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九章 一騎當千
偏偏也未堆積如山,影響到視野。
那七千紫麟焰槍騎狂潮般沖至,磅礴如海如濤般的意念碾壓而來。
都是槍影前突,瞬時化作了千萬余點,往千丈外的宗守,突刺衝擊。
宗守聞言卻一笑,一騎當千?有何不可?
再懶得於此人說話,而那無名劍此刻亦回應一般,發出一聲「清冽」嗡鳴。
「君上執意如此,無極也無可奈何。不過吾等,可也不願坐以待斃。」
強制著自己鎮定下來,無極眉眼之間,也現出了一絲寒意冷霜。
只需這宗守死在此間,那麼道靈穹境一應之謀,即便最終不能成,也可雲界之東全身而退。
話至此處,無極的手已是劍訣一引,一口明晃晃的劍,驟然出鞘,飛旋在他身旁。
宗守再次握住了那無名劍的劍柄,面上漠然,眼眸之中的凝重,卻更濃數分。
是徹底想明白,這宗守實乃道靈穹境大敵。越是到日後,越是難以應付。
宗守卻是毫不在意的眯了眯眼,「嘿」的一笑。
斬釘截鐵,短短一句,就可算是對這無極道人的答覆。
想要從他身旁過去?怎麼可能!
那逃遁之念,已全然揮去。
真是以一當千!
無人能懷疑宗守能否做到,一國之君,治下有數百萬精銳兵馬。除了其麾下高階強者少了些,其餘一切,都無不是如今雲界中,最頂尖的勢力!
亦不能接近十丈,那看似無可阻擋的鐵流,一分為二。
靈光刺目,整個空間, 都彷彿是被割裂了開來。那下方地面,也都在塌陷。
那地面塌陷,唯獨宗守所立的方圓十丈之地,是安然無恙。
可也就在這時,宗守的唇角,又再次微彎。
——元一之陽!
罷了!既是如此決絕,如此自信。那麼今日他,就親手將這東方霸主毀去!
那七千紫麟焰槍騎進不得,從兩側也繞不開。陣型頓時一陣混亂,最終是分做兩個方向,反向迴旋,在數千丈外重整陣勢。
宗守這時,則是再一次咧嘴一笑,朝這邊過來。
便連真武七截陣都奈何不得,可見其強。
在它的眼中,今日的情形,又是不同。才不管那些人,只定定地看著那些玄焰金麟獸如此低階的麟血,居然也敢挑釁君王!
元一之陰!
這接下來的碰撞,才是關鍵。能否打折這支紫麟焰槍騎的脊樑,能否打滅其氣焰戰意,就全看這一劍。
又驚異於宗守的魂力之盛,居然能支撐這三十萬丈火海,都分毫不覺吃力。
重重劍影,如山如牆。
普通的九階靈法,籠罩覆蓋的範圍,是斷不可能如此之廣。
一面青色的靈鏡,也升騰起天際,精光罩下,立時就使人生出迷幻之意。
隱隱聚成了一股,沖臨而至。
以一人之力,抵擋七千紫麟焰槍騎?
也只有血脈天生的神通,才可做到。
六千四百余道槍勁縱橫,人數雖少,可那氣勢卻更是強悍莫匹。
可若說是掌握最深,最能 克敵制勝。卻無疑還是他著元一劍!
提供的滂湃魂力,竟讓人有種鼓漲之感。
一時是目光遊離,看向了兩側。此處不通,可這原地之中寬廣。分散開來,應該足可繞過。
今日這一戰,就看是他宗守先倒下,還是這七千紫麟焰槍騎先潰滅!
幾百具人屍馬骸,只恰好將這些凹下的深坑填平而已。
卻似乎看透了他的打算,宗守無聲一笑,雙手印決一引,口念真言,而後手中的劍,猛地在地面一插。
此刻那宗守,是倒提長劍,仍舊淡然自若的,立在那十丈方圓之中,眾多屍骸之上。
身周衝出的這股子劍壓劍意,也仍未有半分退卻,更未有被摧折。
這一擊,更勝先前,對面那無極,還真是生了必死之心。
劍影一閃,一道銀光匹練般刺出,將那紫色的槍影,強行擊回!
今日若能將這宗守擊殺在此,那麼哪怕是他無極,哪怕是道靈穹境這七千紫麟焰槍騎,盡數葬身在此,也是值得!
無極在千丈之外,卻是神情難看無比,冷冷地看著對面的宗守。
更覺暗暗失笑,這宗守當真是失心瘋了!喪心病狂!
無極只看對面宗守的神情,就已知答覆。深呼了一口氣之後,眼角之旁,那絲積鬱已久的陰戾,便是再壓抑不住。
那七千鐵騎如濤如潮般沖之,卻如遇礁石。前鋒那百余騎,無法撼動宗守本分。整個騎隊,也只能是往兩旁散開 繞過。
而宗守所立之地,還高出一線,給人的感覺,就彷彿是立於千萬屍骸之上。
故此,十丈之內,是我不破劍域!
