來了。」
這時候,青龍和鐵蛋站起來,兩個人眼神奇怪的看著楊念魂。
楊念魂也不說話。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在地上的圖形周圍勾勒幾筆。一個活靈活現的象棋棋局就出現了。
鐵蛋正趴在地上和老麻頭研究地圖。
然後,兩個人很不要臉的開始研究楊念魂背上的圖。
楊念魂轉身要跑。但是鐵蛋和青龍已經把她按到在地上了。
我發現,這裏上面的線條基本上沒有什麼差異,但是那些亂七八糟的箭頭果然有些不同。不但位置各異,而且數量也不一樣。
那邊廂青龍等人玩找不同玩的不亦樂乎。在地上已經畫了十幾個草圖。
我說:「有東西過來了?」
八嬸說:「弓弦不是一隻蜈蚣嗎?它都給踩扁了,按說怎麼也不可能逃走了。怎麼就沒了呢?」
八嬸哼了一聲:「青龍,給老麻頭畫出來。」
青龍、老麻頭、鐵蛋三個人又開始蹲在地上研究。
青龍喊了一嗓子:「得嘞。」
很快,一張草圖被畫到地上了。
老麻頭等人拿著那些人皮圖仔細分辨。先是粗略的按照年代一字排開。然後給那些棋盤標上號。
青龍一臉赧然的樣子:「那什麼。我看看地圖。」
鐵蛋搖搖頭:「這也未必。桃花腦袋可能已經清醒了。但是我總覺得這項鏈是王天驕故意留給咱們的。這個人不簡單。」
老麻頭在人皮圖上翻找了一會。指著一個地方說:「應該是這裏。」
這些信息山呼海嘯得涌過來。我想了好一會,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我雖然棋很臭,但是這個基本的東西還是能認出來的。
難道,這張弩活過來,自己跑了不成?
一直盯著人皮圖研究的老麻頭忽然一聲慘叫:「不好,咱們上當了。」
鐵蛋搖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應該與那些亂箭有關係。咱們固守在這裏,應該很快就能解開謎團。只要知道為什麼了。想從這裏逃出去,應該不難。」
我只覺得腳下的地面開始輕微的震顫,好像有一個龐然大物正在緩緩地滾落過來一樣。
老麻頭這時候開始犯難了:「老實說,這些棋譜少了中間幾張倒也沒什麼,關鍵是最後一張和現在對不上號。這樣我就沒辦法確定現在到底是個什麼局勢。雖然能推測個差不離。但是,人命關天,靠瞎猜肯定不行……最好能有最新的一張圖……」
老麻頭這個象棋愛好者蹲在地上推測了很久。這才憑藉著殘缺的棋譜,逐漸推敲出來,那一個是車,那一個是炮。
我心中不忿,因為王天驕正是他帶到這裏來的。我話中帶刺:「你這話說得,好像你很了解這個神經病一樣。怎麼當初就看走了眼?」
我心裏著急:「這都什麼時候了。這條蛇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這裡是你家嗎?」
如果這真的是一局象棋的話。我們很可能已經選擇了一方。而且要不斷的選擇棋子。直到滅掉對方的將帥。一旦失敗,很可能棋毀人亡。
但是這話我沒直接說出來,而是問老麻頭:「就聽你的。那麼,咱們怎麼才能讓這棵棋子走第二步?」
我們嚴陣以待,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那個東西。
我們正在這研究。忽然隱隱約約覺得前方有點什麼東西不對勁。
我們這些人爭論這些,純粹有點吃撐的嫌疑。因為我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這裏為什麼會平白無故射出利箭。這個道理不弄明白,以後的路,根本就走不下去。地圖上那麼多標著箭頭的地方,誰知道我們會死在哪裡。
我把項鏈撿起來,四處張望了一會,然後又喊了桃花幾聲。但是沒有任何回應。
青龍等人已經開始討論開了。
我嘆了口氣,開始四處溜達。忽然,我想到什麼事。問八嬸:「阿花呢?」
睜開眼,指著頭頂說:「從這裏來的。」
老麻頭也湊過來,但是八嬸胳膊一伸,橫眉冷對得把他攔住了。
青龍擺擺手:「一邊涼快去。誰玩象棋了。我們這是把那些箭頭抄下來……」
老麻頭跺跺腳:「我都這麼大歲數了。我就是有心也無力呀。我就是想看看怎麼出去。」
然而,現在最難的不是怎麼下棋。而是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些棋子都在哪裡,這幅棋局是什麼樣子的。
老麻頭說:「沒辦法。咱們只能試試了。那些箭好像也射不死人……」
我們一圈人一邊檢查這裏,一邊討論開來。
我看到那裡同樣是一個箭頭的標誌,和我們所在的地方遙遙相對。
有的人認為王天驕沒病,實際上是個老謀深算的人。瘋瘋癲癲全都是裝出來的。還有的人認為王天驕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這次只是誤打誤撞。
八嬸滿懷希望:「看來桃花已經清醒過來了。留著這條項鏈給咱們。」
我走過去。看到阿花一直擺弄的那個東西是一條項鏈。正是桃花脖子上所戴的蛇牙項鏈。
楊念魂探頭看了看:「你們幾個怎麼這麼逗?咱們都要死了,還有心情玩象棋?」
這玩意,是象棋?
