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加油，阿賈克斯！
他們這些人沒有離開球隊，主要還是因為他們對俱樂部的這一份感情。
患得患失、猶豫不決、忐忑不安……所有年輕時不曾有過的情緒，竟然統統出現了。
坦白說，重新回到球場之後，葉秋和球員們看到場邊突然間多了那麼多人，頓時也都嚇了一跳，不僅僅是他們，連埃因霍溫的球員都嚇到了。
這一條條的口號，聽得范普拉格心裡頭都覺得彷彿被點燃了。
看到葉秋要走，黃楚又喊住他了，「我自己剛才看比賽的時候算了一下，我覺得，他們的體能應該……可能只能維持到下半場60-70分鐘左右。」
有的時候，范普拉格都忍不住在問著自己，到底是怎麼啦？
「他們自從11月份的國家隊比賽後到現在，都是一周雙賽，而且今天又是一大早從埃因霍溫坐車來到阿姆斯特丹，用了兩個小時的車程，而且我這幾天也看了一下他們過去的一些比賽數據和體能情況分析，我覺得最好也只能撐到70分鐘，如果賽前備戰鬆懈的話，有些球員估計到60分鐘的時候就沒多少體能了！」
可是僅僅1分鐘后，埃因霍溫再度把球送入了禁區，尼利斯被范杜因貼身盯防，沒有機會起腳的情況下，選擇把球回敲給后插上的范博梅爾，後者直接在大禁區前沿掄起右腳就是一記重炮。
當對方攻勢要有所起色，節奏控制嫻熟的時候，採取一些小犯規，既可以中斷對方的節奏和攻勢，又不會得牌，這是任何一支球隊都會採用的一種戰術。
埃因霍溫最大的籌碼就是多點進攻，分散敵人的防守布局，然後利用球員個人實力上的絕對優勢，徹底擊垮對手。
第51分鐘，調整之後的埃因霍溫終於發力了。
德容、馬杜羅和斯內德等人都注意到了葉秋的嘴型，他已經說得很明顯了，就差沒有大喊出聲了，那就是犯規！
「任何人都永遠別想要擊敗我們，因為我們是永不言敗的阿賈克斯！」
才走了兩步，葉秋突然間回過頭，衝著黃楚的背影喊，「阿楚。」
環繞著球場四周站著那麼多人，嘴裏又都喊著口號，這給場內的球員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他來到了場邊，衝著球員作出抱怨的手勢，因為球員對他的一些布置沒有做到位。
「你們都在幹麼？跑什麼？」范普拉格在人前還是很有氣勢的。
來到了二隊球場外面，他發現了一副盛況。
在1989年1月份的那個下雪天里，在阿賈克斯動蕩多年之後，在克魯伊夫宣布要離開球隊之後，在哪
到底是二隊，沒有很好的硬體設施，甚至連球員入場都只能採取比較業餘的方式進行。
埃因霍溫下半場的攻勢明顯比上半場要更為猛烈，格雷茨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球員的體能本就不是很理想，繼續跟阿賈克斯二隊進行這樣的消耗戰，對埃因霍溫來說無疑是非常愚蠢的戰術，他們應該要利用自身強橫的實力，速戰速決。
這裡是二隊，沒有阿雷納球場那舒適的座位，沒有阿雷納球場那鋪天蓋地的狂熱氛圍。
「為什麼？」葉秋愣了一下。
下半場，格雷茨的開局戰術明顯是想要回到上半場的老套路。
因此，中場休息的時候，格雷茨就重新布置，重新回到邊路進攻的策略上來。
黃楚白皙粉嫩的俏臉蛋刷的一下就變得紅彤彤的，接著就握緊粉拳，作勢要捶死他，但卻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跑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葉秋就提到過，必要的時候，在對方進入30米區就直接果斷犯規，但動作盡量採取一些比較小，比較隱秘，不容易得牌的動作。
