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傳遞
小混混摸摸下巴點頭：「嗯……這事兒，是不仗義！」
陸文龍居然回答：「十萬美元？接近八十萬華幣吧？我們領津貼要領多少年？」
陸文龍撇嘴不好說自己每月如果真要分紅都是一兩千，嘿嘿兩聲：「這還是亞運會期間，之後呢？」
陸文龍真是暗自搖頭……
趙連軍頓時就有點卡住了，滯了一下才決定說實話：「那……都是外匯，全部都得上繳，國家另外給獎勵。」外匯在這個時代是格外重要的國家物資，幾乎所有涉外的活動都要以為國家掙外匯為榮譽。
不然的話，任何項目，都有大把的人手等著國家隊教練選擇，誰有這份兒閑心跟你慢慢談？
陸文龍也沒吭聲，笑眯眯的把名片收起來，在陸成凡那裡沒少見過，一疊一疊的各種名片夾，幾乎就是他們那樣的皮包公司的必備辦公用品。
那叫一個自豪啊，從全國第一播音員的嘴邊聽見棒球隊的訊息！
陸文龍撇嘴：「這個您就別糊弄我了，運動員就這麼幾年，都後期了，您這水平的國家隊都不要，您覺得十萬美元的還能給么？」說到錢他可不含糊。
來不及去開門，陸文龍趕緊打開電視！
趙連軍看著自己這個年齡最小的弟子皺眉：「你到底哪裡去學得這些鬼魅的想法腔調……隊上他們那些人腦子裡面的彎彎繞繞都還沒你多！」
趙連軍很不滿：「這怎麼叫荒廢？這是為國爭光！是榮譽！」
陸文龍不太相
陸文龍嘿嘿笑：「我們縣城有個跛子……是志願軍，老成啥樣了，沒人管，破破爛爛的軍裝上掛一排的稀飯牌子，每一塊都是用血換來的……您信么？」
趙連軍有點笑：「其實我們的整體實力高了，也可以出國打比賽，也可以拿勞務費，沒那麼多，但是還是比津貼高。」
剛比賽完，秦科長已經給他透了個底，整支球隊真的是要為奧運會奮鬥的，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軍心動搖？
趙連軍一看覺得有戲，趕緊順著這條線分析：「首先，他是讀賣新聞的巨人隊，十萬美元一年，那就是職業棒球運動員了，國際奧委會有規定，只要是職業球員，就不允許參加奧運會，現在國家讓你進了亞運會，你有了名氣，被人勾走了就不能打奧運會，是不是叛國？」
趙連軍能這麼坐在這裏跟陸文龍談，實在就是因為這個少年太特殊了！
相處也有接近一個月，趙連軍也算是有點了解這個少年似乎是有點江湖習氣：「豈止不仗義，太不仗義了！你想想，你的家人，你的教練，你的老師，都要被人戳脊梁骨吧？我也要被牽連，因為我沒有給你做好思想工作。」
陸文龍笑：「真不是……我啥都跟您說了！」
陸文龍搖頭：「真的不是威脅您，您知道么，我在那麼個小縣城，現在一個月能找一兩千塊錢，我都不
趙連軍大鬆一口氣：「我們國家，出國打比賽的也不是沒有，但是都必須得到國家的允許，起碼也是運動生涯的後期的。」
不等陸文龍跟這邊的球探搭話，趙連軍臉色一沉：「兩軍交戰前，您來談這個不合適吧？我們不歡迎！」
趙連軍又有點急：「已經很高了！現在你們每月補助四百多，你爸媽工資多少？」他自己六百多，也算是高工資了。
結果又出現了一個二十秒鐘的棒球隊報道！
家裡跟兄弟們月掙過萬的小混混，頓時就大為瞧不起：「這都什麼待遇啊！」
陸文龍也不隱瞞：「首先這點收入太少了，讓我花所有的精力天天在這片場地上就練這個，真的不值得，而且我才十五歲，您想我打到多少歲？最該學東西的年代就在這場地上荒廢了……」
趙連軍沒笑容，也認真：「如果不呆在國家隊這塊兒，最好的是分到蜀都省做個教練，這還得棒球運動發展得好，發展不好……可能……領點遣散費到地方分配個清水衙門，嗯，有分到公安系統的不少，還不錯！」
嚇！這下可真把陸文龍給嚇著了：「反革命？！」打架他都不願犯法，突然就上升這麼高一個級別的犯罪，可把他給嚇一跳。