所有從兩側經過的紫麟焰槍騎,都是無一例外,或是胸腹重創,或是頭頸斷裂。
不止無極的神情是鐵青一片,那七千紫麟焰槍騎,也無不都是面透怒容。目眥欲裂,雙目赤紅的注目著宗守。
想起了後方,不止何時會趕至的血雲騎,更只覺胸中冰寒一片。
僅僅片刻,這幾十丈方圓之內,就已布滿了屍骸。
當整整七千人的經絡氣脈,貫通連接。無極的眸中,頓時爆出一團熾烈精芒。
一目所望,那三十萬丈之內,都盡化赤紅火海。
一次也就罷了,居然還來第二次——
微仰著頭,嘯日的神情,是高傲無比。渾身肌體,都浮現出了一塊塊的鱗片。
宗守本人武道,在雲界之內,靈境之下,更是無有對手!
今日即便真是山,他也可踏平碾碎!
直至那無極的槍影氣芒,沖至到十丈之內,手中才驀地動作。
或是借力打力,或是引力他向,更多的時候,卻是半步不退的硬拼對撼!
無極的心中再沉,知曉這多半便是陸家的焚空之炎。
之前將這乾天妖王,誅殺在此的打算,是徹底的放棄。
「今日之後,凡孤治下,所有道家修者,盡數誅絕,殺無赦!」
那十丈方圓之地,完全是攻不破,碾不碎。
無極是心臟猛跳,只覺驚悸不已,更鬱憤莫名。 只是今日一切,都咎由自取,倒真是怨不得人。
他以為自己,是項王再世,冉王重生?可無敵於世?
周身沖騰起的劍勢,愈發的凌厲,殺念沖霄。
魂力倒是無妨,有無名劍吸收的這數百六階元魂。這魂海之內的蒼青之火,幾乎已是到了最盛之時!
體內是氣勁涌動。卻全然未注意,肩旁的嘯日,那本來可憐兮兮,濕漉漉的眼中,正是滿蘊著滔天怒火。
硬撼七千六階道兵,若還本身無創,那就是咄咄怪事。隱瞞不住。也無需隱瞞。
若說劍決精妙,無疑是以龍影老人的九九龍影劍最為高妙精深。
他的騎獸躍動,後方的七千騎,也紛紛驅動著騎獸,緊隨當上。
強行擊退那無極的紫色大槍,宗守手中的劍影,就猛地爆開。一剎那間,化作千道萬道,覆蓋身前十丈。
無數的血肉飛散,卻無一絲半點,能濺入到宗守身周,十丈之內!
雖知此時,宗守必也受創,卻根本不知,其傷勢輕淺。
隱隱知宗守之意,爾等要分散而逃,卻只怕不能如願!
目光再一次,聚焦了宗守身上。想來想去,也只有此路可通。
而那九九龍影劍,也同樣有部分精華,融在其中。
無數的赤紅烈焰,向四方左右,瀰漫開來。
此處地勢雖寬,卻是唯一通道。再要從旁處繞開,也不是不可,卻需四五個時辰。
轉守為攻,千萬道銳利無匹劍影,向兩側散開衝擊。
與這道門,不死不休!
一 匹匹的玄焰金麟獸,或是承受不住那滂湃的氣勁重壓倒下。或是畏懼眼前那千萬鋒刃不願向前,紛紛人力而起。
立時三千二百丈雷翼,立時從背後扇開。籠罩六百四百丈之地,引動百里之內的天地之靈。
把那無名劍握在手中,是傾盡全力,調節著體內的氣機。
策動胯下的踏火紫金麟,再次往前衝刺。無極的心神之中,已是無有半分動搖。
不過,這局面卻也非是無有挽回之機——
這二十丈方圓之內,立時全是勁芒爆裂聲響。
若定要滅境內道靈穹境諸脈,只怕是無人可以阻止。
胯下的踏火紫金麟猛地前躍,馬蹄飛踏。無極的手中,也同時取出了一口三丈長的紫色長槍。飛劍護身,長槍前指,幾頭護駕更如一面面靈盾般,護在了身前。
宗守也不去追擊,矗立原地。唇角旁一絲血線溢出,也沒打算去理會。
一片片的騎獸慘嘶怒嘯之聲,在宗守身前十丈之外響起。
「吾不知君上,為何孤身來此。只知國君,實在是太過自信。難道君上,真以為自己可以一騎當千,阻我七千鐵騎西歸?若是國君隕身於此,你那雄圖霸業,都盡負空談——」
氣質看似是飄逸出塵,卻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霸道與自信,視此處數千六階鐵騎,猶如無物!
七千鐵騎衝擊,卻不能撼動分毫!
馬蹄奔騰,勢若鐵流,能滅壓一切。
融百家劍術劍意為一爐,他一生大半時間,都在研究完善這套劍術,故此也最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