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接生婆
青龍嘖嘖有聲：「就你這文化程度，還背上詩了？」
我有點詫異：「你不走？」
我聽這話聽著彆扭，不過，還是走進去。
我撓撓頭：「我只聽說過接生婆，怎麼男的也能替人接生？」
我們也全都聽出來，這話不簡單。可以說，那時候，我們的思路馬上被陳永興牽引過去。每個人都開始懷疑，唐凱麗一早就看出來船老大的夢遊和喝酒有關，所以才讓他戒酒，那麼昨天晚上，船老大喝酒的時候唐凱麗也在現場，她為什麼不制止呢？
唐凱麗說：「這就是當年幫著媽接生的醫生。當時我難產，眼看就要死了，幸好又遇見了他，這才母子平安。」
我說：「別說詩了，楚辭我也會背，有空了要多少有多少。但是現在，你告訴我，怎麼回事。」
我在一瞬間想到了各種可能。過一會，我是招呼大家逃走呢，還是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殺了警察算了。但是濫殺無辜不是我的作風，我豈不是成了鐵蛋了。
那老頭哈哈大笑：「我可不是專門給人接生的。只不過走到路上遇見你媽，不能見死不救，這才出手。」
隨後，我聽見院子里一陣腳步聲。
我說：「咱們這就要走了。我覺得走之前，最好商量商量。」
我拍了拍青龍，這小子果然還醒著呢。然後叫上楊念魂。我們三個悄悄走出來。
這時候，那三個老頭先叫起來了：「大仙，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誰，誰按時給我們吃藥。」
唐凱麗對那老頭說：「我在這住
鐵蛋臉上不起波瀾，看似漫不經心得應了一聲：「死了就死了唄。咱們吃飯，歇一會上車了。」
我說：「不能吧。他們手這麼長？距離這麼遠都能找過來？」
我問楊念魂：「他說的真的假的？」
唐凱麗見我們要走，滿眼的捨不得。忽然回頭對那醫生說：「本來我打算跟著兒子一塊走的，只是有這麼一大攤子人。個個要我照料。」
青龍鄭重其事得說：「你要是信我我就告訴你，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見唐凱麗臨時變卦，很是突然，不由得有點不踏實。總覺得剛才出了點什麼事，左右了她的決定。
青龍說：「哪啊，我看這倆人來頭更大，你們說，他們和後來佔領精神病院的車隊有沒有什麼關係。」
青龍撓撓頭：「你信我不？」
其實這時候，經過兩天的磨合，我也基本上接受了唐凱麗是我媽這個事實了。所以現在聽見她說不走，實在是有點詫異。
青龍捅了捅我，小聲說：「這個陳永興不傻呀。看著挺呆，但是心眼真不少。」
我還沒開口，那老者禮貌的說了句：「小同志，請問唐凱麗在這嗎？」
我說：「啥？青龍，你可不能這樣啊。」
青龍撓撓頭：「你是不是想問我，體內那隻蜈蚣的事？」
老頭倒很熱情：「姑娘，二十年前我都有孫子了，你在外漂泊。現在我孫子都要娶媳婦了，你還在外面飄
唐凱麗接著說：「永興，還有這幾個老頭也不走。」
我點點頭，指了指那間屋子。
我身後站著兩個人，一個老頭，一個年輕的漢子。兩個人都是一派儒雅的樣子，一副很乾凈的打扮，站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飯桌上，唐凱麗問我們：「你們要走了嗎？」
青龍一副同情的樣子看著我：「大力，你還不知道？自從上次在禁地，咱們四個吸收了那兩枚丹藥之後，楊念魂一直沒有再換過魂魄，你難道沒注意到？最近一直是這個二了吧唧的楊念魂撐著。」
楊念魂說：「有什麼好商量的，信誰不信誰心裏還沒個底嗎？」
我問唐凱麗：「這是誰？」
楊念魂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智商高，並不像青龍說的一眼望到底，沉吟道：「我看這兩個人不簡單，不會是警察吧。」
我說：「就是因為信你們，所以有的事，還是問清楚了比較好。前幾天一直在刀尖上過日子，稍不注意就扎個透心涼，所以有些本來就想問的事一直沒問。現在，總也該問問了。」
陳永興嘀咕了一聲：「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承認了又何妨？」
楊念魂勃然大怒，伸手就要和青龍過上兩招。
這下我再也攔不住了，楊念魂怒火上撩，我再攔著恐怕連我也得挨揍。於是我笑嘻嘻退開。這倆人打個鼻青臉腫，關我什麼事呢。
