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五章 求和之意
於是那最後一絲耐心,也消失殆盡。
當初他可是親眼看著,依人小姐是如何與宗守走到一起,此時二人大婚,怎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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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丹靈山上,以一劍羞辱一宗的少年,果然是非同凡俗。
不過密密麻麻的甲士,聚於此間,聲勢卻也是雄壯已極。
可惜此時,血騎之中的七階修士,仍只是他與宗原二人而已。
歌含韻定定的,看著身前的雲霧,在捲動變化。眼神中卻全無焦距,木然冷漠。
而此時尹陽,也到了靈陣之前。手中血色畫戟,猛地一斬!化作千百丈,而後在轟然巨響中,將這層壁障。強行粉碎!
直到嚴飛白踱步走到了她的身後,歌含韻的目里,才恢復了幾分神采。
這一退,凌雲宗萬載精英,都盡付流水。
一座偏僻的山脈之上,隨著一聲聲轟然炸響,使得此地的靈能是澎湃不休。
「都統大人,今日似乎有些急了?」
使遠處近百位在傾力維持大陣的靈師,都紛紛口溢鮮血。
皺了皺眉,尹陽也知自己心緒,確是有些不正常,點了點頭道:「確是心急了!君上大婚在即,這些宗派卻還未盡數誅滅,故此心中焦躁?」
整個山體,頓時都是一陣搖動。
此時跟隨而來的幾十位靈師,正在操縱著二十具五階的元滅身弩輪番轟擊。
「這雲曇宗,當真是可笑?居然還指望與他們守望相助那幾個宗派,能夠來援?」
而此時天地,幾十萬人都是 一寂。這就是血騎之威!百聞不如一見——
「這麼說來,靈微子師叔祖與龍若師叔他們,真的都已在上霄山上隕落?」
尹陽驀地取出一面小戟,猛然擲出。後面的血騎,也都是同樣動作。
數十萬人,匯聚在於此,擂鼓喧天。大多都是穿著雜亂的衣甲,陣列也不是很整齊。
歌含韻的眉目一張,眼中全是意外不敢置信之色。
此時乾天山之強,竟已至此——
山腰之下,尹陽輕撫著手中的血色大戟,神情自若的冷冷看著眼前。
說至此,嚴非白神情依然不見半分變化,彷彿將這隨時便可令乾天山,宗毀人亡的危機,視同等閑。
至於聖地宗門,只怕要問,助你凌雲,又有何好處?
兩年之後,那為妖王終是一飛衝天,傲凌此界!
即便是事後被軒轅依人責怪,他也認了。聲落前,就已統帥著騎隊在虛空中,開始了奔行。
兩年前的自己,可不認為他能在這殘酷亂世。活到成人,甚至大婚之日。
還是頭一次,戰意這般的強盛。
——那裡有凌雲宗,數目近兩外的外門弟子,也有弟子門人的家族,盤根錯節。
為免給人可趁之機,只能是分開兩隊,由他與宗原各自統帥,一一去屠宗滅門。
靈法空也怔怔失神,不經意間,當初那個孩子,就已經成人了。
此時的凌雲宗,已自問再無抗拒乾天山之力!
「議事可結束了?」
尹陽默默聽 著,忽的只見遠處十數道靈光騰起。竟是須臾之間,便使那瀕臨碎散的靈陣,又複原大半。
本是火熱的人,此時卻偏透著幾分凄冷的氣質,就彷彿此時的雲宮——
本道是踏入七階之後,自己的積累已盡。修行進境,會放緩下來。
就比如眼前這雲曇宗,一個不足三百人的小派而已。誰能想到其護山大陣,竟是如此的堅固?
同一時間,雲海之內,一座浮空宮殿的上方。
只是那日,被宗守統合著,集眾人之力,強抗那神霄真人。
「可以我宗與乾天山的過節,那位妖王若不開口。這一界之內,誰敢來助我凌雲?」
「畢竟是我凌雲宗算計在先!且這世上,拳頭大就是道理。現在的乾天山,拳頭比我們大些!」
之前便已見過數例,極是可惱——
歌含韻回過身,神情卻依然還是帶著幾分恍惚。
不過她此時,本也無為這位只有幾面之緣的師叔,抱不平之心。
以乾天山此時的聲勢,血雲鐵騎的威名,這些宗派卻只有六成的選擇逃離東臨,還有兩成,則是直接選擇為乾天效力,以保留靈山道統。其餘如這雲曇宗這樣自問有幾分的底氣的門派,竟都是選擇龜縮在山門之內等待。
「掌門方才,已經退位了!自懲面壁九百年,以罰其過。」
蕭瑟無比,也冷清之至!
