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趕緊
陸文龍也皺眉：「怎麼可能，公安上班還分大年小年的……那你去問問，我在外面等。」抄著雙手，就跟個小破孩似的蹲在牆角，看著林慧桑走進對面那個掛著鮮紅國徽的派出所。
陸文龍有點翻白眼，直接過街，佯裝找人，把接待林慧桑的那個制服過了一下目，記住長相就溜出來，撓撓頭：「您帶我去看看都是哪兩個人……我認個臉。」
陸文龍有點獃獃地看著這個彷彿不諳世事，執拗得有些像個孩子的母親：「整個過程人家做得天衣無縫，你看現在人家都不稀得避避風頭，就是吃准了你沒證據的……加上又是外地人……」
林慧桑不耐煩：「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麼……」但是一邊往外走，一邊還是簡單的把事情給兒子說了一遍。
如果說家裡那個小縣城是依山而建的一個王字，這個小鎮就是依託在粵州郊區公路兩側的街道，面積不大，但是好幾個大廠雲集在這裏，採用江浙一帶的原材料以及西南地區的工人，大量生產各種絲織品，遠銷國外，想來老吳也應該是在行業中廝混才結識了這裏。
林慧桑不領情：「不是開學了么……回去上學，你來攙和個什麼？」
林慧桑有些憤怒：「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人！那是我們廠子的血汗錢。」
陸文龍嗯嗯：「見面再說……我這邊先試試把事情擱平，不然還挺麻煩……」
陸文龍舉賢不避親：「這次青運會，我就帶新人來，有些隊員不練了，開始做別的，但是
放下球棍的陸文龍盡量輕描淡寫：「聽老吳說你在這邊遇見點問題，我就過來看看能幫忙不。」
陸文龍開門見山：「我沒在家，出了點事情，我想找找以前接見過我們的粵州領導，你把那些個秘書的什麼名片給我說個電話號碼？」
陸文龍無奈，只好跟母親找了一處長途電話亭，坐下來，開始慢慢打電話，先打給余竹找湯燦清，小崽子們很快就把三嫂找來，湯燦清喘著氣：「還……還好么？」
陸文龍想著那邊那個挂念著自己的倩影，臉上有笑意：「還行……是這樣，你給找找我們上次在粵州見到的領導電話號碼？我記得都是你在收拾這些的。」
林慧桑皺眉：「現在就是去派出所……這裏只有個派出所，之前說是大年還沒有過完，沒有人手……」
林慧桑看看自己的兒子：「都是陸成凡教你這些的？」
這一等又是一個多小時，電話鈴響起，就是楊淼淼的聲音了，很驚喜：「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之前在渝慶分開的時候，她特別把自己寢室的電話留給了陸文龍，結果回了家隨手就不知道放哪了。
掛了沒多一會兒就又打過來：「我把你號碼給他們了，正在訓練呢，等聯繫上了再找你，現在我找你說事兒，你什麼時候來平京，下個月就要開始全國青運會了，早點過來，順
林慧桑不相信：「怎麼可能，我們是一個廠子的人！」
沒有在這個看上去魚龍混雜，變數多多的廣場上多待，隨意的走出火車站的區域，才算是離開一個充滿騙子小偷的範圍，這些東西無論陸成凡還是荀老頭都沒少給他灌輸……拿出那個電話號碼，隨便找個公用電話陸文龍打過去問問是個粵州郊外小鎮的招待所，問過幾個慈眉善目的路人，半個小時以後，他就到了這個以外貿加工絲織品聞名的小地方……
陸文龍不在意：「怎麼回事兒？說給我聽聽？」
趙連軍大包大攬：「帶來看看，反正後面還有一系列的熱身賽……」接下來有點得意：「你不知道，現在我們有點香餑餑了……資金和人手都配備了不少，這邊比賽場也正式撥給我們當成訓練基地了……」
林慧桑有點不太了解兒子的生活軌跡了：「師父？你還有什麼師父？！」這都什麼年代了。
趙連軍鄙夷：「還不是找人來給你搭手，你不好好去看看？」
陸文龍臉頰抽抽：「一家人都有相互騙的……您就帶我去看看，保證不搞事兒。」
