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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三九章 魘鎮之術

第七三九章 魘鎮之術

「可惜師妹不是!」
她自己,其實也恨不得殺出去,與那宗守一戰!
心中是躊躇不定,那體內一應氣機,也是隨之動蕩不安。
四十餘人,其中還有兩位靈境,遁速而是快極。
「自然是逃!」
那後面一句,分明就是在交代後事!
宗守心中微沉,此人所用是非邪術,卻將四方邪靈魑魅,引入夢中。
哪怕只是為這慘死他眼前的幾十位弟子,他元夢子也不能不出手,為他們討個公道!
那孤崖之上,元夢子卻又一陣遲疑。
整個數百里方圓之內,頓時是一陣死寂。
「國君快意恩仇,本人佩服!如此壯舉,當浮一大白!可惜這時日不對,否則定要尋國君把臂言歡,痛飲一場!」
然後下一刻,就覺自己肩膀上,多了一個東西。
為其冒些許風險,又有何妨?
清朗之聲,遠遠盪開。可感應到距離數十里的虛空界外,一陣氣機暴亂。
若真是遣了那紫麟焰槍騎出來,那麼這次道靈穹境的樂子可就大了。
然後那墨色匯聚,化成了一隻只身形龐大的猙獰巨獸。
而那穹境之內,那本來近乎暴動的氣息,也再一次平靜了下來。
而那壁壘之外,也隱隱可覺,那躁動的氣機,是越來越多。
而後所有的銀點,都猛地回縮,依附在那血色劍影之上,再次穿空而回。
水凌波雖對此早有意料,可見宗守答的如此乾脆,毫無半點猶疑羞愧,仍不由是一陣無語。
宗守卻撇了撇嘴,懶得與這些人說話。
身後空間,忽然一陣動蕩。晴明那窈窕的身影,出現了在元夢子身後。嬌俏的臉上,全是焦灼之色。
宗守嘿然一笑,答的是毫不含糊。
幾道雄渾之聲,震徹天際,不斷迴響,滿蘊嘲意。
「由著他們鬧便是,也用不著去勸。那宗守身隕在即!只需半刻,自可見分曉!我若能安返,自然一切都好。若是不能,晴明你可以三代弟子身份,先代執穹境。」
只是一瞬,宗守就知這是那元夢子,已然動手。
然後此時,卻只能毫無聲息的,躺在那裡。屍軀冰冷,許多人甚至連一盞魂燈都無法留下。
裏面數萬穹境門人,看來都是些沒卵蛋的。道靈穹境之內沒有動靜。不過熟悉之後,那周圍不遠處,卻傳來幾聲應和之聲。
那元夢子聞言是眉頭一挑,接著卻反是欣慰一笑。
這一次,只怕真是要被宗守得逞。
最後只能是嘆息一聲,螓首微搖著道:「若咱家是那元夢子,無論多大代價。哪怕是拼著身隕之險,也必定將你斬于中土。絕不容你活著回去!」
元夢子,也不屑!
而其餘十幾道銀色流光過處,亦是血肉飛散。幾十名穹境弟子,無論修為高下,都是瞬時身亡。
不知是何物,卻莫名的令他,有種心悸之感。
——這些人,實在是可憐。被人稍稍挑撥一下,跑出來送死。
他才不會說自己那隻小土狗,不但是麒麟,更是有著麒麟王族之血。
一思及此,元夢子是鬚髮激蕩,袍袖飄舞。眼眸之中,則是掙扎不已。
可若出手,那麼他元夢子,只需稍慢一線,就有隕身之危。
下一刻,就見那元夢子,從前方遠處,往這邊遙遙走來。
捨去這身修為,也無不可。
旁邊的水凌波,這時則是一聲嘆息。
這些人,本該是道靈穹境的精英,也是未來道門真正可以依靠的支柱。
今日即便他能撐到最後一刻,也多半要被這些邪靈妖魔所趁,輕則理智全失,重則元魂覆滅。
而後那磅礴意念,也凝聚如針,貫空而去。
語音急迫,這時候出去,只是送死而已!根本無濟於事——
深呼了口氣,宗守就使心中情緒,徹底平復。
而周圍數百里,也再無譏誚之聲。只不時有幾道陰陽怪氣之聲響起,卻已無人理會應和。
他不願去管,卻也不想理會。
隨著此人步伐,周圍大量的白色,都被染成了濃黑。
只是冒著同歸於盡的風險,誅殺此子,又是否值得?
