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潮湧
第八十六章 幕後（二）
千面怪面對這樣看似無禮的影子，並沒有任何的生氣，反而是微笑了起來——對於一個人的真心勸阻，還是有意的刁難，千面怪還是能夠分得清楚；誠如，他之前給葉奇的留言，千面怪之所以會選擇和面前的影子選擇，就是因為對方還算是一個有底線，並且遵守承諾的人；不然，在沙狐中，實力比影子強大的人還有數名，他完全可以和對方合作。
說完，千面怪就向著所在房間的窗口竄起，徑直一躍而出；而影子更是沒有猶豫的，緊緊的更在後面——
「芬格先生，第一次與您談話，就是以這樣的方式！真是不好意思；不過，您不用擔心，影子並沒有背叛您；他告訴您的一切都是真的，而我選擇和影子合作，也是因為他在某些方面的誠實和信用，足以令人感到放心！所以，我和影子的合作還需要繼續下去……」
猛然間的，雅各布突然喊出了一聲，讓思考中的葉奇驚醒了過來；看著詫異望著自己的葉奇，雅各布立刻解釋道：「我知道這個傢伙是在哪裡錄的這段話了！」
而在布置搜查任務的時候，雅各布就特別的命令了這些獵魔人們注意日耀級的存在，甚至不只是日耀級，連月輝級也在其中；不過，相較於前者，後者卻不是那麼容易發現的——而今天雅各布並沒有刻意的提醒過他；所以，很顯然，影子是和對方主動離開的；對於這個選擇，葉奇並不感到奇怪，畢竟，如果換做是他的話，恐怕也會有這樣的選擇。
心底浮現出這樣的心思，千面怪的雙眼再次收了回來，放到了面前的書籍上；而看到這一切的影子卻是悶聲的大喝著：「你認為你真的能夠利用這樣的計策，讓那個傢伙充作殺人的刀嗎？難道你就沒有想到過，如果被那個傢伙發現后，我們的下場嗎？難道你真的以為那個傢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獵魔人！」
不同於上一次，如果這一次在被抓到的話，影子並不能夠認為自己可以幸運的再次的逃脫；畢竟，即使再仁慈的存在，對於逃跑的俘虜也是不會有任何憐憫之心的；更何況，從那位的表現看，那位並不是什麼仁慈的存在；或許是因為有著自己的底線或者規則，不會濫殺無辜，但是對於違反了自己規則，觸碰了自己底線的人來說，那位絕對是殘忍的——而很顯然，他現在就已經觸及了那位的底線。
葉奇沉吟著，手指微微敲打著椅子旁的扶手——通過影子的自我供述，兩人合作的目標自然是那位沙狐的老大，沙狐本人無疑；不過，對方在將自己引開，並且還帶走了影子后，竟然還要繼續下去？並且還這麼光明正大的告訴了他，難道他們就不拍才幹掉了沙狐的老大，就被自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任何的計劃都會有漏洞，而後備的計劃就是為了彌補這個漏洞！」
「當然了，您的偽裝也稱得上完美，這次只是我的運氣好而已；可以看得出，您並不擅長音樂方面的東西；或許您並不認為一張黑膠唱片有什麼了不得，但是您手中的那張卻是受到不少人追捧的……」
「怎麼了？！」
我的恩情，可不是那樣容易還的！
影子瞪起了自己紅色的雙眼，喘著粗氣道。
或者，影子是不情不願，被千面怪綁走的？
雅各布一邊回答著，一邊調整著椅子，讓自己離留聲機更近一些——看著雅各布再次凝神細聽的模樣，葉奇沒有再次說話打擾對方；而是走到了房間的另一頭，身體靠在牆壁上，繼續思考著自己的問題。
葉奇聽到雅各布的話后，也靜靜的聽著，片刻后，他帶著猜測道。
葉奇的腦海中，這個問題開始不停的轉起來；但是，卻沒有過多的線索——雖然他現在知道這個外號為千面怪的存在，不可能是他的那位盟友假扮的；畢竟，如果是他那位盟友假扮的話，之前在這樣的「耍弄」了他一番后，自然會得意洋洋的顯出身來，好好的對他鄙視一番才是。
「如果，那個傢伙沒有轉移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給他的一個驚喜！」
「這些都是可以創造的！」
「我認為繼續留在這裡是愚蠢的！」
「這裏交給我了！」
「這個傢伙就是那千面怪？好大的口氣！」
「放心吧，剛才我摔碎的是妖精的迷霧，即使在敏銳的感知，在妖精的迷霧中也是不頂用的！」顯然看到了影子的擔憂，千面怪帶著勸慰的語氣說道：「這是我花了相當的代價才從一位反叛德魯伊那裡搞到的東西，當年的教廷也是因為這些妖精的迷霧，才無奈結束了對德魯伊的追殺！」