陸文龍撇嘴……
就是老吳介紹的兩個人，是本地的，一接待非常熱情，帶著她到廠里參觀，堆積如山的產品和原料，讓她放心絕對沒有交不出貨的情況，酒席言談之間更是把這位冠軍英雄的母親捧得極高，林慧桑就有些飄飄然了，十二萬塊錢的貨，
陸文龍敷衍：「我懷疑這件事兒是吳叔跟這邊的人串通了合夥騙你的錢，收條一定是當時說話之間怎麼就給你岔掉了，我認認人，回頭也好問問那個吳叔，你說呢？」
林慧桑正要出門，這些日子的奔波折磨，讓她的臉上似乎堆滿了憔悴……看見風塵僕僕的兒子，有點驚訝：「你怎麼過來了？」
陸文龍瞠目結舌：「我那種過氣的東西，您還真相信那些領導把我記在心裏的？」
陸文龍不熱心：「選人是你們教練的事情，關我什麼事兒？」
林慧桑坐在旁邊的板凳上看兒子用倒土不洋的半普通話跟別人交流，有點自豪，也有點失落，更說不出來現在有點慌亂的心情該怎麼收拾。
林慧桑半信半疑，帶著兒子到一家大廠外，躲在對面的小巷裡等了快一個小時才看見兩個三四十歲的男子嘻嘻哈哈的叼著煙捲出來，林慧桑自己卻有點控制不住想跳出去責罵，被陸文龍一把抓住，口中兀自憤憤不平：「我找到這個廠子，說根本就不是他們廠里的人……」
趙連軍依依不捨：「誰叫你之前打個電話都是三言兩語，說完就掛電話……好吧，自己在外注意安全，特別是不要受傷。
趙連軍熟絡的嘲笑：「你就是這樣，有些東西真的還是要依靠的，別以為什麼都可以自己搗鼓，現在知道這些關係有用了吧……等等，我打電話過去問問，你號碼是多少……」
楊淼淼果然有經驗的全部保存，一邊翻，一邊就是那種少女特有的嘰嘰喳喳：「到底啥子事情嘛？省領導，還是市領導，我以前也到粵州去比賽過，還有體委領導的電話，你要不要？」
陸文龍啼笑皆非：「管他什麼事，都什麼時候了，您還跟他置氣，他也在粵州，不過是做別的行當，出門在外，人人都是騙子，處處都是圈套，這是我師父教我的。」
陸文龍只好又給趙連軍打電話，這邊很詫異他跑粵州去做什麼，陸文龍真不太習慣這麼求人，結結巴巴：「我家在這邊出了點事情，上次那個事件不是有領導接見，找一塊兒的那個楊淼淼要個聯繫方式，您幫我問問她？」
陸文龍一股腦的都記下來，悶聲悶氣的說聲謝謝，楊淼淼開心：「這個算什麼……我給趙教練打過電話，他說你下個月要來平京？」
沒多久，林慧桑又板著一張臉出來了：「怎麼可能……居然惡人先告狀，說我簽了合同不付錢，耽誤他們的貨品，還要追究我的責任，那個民警還做著一副可憐我的模樣偷偷告訴，讓我趕緊走，不然一旦追究起責任就走不掉了！」
湯燦清有點愣住：「你不是叫我別在意這些東西么……那個，那個楊淼淼好像有……她當時倒是小心的把這些名片什
林慧桑還是相信政府相信領導：「試試嘛……」
陸文龍低聲：「這裏當地人都是一夥兒的，如果老吳也跟他們串通了，就鐵定是個套，你只要來了，怎麼都要被騙的。」
林慧桑不甘心：「必須要討個說法！」
嘻嘻哈哈的少年們作鳥獸散……
林慧桑知道兒子有點信奉暴力，略微驚慌的看他：「你……要幹嘛！不要把你那些小家子氣的地方做法帶到這裏來……」
陸文龍看自己的母親：「您還關心這個做什麼……在這裏呆了一個春節，您人沒有出什麼事兒，已經是萬幸了，回去吧，既然只有一份不說明什麼的合同，沒有收條別人就完全可以不認賬。」
陸文龍著急：「我等電話呢，您這麼霸著算什麼事兒，改天給您說個夠？」
這會兒時間還是上午，陸文龍先慢悠悠的花了半小時把小鎮走了一遍，用行話來說就是踩盤子，大概的了解地形格局，才找到那個招待所去找自己的母親……
陸文龍點點頭：「報案沒？」
陸文龍拉住母親，沉默了半晌：「回家吧……這事兒拿不到錢的。」
林慧桑一口打斷兒子的話：「你不是什麼英雄么，被這裏的省領導市領導接見過么，找找他們，只要有關係，怎麼都占理！」
楊淼淼趕緊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