「午時至今,已有半日!爾道靈穹境之人,難道是都已死絕?還是想做那縮頭之龜,不敢應戰?」
眼前的景象,也驟然轉換,再張開眼時,已經到了穹境之中。
「血劍妖君,蓋世無敵之名,君上當之無愧!」
那魂念激增之時,一張捲軸也從他袖中拋出,竟是化成一個百丈大小的陣圖,落在腳下。
宗守眉頭一挑,一聲冷笑。驀地一劍,揮斬而出。
話是如此不錯,可這熱血卻也要看時候。
可在片刻之後,卻又平復了下來。
別人不覺,他卻能知,那敖坤的意念,一直是遊盪界外。
「魘鎮之術?」
片刻之後,元夢子的眸光,卻是漸漸堅凝。
這般想著,晴明正要開口勸。卻見元夢子,又驀地一拂袖。
晴明聽得是一頭霧水,而後就間身旁空間,一陣崩塌。
全是雪白,毫無瑕疵。
此人實不愧是上古孽龍!僅僅出世數載,似重光那等兩千余年的聖境,居然也是重創于其手。
「我道靈穹境弟子,原來還有些血氣。不全是只那些只知爭權奪利,懦弱惜身之輩。」
其實若要保萬無一失,最佳之法,就是穹境之內再有些動作,以分那宗守之心。
「畏強欺弱,血性全無!若道門那幾位至境玄尊,知曉他們後輩是如此無能,卻不知會如何感想?」
於是這片空間,是再次沉寂無聲——
幾十裡外的穹境,這時終有人在這些言語刺激之下,忍耐不住,強沖了出來。
這時穹境之內,才有數百種靈法,凌空轟至。不過卻已姍姍來遲,十八隻銀蟻,此時都已經回到宗守的身旁,旋繞飛翔。
宗守也未在意,雙眼眯起,再次看向那道靈穹境所在的方位:「如今就看那位元夢子前輩,到底會如何抉擇?」
但凡是六階道兵,配套的功法與甲胄坐騎息息相關,缺一不可。
宗守再次悠悠一嘆,這道靈穹境,看來是打定主意,不肯出來了。
此時身處夢境之中,卻不知接下來,會是何等樣的手段?
此時在對面,那元夢子也同樣微現意外之色。只見那宗守身周,有著一絲絲白氣縈繞。
更為這道靈穹境的情形憂心,連門人弟子都已控制不住,可見這裏面的局面,已經惡化到了何等程度。
莫非元夢師伯已經準備出手?稍後又是否能安然退回穹境?
「國君好氣魄!一人獨挑穹境,令道門總山只能閉門自守。這萬載以來,是唯你一人!」
幾乎同一時間,百里之外。正閉目養神的宗守,也只覺眉心,是一陣此痛。
百里之外,元夢子不知何時,已經再次到了那高崖之上。
知曉這一擊,若能撐過,則元夢子多半隕落。若撐不過,自己則必無生機。
「師伯!穹境之內,還請您出面震懾一番。如今已經群情洶湧,不少門人,已經管束不住!」
旋即又啞然而笑,豈能忍心那些門人弟子,為此而亡?
同樣是在俯視著遠處地面,那幾十具屍骸,眸子里全是心痛之色。
此時日已西沉,似乎等的不耐,宗守輕笑一聲,再次出聲,音傳千里。
似乎方才那些出言之人,也不願繼續再用言語刺激下去,使更多的道門精英,葬身在宗守劍下。
此處之人,多已猜知這些人的結局。卻絕未想到,相隔幾十余里。宗守也依然能一息之,將那四十餘人,在瞬間殺戮,隕落的如此之快。
「這是——幻覺,夢境?」
若是坐視不理,只能是任由這宗守,在穹境之前耀武揚威。
晴明頓時怔然,有些不解地看著元夢子。
一線殺機,始終是牢牢將他鎖定。稍有些動靜,就能感應。
明知似宗守這樣的人,若無足夠的準備,有著不下於八十位的靈境同心合力。那麼出來的人再多,也是送死。卻偏偏還是跑了出來,真不知該說他們是無謀,還是魯莽。
這時候死命的貶低道靈穹境,火上添油,分明是意圖叵測。
宗守則仍舊將那無名劍,插在身前,憐憫地看著遠處,那幾十具屍體。
他元夢子,倒不懼隕亡,最多幾萬載后,重新再來。
可自己今日,到底要不要出手?
「這道家之人,素來都是如此無恥。如今臉面都要了,如之奈何?」
哪怕是死,也要讓人知曉道門的血性。可道門未來,卻更需種子,需要支柱。
方才那道血色劍光,猶在眼前。以他的手段,本是輕易就可破除——
十幾點銀光,則是四面八方而飛散而去。其中五隻聖火銀蟻,以肉眼難及之速,圍繞著另一靈境,一個旋繞。那四肢頭顱,就驀地與身軀分離。恰好是五刀!快到了極致——
在數十裡外,血紅色的劍氣,只是稍稍一閃。一個靈境修士的身軀,就在半空斷落!
稍稍暈迷之後,整個人,就落入一片白色的空間。
不用看,就知是嘯日那隻小土狗兒。
——此豎子,今日不除,則必將是道門心腹大患!
至於另一位,此刻亦被壓制,動彈不能。
先是錯愕,接著是一喜一驚。
把那身前空間,強行破開摺疊。當血紅劍光,穿梭而去的剎那,十幾道銀點,也附於其上。
「你這個人——」
驀地一根銀針,插在正眉心處。而後十幾道銀光,要陸續刺入到頭部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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