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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夜襲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夜襲

青龍走過來,拍拍船老大的肩膀:「你還裝什麼裝。你領我們回來不就是助拳的嗎?你早就料到了,這夥人肯定得來。」
不過,看來船老大真是在水邊長大的,動作熟練,幾分鐘的工夫,就弄上來四五條大魚。
我左右環顧,青龍和鐵蛋大睡正酣。船老大靠著船舷,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向地上栽。
鐵蛋和我認識的時間短,把臉一橫,不搭理我了。
船老大正在發愣,被青龍叫了一嗓子,居然嚇得一哆嗦,不過,總算是回過神來了。
看門人不好意思得笑笑:「家傳的一招半式。嘿嘿,見笑了。」
船老大說:「別管後邊的是人還是東西。幾位跟著我到船上去。到時候咱們把船往河裡一開。不管他是什麼東西。保證拿咱們沒辦法。我好歹也是在黃河裡混飯吃的,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船老大還要爭辯:「不是啊,咱們下午走得那個小土坡,下面埋著那麼多的碎屍,保不齊就……」
青龍說:「算了算了,別爭了。等明天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船老大,咱們去哪睡?還回村子小賣部嗎?船老大?船老大!」
青龍說:「你看這看門的,到底怎麼回事?」
青龍的話外之音是,這裏的人太多,不適合說這些事。我當然也不便勉強。
我撓撓頭:「我倒覺得這個人挺真誠的。不故弄玄虛,而且問啥答啥。」
夜,靜悄悄的。舉著火把的人也靜悄悄的。火把在空氣中安靜的燃燒著。
我很是懷疑,這張破網能不能撈出東西來。
我心裏怦怦直跳:「看來船老大說的沒錯。我們確實是被人給包圍了。我想起醫院里看門人的身手來。如果,這裏的人全都像他一樣,可真是不好對付。」
我說:「船老大,我怎麼總覺得你是在坑我們呢。就這麼一個空船,你讓我們回來,我們吃什麼?」
看門人搖搖頭:「哪能呢。別看我們這些人不去。有的人技術好,膽子大,自然就能進去。比如咱們這的大夫們,他們就能進去。」
我聽得心裏發毛。不由得提醒船老大:「有人跟著就是有人。你幹嘛說有東西跟著。多滲得慌。」
我問他:「怎麼?你的小弟們還把船留給你了?挺夠意思啊。」
船老大神色卻一點也不歡快:「哪啊。我們這的規矩,船就是咱們的身家性命。你可以反了老大,沒人追究,但是船不是你的,你萬萬不能亂動。否則,無論投靠那一派都沒人願意收。」
我心裏生氣。青龍每每號稱混社會的如何讓如何。鐵蛋更是整天一副天下事盡在掌握中的樣子。怎麼現在全都睡得像死豬一樣。
好在,沒人嘲笑我剛才的過於緊張。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我覺得天已經亮了。
說著話,我們已經走到了大門口。
青龍看著船老大:「你不是打算把船開到河裡去嗎?現在咱們就在岸邊,這也太危險了。」
我問船老大:「你說咱們怎麼辦?」
這時候,火把中走出來一個人:「烏老大,聽說你現在是光桿司令啦。一個人也用不了這麼大的鐵船,不如送給咱們弟兄們吧。」
鐵蛋說:「算啦。安排一個人守夜吧,其餘的人找地方睡覺。」
那些魚在甲板上活蹦亂跳,濺了我們一臉水。
鐵蛋說:「今天爺閑著,就幫你這個忙。讓這些小子,有來無回。」
我笑了一聲:「還查別人呢。你們兩個又是什麼來路?」
說者無心,聽話者有意。我們已經打算以那些大夫為突破口了。
船老大得意的把那幾條魚串起來,從岸上撿了些柴火,剖腸刮肚開始烤魚。
誰肯替他,我故意把呼嚕打得山響。
我說:「咱們最好還是別抱太大希望。你沒聽見那看門的說嗎?那些病重的都是殺人狂魔,可以想象他們關得多牢固。楊念魂八成進不去。」
我們吃完了飯,又說了一會話。就打算睡了。
我和青龍齊聲說:「這辦法好。然後倒頭睡了。」
青龍問船老大:「你確定嗎?」
看門的詫異道:「探監?你說的是探視吧。你放心,咱們醫院雖然地處偏遠,在個荒郊野嶺,但是正規的很。每天下午兩點鐘到六點鐘,都能來。」
看門的似乎完全沒有料到我們是在試探他的口風,隨意答道:「是啊,後邊那幾棟都是病房樓。不過,那裡的病人大多有暴力傾向,要是跑出來了,個個是殺人狂魔。平時,就連我們這些人也不敢輕易進去。」
