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妹妹生病了
陳靖文按住要站起身的大山。
陳靖文摸摸他的頭。
「醫生，我妹妹沒事了吧？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旁邊有護士過來。
大山抿緊雙唇，沉默片刻，搖頭道：「爸爸，去世了。媽媽——回北京了，我找不到她。」
他抬起頭，感激的對送自己來醫院，又好心安慰自己的恩人笑笑：「謝謝叔叔。」
「那小姑娘，病的很重嗎？」
小心把剩下的錢貼身放好，不時用手摸摸，有點做夢的感覺。唔，有了錢，先領妹妹去瞧病。
「怎麼回事？」
在西平縣這個偏僻的小山城，辛苦了一個月，到月底拿十幾元工資的人比比皆是。所以，大山手裡這二十幾塊錢，自然可以用巨款來形容。
醫生沒說話。
他的話立刻被打斷：「撞到人沒有？
「嗯？」陳靖文朝前看了一眼。可不就是一個男孩子，懷裡抱著一個更小的女孩，攔在車前。
「小潔，醒醒，咱們吃飯，啊。」
剛碰到董潔的身體，她就軟軟的向一邊倒下。
大山喊了幾聲，沒有一點回應。
「你的錢，留著給妹妹買點好吃的，你是個好哥哥，好了，別跟叔叔客氣了。」
陳靖文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知青返城，本來是件好事，卻留下了一個不容忽視的後續問題。一些人已經在當地成家，甚至生兒育女，由於種種原因，前兩年的返城大潮中，一些孩子被留了下來。像這個孩子吧，連養活自己都成問題，還要管著另一個更小的孩子，誰來為他們的生活負責？
高高興興捧著兩個包子，大山回到妹妹身
「你別管了，這事交給叔叔。」
菜包子三分錢一個，肉包子貴點，要五分錢。大山自己捨不得多花兩分錢，給妹妹買了肉餡的，自己要了個菜餡的。
到了醫院，醫生立刻把董潔推進急疹室，大山被攔在了急疹室門外。
「別擔心，有醫生在，你妹妹不會有事了。」
陳靖文打開車門，剛下車，那孩子一陣風般立刻撲了過來。
「沒有，可是，那孩子好像要攔車……」
手一松，包子頓時滾到地上，大山沒有理會。抱住妹妹的身體，他的心更慌了，懷裡小小的身子，溫度高的嚇人。
怎樣也叫不醒，怎麼辦？大山強逼迴流出的眼淚，試圖讓自己穩住神
遠處駛過來一輛小汽車，一眼瞧見，想也不想，大山立刻衝到路中央。這個時候，他一點都沒有想過，自己會不會被車撞的問題，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哪怕是下跪磕頭，也要請車上的人，幫忙把妹妹送去醫院。
「不，叔叔，我有錢，真的。」
攜助兄妹倆上了車，關上車門，自己坐到前坐，對司機說：「快，去醫院。」
大山眼睛戀戀不捨的看著妹妹，一邊充滿希翼的向醫生追問道。
妹妹似乎累了，她靠著牆，眼睛緊緊閉著。
「別說了，趕緊上車。」
「你妹妹正發燒呢，要在醫院里住兩天，好好觀察一下。」
八十年代初，經濟剛剛開始發展，人們的收入普遍偏低，很多人一個月的工
「你媽媽是知青？」
路上，他回頭詢問道：「只有你們兩個人嗎？爸爸媽媽呢？」
「嗯。」
抱起董潔衝到大街上，他茫然了，醫院在哪兒？遠不遠？
急診室的門終於打開了。一臉嚴肅的醫生走了出來，後面的護士小姐推出一張移動病床，董潔躺在病床上，仍然處於昏迷狀態。
大山跟著去了住院處的病房。
醫生點頭。「被耽誤了，送來的太晚，已經有惡化成肺炎的跡象，現在主要是先想辦法給她退燒。」
女孩兒的呼吸急促，一張臉燒得通紅。他立刻打開車門。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車子顛簸了一下，停了下來。
司機小張回過頭，解釋道：「陳書記，有個孩子突然衝到路中央……」
就要離開西平縣了，今天是最後一天上
直到病床走遠了，陳靖文才開口。
陳靖文坐在後座，眼睛微閉。
「肯定能退下來吧？」
「哎，你們誰過來一下，給病人辦理住院手續？」
「叔叔，我妹妹、我妹妹病了，我怎麼也叫不醒她。我們今天剛從山裡趕過來，也不知道醫院在哪裡，對不起，我想麻煩叔叔送我們去醫院，行嗎？叔叔幫幫忙吧。」
他心裏發慌，聲音開始帶著哭腔。「小潔，快起來，你別嚇哥哥！」
大山也鬆了口氣，是的，這裡是醫院，妹妹，會好起來吧？一定會！