想起了東臨雲陸,更只覺渾身發冷。
他尹陽,修為卻已現出了鬆動的跡 象,似有突破之兆。
歌含韻心中恍然,所謂的「談一談」,就是求和之意了。
自己錯過了一次,絕不能錯過第二次。
若不得那位妖王允可,聖地之下,誰敢來助凌雲?
嚴飛白點了點頭,神情比之幾日前。更多了些沉穩。
「是!」
「即便想要復讎,此時也不是時候。你我乃是宗門僅余的嫡傳弟子,有傳承道統,護持宗門之責。眼下不止是要與乾天山和,更需想辦法,借其之力才是。若有可能,效力在其麾下,也未嘗不可——」
想起那上霄山上,那兩千同門的慘死。歌含韻更是不禁悲從中來,憤恨著道:「難道那兩千同門在上霄山的屍骨無存,就這麼算了?」
尹陽卻只覺是躍躍欲試,眼含著些許不耐。體內的血液,也如是燃燒了起來,蒸的他氣血沸騰,無法自抑。
「不止是師叔祖,我凌雲宗四百六階道兵,隨行的兩千修士,都盡數身隕。據說龍若師叔,是被那位妖王隨手一劍,連同上霄宗一位九階靈修,一起揮殺。可憐師叔,這一生恨透了那宗守。可臨到最後,那位妖王,卻據說連望都沒望他一眼。斬落師叔,也只是順帶。反倒是寒逆水,卻是被那位妖王深恨,腰斬而亡——」
這些兵馬,都是附近諸城之主,自發的聚在此間。其實除了壯一壯聲勢之外,並無太多用處,不過是藉此,以示向乾天山臣服之意。
整個人的元神,都彷彿被洗鍊了一番。而 之後的洗精伐髓,易筋鍛骨,更是使人意外。
兩千隻血色戟光,立時如流星轟落,砸在山巔。
「這些宗派,當真是頑固!」
「半日之前,東臨毀在血雲騎的宗門世家,已達十七。其餘還有四家,是毀於魔道之手!如今這雲界之外,就有無數魔宗修士,甚至一些靈府宗門,亦是虎視眈眈。」
歌含韻的面上,頓時蒼白無比。這最後一句,是令她驟然清醒。
看嚴飛白此時能站到這裏就知道,所以這句,只是下意識的問詢而已。
往日各處都可見凌雲宗的弟子,在這雲宮之中,覓地修行,研習武道靈法。
心中對宗守,依然是欣賞備至,也欣喜于自己的眼光。
在他眼中,雲曇宗此舉,無非是欲自抬身價。欲小挫血雲騎鋒芒,而後可在東臨,贏得更超然地位,本身並無死戰之念。
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歌含韻又繼續問:「那麼幾位長老,又是怎麼說的?」
此時一眼望之,卻不過稀稀落落的三五人而已。而且多是心不在焉,面含憂容。
血雲騎一部三百人,若由七階修士統帥,可抗衡九階。而若是千人以上,實力卻能直入靈境。
可是這胸中,此時卻只覺是沉悶異常。
嚴非白微微搖頭,深知此時他這師妹,只是在藉此宣洩而已。此刻只怕多半,仍是沒有與那人為敵之意。
血雲騎中的大多數,體內因還有毒素,此時效果仍未顯。
這是宣告凌雲宗,已經更易掌 門的終聲。嚴飛白定了定,才再次言道:「由祖人狂師叔代掌凌雲,我為首席弟子,下任掌教候選。凌雲宗今日起,也將退出東臨雲陸。宗門的意思,是與乾天山那位妖王談一談——」
「豎血殺雙旗!屠絕此宗之前,概不封刀!」
那看似堅不可破的靈陣,此時已經滿布著裂痕。
只需再半刻鐘,就可將之轟開。即便是那山上終是撐住了。他麾下這兩千四百血雲騎,也足可將這山,強行砸開!
雙脈之身,天人之障,殘魂之軀,果然都沒能攔得住他——
只是就在半個時辰之前,這三個宗門,已經逃了兩個。剩餘的,也已投了降術,願受乾天山管轄。
大約自龍若,因己過而遷怒,由忌生恨,失了平常心之時,就註定了是這樣的結果。
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對本身宗派的實力,自信太過。
歌含韻也不知嚴飛白此言,到底是何意。聽起來像是嘲諷,可語氣里,卻沒半分譏哂之意。
旁邊傳出一聲問詢,尹陽回過頭,只見正是統帥百余靈師,隨他而來的靈法空。
當話落之時,這雲宮之內,就傳出了幾聲鐘鳴。巍然宏大,不過此時,卻使這本就冷清的宮中,更是凄涼。
看著歌含韻,冷靜了下來,嚴非白才神情淡漠的,再次開口。
速度也比預料中,要慢上許多。多數世家宗派,暗藏的實力手段,都遠遠超過其表面。
據靈法空所知,這附近有著三個與雲曇宗相差彷彿的宗派,是真正的同氣連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