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授廚
吳福榮顯然不信他的鬼話，沒好氣道：「只要你以後少嚇老朽幾次，老朽就要燒高香了！」
夫人也真是的，這都快三更天了，瞎燈黑火的，連個路燈都沒有，而且還得走回去，我倒是沒有什麼關係，那吳大叔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萬一摔到哪裡，那可怎麼辦？我還就不信了，秦府這麼大，連個客房都沒有，真夠小氣的。
這小子什麼時候過來的？
「知道。」
「我說是一斤半。」
吳福榮聽罷，變得啞口無言。
李奇沒好氣道：「大叔，我要是事先就告訴你的話，那我那番話還有機會說出口嗎？」
「別！」
吳福榮心頭一驚，怒道：「你又在這裏胡說什麼？還有，方才你到底又和夫人說了甚麼？」
不過李奇也沒有跟他解釋，這種事，別人說是沒用的，得靠自己去體會。
吳福榮斜睨一眼李奇，重重的哼了一聲，把頭轉了過去，但是眼神卻透著一絲疑惑。
……
吳小六猛的搖搖頭，又是一臉委屈道：「我也想練，可是你也沒有教我們廚藝啊！」
熊屠夫拿秤一稱，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驚訝道：「這位小哥，你真是好眼力，正好一斤二兩。」
李奇呵呵一笑道：「當然，我難敢騙您，不信你自己進去問夫人就是了，而且從現在開始，我將正式成為醉仙居老——東家。」
吳小六三人一口答道。
「此話當真？」
雖然他如今身子還算是比較硬朗，但是畢竟這麼大年紀了，很多事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而秦家就剩下秦夫人一根獨苗了，要是她能夠出面，那不管是在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對吳福榮是一種解脫，他不再
李奇禮貌一笑，又朝著三個徒弟，道：「做廚師，配料是基本功，斤兩有多少，自己心中要有數，不要到時叫你炒兩盤一樣的菜，結果一盤用一斤肉，另一盤用半斤肉，這樣端出去，那客人還不得罵死咱們，還有抓調味料的時候，你們怎麼抓？抓多少？難不成我還得為你們雇個夥計，在一旁幫你們稱？記住，以後不管是買什麼東西的時候，都得給我注意這點，知道嗎？」
三人被李奇訓的毫無脾氣，低頭不語。
吳福榮心中一喜，趕忙問道。頤養天年暫且不說，要是秦夫人能夠出面打理醉仙居的生意，那對他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這兩人一唱一和，聽得一旁的吳小六，早已滿頭大汗，心裏暗道，要是他們兩個聯手，那可如何是好啊！得趕緊回去和大小柱商量對策去。
從後堂出來后，李奇對秦夫人頗有怨言，嘴裏念念有詞。
因為這刀工技巧足以直接影響一道菜肴的色、香、味、形四種關鍵要素。就好一棟大樓的根基，若是根基都沒有打好，即便上面建的多麼華麗雄偉，那也只是一棟危樓罷了。
「吳大叔！」李奇呵呵笑道。
李奇攤開雙手道：「方才我可什麼都沒有說，一直都是夫人在說，她說等到醉仙居重新開張，便出面打理醉仙居，所以我說大叔您恐怕過不了幾年，就可以跟周師傅一樣，回家頤養天年了。」
其實就算吳小六不說，李奇也打算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督促他們練習廚藝，因為留給
吳小六豬肉，掂了幾下，道：「一斤多吧。」然後又遞給了柱子兄弟。
「這是什麼肉？」李奇指著案板上一塊瘦肉問道。
他說得到也不無道理。
這一日，李奇帶著三個徒弟來到馬行街熊屠夫的豬肉鋪。
李奇自然是一遍又一遍的跟他們解釋，直到他們都明白為止。
「唉！可惜，可惜啊！」李奇忽然長嘆一聲，搖頭道。
來到前廳，見只有吳福榮叔侄坐在那裡，不過看上去，吳小六似乎剛才被吳福榮狠狠訓了一頓，此時正拉攏著腦袋，一臉的不高興。
李奇雙目一翻，道：「這是後腿肉。」嘆了口氣，又道：「這塊肉厚身嫩滑，怎麼做才好？」
那吳小六一開始聽李奇要教他廚藝的時候，心裏可是萬般激動，可是後來聽到李奇叫他磨刀，滿腔熱情頓時化為烏有。
只要你磨了幾年刀，自然也就能夠分辨出，什麼樣的刀才是一把好刀。
柱子兄弟紛紛點頭稱是。
接著李奇又帶上這三個傢伙，在集市上轉了幾圈，每每看到一些平日子比較常用到的食物或者調味料，李奇都不厭其煩的跟他們講解這些食物的味道，能做什麼菜，以及跟對身體的利弊，偶爾也給他們講幾個關於食物的故事，提高他們的興趣。
過了一會，三人分別選好了自己認為是最新鮮的魚。
「我知道，但是我也沒有辦法，若我不那樣說，你以為夫人還會答應我嗎？」李奇翻著白眼道。
雖然已知李奇方才並不是故意辱罵秦夫人，但是一想起，李奇適才說的那些話，吳福榮還是感到有些后怕，勸道：「李公子，我知你是一番好意，