船老大立馬慌了:「大力兄弟。你可別這麼喊啊。這船是我的身家性命,怎麼能給別人。」
青龍和鐵蛋自然知道我是在說他們。
青龍身材魁梧,而看門人則相對瘦小。所以這麼一倒,簡直就是泰山壓頂之勢。
船老大狐疑的向後望了望:「我怎麼總覺得有人跟著咱們呢。」
船老大說,他們公然造反,肯定是呆不下去了。
青龍忽然哎呀了一聲,像是腳底下踩到了什麼東西。身子猛地向後倒去。
鐵蛋擺擺手:「沒準那看門的人老實。院長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呢。」
我問看門的:「那個,我要是不放心我妹妹,什麼時候能來探監?」
這話一出口,我們全都緊張了。
鐵蛋沒有明說,但是我們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船老大嘆了口氣,說:「好吧好吧。你們先睡,不過,過一會得替我啊。」
船老大蹲在船上愁眉苦臉:「誰知道他們這麼狠吶,一點沒有給我留。不過,咱們守著黃河還怕沒有吃的嗎?你看我的。」
青龍問他:「想什麼呢你?」
船老大愁的叫苦連天,我卻放下心來:原來是黑幫小混混打架。媽的,嚇死我了。
看門人居然沒有躲開。反而把手裡的電棍扔掉。左手在青龍腰上托住,右手抓著青龍的胳膊順勢一帶。青龍的身子不由自主轉了個圈,卸去了倒地的力道,晃晃悠悠站住了。
我當時就扯著嗓子喊回去:「好啊,船就給你了,我們不要了。」
我這一嗓子把其餘的三個人全都驚醒了。
鐵蛋不認可:「我覺得這小子虛偽的很。看起來老實,實際上他的回答全是虛晃一槍,你見他哪件事認真回答了。」
青龍卻抹不開這個面子。畢竟認識這麼長時間了,再瞞著說不過去。於是嘆了口氣:「早想跟你說,不過吧,一直沒時間,等回頭忙完這一段,咱哥倆找個清凈的地方,好好念念。」
我們告辭出來。遠遠地離開這裏。
我大喊了一嗓子:「都他媽別睡啦,讓人家給包圍啦。」
他們跳起來,開始向周圍張望。
我說:「剛才你不是還覺得他有城府呢嗎?」
這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雖然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但是也已經很接近了。我們向後望了望,模模糊糊一片,什麼也看不大清楚。
船老大一臉愁容:「一點柴油也沒有。這玩意要是到了河裡,肯定順流而下,一晚上能飄到哪去我可真是不敢保證。而且咱們還沒辦法回來。」
船老大把漁網折了幾折。然後扔到水裡,開始撈魚。
青龍說:「最好查查這小子什麼來路。」
當初我們明明白白看見大卡車把村民全都拉到這家精神病院來了。但是現在連個人影也沒有看到。要麼,那些人不在這裏,要麼,就是被藏起來了。
船老大收起剛才的驚慌:「您老果然是混江湖的,什麼都瞞不住。」
說著,船老大從個角落裡拽出一張破的不成樣子的漁網來。那些窟窿比人還要大,估計已經多少年沒人用了。
我忽然覺得很丟人。好像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唯獨我緊張兮兮得上躥下跳,讓人看了猴戲。
我們幾個人齊聲把船老大喝住了。沒人願意在荒郊野嶺討論這個。
船老大搖搖頭:「不確定。不過吧。咱們是撈屍的。雖然個個命硬。但是心裏還是很忌諱的,走夜路的時候,耳朵都靈得很,後邊有沒有東西,通常都能感覺到。現在,我就覺得有東西跟著咱們,從出了精神病院一直跟到現在。但是我偷偷看了一路,始終找不到他。」
鐵蛋說的很輕鬆:「怎麼?那些神經病倒把後面的樓佔領了?」
青龍臉上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兄弟好身手啊。怎麼?是個練家子?」
我睜開眼,看見周圍卻是很亮。不過,不是天亮了,是周圍出現了很多火把。
我們三個點頭稱是。跟著船老大一路向河邊走過去。
船老大的鐵船還在。但是上面的小夥子們一個也不見了。
我們一邊說著,一邊登船。船上的燈還亮著。但是上面的東西全都已經被搬空了。吃的,用的,甚至柴油都被抽走了。
我們四個人圍著這幾隻缺鹽少油的魚吃了個飽。這魚說不上好吃。但是相對於白天楊念魂做的飯來說,也算得上是美味了。
這時候,反而比天黑更容易讓人放鬆警惕。被人跟蹤好幾里路而發覺不了都是常有的事。
我們幾個邊往回走,邊盤算著今晚上楊念魂能不能查出點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