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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零章 冥門碎散

第七零零章 冥門碎散

九幽冥女現世,無不血溢千里,殺戮千萬。
藉助此人魂魄,他魂海之中,再次燃起了蒼青之火。
仔細感知,只覺是浩大剛正,甚至更超越了那六位浩然清玄士,方才所用的經文。
宗守自問他那纏繞無數黑焰,有吸魂之能的無名劍,效果不會差過這些鎖心釘。
鞏欣然隱隱感覺,自己似乎想起了什麼,可仔細回憶,卻又記不起來。
三千丈純黑雷翅揮散,靈念一引,便聚起浩大狂風,把周圍的冥力盡數驅除。
取十萬八千幼兒心血煉成秘法,再屠萬種生靈,完善這門劍決。
正回思之時,又是一陣疼痛,將她的思緒打斷。右手掌心,也同樣被長釘穿透,釘在了山壁之上。
這東西,宗守卻正好是認得。
而土遁風遁,早在她生前之時,就已經掌握的很好。甚至無需符印靈言,一個意念,就可施展。
濃到令下方的土地,都在腐蝕沙化!
此處的隱患,已經徹底消除。方才那位,也再難阻他——
氣機強盛,比之普通的靈境,要強盛數倍。真力魂能在一剎那間爆發,甚至直追靈境,更魔氣鼓盪!
更無法定神,復生不到半個時辰,這本來該是沒有任何痛覺的身軀,就感覺到了疼痛!
卻偏偏是動彈不得,宗守插在她胸前這口劍,封死了體內的所有氣脈。就連魂力,也一併封禁。
此女重傷之身,雖是成功逃遁,卻必定不能走遠。
是六隻紅色木釘,長約半尺。拇指粗細,上刻著無數的文字。
只是那元魂,早已被無名劍抽離,剩下的只是無有魂魄的軀殼,往下方栽落。
宗守眸芒一閃,而後唇角也是嘲諷的一挑。真當他手中,再沒有了其他底牌?
當法成之日,劍速僅遜魔葵劍,更隱匿難尋其蹤。
茫然的望向眼前,只能看見宗守那冷漠到了冰點的目光,只有殺機。
此是千年桃木製成,似乎經歷過雷擊,部分桃木呈焦黑色。
那鞏欣然的身軀,此時億化作萬縷黑氣,逸散在這天地之間。
可也就在直抵鞏欣然眉心之時,宗守卻驀地皺了皺眉。
突兀之極,一道刃影,直穿他腦後。
哪怕是穿越了生冥兩界,哪怕是有雲界之力的壓制,也依然是磅礴難當。
鞏欣然蹙了蹙眉,壓抑不住的一聲輕哼。只覺心臟,更是一陣陣的抽痛楚。
這劍身抵臨之時,也正是宗守內臟破碎,真力爆亂的剎那。
宗守挑了挑眉,意念凝聚,朝著先前印象之中。那鞏欣然以及廉珥骨滅所在的方位,追覓而去。
聲音出自身後,正是鞏悅,語中滿含著惶急不忍。似乎欲勸阻,卻又強自壓抑。
那青白長劍,穿透了胸膛,直接把心臟透穿。
幾道金芒飛落,宗守隨手一招,將之取在了手裡。
鞏欣然卻並未死去,只是感覺到自己的左胸,是痛楚無比。
用的應該是槍術的刺法,更那長槍卻實在太龐大,化開千百萬丈,彷彿是一座錐形的巨山。
只一個呼吸,就不見了總計。
魂力可再次伸展,可宗守目中也依稀可望見,那對面的情形。
在醫道中,掌心足心胸心,是謂人之五心。可在修者而言,雙眉中的魂心,卻更是重要,是六心之首!
「當」的震響,立時胸中煩惡,五臟俱裂。整個人被巨力所迫,飛退萬丈。攔在身後的一切,石壁,山體,連同空中的粉塵,都被粉碎。
然後是心臟不自禁的猛縮,心肌與劍刃摩擦,又是一陣劇烈的抽疼。
只需這枚長釘釘下,就是塵歸塵,土歸土。
「君上——」
即便那幾位護界尊者出手,將之徹底打滅,也是理所當然。
那鞏欣然的瞳孔一縮,就又坦然。她生前能安然待死,復生之後,就更不會畏懼。
氣勁「啵啵」爆響,那邪滅鎖心釘,一層層的將這死氣屏障鑿穿。
此時她身後,只是普通的山壁,換在往日,輕易就可粉碎。
此時竟彷彿佛門的不壞之身,整個軀體,可與玄階中品,甚至上品的靈金比肩。數息之後,也只是將她的大部分肌體燒化。
可到這時,鞏欣然的體內,卻忽的有一股異力反彈。
當立定之時,身周更籠罩著漫天的黑霧冥氣。目不能視,靈覺也無法散開太遠。
廉珥已經恢復了半截身軀,正死命的將鞏欣然右手上的邪滅鎖心釘拔出。
那白骨舍利,卻再次自發的,在她眉心中浮現,一層層灰白之力障阻攔。
劍影之後,那個黑色人影的眸中,也滿是冷哂。
而六心鎮鎖,就可滅卻冥屍。
與他在後世之時所見的那一套,有些不同。
伸手一揮,那漫天的黑炎,就已席捲而去。
無名劍穿出,回刺身後。卻是后發先至,有如匹練,無跡可尋。在一個瞬息間,就已經先於後方的刃影。將其主人的眉心,徹底洞穿!