願賭服輸，這是身為一個賭徒必須要具備的素質，所以范普拉格從來都不曾怨天尤人過，只是，輸掉了這一場人生中最大的賭注，讓他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一切。
阿賈克斯主席辦公室就被安排在阿雷納球場西看台二樓靠窗。
0：0？
可他不敢去，因為他害怕！
沒有人能夠給他回答，哪怕是他自己都不能！
葉秋當然也看到了，下半場開始后，科爾卡和羅梅達爾開始在回到了邊路，埃因霍溫的進攻也更多的開始走邊路，然後中路接應和后插上。
於是，1991年的范加爾，變成了1999年的沃特斯。
靠近球迷通道的另外一側路口，可以看到還有很多聞訊而來的球迷在入場。
暫時來說，葉秋沒辦法去聽黃楚到底是怎麼得到這些數據的，不過他覺得有點道理。
那就是任由比賽走向葉秋所希望的道路和節奏上去。
「幹掉埃因霍溫，阿賈克斯的戰士們！」
葉秋在場邊也是看得心驚肉跳，他一次次差點以為要被破門了，但一次又一次的逃過一劫。
他在害怕，就連他自己都看得出來，自己在害怕！
……
「沒事……呃，不，有點事！」黃楚看起來也是有點小緊張。
「葉秋！」
她一直都是坐在看台上的，
因為，連最後的一絲希望都沒能留住！
范普拉格決定要去看個究竟，他甚至連辦公室的門都忘了關，快步的走向樓梯間。
當然是埃因霍溫的進攻集中走中路，因為中路人數最多，防守起來也最為容易。
「加油，二隊的小夥子們，乾死他們！」
葉秋看到她這樣，笑了起來，「這算是拒絕？還是默許？」
但這裏卻讓這一群阿賈克斯的球迷們，重新感受到了阿賈克斯的精神！
尤其是當范普拉格看到二隊的球員走出更衣室的時候，現場所有的球迷都瘋狂的歡呼，他也情不自禁的跟著吶喊，「加油，阿賈克斯！」
就在這時候，電視里出現了短暫的靜音，范普拉格隱約聽到，從緊閉的窗戶外面，傳來了一陣強烈的聲音，他聽不清楚是什麼，但他大概能夠猜得到。
那人呵呵一笑，「我們要去為二隊加油，我們全部都要去！」
聽到消息的警察局也立即安排人手過來維持秩序，而阿賈克斯這邊也立即給出了對策，在場邊拉出了警戒線，示意球迷不能越過警戒線，不能進進球場干預比賽。
得到了葉秋的提醒，球員們也都開始注意了。
「主席先生，你在啊？」那名職員氣喘吁吁的，神情看起來很驚訝。
中場休息的15分鐘，比賽的氛圍徹底變得不同了。
范加爾並沒有讓他失望，之後的阿賈克斯迎來了王朝的復興，一直到登頂歐羅巴之巔。
范普拉格坐在辦公室里，他並不在看電視，因為他不喜歡看那些無聊的電視節目，假如是在平時，讓他選擇，他寧願去看一場無聊之極的球賽，都不願去看一分鐘這類電視。
接下來的事情他不敢去想，因為他害怕自己猜錯了。
也就是在這時候，他聽到辦公室外面，不停的有人在高喊著什麼，在走廊上跑來跑去。
葉秋心裡頭明白，她這是在安慰自己，點點頭，「這話等我贏了比賽再說！」
他害怕從不遠處的球場里，聽到球迷們憤怒的怒吼聲和咒罵聲；他害怕葉秋的球隊會在埃因霍溫的鐵蹄下，輸得慘不忍睹，輸得體無完膚；他更加害怕，他唯一還能夠寄託一丁點希望的葉秋，最終也讓他徹底的絕望。
「告訴他們，我們是勇敢的阿賈克斯！」
有的時候，人之所以逃避，不是因為絕望，而是因為還
哇啊！！
有時候人真的很愚蠢，就好像范普拉格現在這樣，他會覺得，自己晚一點知道，就能夠把心中的這一份希望保留得更久一點，哪怕是只有一點點，都好。
只有球員自己心裏清楚，葉秋給他們的要求是用盡一切手段打亂埃因霍溫的進攻節奏，千萬不能讓他們保持快速兇猛的進攻勢頭，否則的話，阿賈克斯二隊就算再強，都要被攻破。
送走了奧爾森，他就不得不作出選擇，他決定像1991年送走萊奧·本哈克的時候那樣，賭！
「為了阿賈克斯的榮譽和尊嚴而戰！」