站在留聲機前的雅各布，在留聲機的聲音停止后，當即的說道——在被千
清脆的響聲，外加金色耀眼的光芒，幾乎是一瞬間，在蘭丁堡著略顯古樸的街道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被吸引了。
「什麼？！」
千面怪，雖然危險，但還算是同一陣營；而他這面不僅是危險，而且還是對立陣營；即使是積極的配合，最終最好的結局也是要被囚禁一身——獵魔人總部的荊棘之塔，其名聲絕對的不小。
葉奇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因為一張黑膠唱片而懷疑了自己的身份，同時也沒有想到那兩個被他評論為不合格的盯梢者，竟然會這樣的「細緻」——不論是湊巧也好，還是真有能力也罷，葉奇對於自己的失誤，可是不會掩蓋的；要知道一個知錯能改的機會，絕對是要珍惜的，畢竟，在黑暗世界中，一個錯誤往往就是死亡的代價。
「而是挑了一個對他來說很方便的地方；因此，他的留言中才會出現這些細微的嘈雜聲——雖然他每次說話的語氣都帶著轉換，故意吸引著聽到這張黑膠唱片的人的注意力，但是這種細微的嘈雜聲，並不是這樣容易掩蓋的！」
「不是印刷廠，而是報社！只有順帶發行著這些黑膠唱片的報社，才能夠滿足這位的要求！」雅各布糾正著葉奇話語中的錯誤，並且，立刻輕笑起來：「而蘭丁堡的三家報社中，我好像就知道那麼一家即印刷報紙，又發行黑膠唱片！」
「你口中的那位追來了！在兩個街區外，我的一個魔法守衛被強大的能量衝擊，爆了！」從沒有過的認真神情出現在了千面怪的臉上，他沒有任何的猶豫，對著影子道：「走，我們暴露了！」
千面怪的表現，令影子異常緊張的問道。
叮、叮、叮……
葉奇笑著回答道。
當衝出了那片妖精的迷霧后，雅各布對著葉奇一比手勢；在葉奇繼續追上去后，他沒有猶豫的就掏出了槍，徑直的朝天開了數槍。
「我們應該立刻離開！」
「我之前的計劃會更加的詳盡、完善，最終獲得成功的機會，超過了九成；而後備計劃因為匆忙的緣故，最多只能夠達到五成！」
他和影子的合作……
「你不知道那個傢伙有多可怕，沙狐那傢伙比
幹掉沙狐的老大？！
……
這是葉奇和對方短暫的相處后，得到的最直觀的感受；或許有些不恰當，不過，對方不論是表現出的警惕還是應變，都是建立在怕死的基礎上——這樣的一個人能夠在有機會逃脫他的魔掌后，第一時間就應該是遠走高飛才對；至於完成自己的委託？或許影子心裏十分的想，但是一旦危機到了自己的生命，這位殺手卻是十分清楚自己該怎麼做的。
影子用力的一拍千面怪面前的桌子，聲音基本上就已經是怒吼了。
黑膠唱片里的留言並不是很多，幾分鐘后，葉奇和雅各布就再次的聽完了第二遍；而在上次了解到了自己是怎麼被發現的葉奇，這次卻是集中將注意力放到了其它的地方，一個關鍵詞出現在這份留言中——
千面怪微微的一笑，並不在意的說道；不過，他的笑容還沒有收斂的時候，整個人就是一僵，幾乎是瞬間就將手中的書籍合了起來，夾到了腋下；一個縱躍從桌子后，跳了出來。
葉奇站起身，走向著身旁的雅各布，先向對方示意坐下后，這才繼續問道——這個時候的雅各布，正在調整著留聲機，顯然，打算聽第三遍了，並且從中找到更多的一些線索。
看著水晶球的晶體全部的化為了一灘液體，並且開始迅速的蒸發后，千面怪這次回答道，然後，他徑直的說道：「現在我們直接向著沙狐所在的巢穴前進！」
砰！砰！砰！
不過，除去能夠肯定這一點外，剩餘的信息卻並不多，依舊是從鵪鼠和影子那裡得來的關於這位的一些形容——
聽到雅各布不滿的話，葉奇不由苦笑了兩聲；然後抬手調整了留聲機，重新播放著黑膠唱片；而剛要說話的雅各布，將話語咽了回去，凝神細聽著——
葉奇驚訝的看著雅各布。
而且，千面怪也有把握令這些人聽命於他；不過，他卻得隨時注意被對方的反撲——很明顯的，他要乾的事情，根本無法令自己有多餘的心思來注意這些；因此，影子就成為了那個
千面怪是用什麼方法來勸服影子的呢？
帶著這樣的話語，千面怪伸手入懷，摸出了一把金普頓，徑直的向著天空中撒去。
雖然是帶著這樣的喝問，但是影子卻是馬不停蹄的跑了起來。
「我更喜歡給對方一個驚嚇！」
