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夜半身影
我說：「記得啊，到廊坊的。我記得柴教授說，陳永興曾經在河北和北京交界的某個地方給他寄過信，會不會就是在廊坊的某個地方？」
我說：「誰跟你志同道合了？和你這種人做朋友？我睡覺都得睜一隻眼，乖乖，你滿肚子都是算計人的把戲啊。」
鐵蛋手疾眼快，連忙把手電筒關了，拉著我藏在一邊。
我們四個人酒足飯飽，志得意滿，舉起酒杯，對不知所措的船老大，以及滿臉疑惑的水生道：「來，幹了。」
鐵蛋說：「船老大。手裡拖著的是房主老婆。」
我說：「怎麼那丹藥就是你的了？你想拿回去？怎麼拿回去？又要拿我們煉丹？」
我上完廁所回來，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再說了一會，我們幾個也就都睡了。
鐵蛋搖搖頭說：「那倒沒有，這些日子和你們在一塊，多少也有點感情了，捨不得把你們扔到爐子里。至於怎麼拿，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說吧。」
我看到一個黑乎乎的人影，慢慢從我們面前走過去，然後推門到屋子裡了。
鐵蛋一把拉住我：「快進去，別讓他害其他人。」
我說：「對對對，先把他們找到。他們肯定不知道千眼井人都在這裏。哎呦，他們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我站在院子里，思緒此起彼伏。鐵蛋仍然在一邊自言自語，像是在感嘆，又像是在提醒：「我看，陳永興和唐凱麗，可是不大親近。要說，就算陳永興什麼都忘了，畢竟和唐
只是短短的一瞬間。那個人沒有任何反應，仍然在一步步得向前走。
楊念魂說：「去哪無所謂。你們去哪我就跟著。」
鐵蛋說：「你這話怎麼說的，千里有緣來相會，咱們現在也算是志同道合了。你就當我是個陌生人，這麼長時間了，咱們也算是朋友了呀。」
我趁著這個工夫，一拳打在他腰眼裡。然後伸手捏住他的脖子。
我是實在人，從來不聽酒桌上的慷慨陳詞或者叫做陳詞濫調。
於是我披了件衣服開開燈，起床打算洗洗臉。沒想到我不經意得一瞥，正好看見穿衣鏡里一個人。披頭散髮，滿身鮮血。昏暗的燈光下特別恐怖。
我困得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就回去了。
這時候，已經四五點鐘了。陝西這裏天亮的晚，仍然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我馬上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來人是剛才的殺人犯，我們拿著手電筒站在這，很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我正在想這些話。青龍從屋子裡探出頭來：「說什麼呢你們。快來喝酒啊。」
這時候，鐵蛋從懷裡掏出來兩張火車票：「這兩張車票你們還記得嗎？」
我蹲在一邊，有點緊張，因為這人剛才肯定看到我們倆了。只是希望這人是個夜盲症，只要我們隱藏在黑暗中，他就看不出來我們在哪。
那天晚上我們早早的
鐵蛋看見地上的血跡，也是一陣緊張，問我：「誰的？」
我咽了口吐沫。慢慢得向那面大鏡子挪過去。探頭一看，那個血淋淋的人果然還在。不過，這張臉怎麼有點面熟？
我說：「怎麼？你想把這件事說出去？」
趁船老大端著酒杯左一個謝謝，右一個理由的時候。我運筷如飛，瞬間就把盤子里的菜全都過了一個遍，然後撿愛吃的吃起來。
楊念魂說：「什麼怎麼辦？」
當時把我嚇得，悶哼一聲，倒在床上，真想從窗戶里翻走算了。
我腦袋嗡的一下。一軲轆身爬起來，翻箱倒櫃找出來一隻手電筒，悄悄地來到院子里。
船老大哎了一聲。端起酒杯沖我們說：「你們都是我的大恩人吶。沒有你們，我們家水生就醒不過來，為了給水生治病，我是四處求仙拜佛，連酒都戒了。現在水生醒了，我今天就喝一杯，慶祝一下。謝謝大夥了。」
我們兩個正說著，身後的大門響了。
剛走到大門口，忽然我聽見耳邊有風聲。我頭也不回，把手電筒向後揮過去。
鐵蛋搖搖頭：「我還沒那麼缺德。不過，我倒是想啊，你說，陳永興在禁地的時候，會不會被楊謝仇動了什麼手腳？」
