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三章 大局已定
「這卻要看天意如何！」
——這是擅改天機的代價。要再調理妥當，只怕少也需二十載時間。
半晌之後，才頷首出言道：「朕要多謝真人！若非是真人最後出言勸阻，這次差點也陷入進去。我大商如今，正與這些世家糾纏，實不宜豎此強敵。」
長輩這些話，即便不認可，也需記在心上，留待日後印證便是。
「我這拳，乃是自創！名喚皇神拳，也是日後我石家的王道武學。勢因權聚！勢強則拳強！只需手中掌握的權更多，此拳之勢，也就更強！若是能掌握八百世界，我自己這一拳，甚至可與至境抗衡！若非自創出這門皇道拳法，我也不敢來尋這宗守一戰！不知無忌，你可願隨我學？」
「正是權，勢二字！」
渡劫晉階之後的宗守，到底戰力如何。他是期待無比。
往那登天台方向，凌壓而去！
那百丈高的山崗，也被生生的壓平數丈！
「無忌你需要記得，對於仇敵，就要不擇手段才是！萬萬不可有什麼光明正大之念！若是執著于那些迂腐之說，遲早要害了你。」
或者一時無妨，可待得年歲日久，卻必定是重聚殺劫！
石無忌的眸光一閃，眼含佩服之意：「叔父你是君子，比那些人，要光明磊落的多。」
聖王呢！
重玄憑欄遠眺，正是微微一嘆，回過頭，朝著內中端坐的元辰帝殷御一禮。
僅僅一個閃爍，那蘇小小的氣機，就已經是在山崗上消失無蹤。
果見石越的肌膚之下，有一條條的靈紋在
也使那南方越朝，終於有了動作。
那位妖王，也是他如今唯一能想到的，可以使孔瑤，託付終生之人。
石越點了點頭，毫無猶豫：「你叔父畢竟也是武者，能有幸與天下無敵之人一戰，印證武學，這機會怎會錯過？不過卻不是現在，要待他渡劫晉階之後！」
隨即就又嫣然笑道：「石將軍，莫非還欲挑戰那為血劍妖君不成？那可就需萬分小心！妖君之劍，凡人難當！尤其他渡劫之後，那六神飛刀之術，更要萬分小心！」
蘇小小眼神微黯，聽出石越言語里的排斥。
大約半月之前，輝州總督張懷與任天行二人，將大半輝州之軍北調，做出北援東臨之勢。
而此舉亦使乾天，有了攻打南風雲陸的借口。
媚術？
知曉此時，自己經歷尚淺。
「可惜奴家身有要事，將軍與那妖君一戰，無緣一觀！」
「那孔家之人，都罪該萬死！」
有時候恨不得把這世界掀翻，改朝換代！把那些高高在上，無能昏聵，卻錦衣玉食的權貴，都全數拉下來才好。
重玄是毫不客氣的勸阻：「那大越之君，已經在輝州登陸。此國之君，不信我朝警示，以為宗守必亡。即便明知是陷阱，也自信能大勝而還。此時想退，怕也是晚了！」
蘇小小先是面露悠然神往之色，而後又點頭一禮：「奴家就先告辭了！」
而後是猛地一醒，口中失聲道：「皇道武學？石越你難道要謀反？」
石無
可其門徒行事，畢竟多是惡毒殘忍之輩。
大手揉著石無忌的頭，石越的神情，又轉為凝然。
也沒在意，轉而又好奇的問：「石越你方才說，要與那位血劍妖君一戰？」
——東南霸主，已可確定無疑！
石越眉頭一挑，而後是眼帶讚賞的，拍了拍石無忌的頭。
他這一生，還從未見過那般純白之氣。
就在同一時間，隔著十數萬里。一座三十六層高塔之巔。
※※※※
石越的目里，漸漸是戰意洶湧，一股絕強意念，驀地透體而出。
猛地一握，周圍幾十里地域，都是轟然搖動。
「陛下！這次殺劫，那宗守已安然度過。即便形勢有變，也再無傷大局！」
「正是！」
唯有孔睿，能猜出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最好是莫讓他石越失望才好！
似他這樣，已是執掌一方，未來也將繼承石家。對於理念，尤其看重。
只銜尾追殺了片刻，就又返回，拱衛陣內。
還是值得的，也不得不如此。今日之後，他才可放下對他女兒的擔憂。
不過也未反駁，而是若有所思，將這句話記在心底。
石越那邊，卻無什麼特別的感觸，只淡淡的道了一聲：「仙子走好！」
殺勢戾氣都是極盛，卻偏又是女子之身。
故此他才言，東南之局已定。哪怕雲界五大教派，都沒理由干涉。