鑽心刺骨,又刻骨銘心!
體內傷勢雖未復,卻魂力完滿。劍身之中,更聚集著一個靈境魔修,所有氣血。
與其說是「刺」,倒不如是「砸」。
那是一道槍影,透穿了時空,帶著漫天的死氣,鑿擊而至。
旋即就微搖了搖頭,知曉多半是錯覺。只因他還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還有著不忍,才會如此。
當把兩個足心也同樣釘住之後,就只剩下眉心一點。
傳說所有九幽冥女,都是冥帝子女。孕養之時,冥帝出手護持,自是理所應當。
「嗯?」
而釘身之上刻錄的,也不是道家式樣的籙問。而是一段段蠅頭大小的儒家經典,一絲絲浩然正氣,隱藏其間。
被人欺騙,被刀刃釘在樹上,受盡了折磨。
持著那第五枚邪滅鎖心釘,宗守卻微微躊躇。
雷烈千華能燒多少,鞏欣然便能恢復多少。彼此僵持,燒之不盡。
之所以是通體紅褐,應該是常年浸泡在靈獸血中。
卻忽的心中一動,感覺到一絲警兆。
依然是氣焰磅礴,不可一世!
又回望身後,那「冥門」所在。
怎會如此?
宗守卻反而是定下了決心。心意已決,便神情漠然的,把手中長釘穿擊而下!
不過再想想,蒼生道與那幾位尊者,劍拔弩張的關係。
可當這黑炎臨身,宗守卻略略蹙眉。鞏欣然的法力冥氣,都被他固鎖,卻可自發的對抗雷烈千華的鍛燒。
宗守就自嘲一笑,絕不指望,這幾人能在關鍵之時,護住自己。
「刺魔宗?屠靈劍?」
這世間,再不會有鞏欣然的痕迹。
只是如此一來,卻需多費一些功夫。
只覺一股蠻橫至極,更浩瀚無儔的力量,從那「冥門」之內穿擊而來!
一身內息,也全不懼消耗,沸騰鼓盪,與那魄級劍意相合,直衝雲霄!
似乎在譏嘲,哪怕你宗守無敵天下,也逃不過這「屠靈」一劍。
宗守挑了挑眉,望向了遠處雲空。依稀還能感覺到,這鞏欣然的氣機。
他知道此物的用法。也位怎麼猶豫,就將一隻長釘,釘入到鞏欣然的掌心之內。
當那無名劍抽回,這黑衣人面上,全是不敢置信之色。
一擊不中,便遠揚千里!
此術之威,當世少有其匹,也是凈化冥屍的良法!
別說是靈法,便連那四肢,也別想動上半分。
「君上,此女乃是冥界天女!與尋常的九幽冥女不同,具暗冥不滅身。若她一意抗拒,即便十天半月,都難誅滅。君上可用此物試試!」
久違的記憶,再次浮上心頭。記得魔屍山上,她似乎就是這般死的——
意念展開,這小片空間,忽然定格。只有三丈之距,也只停頓了僅僅千分之一個剎那,卻已足夠!
並不去對抗那黑炎,而是以近乎瘋狂的速度,恢復著肉身。
當十步踏出,眼前的黑霧死氣,都差不多散盡。
這次卻非是封禁六識的秘術,而是身周的冥氣,實在太濃!
正是融合三種雷法,陸家焚空之炎的雷烈千華。
宗守卻挑了挑眉,微微奇怪。這一剎那,竟彷彿是從這冥女的眼中,看出些許情感,彷彿是整個人,已經「活」了過來。
在這黑霧之中,更是如魚得水!
這個禍患,他終還是要徹底解決,才能放心。
宗守正猶豫著,是否再用上那白洞法相,將這冥女徹底解決。就聽空中,傳來了柏若的聲音。
恰好此處,靈覺難近。有些秘法,用出來也是無妨。
宗守是完全懶得理會,獨自往前,朝那鞏欣然的方向踏去。
然後是眼前之人,幫她解脫,為她復讎。
可這鞏欣然既已現世,仍舊還插手,這可就於理不合,乃是「犯規」——
好在方才那一擊,也使這冥門已碎。鞏欣然離去,下方被強行聚集在此的陰脈,也自然散走。
當望見宗守到來,立時是一身恐懼的怪叫。下意識的丟開了手中的桃木釘,而後鼓起一陣陰風,拽拉著旁邊仍不能動彈的骨滅,飛速逃遁。
一股凌厲銳絕的意念,就在他身後十丈處爆發。
四枚長釘,已去其二。
「邪滅鎖心釘?」
不由是眸光一亮,這倒是滅邪良物。
宗守蹙眉,下意識的把劍抽出,攔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