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第二百三十一章 缺少的東西（七）
虛空閃爍，葉奇帶著德爾帕出現在了戰場某處。
完全的伸手不見五指，而陣陣刺骨的寒風，掠過了洛蘭特的大地，將前行中的隊伍吹得不得不駐足停留——
巫師們無視著腳下的屍體，徑直的跨步而過。
而阿比蓋爾卻是做到了。
男子非常的清楚，如果之前的氣浪沒有將他掀出去的話，他就是一樣的下場。
又一次的，老約翰這樣低聲咒罵了起來。
在戰爭中，沒有一刻戰意盎然的心，那麼就讓整個心變得沒有感情——巫師們並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的，但是他們現在就是這樣做的。
巫師們沒有。
但卻，根本無法停止，就好似一條上了弦的鬧鐘般，時間的流逝，是根本無法阻止的。
葉奇笑了起來，下一刻，就消失在了原地。
阿比蓋爾沉吟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這是早有的命令。
「先生，現在根本走不了！」
不過，同樣的，阿比蓋爾非常清楚，這兩人都算是耿直的人，不會耍弄什麼鬼蜮伎倆，遠不像裏面的那個隱者一般。
不過，這樣不快的速度，也只是相較於葉奇而言。
雖然只是短暫的幾次交手，但是對於葉奇留下的同伴，阿比蓋爾可是有著十二分的警惕，其中最為強大的要數劍之君王和泰坦之皇了，兩個人都已經是無視任何軍團級別的不朽，不論是單打獨鬥，還是大規模的戰爭，都拿對方毫無辦法。
對於其他人來說，依舊是相當快速
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只不過，僅僅是理念而已，並沒有更多的進行下去。
摔得七暈八素的男子，下意識的抬起了頭，頓時，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
「這個法術模型的構造，是我幫助你完成的——當然，當時只是完成了一半左右！」
至少，德爾帕在穿越巫師們駐紮的大營時，並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發現，直到他走近了屬於巫師皇帝阿比蓋爾的中軍大帳。
無聲無息的波動中，一束暗淡、湮滅的光芒劃破了空間，出現在了那道人影之前；不過，同樣的一道光芒，卻是出現在了那裡。
哀嚎聲，慘叫聲，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響起，即使是有，也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因為，在這些火球落下的瞬間，大部分的人已經瞬間在爆炸中粉身碎骨了。
這些巫師全部的一身黑色，手中的長杖也都是一樣，甚至表情都是一樣的……冷漠。
除非是他，或者拉達出手。
那種特殊的波動感，令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助手選擇了那條道路——以各種其它物質替換自己的身軀，以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
更何況，阿比蓋爾遠遠不是所謂的好好先生。
除去是因為貨物全部完蛋，他已經傾家蕩產之外，更多的則是，在他的視線中，一隊隊身著長袍的巫師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一顆火球波及到了他的隊伍，除去他
臉上的冷漠，越發的冰冷，甚至是麻木起來。
他們也沒有。
德爾帕詢問著。
……
一位衣著稍好，面容乾淨的男子高聲的喊道。
男子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一聲爆炸就響了起來，徹底的將男子的話語淹沒，一股氣浪更是將他掀翻在地。
而在遠方，那些從火球轟炸中存活下來的人們，卻有些不同。
聲音響起，無比的熟悉，阿比蓋爾一愣，然後，臉上開始湧現憤怒、殺意——被當做信仰的位置，遭到了玷污，足以讓一個好好先生好似發瘋的公牛。
黑夜，層層疊疊的烏雲將月亮、天空完全的遮住。
如果可以的話，他不介意將對方碎屍萬段。
甚至，就算是拉達也是稍遜一籌。
「相信我，這樣的戰爭，我的老師，從來都是抵觸的！」
「找死！」
地面上的泥土，突然有了一絲凸起，然後，一個個的翻板被推開，之前迅速躲入其中的人們活了下來；他們拿著簡陋的刀劍、穿著有些破敗的皮甲，甚至，有些不合身，但是卻都顯得一絲得體——信念的支撐下，任何的錯誤。