這時，吳小六忽然把頭湊了過來，一臉笑嘻嘻的問道：「李哥，叔，你們在說啥？」
你反應的也忒慢了點！
李奇叫他們拿上肉，又來到街邊一個賣魚的老爹面前，指著老爹面前那個裝著八九條鯉魚的大魚簍道：「你們三個把裏面最新鮮的三條魚給我挑出來。」
那吳小六剛想開口叫「李哥」，但見吳福榮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委屈的看著李奇。
他對吳福榮可是十分敬重，而且吳福榮對他還有救命之恩，在他心中，早把吳福榮當做親人看待了。
吳小六低頭應道。
「哼！不敢不敢！老朽可受不起。」吳福榮冷聲道。
三人一聽，紛紛蹲下身子研究起來。
次日一早，李奇先是讓柱子兄弟倆在門口炸豆腐，自己則是在廚房教吳小六廚藝，首先當然是磨刀。
吳福榮點點頭，又道：「但你也得事先讓我知道啊！」
光這些東西，也夠他們學幾個月的。
「哪能啊！」李奇賠笑道。
吳小六三人，雖然基本功差，但是好在夠勤奮認真，遇到不懂的地方，也敢於發問。
李奇自知理虧，但嘴上還是不肯服輸，道：「我不是教你如何打掃衛生了嗎？還有，我不總是讓你們去切黃瓜嗎？這些可都是基本功，要是你們連這個都做不好，以後的你也甭學了。」
吳小六順口問道：「可惜什麼？」
不過，學廚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跟學功夫一樣，得靠長時間的練習，方能有所進步，但是李奇想趁著這段時間，先教他們一些基本功，比如刀工，洗菜買菜
每當他們在練習的時候，李奇都在一旁不斷叮囑他們不要偷懶，一定得刻苦練習。
李奇朝著吳小六揮揮手，示意讓他別多嘴，然後走到吳福榮身前，作揖道：「吳大叔，方才是我的不是，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不過——我好像的確沒有教過他們什麼。
這還真是峰迴路轉啊！
「這小子平時就喜歡自作聰明，你以後可得看緊點。」吳福榮瞪了吳小六一眼，然後朝著李奇說道。
嘿！這小子還敢頂嘴了！
接下來李奇又把一些刀工技法，比如切、劈、剁，以及一些如何處理的食物的形態的技巧，如絲，段，丁，塊……
李奇嘿嘿笑道：「我這還不都是為了減少您肩上的擔子，才這麼做的嘛。」
買菜其實也是一門技術，如何能夠從一堆參差不齊的材料里，挑選出最上等且最適合自己的材料，這對廚師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
其實廚房還只能算是一位廚師的第二戰場，第一戰場乃是菜市場。
「也就是不知道是吧。」
李奇見吳福榮不領情，也不以為意，笑問道：「難道大叔就不想知道，夫人剛才和我說了啥？」
李奇還未等吳福榮開口，便瞪了吳小六一眼，道：「去去，小P孩懂個什麼，你小子現在得抓緊時間給我練好廚藝，不然的話，哼，後果你是知道的。」
李奇一眼掃視過去，見三個人手中的魚，一條比一條大，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怒道：「你們以為是選金子啊，越大的就越好，你看看你們選的魚，不是魚目凹了下去
三個徒弟當中，就屬吳小六天分最高，可他卻沒有柱子兄弟倆刻苦，所以幾日下來，三人的水平也相差無幾。
至於調味和做菜，李奇打算還是等以後他自己做菜的時候，再教他們。
李奇沒好氣的看了他們一眼，道：「切絲，切片，做法燜、燉、醬都行。」說著又拿起那塊肉，遞給吳小六道：「這塊肉有多重？」
吳小六嘿嘿笑道：「好肉當然怎麼做都好啊。」
「什麼一斤半，一斤多，是一斤二兩。」
等到柱子兄弟忙完以後，李奇也叫著他們倆跟著吳小六一起磨刀，並把磨刀的技巧和一些自己的經驗盡數傳授給他們。
陳小柱試了試，道：「我看應該沒有一斤。」
李奇點頭道：「大叔說的是，看來我以前管教的還是不夠嚴啊！」
李奇嘆了口氣，不滿的搖了搖頭，拿起那塊肉遞給熊屠夫道：「大叔，我就要這塊肉了。」
「哦！」
但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忐忑的偷瞄了一眼吳福榮，見其似乎並沒有發飆的跡象，這才鬆了口氣。
李奇笑道：「可惜你叔在醉仙居的日子，恐怕不長嘍。」
吳福榮皺眉瞧了李奇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老朽終於明白了，原來你方才說那麼多，只是為了讓夫人出來打理醉仙居。」
別小瞧這磨刀，當年李奇可是跟著他父親磨了整整三年的刀，要是一個廚師連刀都不會磨，那還能叫廚師么？
「豬肉。」
這一點，吳福榮的確非常想知道，但他也拉不下面子去問李奇，張了下嘴，卻也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