黑膠唱片內的留言隨著留聲機轉動的停止，那抹令人無法分辨清楚真假的聲音愕然而止，而坐在房間中唯一一張椅子上的葉奇卻是面帶苦笑的搖了搖頭，他順手拿起放在一邊之前買下的那張黑膠唱片，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而從之前到現在開來，他的選擇非常的正確——從離開那座他較為鍾意的商鋪后，對方就這樣一直的勸說著他，這樣的表現無非就是想要提醒他對方的強大、恐怖，並以此做為報答他的「救命」恩情。
這個想法出現在了葉奇的心中，然後，在下一刻就被葉奇否定了；之前影子所待著的是這件店鋪，來來往往有著許多的客人，想要這樣神不知鬼不曉的將影子綁走，除非是由日耀級或者日耀之上的存在出手才有可能——而此刻蘭丁堡的街頭四處遍布著軍警和獵魔人，軍警的能力有待商權，不過獵魔人的能力卻是可以肯定的；或許日耀之上的存在他們無法發現，但是日耀級那種隨身自帶的威勢，絕對就好夜晚中的白熾燈一般，逃不過這些獵魔人們的眼睛。
「當時的德魯伊是在海林，佔據了天時地利與人和，我們現在是在蘭丁堡；不僅是白天，而且是對方的主場，而人數更是差了對方不知道多少倍！」看了看已經因為急速的奔跑而注意到了自己兩人的軍警和獵魔人們，影子的聲音幾乎帶上了絕望。
「抓到了，已經暫時被關在你的酒吧里了，由塔特他們開始了突擊審問！」
「你聽他的背景音，將那傢伙的話語聲全部的拋開，專心的聽那背景音！是不是有些細微的嘈雜？」雅各布如此的說道，並且，立刻的將留聲機停止，然後指了指周圍道：「灌錄黑膠唱片的地方，為了保證聲音的質量，一定會是在這樣的房間中進行；而這裏寂靜無聲，顯然這位千面怪，並不是在這裏錄製的！」
而當更多聞訊而來的人加入到其中后，整個場面更是亂了起來，哪怕是軍警的制服，在這個時候，也缺少了相應的威懾力；被金色的光芒晃花了雙眼的人們，根本不會理會那平日中滿
這樣的情況令葉奇感到了一絲不解——或許那位千面怪沒有過多的接觸，但是影子這位殺手出身的人，雖然有著自己的底線，但是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險！
「我知道了！」
「很有規律，好像是……印刷廠？」
「這就是你所謂的萬無一失的計劃？！」
影子看著面前正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翻閱著一本書籍的千面怪，繼續強調著自己的意見——雖然他不得不承認之前是對方「救」了他一次，但是這並不代表影子會因為被救一次后，就允許對方將自己推向另外一個深淵！
「那個黑暗傭兵抓到了嗎？」
大意了！
無數人帶著這樣的呼聲，向著地面上那金色閃光處奔去；那些已經注意到了影子和千面怪的軍警、獵魔人，立刻被更多的人流所攔截、阻斷，當他們回過神的時候，之前兩個看似形跡可疑的傢伙，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槍聲中，人群全都一滯。
「謝謝誇獎！我的老師曾經說過，一個好的學者，總是從瘋狂開始的！」
「當然，不會！一個普普通通的獵魔人能夠將我們的影子嚇成這幅模樣嗎？」千面怪的雙眼並沒有離開書籍，一邊翻動著書頁一邊說道：「不過，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我們完全的可以到時候再想辦法！」
千面怪如實的說道，而這樣的話語卻令影子心底一陣的哀嘆——見識過那位實力的他，並不認為這個所謂的後備計劃有著千面怪所說的五成那樣高的成功率；想一想那位的速度，影子的心底就越發的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再一次的受到了重大的危險。
不過，更加令他們感到頭疼的事情才剛剛開始，因為一枚金普頓的歸屬權，人群中爆發了一場「決鬥」，而且非常明顯的，當地一個「決鬥」開始的時候，就如同那多米諾骨牌一般，引發了連鎖效應，無數的人都被刺激的大大出手——為的就是，多撿到一枚金普頓。
「這是『勝利者』應有的姿態，此刻的我們只能是接受！」
而千面怪能夠說服這樣的影子，必然是有了完全的辦法。
「金普頓？！」
「不要著急，我有辦法讓我們安全離開的！」
來到地面后，看著千面怪，將一塊好似占星師所用的水晶球扔在了地上后，影子忍不住的喝問著。
「你這個傢伙真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