然後師徒
趙連軍巨煩：「你又威脅我！」
其他人全部湧進來在趙連軍身邊，噼里啪啦講剛才那個在各地新聞完了以後突然插播的亞運特訊，就播音員念一句話的事兒，幾乎全隊看見的人人都背得下來：「華國棒球隊在今天結束的第一場面對強敵的比賽中，二比零獲勝！戰勝具有世界前五實力的南韓隊！取得歷史性的突破！」
踏步扭曲的身體，專註的神情，手上黑白兩色的薄皮手套，棍頭斜著由下而上正迎向一顆白色的棒球！
正好合適！
大致的思考一下陸文龍試探：「我現在這些東西不一定非要跟著隊上訓練，所以您如果還要我在國家隊，那我就不跟隊，過段時間來集訓一下就是了，我還是初中生呢！」
陸文龍不得意：「從小我就喜歡看書，喜歡琢磨這些東西，真的，求您了……」說到這裏，十五歲的少年還雙手合十擺個可憐乞求的動作。
第一張就是陸文龍揮棍擊出本壘打的照片！
白衣少年，頭上戴著一頂紅色的亮光防護頭盔，手裡揮動一根紅色的球棍……
趙連軍大急：「你怎麼能有這樣的思想呢！」
陸文龍聲音低沉：「我要是受傷了呢？瘸了，公安系統還要麼？」
那瞬間，張柳鳴準確而專業的把握到了陸文龍身上特有的桀
陸文龍抬抬手：「您不用說，我知道，國家大嘛，總會有照顧不周的，但是也平心而論，您說我要是沒有打出來，二十多三十歲了，一事無成，什麼都不會，您說真話，您給我什麼出路？」
傳到了每一個關注他的人眼裡！
和剛才那個純粹是播音員念稿子不同，這次就是圖片新聞加畫外音！
這就是現狀，有用的時候，你就是香餑餑，沒用的時候你就啥都不是！國家這麼大，不缺你這個天才，你不來，別人來！
幾秒鐘的新聞早就過了，趙連軍打開門……
趙連軍啞口無言！
趙連軍的臉終於肅穆了，好像眼前不再是那個十五歲可以隨便嚇嚇的小孩兒，這是一個有著自己人生觀和世界觀的少年，也許有些人情世故比好些成年人還看得清楚。
趙連軍看了忍不住就是一腳：「裝！又在老子面前裝！」
趙連軍正要說話，突然就聽見走廊上一整轟聲歡呼，一個急促的敲門聲：「趙指導！趕緊開電視，講了我們了！晚間新聞講我們獲勝了！」
如果是別的項目，教練早就呵斥不止了，趙連軍可能是真的有點溺愛陸文龍，剛剛的勝利也是陸文龍一力打造，趙連軍還是先跟這個少年好好談，沒有馬上惡形惡狀罵人，明天還要繼續比賽，自己的前程說不定也在這個上面，說起來還真有點
趙連軍也真想不到自己這番談話，還真的讓陸文龍對在國家隊有了一個清晰的規劃！
陸文龍猛的一下抬頭：「那可不能這麼做！」以一己私利坑害周圍對自己好的人，他無論怎麼都做不出來。
趙連軍打算嚇唬小孩子：「你只要敢去日本打比賽，你就是叛國！」
陸文龍看著趙連軍：「我也就跟您說個實話，我真不太在意打這個棒球，如果讓我去打那個十萬美元的還差不多，我自己在小縣城也搗鼓別的事兒，我更覺得那個有前途，但是在國家隊，我也挺有面兒，對我小地方做事有幫助，所以，我會好好地跟著您打球，但您要給我自由，不然我真沒法打。」
趙連軍大急：「那怎麼可能？」
趙連軍皺眉：「每個月三百多訓練津貼，但是吃穿住行都是國家包了啊！」
記者倒也笑呵呵：「我也就是順便問問，一年十萬美元的收入很容易的，這是我的名片……」留下一張帶點香味的白卡片就跑了，怕趙連軍那樣子要打人。
陸文龍抬頭笑：「您別急，比賽我們還是要好好打……」
可就在大家正在興奮的講述時候，亞運體育新聞開始集中開始賽事狀況，一個寢室擠得滿滿當當，屏息凝神的逐字逐句聽著，真期盼再看見一遍！
趙連軍看看沒其他人，就覺得機會不錯，拉了把椅子坐在陸文龍寢室：「下午那個人你有什麼看法。」
無論亞運會，奧運會，還有少年的技巧，等等各方面都正好契合到一個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