然後，船老大一仰脖子喝下去了。
我舉著手電筒，悄悄地沿著血跡
難道說，真的是個鬼？聽說有的鬼會用障眼法。肉眼看不見，必須借用照妖鏡之類的東西。難不成這面大鏡子，把這鬼怪的真身照出來了？
我看那個人，居然是鐵蛋。
但是這話一說出來，我忽然意識到不對，因為我想起來楊謝仇曾經說，她曾經幫助陳永興解毒，但是沒想到中途失敗，造成惡果。難道，就是因為那次失敗的解毒，才把陳永興變成現在這個半白痴的樣子了嗎？
我不確定這個人是誰，所以我不說話。我得悄悄地查訪。
鐵蛋說：「什麼把誰殺了？我聽見院子里有動靜，以為是小偷，出來看看，怎麼是你？大力，你大晚上不睡覺，舉著個手電筒照什麼呢。」
青龍點點頭：「沒錯，咱們還有一大堆事呢。」
鐵蛋一拍大腿：「是呀，所以我和你們商量商量，咱們接下來去哪？」
要麼，是有死屍詐屍，出去溜達了。
船老大舉著酒杯，先沖唐凱麗鞠了一躬：「大仙，前幾年我經常在土地廟走動，已經好幾年沒有喝酒了。現在能不能？」
我們兩個一陣狼吞虎咽，像是比賽一樣。
青龍說：「廊坊挨著北京，我倒覺得，咱們不如先去北京，找到桃花和八嬸幾個。」
鐵蛋對我說：「他在夢遊。」
鐵蛋環顧眾人：「要不，咱們去廊坊看看？」
我用手抹了一把，忽然聞到一股血腥味。
我揮了揮手，心底一股寒氣升上來。鏡子裏面的人，根本就是我自己。
難道說……
當晚，我睡得迷迷糊糊，半夜有點尿急，於是想起夜上廁所。
躺倒床上想睡覺，忽然覺得臉上黏黏糊糊的。
楊念魂不甘落後，甚至有後來居上的意思加入進來。
難不成，我什麼時候已經死了，自己卻不知道？
不對，情況不對。我低頭看了看身上，我發現外套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蹭上了一片大片的血跡。
我說：「你等等？什麼咱們接下來去哪？我們和你好像不是一路人吧。咱們這就分別吧，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我讚許得看了她一眼。
青龍說：「你放心吧，應該不會。你想啊，有老麻頭在呢，老麻頭一看就是老江湖，話不多，從來不肯吃虧。」
我心中大喜，果然是個夜盲症。
等船老大一杯酒下肚，再睜眼看桌子上時，只剩下幾個空盤子，一桌剩菜湯了。
青龍撓撓頭：「算了。大力，讓他跟著吧。反正咱們也攔不住。」
我忽然想起來，剛才去廁所的時候，撞見的那個人。
鐵蛋把我們四個人拉到一個沒人的房間，對我們說：「咱們怎麼辦？」
鐵蛋說：「咱們在這耽擱的時間太長了。」
鐵蛋搶過我手裡的手電筒，向那人照了一下。
我脫口而出：「怎麼可能？楊謝仇怎麼可能傷害陳永興？」
我們幾個計較一定，打算明天就動身。按照車票上的時間和車次，一
這有兩個可能。要麼，有人殺了人，這是要拋屍荒野。
我問：「是誰？」
鐵蛋咳嗽了兩聲，收起剛才的戲謔，正色道：「好啊，大力，算你說的沒錯。不過你別忘了，楊家禁地那兩枚丹藥可是我的，你們四個給我吞了，我得想辦法拿回來吧。」
唐凱麗冷笑一聲，站起來走了。
我和鐵蛋走進去，看見大夥正等著我們兩個。除了看門人不喝酒，已經早早的睡了。
唐凱麗漫不經心的點點頭：「請便，喝完了早點睡覺。」
但是我畢竟是經歷過大陣仗的。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幾秒鐘定了定神。我靠著牆，仔細得看了看這間屋子。除了我，再沒有別人。
那人眯縫著眼抬起頭來，叫了聲：「好漢饒命。」
我心說這下壞了，這兩天真是操勞過度，看來是上火了。大半夜的流鼻血，真是煩死人了。
最後鐵蛋和青龍眼看東西要被我們兩個吃完了，也顧不上什麼禮儀了。四個人你爭我搶，吃的好不熱鬧。
我說：「我哪知道？這不是正找呢嗎？」
手電筒光下，一道血印從屋子裡一直延伸到大門口。
我用手摸了一下：「新鮮的，時間不長……」
那人一拳打在手電筒上，同時被我的手電筒光晃得睜不開眼。
我心裏著急，問道：「鐵蛋？怎麼是你？你把誰殺了？」
我本能得舉著手電筒向後一照。
我說：「你真是活雷鋒。這又不是你家，進來賊就進來賊，關你屁事。我跟你說，死人了，你看看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