他抬起頭看向了那烏黑的天空，視線甚至穿越了整個天際，尋找著可能會出現的身影——事實上，每一次的戰鬥開始前，他都在尋找著對方。
「但是，這裡是戰場，叛軍和巫師們正在交戰的地方……」
「我知道你還在懷疑，而我也拿不出更多的證據，就算是我知道一些只有我們知道的事情，你也依然會覺得我是做了更多的準備工作……畢竟，在最初，你成為我的助手時，你就是這樣的性格——懷疑一切，卻又堅信一切！」
撩開了那帳篷簾，德爾帕緩步而入。
「就是你想象中的那個地方，一面是劍之君王，我的老師；一面是巫師皇帝：阿比蓋爾——戰爭最終的結果是，巫師軍團全部覆滅，阿比蓋爾戰死。」
看著那熟悉的面容，阿比蓋爾臉上陰晴不定。
遠處，無數的營寨，陷入到了火海之中。
一樣的無聲無息，一樣的暗淡、湮滅。
阿比蓋爾一怔。
從沒有在任何時候，他如此的痛恨一個存在。
而他顯然是在違反著這樣的命令，雖然不止他一個人違反，但是他絕對不想和那些被抓到的人一般，被弔死在城樓之外或者廣場上。
因為，那個時候，他遇到了芳叮。
一些躲藏在鬼蜮之中的傢伙，才是罪魁禍首，但是也早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因此，這樣的戰爭，本身該停止。
阿比蓋爾不把對方碎屍萬段的話，絕對是難以平息怒火的。
男子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這裡是……」
敢於和叛軍有聯繫的人，都是殺無赦的！
這原本也是他提出的理念。
德爾帕也沒有停留，徑直的向著存在阿比蓋爾氣息的地方而去，不過，前進的速
低喝聲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阿比蓋爾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但是威勢無比，他看向了帳篷外的那個人影，猜測著對方是七英雄中的哪一個。
能夠在這樣近的程度被他發現，絕對不可能是其他人。
葉奇非常肯定的轉述著。
「阿比蓋爾，能夠聽我將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講述一遍嗎？」
「說吧！」
除去對方之外，他暫時想不到其它的可能了。
男子想也不想，讓自己的身軀在這焦黑的地面上翻滾了一圈，甚至，將數個殘肢斷臂放在了自己的身軀上，做為遮擋。
他們沒有戰意盎然，也沒有麻木。
畢竟，在他看來，以這種方式達到不朽，是相當艱難的，幾率微乎其微。
「大帝」德爾帕已經死了，雖然阿比蓋爾不想要承認，但是，這是一個無可爭議的事實，他親手埋葬了對方，這位他最尊敬的人。
焦黑的殘肢斷臂，燃燒著的屍體。
「隱者嗎？」
德爾帕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是我，阿比蓋爾！」
「誰！」
雖然雙方是面對面，但是在這風聲陣陣中，如果不是大喊的話，根本聽不到對方究竟是在說些什麼。
「戮神一指？你怎麼會……」
「該死的戰爭！」
他們僅僅是希望——活下去
不過，男子根本沒有時間慶幸自己的死裡逃生。
而現在，有人冒充對方，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片刻后，他才回過神，想要查看自己的隊伍。
隊伍的另外一位領頭者，壓著自己的帽子，裹緊了外套，幾乎是匍匐的來到了之前那位男子的面前，大聲的喊道。
德爾帕問道。
低喝中，阿比蓋爾抬手一指。
「快一點，我們必須要快一點，這裡是戰區！」
轟！
心底的憤怒雖然沒有任何的消退，但是一點點總是存在的幻想，讓他並沒有繼續的進攻下去，而是靜靜的等待著、準備著。
叼著一根自製的煙捲，老約翰站在一處因為火球的轟炸而形成的小土包上，低聲自語著，那煙頭的火光忽明忽暗，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自己周圍的屍體，然後，再看了看前方出現的巫師軍團，心底從未有像現在一刻，感受到對於戰爭的厭惡。
不過，一回頭，他卻是愣住了——
上千顆火球，拖著那耀眼的焰尾，劃過了漆黑的夜空，猶如流星落地一般砸在地面上，頓時，大地一片的透亮。
阿比蓋爾這樣的問道。
不過，眼前的助手，無疑是將這個進行下去了；而且，還完成的非常完整，甚至是，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
「該死的『命運』！」
德爾帕看著原本記憶中應該很是年輕的助手，此刻蒼老的容顏，不由的輕聲嘆息著。
「那麼我要去勸說阿比蓋爾……你有把握勸說你的老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