中場休息的時候，他開始反省自己的戰術策略，他就不得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是噓聲和咒罵聲嗎？」范普拉格突然間感到前所未有的沮喪。
遠遠的，他就聽到了來自球場的呼聲。
……
他又開始擔心，難道是球迷又鬧事了？
看著那人的背影，范普拉格整個人都愣住了。
「啊？」黃楚驀然回首，芳心沒來由一抖，葉秋剛才叫她什麼？
可是，葉秋卻在製造一種局勢，就是把埃因霍溫原本可以分散的進攻點加以集中，最好是集中在中路，然後他的防守就重點布置在中路，這對防守和劣勢一方非常有利。
當年的他很幸運，因為他賭范加爾賭贏了，可1999年的他很不幸，因為他賭沃特斯賭輸了。
一路快跑的走到二隊所在的德托克莫斯特，他看到連保安室里都沒有人了，顯然所有的人都去了主場，所以他也直接走進鐵門，直奔球場而去。
科爾卡在左路拿球后想要嘗試著突破海廷加，但沒能形成有效的突破，卻搶在被阿賈克斯二隊球員封堵之前，突然變向從左路切向中路，低傳禁區。
范尼斯特魯伊早就在等待著送入禁區的球，他突然拉到了左側，得球后沒有絲毫的停頓，直接起腳，打出了一記距離球門大概只有10米左右的射門。
這無疑比舒適的座位，比什麼現代化的球場，都要來得可貴！
阿雷納球場的那一夜讓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他當時甚至有一種感覺，如果無法給予球迷滿意的答覆，那幾萬人會把阿雷納球場給推翻了，他們說不定會瘋狂的衝進球場辦公室，把他這個主席撕成碎片。
但或許因為得分心切，范博梅爾的這一腳射門力氣非常大，但卻沒能把握好角球，打飛了。
阿賈克斯球員倒還好些，知道對方都是來支持自己的，可是埃因霍溫的球員就有點慘了，他們只要一拿球，場邊的球迷
就好像今天，坐在辦公室里，聽著那簡直就是要把耳朵給震聾的電視聲，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可他就是害怕！
砰的一聲，球撞到了基伏，彈了回來。
還有看台上的那一群球迷，他們都沒有坐著，而是都站了起來。
原本兩千人的看台已經很擠了，但是越來越多的球迷進入了球場，但是他們井然有序的圍著球場的四周站著，喊著口號，卻不進進球場，非常的守秩序。
可沒有想到，博斯曼法案的衝擊徹底粉碎了他的事業，粉碎了他的夢想，粉碎了他的一切！
……
就在范尼準備繼續起腳補射的時候，基伏不顧身上的痛楚，搶先一步把球捅出大禁區，這才堪堪化解了埃因霍溫的這一次猛烈的攻勢。
「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葉秋這一下真的笑出來了。
在阿賈克斯工作的人，工資並不高，畢竟現在球隊財政那麼困難，怎麼可能開出高額薪水？
場邊的阿賈克斯球迷一顆心都快要跳出嗓門了！
可就在范尼以為自己這一腳射門勢在必得的時候，卻沒注意到，基伏沒能封堵范尼起腳，但卻用自己的身體去抵擋范尼的射門，他讓這一腳射門直接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當葉秋送著球員走出更衣室的時候，自己也要走去前面的教練席時，黃楚喊住他了。
犯規在足球比賽里也是一種戰術。
所以，能怪誰？
在那時候，他被阿賈克斯球迷看作是救世主，而他也沒有讓阿賈克斯的球迷失望太久，到了1991年，他毅然選擇了范加爾頂替遠走馬德里的萊奧·本哈克，並且給予這名當時年僅40歲的青訓少帥很大的權力和空間。
原本他應該要去支持一下葉秋的，他真的很看好葉秋，尤其是在過去這幾個月，葉秋不停的表現出令人眼前一亮的能力之後，他對這個年輕人真的非常欣賞。