無名劍定在上空，聚集靈能，凝結出一層燦爛的七彩光
看向了自己的手，可見手臂上的肌膚綻開，露出血痕。更有許多地方，生出了膿腫惡瘤，隱隱有股惡臭。
不過孔睿面上，卻透出了輕鬆的笑意。
他與娘親，在皇京城內，也不至於落到那等窘迫之境。
「龍影！孔睿——」
石越如此，宗守也是如是。真正的有為明主，都是看不上魔道。
「九曜玄空輪轉劫已去，這頭玄武聖獸已亡。那位血劍妖君，看來是再無災劫！」
使此地幾十萬大軍，宗原虎中原這些人，都是驚疑不定，憂心不已。
魔道之內，多是惡徒。乃洪荒之時，外域妖魔侵入之後的遺留。
旋即就又自嘲一笑，這始作俑者，自己也有份。
如今有宗守幫著承擔一些，此後才是真正無礙。
「小傢伙，很是不錯！小小年紀，又正是血氣方剛之時。居然自始至終，都被那女人的媚術所迷！真不知該怎麼贊你才好——」
石無忌聞言細望，此時他的視覺，是異常的敏銳。
才望一眼，就感覺是一陣頭暈目眩。
一片紅雲籠罩，遮蓋東南。
心情一時是複雜之至，既有輕鬆之感。又感覺自己，有一件重要之極的東西失去了。是悵然若失——
石無忌再次愣住，是半信半疑。忖道這石越所言的皇神拳，真有說的那般威勢？至境又是什麼？
石越搖頭，漫不經心的解釋：「我石家已在開闢外域，一年時光，已經佔據了半片小千世界。大商若能平息叛亂，安撫眾民，我石家自可退往外
「記住了，此二字正是我大道根本之一！」
前二字語氣雖是凝然，隱含忌憚，殷御卻也無太多感想。可后二字，卻是恨恨。
可又知最近，若非是這些世家作亂，大商有元辰聖君在位，當不至於亂到這樣的地步。
那石越也並未糾結於此事。接著又笑著，把那右拳，伸到了石無忌的面前。
重玄搖了搖頭：「其實這次，臣也只是觀到那天機，似有變化。那宗守雖身臨劫數，卻似乎已被了化解，料是那孔睿手筆，這才出言阻攔。卻絕不想，龍影居然已入至境！」
那重玄神情默默，並不說話。
彷彿是文字，卻更繁複許多。彷彿內中，含蘊著無數道理。
不過殷御只看其神情，就已知曉其意，再次皺眉。
他與這妖女，本就無有深交。雖知對方是有意結好，卻不願與其深交。
石越的神情，是愈發的滿意。不止是根骨毅力不錯，這悟性也是極其不凡。
蘇小小亦是神情複雜：「奴家看來也該走了——」
劍意凝聚，不但隔絕了所有視線。也把所用人的神念，都牢牢的攔在外面。
石無忌是一陣怔怔，那方正的臉上，微有些不愉。
哪怕彼此利用，都是不行。
「無忌你可能看到，我手中這二字？」
眼神一時是複雜之至，他生出之後，就經歷這世間種種不公。
說完之後，才眼含詢問的，再望重玄：「如此說來，這宗守東南霸主之局已定？」
他對這蘇小小，並無什麼惡感。卻也絕不願接近，知曉雙方，是只能為敵，不能為友。
「臣不敢受！」
卻沒有了之前，那隱隱的飄忽不定之感，而是徹底穩固了下來。
孔瑤儘管殺劫已解，可其身畢竟是稟那搖光星力而生。
似乎有股巨大的力量，在這山巔處聚集。
又遠望雲空，只見空中那破軍星。正在閃耀。
「已經晚了！」
口裡說著，那視線卻緊緊注視幾十裡外，那座已經被一股絕強劍意，封鎖著內外的登天台，不曾偏離片刻。
殷御神情木然，若非是那眸光不斷變幻，幾乎就等若是木雕塑像一般。
那石越聞言，卻是一陣忍俊不已，哈哈大笑：「什麼君子？什麼光明磊落？此人與我石家，遲早是大敵，我倒是恨不得，方才就趁機將他除去。只因還欠他一次，不好就這麼下手而已。」
知曉這便是符文，石無忌稍稍辨認了一番，就覺是心力不繼。連忙止住，而後語氣遲疑的問：「似乎是權，勢二字？」
「那南面越國，可需告知一二？朕欲遣人援手，至少不時間拖上一拖——」
儘管這萬載以來，那魔道諸宗，早已與佛家一般，融入雲界，與雲界修者一體。
石越依然是淡漠地點了點頭：「這一次，雖是不能還他人情。石越卻仍想一試，那一位渡劫之後，戰力到了何等地步！在下也非是輕生之人，自會憐惜自己的性命！」
距離登天台不遠，孔睿也同樣看著百余丈外，那座足有二里方圓的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