楊念魂這時候來了無比清醒的一句:「笑完了沒?咱們腳底下踩的,是馬還是車?一會對方下一步,會不會把咱們給吃了?」
老麻頭一見這幅圖。頓時兩眼放光。蹲下來連連點頭:「妙招,果然是妙招。」
據老麻頭推測,我們腳下的棋子是馬。而對方相應的應該怎麼走,老麻頭也預料到了。
眾人都哈哈大笑,唯獨八嬸氣的臉色漲紅。
老麻頭也顧不上和我爭辯了,嘴裏說著:「一定一定。」一邊把人皮圖遞到鐵蛋手裡:「這些圖咱們看錯了。這間宮殿也並非一模一樣的。也是有變化的。」
八嬸指著我身後說:「剛才阿花在那裡趴著呢……咦?阿花呢?」
片刻,他站起來:「咱們剛才已經走了一步了。雖然沒有聽見對方的聲音,不過,想必已經走過了,我們現在走第二步吧。」
我豎起耳朵聽,聽不到任何聲音。瞪著眼睛看,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是總覺得有些東西直入心肺。好像有點勾魂攝魄的感覺,讓人的心臟都隨之跳躍。
我一聽這話心裏就是一緊,念叨了兩聲阿彌陀佛,回頭對老麻頭說:「咱們能別這麼一驚一乍的嗎?我年紀輕輕給你嚇出心臟病來。就算真有什麼事,能委婉點說嗎?」
這時候,轟然一聲,所有的震動都停止了。
老麻頭撓撓頭。我發現這個動作簡直是可以傳染的。
我這樣走了一會,忽然想到被青龍砍斷了的那張弩。剛才我踢踏了這麼久,怎麼沒有碰到它呢?
我們幾個越找越奇怪。隱隱約約覺得這裏面有什麼不對。可是具體哪不對又說不上來。總不能認為是這隻蜈蚣回去叫救兵了吧。
這種感覺顯然讓他也察覺到了。
八嬸和楊念魂見我說的蹊蹺。也都低下頭在地上找。但是邪了門了。就是沒有。
我吐吐舌頭:「這棋下的不公平呀。咱們走哪一步,對方清清楚楚。但是對方怎麼走,咱們屁都不知道。不論對方技術怎麼樣。只要和老麻頭想的不一樣,咱們就得死。這玩意,對方就算是個三歲小孩也能誤打誤撞贏了咱們呀。」
這時候一看。這些圖簡直就是一盤棋的詳細步驟。
鐵蛋也不得不佩服:「老爺子,真有你的。」
楚河漢界,十分分明。
我們全都不明所以。站在那裡面面相覷。
我摸了摸背上的箭傷,心想:老子正當壯年,自然死不了。你瘦的皮包骨頭,那可說不定。
鐵蛋撓了撓頭,搖頭晃腦得念了一副對聯:「天為棋盤星做棋子,何人敢下。地為琵琶路為琴弦,誰人敢彈。」那神態,像極了失蹤的王天驕。
我把剛才尋找弓弩的事說了。鐵蛋站起身來,倒背著手想了一會:「不是弓弩活了,很明顯,剛才的那一陣震動,根本就是咱們動了。確切的說,是咱們周圍這塊地面整個的動了。這裏漆黑一片,沒有參照物。即使向遠處漂了這麼遠,咱們也沒有察覺到。而那隻壞了的弩被咱們遠遠地扔在一邊,沒有跟著咱們動,所以應該仍然在原來的地上躺著。你的阿花,可能意識到了,所以沒有跟著上來。」
我的棋藝不怎麼樣。但是我知道老麻頭絕對是好手。
鐵蛋一拍大腿:「誰知道有人能把神經病裝的那麼像?」
老麻頭指著那些箭頭,又抽出另外一張,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