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大方向（十）

看著依舊努力嘗試各種解毒方法的女巫，特爾得意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蔑視：「沒用的，這種毒藥是我親手調配的，裏面最為主要成分的藥草就超過了三十種，在不知道各種藥草的情況下，你根本無法調配出解藥！」

「哼，這就是你們智慧之眼的驕傲嗎！」女巫微微翹起的嘴角上帶著譏諷：「如果不是我擅長的法術中有驅獸一項，恐怕我們現在已經進入獵魔人總部的荊棘之塔中了！」

怒氣勃發的特爾說了一連串惡毒的語言，直到胸口發悶、有著一絲氣喘才停了下來；而一直用嘲弄眼神注視著對方的女巫，臉上散發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說實話，你真的很難令我相信智慧之眼如同傳說中的那樣嚴謹、有效率……」

法杖輕輕的從袖口探出，特爾的雙眼中閃動著危險之極的目光——他們只是恰逢其會的條件下產生的合作關係，幹掉對方對於特爾來說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就如同對方為了掩蓋自己的失誤而幹掉之前一起的合作夥伴一般；此刻的他也不過是做著和對方同樣的事情而已。

「當然，你的毒藥我會很客氣的收下；雖然你只是一個對藥劑研究不及格的巫師，但是這樣的毒藥還是很有前途的；我會替你發揚光大的，自然被記住的名字也肯定是我的！」

噗！

「你死定了！而且還會死的無比凄慘！」特爾說著自己的宣言：「我要親眼看著你被吸干水分，腦袋也變成一個猶如挖空了椰子殼般脆弱的乾屍……」

畢竟，相較於分享，她更加的喜歡獨佔；而且不管是哪種方式的分享，在她的眼中都是一樣的令人難以接受——感受著身後出現的一絲異樣的魔法波動，霍恩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同時一瓶黯淡無光，但已打開瓶塞的藥水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她的手上，沒有任何異味的氣體從中散發著。

女巫停止了翻找藥劑的動作，但是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絕望與祈求，反而還帶著那令特爾越發惱怒的嘲弄——

不過，特爾沒有立刻出手，他依舊默不作聲的跟在對方的身後——雖然他早已恨不得立刻將對方炸得粉身碎骨，但是為了一擊必中，他依舊需要等待；得待一個對方最得意心情最舒暢，警惕最低的時候動手。

即使女巫速度飛快的在受傷的部位塗抹上了數種藥膏，也沒有徹底根除這樣的癥狀，只是抑制了其應有的作用；不過，顯然從那塗抹的藥膏飛速消失的摸樣上看，這種抑制的時間是非常有限的——看著女巫狼狽之極的樣子，一直冰冷著臉的特爾發出了陣陣暢快的大笑。

沒有反駁，特爾冷著的臉上宛如能丟下冰渣子——出乎意料的失誤，而引起的一系列原本計劃的失敗，對於驕傲的黑暗巫師來說根本就是一個恥辱；而且，很明顯，這種恥辱會因為身前的人而伴隨他一身。

在遠離了市區的繁華后，缺乏燈光的照耀，烏雲遮擋著天空明月僅有的光芒，令黑色伴隨著風聲遍布大地——霍恩與特爾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夏克郊區通往周圍城鎮的道路上；前者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氣憤，而後者的臉上更是充斥著抹不開的冷意。

女巫如是的說道。

「不過，如果你肯求我的話……」

「哈哈哈，沒用的！這是我特意發明出來的一種『把戲』，你的那些藥膏只是治標不治本而已！」雖然嘴上說的是把戲，但是特爾那洋洋得意的表情，很明顯帶著炫耀：「要知道整個巫師之堡中不只有你鑽研藥劑，我也一樣；雖然這個『把戲』只是藉助了強酸箭的原理，但是那毒藥可是我親自調配的！儘管它只是第一次使用，但是效果卻出奇的好吶！」

彷彿是為了挑戰身後特爾的心理底線一般，喋喋不休的話語，再次從霍恩嘴中說出，但是她此刻臉上的表情卻是一片平靜，根本沒有配合著這種說教一般的話語而流露出的驕傲和得意——同特爾一樣，霍恩也巴不得對方快點離開人世；甚至，她比對方更加的迫不及待；如果不是之前因為處理那些「垃圾」而有所損耗的話，恐怕與對方見面的第一刻，她就出手了。

此時，勝券在握的特爾渾身散發著一股貓捉老鼠的戲謔氣息——他當然不會放過眼前的女人；他的恥辱已經被對方見證，他又怎麼會允許一個見證並且會大肆宣揚他恥辱的人活著呢？更何況，面對那件東西，自然是一個人獨享的最好。

輕微的、細小的宛如蚊蟲落地的聲音在女巫的身後響起；沒有任何考慮，霍恩直接一個前撲，絲毫沒有顧忌形象的爬到在地；不過，就算是這樣，那一支由灰黑色構成的箭矢，依舊擦著她的左肩膀，激射而過。

不過，再殺死對方前，他不介意好好的戲弄對方一番；畢竟，看著驕傲的敵人在自己的腳下搖尾乞憐，也是一種不可多得的享受呢！

「巫師之堡中當然不止我一個人研究藥劑；不過，很明顯在這些人中，你絕對是不及格的那一個；不要著急，慢慢的體會，你的鮮血會擠滿你的肺部，你會感覺到窒息，但卻不會立刻死去，只是缺氧會令你行動遲緩，無法集中注意力；哦，請不要擔心，雖然我無法解除你調配出的毒藥，但是我身上的藥膏絕對能夠給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從你的身上取得解藥！」

很顯然，這支灰黑色的箭矢原本的目標是女巫的心臟，不過卻被躲過了；但是，僅僅只是擦著女巫肩膀而過的箭矢卻依舊為其帶來了極為嚴重的傷害——左肩的巫師袍瞬間就被切裂，刻在上面的防禦魔法陣絲毫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就宣告了報廢；不僅如此，巫師袍下露出皙白的肩頭也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發黑、干煸，就如同一塊被風乾了數年的爛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