當然，格雷茨覺得，葉秋或許未必有這樣的預謀，但他的球隊確實是在這麼做的。
而對於這一點，阿賈克斯二隊下半場做得很差，顯然是被對方的狂猛攻勢給嚇到了。
「有事？」葉秋擠出了一絲笑容。
「半場應該結束了吧？」范普拉格心中沒來由的一揪。
范普拉格一愣，都去為二隊加油，幹麼？
作為俱樂部的主席，他可以逃避很多，但是，在這種危急關頭，他還是有擔當的。
「剛才有同事打電話，上半場0：0，二隊守住了，但很辛苦，所以我們都要去為他們加油，讓那一群埃因霍溫的混蛋們都知
這是他根據比賽的局勢所作出的改變，但卻徹底打亂了埃因霍溫所慣用的進攻套路。
當沃熱爾拿球準備組織攻勢的時候，德容在隱秘的地方，輕輕的拉拽了一下他的球衣，迫使他的腳下動作一慢，直接斷球成功。
……
但這一腳射門被斯特克倫博格搶先站住了位置，將球牢牢撲住。
可以說，那時候的范普拉格野心勃勃，雄心壯志，他希望能夠像自己的父親那樣，把阿賈克斯帶到一個歷史的新高度，他甚至在想著，要把阿賈克斯打造成全世界最優秀的足球俱樂部，因為那時候的阿賈克斯人才濟濟。
格雷茨讓羅梅達爾切中實際上就是放棄邊路，讓科爾卡回撤，也是對邊路進攻的削弱。
「如果這一場比賽贏了的話，我就對你表白！」
范普拉格沒有去二隊的主場觀看這一場杯賽，儘管從這裏到二隊的主場，也不過就兩三分鐘的時間，但他還是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關緊了門窗，電視的聲音開得很大很大。
黃楚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我是想要說，不管結果怎麼樣，你都已經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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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沃熱爾也是無可奈何，因為要說小動作和犯規，埃因霍溫這一群職業球員可是用得比阿賈克斯二隊球員還要多，還要嫻熟。
所以，他心不在焉的看著電視，卻時不時的抬起頭，掃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
埃因霍溫本賽季到目前為止，從來不曾在荷蘭這塊土地上輸過球，哪怕是在面對阿賈克斯一線隊的時候，他們上半場就能夠徹底解決戰鬥，這樣的球隊會被二隊零封？
「怎麼回事？」范普拉格打開辦公室的門，攔住了一名準備跑向樓梯的行政部職員。
球員一個接著一個的走了，俱樂部的財政每況愈下，球迷的憤怒和不滿與日俱增，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感到不堪重負，但他依舊沒有放棄，依舊還在堅持。
他突然間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因為在他看來，這不可能！
葉秋的球隊喜歡什麼？
很快，重新握有控球權的埃因霍溫又組織了一次攻勢，這一次他們從右路發起進攻，羅梅達爾從右路甩開了阿比達爾之後，拉到了中路接球后，不等阿比達爾封堵，直接起腳。
「我知道了，謝謝你！」葉秋微微一笑，點頭后，轉身就要走。
體能，這也是葉秋賽前就考慮到的一個層面，但卻不曾像黃楚這樣精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