陳
那老的說：「我早就看出來了。只不過剛才忙著找你，顧不得說。」
楊念魂和青龍一人一個熊貓眼走過來：「怎麼回事？」
吃過了午飯，看門人站起來，沖我們一抱拳：「我先走一步了。」
一會的工夫，飯好了。
我說：「找唐凱麗。」
這時候，鐵蛋走過來，身上背著個包袱：「走吧，媽也認了，接生婆也見了。早點上路吧。」
這兩個人搖了搖頭：「沒找到。不知道跑哪去了。」
老頭說：「我知道，你一直住在土地廟。前兩天聽見土地廟失火。我正好出診，走到這裏，不放心，所以來看看。」
唐凱麗嗯了一聲。
我攔住她：「你現在這樣子也不錯。既不古板，身手又不錯。哎，精神分裂治好了估計也就是這樣的。」
青龍說：「你看吧，我說了你又不信我。我這個名字是老大幫我起的，我真不知道還有這個來歷。我也不知道我身上怎麼有隻蜈蚣。哎呦，等見了老大你自己問他吧。」
青龍看著我：「大力，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兜圈子了？你以前可不這樣啊，有什麼說什麼的脾氣，你怎麼越來越鐵蛋了呢？」
唐凱麗去廚房收拾了。我們個個心懷鬼胎，誰也不說話，都在自己的位子上坐著瞎想。
我正在一旁看好戲，忽然有人在我身後說：「同志，你好。」
那三個老頭忽然發話了：「完了完了，警察來了，咱們要被堵到屋子裡了。」
我說：「楊念魂你別在這打岔，你不
唐凱麗看見我，一把拉過去，對著那兩個人說：「這就是我兒子。」
我心說，這下可壞了，如果真的是警察，我自己逃跑應該沒問題，這拖家帶口的，又是老又是病。
我告訴他們：「船老大死了。」然後把情況簡明扼要得說了說。
青龍還在挑事：「就是蠢了點，智商還不如三歲小孩。」
吃過午飯，人就容易犯困。鐵蛋等人很快就歪在床上睡著了。
我點點頭。
唐凱麗勃然大怒：「你再胡說？老娘還不是為了給你治病？」
唐凱麗看著我們疑惑的目光，有點不自然了。沖陳永興大喝：「你瞎說什麼？只是巧合而已。難道我要用一個整天爛醉如泥的人做事嗎？我當然需要他時常醒著。」
我看見這兩個人，懸著的心放下來，一股親切感湧上心頭：「怎麼樣？」
我說：「既然你不走，他們留在這也好。我們這幾個人東跑西竄的，帶著他們沒準死到半路上。不過，桃花媽我得弄走。」
楊念魂瞪著眼：「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個？我心無雜念嗎？」
陳永興不說話了，低下頭，一言不發。
我站在一旁，聽他們兩個嘮嘮叨叨。也不知道說什麼。
正在想著，外面的人推門進來。原來是鐵蛋和楊念魂。
我們全都站起來道別，說了兩句場面話，也就算了。沒人問他去哪，因為沒人關心。我們這些人，亂糟糟的自己都不知道明天會在哪，哪還有心情管別人。何況，看門人也算不上我們的朋友。只不
我說：「你既然知道我在說什麼。那你還啰嗦什麼？老實交代吧。」
我猶豫了幾秒種，始終沒有得出答案，只得轉過頭來，走一步看一步。
唐凱麗說：「我不走。」
唐凱麗點點頭說說：「就是因為土地廟失火，這才忙著找著新住處。」
但是看見她斬釘截鐵，一副肯定不聽勸的樣子，我也就懶得自討沒趣了。
兩人道了一聲謝，進去了。
楊念魂忽然表情緊張：「大力你可別亂咬啊，我可不是他老大，我怎麼知道？哎，青龍，你那老大是那個老鼠臉吧。」
我撓撓頭，思緒混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們三個正要跟進去看看，陳永興走出來，拉這個臉沖我說：「大力，你媽叫你。」
如果說真正信得過，還得是我們三個。
我心想，看這倆人的打扮，絕對不是鄰居來這裏串門的，八成沒什麼好事。沒準就是便衣警察喬裝打扮。
我說：「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要是不信你，還把你拉出來幹嘛？逗我自己玩？」
我點點頭：「你的名字絕對不是偶然的，和蜈蚣有剪不斷理還亂的淵源。」
這年頭還能用這個稱呼的，八成是警察什麼的。我腦子裡轉的飛快。八成是殺人的事暴漏了。不好，院子里破棉被下面還蓋著船老大的屍首呢。
那醫生聽出唐凱麗的話外之音：「這個好辦，讓他們住在我家也行，你們母子團聚，一塊走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